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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失憶反派的白月光後 第 26 章 動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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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動心神

◎命定之人,心甘情願◎

夜色寂寥,

榆柳孑然一身,卻無比清晰的聽見了雲鶴的聲音,如席捲的浪潮般向她襲來。

溫和平靜的問好,

打趣揶揄的談笑,疑惑不解的探詢……

然而更多的,

還是對方耐心又溫柔,不斷開解她心防的話語。

雲鶴平日裡清潤的嗓音,

此時帶著無窮的力量前仆後繼,

溫柔間卻又堅定的填滿榆柳空曠寂寥的識海,將係統生硬的機械音所驅趕的一乾二淨。

停滯的時空,在這一刻寂靜中恢複了流動。

夜風裹挾著月光從雕花木窗間悄然滑落在榆柳的額前,

碎髮隨風微動將她眼中星光的餘輝遮掩成獨屬於她一人的風景。

係統見榆柳這垂眸幅出神的模樣,

還以為是她對這個話題並不敢興趣,

頗為瞭然的止住話題,

故作老成的歎息道:“哎……果然,其實,

你也覺得‘命定之人’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假,對吧?”

“也是了,

就連世界中心的主角他們兩人都不是彼此既定的靈魂伴侶,所以,

世界上怎麼可能還會存在有命中註定會相遇結合的兩個人呢?”

榆柳眼睫微顫,

捲翹長睫觸動到垂落的髮絲,

帶來一陣細微酥癢的觸感。

“看來……傳聞果然也僅僅隻是個傳聞罷了,那些說法都當不得真,

不過是大家把得不到卻渴求投射凝結成的一種虛無產物而已。”係統用它慣用的規則思維分析著,

自顧自的總結完了還想要獲得榆柳的認同,

“宿主,

你覺得呢?”

“嗯?”榆柳鼻尖微紅,緩緩擡起眼簾,迎著窗外流淌入室內的月光,望向園中的孤零獨立的柳樹。

她的瞳色很淺,被月華盈滿眼眶時就像是氤氳出一汪清澈粼粼溫泉水,眼底翻湧萬般情緒被迢迢升起霧氣所掩蓋。

係統本就不擅長感知人的情緒。

在這一刻,它越發看不懂榆柳眼中複雜神色裡究竟蘊含著怎樣的意味。

榆柳輕輕地眨了眨眼,眼中的微光好似漣漪一般波動了起來。

她用很輕很輕的氣聲說道:“是啊,我也覺得傳聞說的,並不儘然。”

不知何時,漆黑的夜幕如榆柳方纔腦海中浮現的畫麵一般,淅瀝傾泄下綿綿細雨,夜風拂麵時席捲著院外鮮活的草木香,她鼻尖輕嗅,回想起方纔窺見的那一抹青竹色的背影。

模糊又朦朧。

榆柳分不清那究竟是雲鶴在她找藉口不願意喝藥時等在柳樹下的身影,還是今晚順著她的未言明的小心思,帶著江景墨遠離逐漸步入夜色的背影。

但是榆柳想,傳聞確實說的不太對。

命定之人,並不是一會無條件的奔赴向你。

而是,隻要你需要,他就會尊重你的意願,甚至哪怕是離去,也心甘情願。

係統冇聽出榆柳語氣裡夾雜的一點嘲諷,反而在因為自己的觀點得到了比人的認可而沾沾自喜,冇忍住又多說了幾句,才後知後覺的記起來今晚的正事:“啊,對了……所以,你之前想問我的人,到底是主角團裡的哪一個啊?”

窗外偶爾有幾滴細雨從雕花窗欞的空隙垂落到榆柳的麵頰上,她擡手用指腹輕輕的拭去眼下腮邊的玉珠,起身下榻走向半開的窗邊,一改往日模糊的說法,語調輕慢,卻又堅定地告訴係統:“都不是。”

起初她隻是想知道,為什麼雲鶴好像遠比她自己還要瞭解她內心的想法。

如今看來……卻是冇必要問了。

是她經曆了太多離奇波折以致防心太重,從來冇得到過比春雨還要潤物細無聲的傾注,所以纔會這麼晚才意識到,這些事情原本就是隻要你足夠用心,就能做到的。

榆柳擡手緩緩的合上木窗,左右窗扉合上的瞬間,在寂靜的夜中發出一道細微卻突兀的吱呀聲。

院中那棵在風雨中搖曳枝條柳樹,隨著窗扉的推動一點點的縮化作一道翠綠色的剪影。

有些像那個人的背影。

隻是,為什麼她的命定之人……

會是雲鶴呢?

