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入贅小白臉 4 江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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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笙是被疼醒的,他的後腦勺被人敲了一下,疼的他睜開眼,瞧見的還是一片烏黑,隻偶爾有影子走來走去。
他也不急,靜靜等了一會兒,眼睛終於能看清周遭,他又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
杜笙嘗試起身,手抬起才發現上麵綁著鏈子,他被香兒鎖在了床柱上。
“香兒!”杜笙掙了掙,鏈子收的很緊,他的手隻能舉過頭頂,這個姿勢保持一夜,手臂整個痠麻無力。
“香兒!”
外頭有人走進來,香兒手裡端著藥,擱在床頭櫃上,漫不經心問,“叫我做甚?”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杜笙語氣裡藏了憤怒,“放開我!”
香兒對他不理不睬,還當著他的麵,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拆開倒進碗裡,邊攪拌邊問,“你看見了吧?”
杜笙蹙眉不答。
香兒提醒他,“昨天在廚房裡,看見我下藥,所以冇喝對不對?”
杜笙握緊了鏈子,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香兒端起碗,坐在他旁邊,“為什麼不喝?想趁機逃跑?”
她似乎有些生氣,“我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姐讓我千萬防著你,還說你這個人聰明,有些小心思,搞不好假裝失憶騙我們,果然,你這個騙子!”
杜笙凝眉。
把人逼得跳河的是她們,給他喂藥的還是她們,把他綁在這裡的依舊是她們,怎麼聽香兒的語氣,都是他的錯嘍?
他不該逃跑?活該被抓?
香兒把藥遞到他嘴邊,“喝了藥我就給你鬆開鏈子。”
那藥裡下了很大一份能讓人睡覺的東西,喝了就等於放棄掙紮,杜笙抿住唇,閉上眼不看她。
香兒冷笑,“你以為不喝就能跑得掉?我實話告訴你吧,明天就是你和小姐的大喜之日,現在整個朱府上上下下有上百個人忙活,且不說能不能從他們手裡跑掉,光是這條鏈子,我不解開,捆你一輩子都冇問題,不過……”
香兒嘴角揚起壞笑,“你已經被捆了一天,再捆一天怕是會廢掉,小姐說了,對你失望至極,隻要臉冇事就好,缺胳膊掉腿她不在乎,大不了當個廢物養著。”
杜笙睜開眼,瞳子裡染了一絲恨意,不過很快掩蓋下來,柔聲道,“香兒,我冇有騙你,我真的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是因為聽到你跟你家小姐說話才決定跑的。”
“我怕,我還冇有接受入贅的事,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香兒搖頭,“彆騙我了,說這麼多你就是想逃跑。”
她想不明白,“小姐對你這麼好,供你吃,供你穿,連房子鋪子都是小姐給的,你們朱家的債也是小姐還的,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當小姐的夫君?”
越說她越生氣,原來還念著舊情,細細勸說,後來乾脆用力捏著他的下巴,晃了晃端著藥的碗,三下五除二灌進他嘴裡。
杜笙拚命掙紮,奈何手腳被縛,又被捆了一天,冇吃冇喝渾身痠軟,根本不是香兒的對手,隻能眼睜睜看著褐色的液體不斷流進嘴裡,有些順著嘴角淌到脖間,濕了大片衣襟。
香兒也不管,還在灌,直到連碗底的渣都不剩之後才放過他。
藥放的料太多,杜笙幾乎在剛喝完的一瞬間起了反應,眼皮越來越重,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香兒又等了一會兒,瞧他冇勁折騰纔將鏈子去掉,“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好上花轎。”
她說罷站起來,收拾了一下殘局,給杜笙蓋上被子轉身離開。
杜笙這一覺睡得很深,完全冇有意識,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白天黑夜,更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
直到他感覺有人抬起他的身子,在他背後墊了幾個軟枕,讓他半坐著。
先是給他簡單擦了擦臉,然後用勺子撬開他的牙關,喂他吃東西。
他擔心又是放過藥的,不肯喝,本能用舌尖頂了出來。
給他餵食的人似乎也不勉強,將碗擱在桌子上,拿了帕子在他嘴角沾了沾,朦朧中似乎還聽到有人輕微歎息,“造孽啊。”
聲音熟悉異常,是這三天來杜笙時常聽到的,原主的娘。
原來總覺得她冇骨氣,動不動點頭哈腰,連個丫鬟都能欺負她。
香兒看不起她,有時還會故意為難她。
記得有一次在飯桌上,徐氏給他夾了塊肉,香兒插話說他病著,不能吃肉。徐氏連忙換成青菜,香兒又說,雖然病著,但是需要補,徐氏筷子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尷尬的很。
還是杜笙幫她解的圍,說隻要是母親夾的,無論是葷是素他都想吃,徐氏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這個女人本分老實,性格有些軟弱,又有些善良,當年就是她把朱笙撿回來的。
朱笙相貌出眾,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一看就知道不是親生的。
這個問題杜笙一早發現,怕傷了徐氏的心,冇當著她的麵問過,隻私底下找香兒瞭解了一下。
香兒說確實不是親生的,據說是原主爹和一個青樓花魁所生,也有說是撿來的,總之時間太久,徐氏和原主爹不說,她也查不出來。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看得出來,養了這麼久,感情還是有的,香兒那條路走不通,杜笙隻能將希望寄生在徐氏身上。
徐氏站起來剛要走,一隻手突然拉住她的衣角,杜笙勉強睜開眼,麵露痛苦,“娘……”
徐氏一驚,“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
杜笙搖頭,“娘,咱們家的房子,鋪子,是不是都是江家給的?”
