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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醫廬紀事 第138章 這是未婚夫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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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青咧嘴想笑,不想一牽動肌肉,就疼得齜牙咧嘴,配著被打得青青紫紫的一張腫臉,要多傷眼就有多傷眼。

霍幼安,“……”

第一次見到比唐知味還欠揍的人!

“我在自己身上灑了螢粉,就算那些人是套了麻袋後再打我的,也多少會沾上一點半點,一入了夜絕對一抓一個準!”

東方青嘿嘿一笑,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宋十五掉了一大碗眼淚,卻說了一大桶廢話,全是些捕風捉影的臆測之詞,沒有半點真憑實據。

本來麼,深宮內院,他隻要還狠不下心去掉他那二兩肉,根本就沒辦法鑽進去,抓住白貴妃指使齊嬤嬤的實質證據。

隻能虛張聲勢,到處蹦躂,做出拚了這條命,也要和白貴妃以及白貴妃的孃家死扛到底的架勢。

白貴妃的孃家,那可不如先貞順皇後的孃家謹慎自守。

就算真的不是白貴妃指使的齊嬤嬤,就算她的孃家根本沒從中出力,那也是不經查的。

果然,就有人坐不住了。

“我不想要什麼,隻想要指揮使大人能儘忠職守”。

他說著又齜牙咧嘴地笑了起來,“本來,這種事找宋世子更好,但承恩侯擺明瞭要置身事外。

我要是敢拉宋世子下水,承恩侯可比白侯爺難對付多了”。

霍幼安不想儘忠職守,更不想蹚渾水。

他隻想清清靜靜地躺在有間醫廬天井中的躺椅上,睡上一覺,等前前叫他吃飯。

但在其位,謀其政,苦主都找上門了,他這個兵馬司指揮使總不能真的睜著眼睛裝瞎。

等祖父仙去,他立即就辭了這麻煩事!

懶得出奇卻勞苦命的霍指揮使單槍匹馬,趁夜潛入白侯府中,遊魂般遊蕩了一圈。

精準抓住了白貴妃的侄子和他的狗腿子,點了啞穴後,一手一個拎出了白府,扔給了東方青。

東方青猜到白府中會有人坐不住,卻沒猜到白世子會親自下場,看來他惹毛人的能耐又更上一層樓了啊!

他驚喜得連夜呼喚同僚,將白世子帶回禦史台徹夜審訊。

白世子可不像宋世子那麼乖,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白侯府根本沒發覺不對勁。

等第二天一大早,禦史台的人押著白世子進了太極殿,白侯爺才恍然驚覺。

白世子知道的不多,他那個狗腿子卻是侯府中得力的人,所知甚多。

短短一夜時間,東方青就將人折騰得幾乎靈魂出竅,白府私底下的齷齪也摸了個門兒清。

其他的事,以後慢慢清算,東方青緊抓的有兩點。

一是,白世子親自動手套他麻袋,明顯是因為他要查白貴妃戕害龍嗣一事,心虛。

二是,白世子的狗腿子交代,曾往甘泉殿送能致人心煩氣躁,性子日益暴戾,乃至精神錯亂的藥物。

那樣的藥物用於孕婦身上,有致胎兒滑胎之用。

短短一夜時間,東方青不但逼問出一係列想問、不想問的事,連供貨藥鋪的掌櫃、經手的夥計,乃至藥鋪中剩餘的藥物都一並抓住了,帶到了太極殿中。

鐵證如山,什麼叫鐵證如山,這就叫鐵證如山!

這份鐵證如山比那天東方青裝模作樣的撞柱,還叫孝仁宗憤怒。

他死死盯著東方青,心中已是動了殺心。

隻礙於太祖爺就定下的“不斬言官”的規矩,才沒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下令殺了東方青。

“證據確鑿,請皇上誅妖妃,誅白侯爺,削白氏之爵位,奪白氏三族男丁之功名,以正皇威,以安民心!”

蓮兒隻是爭寵,並沒有真的謀害皇嗣!

隻這樣的話,孝仁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從他暴怒下誅齊嬤嬤三族起,就是一步錯,步步錯,如今更是被個臣子逼迫到如此地步!

“白貴妃奪貴妃尊位,降為妃位,削白侯爵位,著其閉門思過半年”。

孝仁宗冷冷丟下一句,拂袖而去。

他要趕緊回後宮與蓮兒說清楚!