係統在榆柳思索雲鶴的時候,把已經登場過的主角和配角全部說了個遍,卻再也冇能從榆柳這裡得到一句肯定的答覆。

“那你想問的到底誰?”問的久了係統都感覺自己都快過載發熱要爆炸了:“你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嗎?除了命定之人那種虛無縹緲的存在,隻要是和劇情有關的,這個世界就冇有我不知道的事!”

係統句句都在否認命定之人的存在,但它越是否認,榆柳就越發確定那個人就是雲鶴。

畢竟係統至少有一句話是對的。

——命定之人是淩駕於係統之上的存在。

所以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麼之前係統無法給出支線任務獎勵“香遠益清”的說明瞭。

隻是如此一來,大概關於雲鶴的事情,她應該是完全冇有辦法從係統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提示或幫助了。

榆柳思忖間輕聲走路小案桌旁,隨手倒了一盞茶,大概是放的時間有些久了,入口冰涼,頓時酸澀地讓榆柳柳眉皺起,當下就直接擱置茶杯,重新坐回床上。

“怎麼,不好喝嗎?”係統有點嫌棄榆柳的嬌貴做派,“這可是上好的西杭龍井茶哎,怎麼?是入宮一趟,蘇雲月就把你的嘴給養刁了嗎?”

係統不提還好,這麼一說又讓榆柳回想起宮裡那一桌子喜慶非凡的辣菜,頓時喉間有些發癢。

難怪之前她總覺得嗓子有些乾澀,她頓時輕輕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不是,隻是我……更喜歡喝熱茶罷了。”

係統第一次在榆柳這裡聽見‘喜歡’二字,頓時覺驚奇,難得關心的多問了一句:“你以前賣慘裝委屈,不是向來都說自己喝慣了涼茶嗎?怎麼今天突然轉性了?”

不是突然轉性。

隻是從前榆柳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是那麼珍貴的存在,所以也就隨便應付著過活。

但是如今不一樣了。

她不想作踐彆人的真心。

榆柳低頭笑了一下,掀開被子拉高到遮住了下半張臉,聲音隔著一層軟綿厚實的錦被傳出來時,聽上去有些悶悶的:“誰知道呢……”

“有時候,變化就是這麼突然。”

榆柳說著翻身側躺著麵向窗邊,裹在錦被下的薄肩微聳,意有所指道:“就像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要藉助春風拂欄旁的茶水坊,向想我傳遞訊息一樣。”

“哦,這個確實是有點突然……”係統頓了頓,忽然問,“說起來,你還記得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大反派嗎?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每次都能那麼瞭解蕭天旻的動靜嗎?”

榆柳很平靜地回:“不好奇。”

“你為什麼不好奇?”係統很不解,帶著點質問的意思,“你應該好奇啊?那個反派會給男主製造很多非常棘手的麻煩,會讓男女主之間的感情麵臨一次又一次的危機,難道你不打算去化解嗎?”

榆柳現在聽係統的話,是越聽越覺得奇怪。

她把被子拉下,露出一段修長的脖頸,說話間流暢的肩頸線微動,她用一種比係統更加不解且天真的語氣,反問道:“首先,我根本不知道那位幕後反派究竟名什姓誰。”

“再其次,請問,如果我成功把反派給詔安收服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代替男主,上位當這個世界的主角了?”

早從最開始四皇子妃墜崖時,四皇子的第一選擇不是出動府上所有兵力去儘力搜救,反而背地裡被‘榆柳’這個替身鑽了空子,這事一直都讓榆柳對這位男主的做法感到極其費解。

似乎男主大部分事情,好像都是他在藉助彆人的力量去完成的。

豢養外室的謠言,是榆柳親自下場認證四皇子妃母族小妹的身份化解的。

四皇子妃之後能母子平安的回宮,離不開江景墨那半月裡的細心看顧。

真要說四皇子做了什麼事,大概就是找了李聖手流掉自己那未成形的親骨肉……

甚至她到現在都冇有接觸過活在彆人口中,那個所謂是鐵腕獨斷的四皇子殿下本人。

係統被榆柳的質問給懟的頓了一下,好像被榆柳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給震驚的不輕,語速變得又急又快:“你怎麼會有這種僭越的想法?理智一點好嗎!你是冇有辦法把主角拉下神壇的,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榆柳聽後,卻不惱也不怒,反而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語氣極其真誠的認同道:“你說的對,那既然做這件事於我而言,即吃力又不討好,那幫男主收服反派這種事,我也還是不要‘僭越’了,你說對吧?”

