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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124章 錢記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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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幼安依舊是那副冷淡的陳述語氣,除了白前,在其他人麵前,他不但沒有多餘的表情,連語氣的起伏都沒有,聽上去反倒有種穿透人心的客觀冷靜。

“你不是在問我的選擇,隻是想將你的選擇不動聲色強加在我身上,還讓我自以為主導了你的選擇。

你讓我去安府,讓我看兵部的賬本,看似是磊落坦蕩,不過是你取信於我,繼而左右我的伎倆罷了”。

唐知味嘴角都僵了,這樣的事,他早就做得爐火純青了,今天到底是栽在了哪裡?

“你到底想做什麼?”

唐知味張嘴欲說,霍幼安打斷他,“彆撒謊,我聽得出來”。

唐知味,“……”

霍指揮使你這樣不可愛下去,會失去我這個盟友的。

唐知味索性擺爛了,雙手一攤,“既然這樣,霍指揮使你做主,你想怎樣就怎樣。

你要說去告發安北,我現在就寫摺子,行了吧?”

“不要轉移話題,是我在問你”。

唐知味,“……”

霍幼安伸手拿起鐵礦石,微微前傾,鋒芒畢露,“唐知味,你和前前是什麼關係,你們在籌劃什麼?”

……

……

錢記商行財大氣粗,將一連三間鋪子都買了下來,打通了,整個兒地翻新了一遍。

待翻新好,喬氏擇定了二月十二這個吉日開張,還是賣布。

開張前一日,她特意去了錢宅,請錢堅第二天一起去新店掛牌匾,放爆竹,傳送福米。

喬氏親手給錢堅倒了杯茶,語重心長,“二弟,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總該信你大哥的。

你大哥臨去前叮囑你的話,你都忘了嗎?”

“……你沒有能耐守住錢家的家業,偌大的家業若是交給你,反倒是給你添禍端。

所以,我將家業留給你長嫂,給你和祖母留足傍身的錢財。

你日後若是想從商,就好好跟著你嫂子做,你嫂子會照拂於你。

若是不想從商,就好生守著祖母過日子,你長嫂已為你挑好媳婦,足夠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錢堅雙眼通紅,他沒忘,他也知道大哥說得對,他的確沒能耐守住這偌大的家業!

可他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他!

他是沒有能耐,但他可以慢慢學,他完全可以將家業交給他,讓長嫂輔佐他坐穩這家業!

為什麼非得將家業交給長嫂,更是連個字據都沒立,讓這個賤人有了可乘之機,短短一年後,就帶著他們家的產業嫁給彆人!

大哥就是被這個狐狸精迷惑了!親疏不分!

這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

錢堅惡狠狠抬頭,卻撞上了喬氏柔媚入骨的眼波。

她就是這樣迷惑他大哥的!

錢堅心頭猛跳,惡狠狠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喬氏目送著他的背影落荒而逃,不緊不慢收拾好茶具,吩咐,“盯緊了,務必叫他今晚多喝幾杯”。

……

……

錢堅從小就是個不成器的,待到錢家發家,就成了個不成器的紈絝。

後來,經兄長死亡,家業外流之事,發憤圖強,卻也沒能做出什麼成就來。

好不容易請到了宋正則想查清兄長的死因,奪回家產,卻至今沒有訊息。

今天被喬氏這麼一刺激,回去就喝起了悶酒。

他的貼身小廝見他那副紅著眼的凶狠模樣,不但不勸,還十分聽話地找來了最烈的烈酒。

紈絝的酒量一般都不會淺,但也架不住空腹烈酒成壺地往下倒。

很快,錢堅便喝得臉和雙眼一樣紅,摔碎酒壺,嗚嗚地哭了起來。

“小叔”。

喬氏溫柔曼妙的聲音驅散了滿屋的酒氣,讓錢堅混沌的腦子一清。

“怎麼喝成這樣?快收拾了,去端醒酒湯”。

喬氏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下人收拾殘局,自己親擰了毛巾,為錢堅拭臉,嗔笑,“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哭鼻子也不怕羞!”

錢堅恍惚想了起來,長嫂剛嫁過來時,也是為他擦過臉的。

他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祖母隻會罵下人,罵大夫,大哥氣得要再打斷他一條腿。

隻有長嫂溫柔地問他疼不疼,親手為他擦臉,搜羅各種各樣新奇好玩的物事逗他開心,讓他病中不至於無聊。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就算大哥死了,他也可以撐起門庭,照拂她餘生衣食無憂的。

她為什麼要搶走他的東西,還帶著他的東西嫁給彆的男人!

