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一心抱大腿 第28章 生氣
“他哪兒惹你了?”謝緋衣手上動作未停,依舊輕揉著他的太陽穴。
“我生氣……”駱九遲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那些藏在心底的醋意終究不敢對她坦白。
他氣越恒的權勢壓過自己一頭,氣越恒的容貌與自己不相伯仲,更氣越恒看她的眼神裡,藏著他讀得懂的覬覦。可這些話不能說,他怕她知道後,會覺得他小心眼,更怕那份安穩被打破。
謝緋衣看著他憋得發紅的耳尖,忍不住笑了:“你到底氣什麼?”
“我氣……反正我就是生氣,看他礙眼!”駱九遲突然坐起身,眼神亮得灼人,像隻護食的小獸,“從前的謝緋衣就一心想要嫁他,我便討厭他。以後你離他遠些!”
“你這是……吃醋了?”謝緋衣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
“嗯!”他答得毫不猶豫,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我就是吃醋。我不喜歡任何男子靠近你,你的眼裡隻能有我一個人。”
緋衣,我好想把你藏起來,藏在隻有我能看見的地方,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阿遲,永遠不會有彆人。我的眼睛,從來都隻看得見你。”謝緋衣低頭,見他眉頭還緊緊皺著,便用指腹輕輕撫平那道褶皺。
駱九遲卻突然反手攥住她的手腕,語氣急切而不安:“可萬一他……勾引你呢?”
謝緋衣愣了愣,隨即哭笑不得。
這“勾引”二字從他正經的嘴裡說出來,實在太違和了。
她忍不住打趣:“阿遲,你這是想哪兒去了?我又不是人人爭搶的銀子,哪能讓他動心?他已經跟姐姐定親了,而我也已經跟你定親。他堂堂王爺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為什麼要做這樣荒唐的事情?”
更何況,書中的越恒睿智、隱忍又癡情,怎麼會道德淪喪到喜歡彆人的未婚妻?就算他沒有書中那麼癡情,但他總有腦子吧!他可是書中一路拚殺到最後奪得帝位的人,會唐突到喜歡自己的小姨子,愛上自己的表弟媳?帝位和女人,孰輕孰重,他不會拎不清。
無論如何謝緋衣都不相信越恒會對她有什麼想法。
“緋衣,我不是心眼小,也不是想太多。實在是因為你太好,太耀眼了。”駱九遲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我總怕……怕有人把你搶走。”
謝緋衣心頭一軟。
她知道,駱九遲這份患得患失,全是因為從小缺乏安全感。他看似冷漠狠厲,心底卻藏著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語氣堅定:“阿遲,不用怕。誰都搶不走我,我隻屬於你一個人。”
“你隻屬於我。”駱九遲低聲重複著,將她的胳膊緊緊抱在懷裡,側臉貼在她的手臂上,像是要將這份溫暖刻進骨子裡。
“嗯,隻屬於你。”謝緋衣抬手覆在他的雙眼上,聲音輕柔,“閉上眼睛,彆想那麼多。我陪你再睡一會兒。”
待她收回手時,駱九遲已經乖乖合上眼,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她握住他的手,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謝緋衣明白,駱九遲急著來找她,甚至要睡在她身邊,不過是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以這樣笨拙又直白的方式,撫平內心那難以言說的不安。
相處得越久,她看得越清——駱九遲看似冷硬的外殼下,藏著一顆澄澈簡單的心。他雖然手握利刃、殺人如麻,卻從不濫殺無辜。在他心底,早為她留了一片無人能及的淨土,那裡隻裝著她,裝著他全部的溫柔。
……
賞梅宴這日,謝緋衣如往常一般,隻揀了身簡單利落的裙裝換上。雖說這是她頭一回出門赴宴,按規矩該穿得隆重些,可她心底總繃著一根弦。這樣的場合,明槍暗箭,防不勝防,與其華服曳地,束手束腳,不如一身輕便裝束,萬一有變,至少能及時脫身。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她還特意帶上了原主那根軟鞭。自己沒有原主的武力值,隻好借它虛張聲勢,教人不敢輕易近身。
一切收拾妥當,謝緋衣便與謝景衣一左一右攙著謝老夫人出了門,其餘謝家女眷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纔到將軍府門前,就見駱九遲早已候在那裡。墨色錦袍襯得他身姿挺拔,目光與謝緋衣對上的刹那,他立刻邁開長腿迎了上來。
“給老夫人請安。”駱九遲朝老夫人拱手一禮,語氣恭敬,隨後便將所有視線落回謝緋衣身上,再未移開。
“有勞世子久候。寶君,你便同世子乘一車去吧。”謝老夫人溫聲笑著,又轉向謝景衣,“我與你姐姐共乘另一輛。”
老夫人素來通透,並非迂腐古板之人。她深知年少慕艾是人之常情。兩人既已定了親,同乘一車也無妨。
望著謝緋衣與駱九遲相攜登車的身影,謝景衣不由得神情微怔。
這些年,雖她的聲名遠在謝緋衣之上,可謝緋衣卻活得比她暢快百倍。
謝緋衣從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不將就,亦不妥協。一旦看準便毫不猶豫地抓住,絕不委屈自己分毫。不要的便毫無負擔地舍棄,她的眉目間總帶著清風朗月般的坦蕩,不見猶豫與怯懦。
可她謝景衣呢?名動京城,家世優越,婚約更是旁人求而不得的良緣。可無人知曉,她打小就被束縛在“完美”的框架裡,行差踏錯半步都不被允許。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論喜好,必須精通,隻因唯有如此才配得上旁人一聲稱讚。她不敢懈怠,不敢任性,甚至不敢說一個“不”字。
她的人生,看似占儘好處、風光無限,實則不過是被世俗與期望裹挾著前行。她所擁有的,儘是旁人眼中最好,卻非她真心所願。而她真正渴求什麼,連自己都已模糊不清。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懦夫。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隻能被動地承受一切,將真實的自己藏在“完美”的麵具之下,日複一日地演著彆人期待的戲。
“景衣,發什麼呆?該上馬車了。”
謝老夫人輕輕拍了拍謝景衣的手背,將她飄遠的思緒倏然拉回。
車內炭盆燃得正旺,暖意裹著淡淡的熏香彌漫開來。謝老夫人望著她失神的模樣,目光慈祥,“是不是……有些羨慕寶君?”她早已看出了孫女平靜外表下的波瀾。
謝景衣鼻尖一酸,眼眶瞬間熱了,終是輕輕點頭:“是……有一些。”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份羨慕從何而來,從前的她,從不會胡思亂想,更不會去羨慕旁人。
自幼她便卯著勁,要做最知禮、最端莊、最無可挑剔的貴女,每一步都走得精準無誤。可這幾日,她卻莫名地對這樣緊繃的人生,生出了幾分倦怠。
謝老夫人瞭然一笑,溫言寬慰:“長信侯世子的確出眾,可我們齊王又何嘗不是人中龍鳳?他性情溫厚,端方有禮,將來必定會善待於你。”
她輕輕握住謝景衣微涼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滲進她的指尖,“你與齊王或許不能像寶君他們那般琴瑟和鳴、恣意灑脫,但也能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世間夫妻,各有各的緣法,各有各的安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