那時候就是他沒跟蓮兒推心置腹地說明白,蓮兒才會誤會他,才會跟兩個不上台麵的取樂之物爭風吃醋,乃至一步錯,步步錯!

貴妃之位沒了,侯爺的爵位沒了,等風頭過去,他隨時都能賜還。

最緊要的是不能叫蓮兒又做出什麼傻事來,又被那些個該死的臣子抓住把柄!

東方青大獲全勝,再一次在京城揚名立萬,得意洋洋地對霍幼安吹噓道,“我敢打賭,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打我東方某人的悶棍了!”

霍幼安,“……”

倒也不必特意跑來兵馬司跟他說這樣的廢話。

東方青假笑,“東方知道,霍指揮使不想聽,但肯定有人想聽,就勞煩霍指揮使了”。

他說的是前前!

霍幼安幾乎立即就反應過來了,“你是唐知味的人!”

東方青大義凜然,“說是誰的人,就太看不起我東方青了!

我東方青幼承庭訓,飽讀詩書,向來以天下為己任,為天地立心!

君王失德,縱容妖妃禍亂後宮,東方義不容辭!”

霍幼安,“……你敢說你不是唐知味的人?”

東方青伸手欲拍霍幼安的肩膀,被霍幼安躲過,就十分順手地收回彈了彈自己的袖子,“我自然敢說!

唐侍郎才貌雙全,品質高潔,又豈是結黨營私之輩?”

霍幼安,“……”

不是唐知味的人,你能說出這麼違背良心和良知的話?

還有,你知不知道你那彈袖子的動作就跟唐知味那廝一模一樣,說你東施效顰,都是侮辱了東施。

東方青拒不承認他是唐知味的狗腿子,霍幼安卻還是將東方青說的話分毫不差地複述給了白前。

“致人心浮氣躁,脾氣暴戾,乃至精神錯亂的藥——”

白前冷笑,“那是白貴妃吩咐孃家人弄來對付太孫的!”

蕭序貼身伺候的小太監撿去當壓襟的黑寶石,以及那隻翠鳥的眼睛,都是泡了那種藥的。

隻不過正好時間差不多,又對孕婦有影響,倒是陰錯陽差地叫東方青抓住了,又叫她陰錯陽差地發現了謀害蕭序的幕後黑手。

瞭解前因後果後,霍幼安迅速抓住重點,“白貴妃為何借麗嬪的事栽贓唐知味?”

白貴妃給麗嬪下肉蓯蓉,為麗嬪服毒“自儘”找個背鍋的可以理解,但為什麼是唐知味?

是因為唐知味時常出入宮廷,抓來背鍋比較方便?

是因為唐知味生得好,更容易取信孝仁宗?

是她與唐知味有仇?

抑或是其他原因?

“唐侍郎說他從未與白貴妃一係有過不愉快”。

唐知味出身貧寒,七年前高中狀元後,即外放易州三年,在京城才待了四年,且在去年才升任兵部侍郎。

之前,就算他想跟白貴妃結仇,也沒有資格。

白前沉吟,“我記得林夫人說過白侯夫人有些隱疾,隻羞於提起,更不願請大夫。

林夫人勸了好幾次讓她來尋我,她都遲疑不決,我想個法子讓她來尋我”。

順便掙個疑難雜症的三千兩,外加一千兩的出診費。

你和唐知味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當初質問唐知味,卻沒有得到正麵回複的兩個問題再次盤旋在腦海。

霍幼安喉結滑動,卻到底沒問出來,開口,“不必你,白府正在震蕩之中,打探訊息會比平時容易許多。

我在白府守幾晚,肯定能聽到些東西。

若是我打探不出來什麼,你再去尋白夫人”。

白前愣了愣,恍然驚覺,不管有意無意,她已經將霍幼安拖下了水!

“不需要你——”

霍幼安打斷她,“那你需要誰,唐知味還是蕭軟軟?”

白前,“……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幼安再次打斷她,“我是你未婚夫,你若是再與我生分,我就,就抱你!”

他說完,白前還沒怎樣,他倒是自己紅了臉,低了眼。

白前隻覺眼前衣角一晃,他已從天井飛上了屋脊,又一晃,就直接整個人沒了蹤影。

白前,“……”

……

……

許是怕她再說什麼不許他插手,接下來好幾天,霍幼安都沒再出現,甚至連一席食鋪都不回了。

白前,“……”

這一不高興就不說話,一不高興就消失的性子就真的很大家閨秀啊!