那位反派出手數次,眼光是一貫毒辣而佈局永遠狠毒,招招都是直擊四皇子致命點而去,若不是男主有氣運加持,總有人甘願為他以命破局,天降奇緣逢凶化吉。

而那瘋狂又偏執的反派僅僅是在暗處發力,就能和世界中心的氣運之氣鬥成這幅局麵……

榆柳覺得,憑自己那點小心思,她可能完全不是那位主的對手。

所以榆柳對於那位的存在,一直都很謹慎,好奇、探究都有之,但並不多,她現在覺得自己最多就是在暗中悄悄的把反派的身份給提前挖出來,暗示給蘇雲月或者是蕭天旻就好了,至於剩下的事情……

責任應該誰去擔,就應該讓誰去做。

係統被榆柳用原封不動還回來的一句“僭越”給懟的一愣。

但事實上詔安反派這種事情,雖然確實有利於主角的感情發展,不過確實也冇有哪一條規則明確要求了這是榆柳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於是,在規則的限製之下,係統隻能乾巴巴的說:“好吧,不過確實最後一個世界的反派級彆是最高的,馴服反派對你而言是有些難度,你選擇不打草驚蛇也是明智之舉……”

“但是,你至少也要讓男主提前意識到反派的存在吧?不然最後的劇情走向太虐,很容易會打出be結局的,到那時候你這個宿主也會也被判定失敗,隨著世界的崩塌而一起毀滅掉。”係統說著,忽然“哦”了一聲,“所以,你之前想問的人,是不是就是幕後反派啊?”

榆柳原本想問的其實是雲鶴,隻是那些問題,她自己就已經找到了答案。

但她冇必要告訴係統這些,順勢藉機問了心中的另一個問題道:“水患瘟疫的事情,和反派有關嗎?”

雖然災後瘟疫算是天災,但也難保會不會是事在人為。

畢竟在四皇子妃有孕這個節點,四皇子呆在陽渚縣裡一直抽不開身,對解開誤會冇有一點好處,就算蘇雲月主動安頓好了江景墨,最後也還是得他們兩人麵對麵的坐下來,纔有可能徹底化解。

“不是他做的。那個反派隻會針對男主出手,通常不會波及旁人,不然以他的資訊網出手幾次,這個世界早就被毀滅啦。”係統這次回的很果斷,“而且之前我選擇藉助春風拂欄的茶水坊向你傳遞訊息,就是希望你能多多留心一下。”

“留心什麼?”榆柳問。

係統說:“幕後反派,好像和春風拂欄關係十分密切哦。”

·

榆柳又起晚了。

窗幔層疊間隨風輕動間,暖白陽光越過雕花木窗照入古色古香的室內,帶著春日獨有的柔光。

榆柳期初隻是覺得有一片黑暗中好像隱隱有些微芒,意識沉沉間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才陡然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有些頭暈,揉了揉額角,回想起後半夜聊起的內容,靜靜地坐了一會,等睡到軟綿蘇麻的身體稍微積蓄了些力量,這才緩緩擡起素手撥開薄紗窗幔下了床。

昨夜冇有喝完隨手放在案桌上的茶杯,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收撿整齊的擱放在茶盤上,明媚的陽光灑落間,白瓷彩釉折射出一道道細微的流光。

榆柳微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喚道:“芳月,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巳時,想是昨日入宮一趟有些累了,我便冇有喊姑娘。”芳月聽見了聲音,從連通過的耳房裡端出一早就備好的溫水銅盆,問,“姑娘洗漱後,想要用膳嗎?”

榆柳纖細的手正浸泡在溫水中,水麵上淺淺漂浮著幾片緋紅花瓣,顯得皮膚更加白皙透亮。

聞言,她動作微頓,不過隻片刻就恢複如常。

榆柳取了事先備好的絲綢帕子,細細地擦拭起手上沾立的水珠,走早妝鏡前坐下:“怎麼,玉梅昨夜一晚都冇回來?”

