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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馬仙的一生 第6章 《夢承姥願,仙堂獲任執法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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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走後的第一個月,我每天都把堂屋的香案擦得乾乾淨淨,擺上她愛吃的桃酥,像是她還能坐在旁邊看著我。村裡有人來問事,我就順著“仙家”的動靜,慢慢比、慢慢說,老仙家的“嗡嗡”聲總比平時沉些,像是在幫我穩住底氣。

這天傍晚,天陰得厲害,眼看要下暴雨,院外的老槐樹葉突然“嘩嘩”亂響,比上回胡三太來的時侯還要急。我剛把香插上,就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尖銳“嘶嘶”聲,還混著一道粗啞的“呼嚕”聲——是新的動靜,比胡三太的氣息更野。

“小啞巴,冇了你姥姥護著,我看誰還能幫你!”胡三太的聲音帶著得意,“我找了黑風嶺的熊仙來,今天就拆了你這堂口!”話音剛落,堂屋的窗戶“哐當”響了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燭火瞬間暗了一半。

我心裡一緊,卻冇像上次那樣躲,反而攥緊了手裡的香,對著空氣輕聲說:“我姥姥不在,還有老仙家在,你們彆想搗亂。”話雖含混,可耳邊的“嗡嗡”聲突然變得厚重,像悶雷在堂屋裡滾,雀仙的“啾啾”聲也尖了,帶著股衝勁,黃仙的“嗑瓜子”聲連成一片,像是在召集通伴。

突然,那道粗啞的“呼嚕”聲炸了響,門口的紅繩猛地晃了晃,像是有東西要闖進來。可冇等它靠近,我耳邊傳來一陣淩厲的“沙沙”聲——柳仙的氣息裹著風,直撲門口,緊接著是老仙家的“嗡嗡”聲壓過去,像一塊沉石砸在地上。

“啊!”門外傳來胡三太的痛呼,“熊仙,你倒是上啊!”可那粗啞的“呼嚕”聲卻越來越遠,像是被什麼東西嚇退了。老仙家的“嗡嗡”聲更沉了,帶著威嚴:“再敢來,就不是趕跑這麼簡單!”

院外的風聲漸漸小了,胡三太的聲音也冇了蹤影,堂屋的燭火重新亮起來,煙線又繞著香案轉了圈。我鬆了口氣,眼淚卻掉了下來——不是怕的,是覺得姥姥冇白教我,老仙家也冇丟下我。

我對著香案拜了拜,輕聲說:“謝謝你們。”耳邊的“嗡嗡”聲軟了些,雀仙還“啾啾”叫了兩聲,像是在拍我肩膀。那天晚上,暴雨下了一夜,可堂屋裡的香一直冇滅,我坐在香案旁,心裡踏實得很——就算姥姥不在了,我有“仙家”當靠山,有自已的底氣,這堂口,這路,我照樣能守好。

胡家被打跑後的半個月,院門口總飄著股若有若無的胡仙氣息,卻冇再鬨事。我心裡犯嘀咕,老仙家的“嗡嗡”聲也總帶著點琢磨的意味,像是在等什麼。

這天午後,我正給香案換新鮮水果,院門外突然傳來輕響——不是之前的挑釁,倒有些遲疑。我抬頭一看,胡三太的身影晃在門口,身後冇帶那個熊仙,隻孤零零站著,尾巴尖有點耷拉。

“我不是來打架的。”他的聲音冇了之前的尖刻,帶著點彆扭,“我跟你打個賭,要是你能幫我解了難處,我就入你家堂口,往後聽你調遣;要是你辦不到,這堂口的地界,我就得爭一爭。”

我愣了愣,耳邊老仙家的“嗡嗡”聲輕輕晃了晃,像是在說“答應他”。我指了指堂屋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嘴裡“呃……啥難處?”地問。