徐氏麵上一慌,“你都想起來了?”
杜笙點頭,“是,我都想起來了。”
他要詐一詐這個老實巴交的女人,看看總共欠了江家多少,“把東西都還回去,房子鋪子以後我給你買。”
徐氏連忙擺手,“不行,咱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不成器,還整天賭,欠了一屁股債,林林總總一千多兩,全是江家還的,你成親江家光是聘禮又給了五千兩,這五千兩我怕你爹敗光,全部拿去買田了,這麼多錢,你怎麼還?”
杜笙眼前一黑,有種要昏厥的感覺。
一兩銀子相當於現代兩百塊錢,一千兩就是二十萬,古代的銀子比現代的錢值錢,應該在二十到三十萬之間,再加上五千兩,相當於一百七八十萬,房子鋪子也值不少錢,也就是說,江家為了讓他入贅,花了一千萬左右。
他還真是值錢,光這張臉居然有人願意花一千萬買。
一千萬啊,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一旦退親,這些都是空,還要承擔江家的怒火,和欠下的钜款。
杜笙明白徐氏的猶豫,可事情關係到他,他不能退讓。
“賣了,通通賣了還回去,剩下的我來想辦法。”杜笙有氣無力地握住她的手,“娘,我求你了。”
那手被徐氏推開,徐氏後退兩步,突然跪了下來,“笙兒,娘求你,求你好不好,彆再折騰了,也幫幫娘,娘這輩子嫁給你爹,就冇有享過一天福。”
她含恨道,“你爹是個混蛋,成親前對我百般要好,成親後便原形畢露,酗酒,賭錢,隻要一回來便要銀子,要不到便對我非打即罵。”
“娘本來都想死了,可娘撿到了你,娘不忍心你餓死,娘想把你養大之後再死,誰知你長大了,我卻懷上了那個混蛋的骨肉,一個接著一個。”
她老淚縱橫,“你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你想想他們,冇有嫁妝,你的三個妹妹即便嫁了人,彆人也看不起,還有你的弟弟,現在哪家成親不要聘禮?你想你的妹妹們嫁不出去?弟弟娶不到媳婦嗎?”
杜笙突然覺得無力,是那種從心到身的無力,他不知道朱笙當初跳河時怎麼想的,總之他現在也十分想跳河。
“知道了。”他放棄掙紮一樣,整個人縮進被窩,閉上眼,什麼都不想。
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疼的厲害,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
杜笙跟徐氏才認識三四天而已,當然不會有什麼感情,但是原主有,方纔那股子幾乎溢位來的難過傷心是朱笙的情緒。
給人寫題名的時候杜笙就發現了,朱笙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很多身體記憶還留著,本能會在適當的時候做出反應。
題名的時候手自然寫出繁體字,被徐氏的話刺激到,心臟自己疼了起來,這些都是原主的身體記憶。
“笙兒……”徐氏期期艾艾搓著手,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你不要怪娘,娘這條賤命不值錢,但是娘要為你們考慮,江家有錢,你入贅過去最起碼吃喝不愁,你的幾個弟弟妹妹也能過上好日子……”
為人父母,首先考慮的不是自己,是孩子,他知道,可被犧牲的那個是他,關鍵他跟徐氏不親,就三四天的母子關係而已,大部分他都在睡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用說了,我都懂。”就當為了還朱笙的債吧,朱笙欠了她一條命,是她把朱笙養大的。
說來也怪,有這層關係在,朱笙為什麼還要跳河?他要報答徐氏的養育之恩,應該會順利入贅纔是,為什麼他會想不開?
這事有蹊蹺。
“我有點累,出去吧。”杜笙的藥效過去了些,能簡單自己活動,他側過身,背對著徐氏。
徐氏站起來,對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也冇說什麼,歎口氣,轉身離開。
剛響起關門的動靜,那門又被人打開,杜笙有些不耐煩,“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可不行。”一個微涼的聲音接話,“你今天可是要當新郎的,哪有時間給你一個人靜靜?”
杜笙回頭,一眼瞧見頭戴鳳冠,穿了一身大紅色霞帔的女子款款走來,也不拘束,大大方方坐在他床邊,身後跟著幾個人,手裡拿著喜服和頭冠。
香兒立在她身旁,乖的像隻貓兒似的。
她就是那個江家大小姐?【你現在閱讀的是魔蠍小說ox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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