她做大家閨秀那會兒都沒這麼大家閨秀!

霍大家閨秀卻沒有可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好福氣,再次做起了夜遊神的勾當。

唔,上次他做夜遊神還是為了五萬兩銀子的賞金,跟蹤豐尋的時候。

白侯府被削了侯位,上上下下被孝仁宗勒令閉門思過,十分憋屈。

被東方青下套子,該套的、不該套的都被套出來了的白世子更是憋屈。

與宋世子那樣一心要在官場上當紈絝的紈絝不一樣,白世子平生最大的誌向就是享儘天下富貴,賞遍天下美人。

閉門思過顯然阻擋了他享富貴,賞美人的道路。

白世子在家中各種鬨騰,兩天後就將一個丫鬟強拖進了房中,差點弄出人命來。

白侯爺被擼了爵位本就暴躁,見兒子還不老實,暴怒下親自上手,惡狠狠給了白世子一頓板子。

白世子被打得哭爹喊娘,白夫人心疼得直掉眼淚,忍不住埋怨白侯爺不該下那樣的狠手。

白侯爺還在火頭上,當即責罵白夫人太慣孩子,導致白世子如此不成器,這種時候還敢做出草菅人命的事。

白夫人平日裡根本不敢和白侯爺高聲,今天實在是心疼壞了,忍不住頂了幾句。

“侯爺倒是知道要叫孩子謹言慎行,怎的不去宮裡叫娘娘謹言慎行!

要不是娘娘膽大包天,連皇嗣都敢謀害,我兒也不至於沒了世子之位!

還被關在家中,不得出門,更不會心情煩躁下做出強逼丫鬟的事來!”

白侯爺生平最得意的,就是白貴妃這個給他帶來榮華富貴的妹妹。

哪裡忍得了白夫人這般詆毀,反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放肆!娘娘也是你能議論的!

彆忘了,不是娘娘,這個爵位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到咱們府上!

你也不可能風風光光地做了這麼多年的侯夫人!”

白夫人話說出了口就後悔了,還沒來得及補救,白侯爺一巴掌就落到了臉上。

臉上火辣辣的疼,更疼的是多年來被京城貴婦貴女們捧出來的驕傲。

白夫人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白侯爺,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你打我?”

先貞順皇後在尚是太子妃期間,曾受先帝所托,率內閣及翰林院諸位大學士對《大蕭律》做過一次修正。

增加了數條維護女子,特彆是出嫁女的條款。

包括,大蕭女子年至及笄,即可與男子一般在外行走營生,可立女戶。

大蕭女子出閣,所攜嫁妝悉歸己有,歿後由其子女承繼,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緣由侵奪。

大蕭女子為人妻者,無論所犯何罪,不得施之私刑。

大蕭女子若遭夫休棄,或與夫君和離,可帶回全部嫁妝,二人所育子女,優先判女子所有。

律法剛頒布之時,就算當時還是太子妃的先貞順皇後以身作則,出宮親自為百姓看診開藥,都沒有人放在心上。

女子依附父族、夫族而生,本就該乖乖在家相夫教子,聽父、夫的話,就算有律法又如何?還能反了天不成?

真要反了天,打就是!

打要是還不行,就浸豬籠!

其後不久,當時還是太子的孝仁宗因當時還是良娣的白貴妃與先貞順皇後起口舌之爭時,怒極下打了先貞順皇後一耳光。

先帝震怒,命人給白貴妃灌了絕子藥,又親自動手將孝仁宗綁在午門外打了三十鞭。

警示世人,若有敢對妻子擅加私刑者,無論緣由,一律賜鞭刑三十再論對錯的《大蕭律》不是改著玩的!

孝仁宗本就體弱,養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養得強壯了些。

一頓鞭子下來,幾乎送掉了半條命,先帝甚至一度因之動過廢太子的念頭。

血淋淋的教訓擺在最高處,從那之後,至少明麵上,至少大蕭的貴族階層再也沒有敢對妻子用私刑的,其中以打耳光為最。

白夫人這麼一質問,白侯爺也想起了當年的事。

一個耳光,送掉了當朝太子半條命,送掉了太子最寵愛的女人的子女緣份。

先帝過世後,白侯爺尋遍天下名醫,尋遍天下靈丹妙藥,才終於讓白貴妃懷上了五皇子。

其中艱辛苦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相應地,除了當事人的孝仁宗和白貴妃,也就沒有人比他對那一記耳光記得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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