胡三太歎了口氣,說他洞府後的山澗最近總冒黑水,洞裡的小崽子喝了水就冇精神,找了好幾處都查不出原因。“我知道你能跟仙家通,也能懂人的難,你要是能找出黑水的根由,我就服你。”

我心裡一動,順著老仙家的氣息往院外指,又比劃“石頭”“堵”的手勢——耳邊“沙沙”聲輕響,柳仙在說山澗上遊的亂石堆裡,藏著個破掉的農藥桶,汙水全流進了澗裡。

胡三太眼睛一亮,起身就往山澗跑。傍晚時,他扛著個鏽跡斑斑的農藥桶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精神了不少的小胡仙。“真在亂石堆裡!我把桶撈出來,澗水已經清了!”他站在香案前,語氣冇了傲氣,“我說話算話,往後我胡三太,就入你家堂口。”

我剛要點頭,堂屋的燭火突然“劈啪”跳了下,煙線繞著胡三太轉了圈——是老仙家應了。胡三太對著香案拜了拜,又看了看我,難得放軟了語氣:“往後你有差遣,我絕不推辭。”

那天晚上,堂屋裡的動靜格外熱鬨,老仙家的“嗡嗡”聲、雀仙的“啾啾”聲、黃仙的“嗑瓜子”聲,再加上胡三太偶爾的輕響,混在一起像在湊熱鬨。我坐在香案旁,摸著姥姥留下的舊帕子,忽然覺得,姥姥要是在,肯定會笑著說“娃長大了,能守好這堂口了”。

往後的日子,胡三太真成了堂口的幫手,山裡的事他最熟,幫著找過迷路的人,也提醒過要落石的山道。我更明白,這堂口的緣,不隻有守護,還有不打不相識的接納——而我,會帶著姥姥的盼、仙家的伴,把這條路走得更穩。

胡三太入了堂口後,我這小院更熱鬨了。他熟悉山裡的動靜,常藉著風傳訊息——哪片林子的野果熟了能給香案當供品,哪處山徑雨天會滑要提醒村裡人,連黃仙愛去的葵花地被兔子啃了,都是他先“捎信”來。

這天一早,村北的劉叔慌慌張張跑來,褲腳沾著泥:“孩子,我家老婆子上山挖野菜,到現在還冇回來,手機也冇信號,這可咋整啊!”我剛要凝神聽“仙家”動靜,胡三太的氣息先飄了過來,帶著股鬆針的味道——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往西邊的鬆樹林找,她腳崴了,靠在老鬆樹下呢!”

我趕緊拉著劉叔往西邊指,又比劃“腳”“樹”的樣子,嘴裡“呃……鬆……”地蹦字。劉叔一看,拔腿就往西邊跑,胡三太還悄悄“吹”了陣小風,把鬆樹林方向的草葉吹得晃了晃,像是在引路。

冇到正午,劉叔就扶著老伴回來了。劉嬸的褲腳卷著,腳踝腫了,卻笑著說:“多虧了孩子指方向,不然我還在林子裡轉圈呢!坐在樹下時,總覺得有股風繞著我,像是怕我冷。”我知道,那是胡三太在悄悄照看。

劉叔走後,胡三太的氣息在院裡轉了圈,帶著點得意:“咋樣?我這山裡的訊息,比誰都準吧!”老仙家的“嗡嗡”聲輕輕響了響,像是在誇他,黃仙還“嗑”了顆瓜子,像是在附和。

往後的日子,這樣的事越來越多。胡三太幫著柳仙留意山澗的水情,免得暴雨衝了路;跟著雀仙看村裡的莊稼,發現蟲災就提前報信。我坐在香案旁,聽著他們的動靜,偶爾比劃出訊息,日子過得踏實又安穩。

有天晚上,我對著姥姥的遺像擺了碗熱粥,輕聲說:“姥姥,現在有胡三太幫忙,堂口的事順多了,您放心吧。”話音剛落,堂屋的燭火晃了晃,煙線繞著遺像轉了圈——像是姥姥在應我。胡三太的氣息也軟了下來,伴著老仙家的“嗡嗡”聲,在院裡輕輕飄著。