祖母說的對,她就是個下賤的狐媚子!

纏死了大哥,又立即去找下一個男人!

她要找男人為什麼不找他!

至少——

“小叔,喝點醒酒湯”。

錢堅一個寒噤,從魔怔中清醒過來,隻覺惱羞成怒,猛地打翻她手中的醒酒湯,“不用你假好心!”

薑糖色的醒酒湯潑了喬氏滿袖滿手,喬氏痛呼一聲,忙掀開袖子。

薑湯剛剛做好,一路端過來,涼了一些,卻還是很燙。

她裸露在外的手倒還好,被衣袖覆蓋的小臂卻是紅了一片。

蔓延的紅,讓那條白嫩的小臂散發著甜媚的香,彷彿熟透了的桃,讓人忍不住想舔一舔,再狠狠咬上一口。

她要男人,為什麼不要他!

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裸露的,甜膩的白嫩手臂架起了一座橋,連上了錢堅斷掉的思緒。

獨屬於喬氏的甜膩異香撲鼻,錢堅隻覺一股破壞欲在心口橫衝直撞,直衝大腦而去,讓他剛剛清醒了一瞬的大腦撐得幾乎要爆裂開來。

他怒吼一聲,猛地抓住喬氏的手臂送到嘴邊,另一手毫無章法地去撕扯她的衣裳。

“小叔!”

“你們在乾什麼!”

兩道驚呼聲前後響起,喬氏滿臉驚惶,內心卻平靜無波。

人,喝再多的酒,也還是人。

畜生,喝再多的酒,也變不成人。

酒,不過就是畜生給自己壯膽的工具。

酒後亂性,不過就是男人給自己找的遮羞布!

喬氏給足了錢堅抓著自己的胳膊胡亂啃噬舔咬的時間,也給足了他撕下自己衣裳的便利,這才狠狠推開他,猛地一個耳光甩過去。

“小叔!你在做什麼!”

錢堅被扇得腦子一空,往下倒去。

剛剛趕到的錢老太太忙衝上前扶住孫子,厲聲大罵,“你個狐狸精!攪家精!

狐媚了我大孫子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害我小孫子!”

喬氏拿出帕子嫌棄擦著胳膊上的口水,冷聲回敬,“果然是生小畜生的老畜生!你若是再敢罵一聲,我立即去京兆府鳴鼓喊冤!”

錢老太太一愣,隨即大罵,“你個不要臉的狐媚子!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拜您所賜,我在京城已經沒有名聲可言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該怕的是你,你生的這個小畜生,肖想長嫂,倒還好端端有著好名聲,還能找官府的人來查我!”

喬氏猛地甩開擦胳膊的帕子,將胳膊上的牙印懟到錢老太太眼前,冷笑。

“立即帶著你錢家的小畜生滾出京城,否則我叫他身敗名裂,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美麗溫柔如江南三月杏花雨的女子第一次摘下了精緻虛假的麵具,露出猙獰的狠意來。

見慣人間險惡詭譎的老嫗汗毛倒豎,她的孫子到底娶了個什麼妖婦回家?

……

……

第二天一早,喬氏打扮妥當,早早來了鐵帽子衚衕的布店,親自來點燃了第一串爆竹,又親站在鋪子門口發放福袋。

福袋有成人巴掌大小,裡麵沉甸甸地裝滿了大米。

米是錢記商戶米鋪裡的米,都是好米,尋常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幾回。

來領福米的人很快就將鐵帽子衚衕擠得水泄不通,有間醫廬第一回一個病人都不見。

小草近水樓台先得月,擠在了隊伍的最前麵,回來後晃著福袋激動得黑臉通紅,“姑娘,那個喬大掌櫃好漂亮好溫柔啊!

她還跟我說長壽無憂!她的聲音好好聽,好溫柔啊!

要是一直能聽她說話,真是一輩子做牛做馬都值了!”

白前,“……”

所以,你這是又準備換主子了?