芳月替榆柳挽發的動作動作一頓,驚訝道:“確實是如此……可是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這原也並不難猜。

芳月年歲稍小,怕火怕熱油,所以玉清院的膳食一向是由玉梅操持的,若是事先就已經備好了膳食,芳月自然不會再多此一問。

但是實際上,早在昨夜玉梅一直冇有回府的時候,榆柳隱約已經猜到是四皇子妃那邊有所動作了:

玉梅給她做的膳食裡一貫是會參入分神散的,且不論玉梅原本想要毒害的是誰,如今這一盒吃食隻要是上了四皇子妃的桌,她都少不了是一個謀害皇親國戚的罪名。

更何況,四皇子妃還是有孕之身。

榆柳將食盒贈予時,特意提醒了蘇雲月這一點。

“玉梅既然不在府中,那你們用過膳了嗎?”

榆柳暫時還不打算將這背後的彎彎繞繞解釋給芳月聽,見小姑娘兩側的雙髫被搖的輕晃,輕笑了一下,對鏡細細看了眼自己熬夜半宿後眼下並冇有烏青的顏色,於是也懶得浪費時間細細塗抹那些水粉,隨手拿了一盒口脂,用指腹蘸取輕輕點在朱唇上,神色帶著點愧疚的說:

“昨天我也是太匆忙,冇來的及處理這些事,我今日打算再去一趟春風拂欄把昨天冇解決的事情給辦了,正好,玉清院最近來了不少客人,不如,大家就一起去食肆酒樓吃些好的吧?”

玉梅將一支銀蓮珠花步搖插入髮髻,見榆柳當真又把昨日收好的地契給重新拿了出來,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姑娘,是雲公子,江大人……還有我?我們一起去嗎?”

“當然啊。既然大家都在玉清院裡,自然是都去啦。”榆柳低頭將地契收進流蘇小荷囊香包裡,鼻腔微震“嗯”了一聲:“一來,可以讓大家彼此更熟悉熱鬨些,二來,我這做主人家的,總不能讓你們都餓著吧?就權當是……”

榆柳說著起身將束口繩係拉緊,將白蓮刺繡流蘇小香囊係在腰間,忽然柳眉微蹙,望向芳月:“怎麼?難道是他們有誰不在玉清院裡,有事出去了?”

榆柳下意識的認為是江景墨。

畢竟江景墨在邊疆收關的時候,除了習武教練,空餘的時候都是閒不住的性子,到處撒野著去喝酒吃肉那都是常事。。

“啊?不是不是,春風拂欄食肆酒樓裡珍饈美饌那可是個出了名的銷金窟,我冇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也能去。”

芳月愣怔了一下,隨即在接受到榆柳略帶笑意的眼神時,又變得開心雀躍起來,腳步加快的搶先一步提榆柳捲起垂珠簾,在榆柳低頭走過垂簾時,解釋道,“雲公子和江大人都冇有離開玉清院,而且,他們好像一大早的就來姑孃的院外……”

“嗯?”榆柳走過紅櫸木桌時,微蜷的指節如蜻蜓浮水般從木質的桌麵上滑過,在從桌麵邊沿滑落的瞬間,指尖在空中盪出一小段平滑的曲線,如榆柳的音調一般,“他們來做什麼?江景墨帶雲鶴來的?下次他們要是再來,你就告訴他們,玉清院冇那麼多規矩,不必那麼麻煩的來問安示好……”

芳月神情有點欲言又止,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榆柳卻已經先一步推開了正室木門。

春日斜陽頓時帶著暖芒迎麵而來,落她滿身的時候,無聲中給她添上了一層柔和的春朝氣。

榆柳起身冇多久,驟然走出室內,還有些不適應的強光,微微眯眼,然而視覺上短暫的黑暗,隻會讓嗅覺更加靈敏。

綿綿細雨過後的空氣,濕潤間帶著早春獨有的清新,室外的柳樹在春雨的洗禮後變的更加翠綠,但榆柳眼睫輕顫,迎著春光望去時,第一眼看見的,卻隻有那道立於柳下的背影。

欣長挺拔,如雪巔雲柏一般。

曾經那道被水波漣漪輕易就衝散的虛影,卻在這一刻有了實體。

光影重合間,雲鶴似有所感,緩緩回身,背光而立間將雙眼裡所有的目光都寄托於春風中,朝著榆柳徐徐波瀾而去。

【作者有話說】

首先榆柳對係統:努力上班,乾掉老闆,讓我當主角!

其次榆柳對雲鶴:你很好我知道,但為什麼我冇長戀愛腦?

最後呱作者為了入v還能有點存稿,已經日萬一週了(求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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