我摸著香案上姥姥留下的舊銅爐,忽然覺得,這堂口從來不是我一個人的擔子。有老仙家的護持,有胡三太的幫襯,還有村裡人的信任,更有姥姥的念想陪著我。往後不管遇到啥難事,隻要心連著心、仙伴著仙,這條路,就能一直走下去,走得暖,走得穩。

入秋後的一個夜裡,我睡得格外安穩,夢裡又回到了姥姥的屋——她坐在炕沿上,手裡縫著我小時侯穿的布老虎,陽光從窗欞漏進來,落在她銀白的頭髮上,暖得像從前。

“娃,”姥姥放下針線,摸了摸我的頭,笑容還是我熟悉的模樣,“你把堂口守得好,仙家們修行也順,上麵已經認了,讓咱這堂口當執法堂,管管周邊山頭的閒事,護著正經修行的仙,也護著村裡的人。”

我愣著,想跟姥姥說“我怕讓不好”,可話到嘴邊,卻能清晰地吐出“姥姥……真的?”——連我自已都驚了,這還是我第一次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姥姥笑著點頭,手裡的布老虎遞到我懷裡:“你早就能獨當一麵了,老仙家們都幫著你,胡三太也靠譜,放心吧。”

冇等我再多說,夢就輕悠悠散了。我猛地醒來,懷裡好像還留著布老虎的軟乎勁,耳邊傳來老仙家厚重的“嗡嗡”聲,比平時更莊重,胡三太的氣息也帶著興奮,在院裡轉來轉去:“是真的!上麵的令下來了,咱這堂口成執法堂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夢裡的事跟來送菜的張奶奶說了,她一聽就樂了:“這是你姥姥在幫你呢!也是你心善,把堂口帶得好,才得上麵的認!”說著,她幫我把香案上的供品換了新,“往後啊,咱村更踏實了!”

冇過幾天,鄰村就有人來求助——說他們那兒有個野仙總偷村民的雞鴨,還鬨得家裡不安生。我剛凝神聽,胡三太的氣息就衝了出去:“我去看看!正好試試執法堂的差事!”老仙家的“嗡嗡”聲跟著應了,像是在叮囑他“彆莽撞,先講道理”。

傍晚時,胡三太就回來了,氣息裡帶著股“大功告成”的得意:“那野仙被我勸住了,還答應往後幫鄰村看莊稼抵錯處!我跟它說,咱執法堂不欺負仙,可也不許仙欺負人!”我看著他“飄”來飄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第一次清晰地說出:“讓得好。”

胡三太愣了下,隨即更興奮了:“你這話我聽得真真切切!比啥都強!”老仙家的“嗡嗡”聲也響了起來,像是在為我高興,雀仙還“啾啾”叫了兩聲,像是在鼓掌。

那天晚上,我對著姥姥的遺像,把“執法堂”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又指了指自已的嘴:“姥姥,我能說清楚話了,您聽見了嗎?”堂屋的燭火輕輕跳了跳,煙線繞著遺像轉了圈——我知道,姥姥聽見了,她在為我高興。

往後的日子,我帶著堂口的仙家們,幫著周邊的村處理過不少事:勸過搶地盤的野仙,救過迷路的山客,還幫著柳仙清理過被汙染的山澗。胡三太成了得力幫手,山裡的事他門兒清,老仙家們護著我,我也慢慢能把話說得更清楚。

站在香案前,看著嫋嫋升起的煙,我忽然明白,姥姥當初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我雖曾說話不清,卻有顆透亮的心;雖曾怕扛不起擔子,卻有仙家相伴、鄉親信任。這執法堂的差事,不是負擔,是姥姥的盼、仙家的信,更是我往後要穩穩走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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