隔壁的熱鬨一直持續到一千斤的福米派送完。

暮色光影中,喬氏親自提著一串福米進了有間醫廬。

無論主子奴才,一個一個地送過,說著多多關照的吉祥話,然後又提著福米去了隔壁鋪子。

孔雅笑道,“這喬娘子還真挺會做人,估計也很會做生意”。

托喬氏的福,有間醫廬閒了一天,隻來了兩個急病的。

白前看沒人了,就吩咐小草關門,去一席食鋪等飯。

還沒等到唐知味和霍幼安下衙,樓下就熱鬨了起來。

一席食鋪的雅間窗戶靠街邊,看熱鬨十分方便,白前不用伸頭就看到樓下安東帶著幾個侍衛攔住了喬氏的去路。

安東身邊還有個錦衣美飾的小公子,卻是麵生。

孔雅看了一眼,介紹道,“那是宋十五爺,小宋皇後嫡親的兄弟,比宋世子小一歲。

但按輩分,宋世子要叫他一聲十五叔”。

白前,“……”

宋世子怕是能慪死。

樓下,安東也在介紹宋十五,“瞧好了,這是十五爺,當今皇後嫡親的兄弟,唯一的親兄弟!

是正宗的國舅爺!太孫殿下見了都得叫上一聲小舅公!”

白前,“……”

對了,能慪死的還得算上一個太孫。

“今兒就算霍指揮使來了,你也得乖乖陪著十五爺和小爺我去喝酒!”

安東十分得意,他上次當街鬨事,被霍幼安打了二十板子。

回去後,父親不心疼他就算了,竟然還關著他抄書!

好不容易等到十五爺回京,他有靠山了,今天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安東說著就要上手去拉扯喬氏,喬氏連忙後退,她身後的家丁堵上前去。

喬氏驚怒,“安公子,你與小叔本是好友,為何步步緊逼至此?”

“錢堅?你以為錢堅是什麼好東西?不是他,我還不知道他寡嫂的好處呢!”

安東說著曖昧地撞了撞宋十五的胳膊。

宋十五雙眼色眯眯從喬氏身上刮過,“錢堅一直說他的寡嫂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香的一個!

今日一見果然不錯,這老遠地就聞著香,到了床上,怕不是要香掉小爺的牙!”

喬氏又驚又怒,怪不得這個安二莫名其妙就纏上了自己,原來是錢堅在中作祟!

不過也正好,她正愁怎麼恢複被錢老太婆敗壞掉的名聲呢!

“我們走”。

“想走?那得問問咱們國舅爺答不答應!來人,上!”

安東二人帶來的侍衛和喬氏帶的家丁頓時打做一團。

蕭軟軟躍躍欲試,“他們已經打起來了,現在我能出手了吧?”

白前失笑,“你要出手自然隨得你,但要想那位國舅爺遭點罪,還是等霍二爺來得好”。

蕭軟軟頓時蔫了,現下都是奴才們在打,安東和宋十五都離得遠遠的。

她就算要打幾記黑拳都打不到,過後說不定還要被母妃罵。

但如果是兵馬司出手自然又不一樣。

當街調戲、侮辱良家女子,縱仆行凶,怎麼也得捱上幾十板子。

她還是忍一忍,都是一家人,師父出手和她出手都一樣,都一樣!

果然,兩邊奴才還沒打出個勝負來,霍幼安已快馬而至。

見竟然真的有人敢在有間醫廬前尋釁滋事,霍指揮使二話不說,一鞭子抽過去,平等地將兩邊的人都抽得倒地翻滾痛呼。

宋正則遲來一步,剛勒住馬就看到了霍指揮使一鞭子鎮住全場的英姿,跟著甩了個空鞭,喝問,“誰在鬨事?”

他從大年初二起,就去皇陵為姑母誦經祈福,昨天才剛回京。

今天第一天上差,沒想到就遇到了有人鬨事!

果然,這京城沒有他宋世子,根本鎮不住!

宋十五本來被霍幼安那聲勢極盛的一鞭子嚇住了,見了宋正則頓時又挺起胸脯。

“則哥兒,你來得正好!給我教訓教訓那個小官!打狗也要看主人!”

霍幼安穿著兵馬司指揮使的官袍,他認識。

在他看來,二品以下都是小官,更彆說一個從四品的兵馬司指揮使了。

宋正則,“……”

孃的,怎麼遇到了這個倒黴鬼!

霍幼安開口,“全部帶回兵馬司”。

宋十五高傲,“你敢!你知道我是誰嗎!”

霍幼安理都沒理,打馬往回走,他身後的兵馬司甲士凶狠上前,手中的鎖鏈哢哢作響。

宋十五見他竟然敢來真的,又要喊宋正則。

宋正則猛地朝他甩了個空鞭,威脅一齜牙,“閉嘴吧你!

你是誰你是誰!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怎麼知道!

今天最好不是你挑的事!

否則我爹一定會讓你好好知道知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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