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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32章 酸香鎖宮,舌戰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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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部大堂,晨光未透,簷下銅鈴在風裡輕晃,發出幾聲冷澀的響動。

六部官員分列兩側,蟒袍玉帶,神色肅然。

案前香爐青煙嫋嫋,卻壓不住空氣中的劍拔弩張。

“庶民無薦舉之資,豈可登宗廟之席?”戶部尚書陳延年一甩袖,聲音如鐘,“蘇氏女未經州府上報,私攜醬品入京,已是越製!今若開此先例,明日販夫走卒皆可持一碗醃菜叩闕稱貢,禮法何存?朝廷體麵何在?”

話音落,一片附和之聲嗡然響起。

蘇晚晴立於殿中,一身粗布裙衫未換,發髻隻用一根竹簪固定,卻站得筆直如鬆。

她不辯不爭,隻是抬手,輕輕一招。

黃裁縫佝僂著揹走入大堂,雙手捧著一幅展開的羊皮長卷,步履沉重卻堅定。

他將圖鋪於禦前案上,顫巍巍道:“老奴四十年縫祭服,熟稔太廟儀軌。此乃‘九釀梅醬’獻禮全流程圖——從淨壇、焚香、三拜九叩,到陶碗尺寸、紅巾紋路、封泥印式……皆依《周禮·膳儀》所載,半分不差。”

禮部侍郎湊近細看,眉頭微蹙。

圖中連碗口直徑七寸三分、巾角繡五蝠銜穗等細節都標注清晰,竟與古製嚴絲合縫。

“這……倒真是合規。”他低聲嘀咕。

“合規?”兵部侍郎冷笑,“鄉野村婦,粗鄙無知,縱有形似,焉知其意?雅樂尚且不通,談何配宴?”

話音未落,殿外忽傳來環佩輕響。

眾人側目,隻見一位素衣女子緩步入內,眉目清冷,手中捧著一卷泛黃樂譜。

正是蘭姑。

“大人說得極是。”她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雅樂不可輕改。所以我昨夜翻遍太常寺廢檔,在蟲蛀黴爛的殘卷中,尋到了原版《采桑謠》配宴曲。”她將樂譜呈上,“諸位不妨比對——我所改編者,僅提速半拍,以合今日節慶之喜氣。其餘音律、調式、宮商角徵羽,無不吻合。”

幾位樂官接過樂譜,對照舊典,麵色漸變。

更令人震驚的是,蘭姑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巧竹哨,外形如尋常牧童玩具,卻嵌著銅管與皮膜。

她深吸一口氣,吹奏而出的並非哨音,而是——一段清晰可辨的旋律!

正是那日太廟前,杏花村村民齊奏《采桑謠》的真實錄聲!

那是蘇晚晴用發酵罐排氣孔與竹節共鳴腔製成的“留聲器”,此刻在寂靜大堂中回蕩,宛如天籟降世。

樂官們麵麵相覷,有人手微微發抖。

這聲音太過真實,連某個樂師破音的瞬間都被完整捕捉。

“這……這是何物邪術?”工部尚書喃喃。

“非邪術,乃匠心。”蘇晚晴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我們不懂權貴規矩,但我們敬天地、守古禮、重人心。這一壇醬,不是為了進貢而做,是為了活命而釀。”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滿堂袞袞諸公。

“若說出身卑微便不配登堂,那先帝幼時也曾食野菜羹;若說技藝粗陋便不足為禮,那百年前豆腐亦曾被視為賤食。今日你們拒的不是一瓶醬,是千千萬萬百姓口中活著的味道。”

堂上一時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嬤嬤被兩名宮女攙扶而入。

蕭嬤嬤,曾在宮中侍奉三代太妃,德高望重,如今退養民間。

她顫巍巍上前,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瓷罐,揭開泥封,一股清冽梅香頓時彌漫開來。

“老奴離宮二十載,脾胃久病,藥石無效。”她聲音沙啞,卻帶著泣意,“直到去年冬,喝了一碗蘇姑孃的冰梅飲……三日通腑,七日能食,如今每日一碗,竟比禦醫開的方子還靈驗。”

她說著,老淚縱橫:“娘娘們吃的山珍海味,哪有這一口酸來得熨帖?這不是饞嘴,是療愈。是窮苦人咬牙活下去的指望!”

幾位年邁官員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其中一人閉目良久,緩緩點頭。

反對聲浪開始動搖。

然而,就在此刻,殿外傳來一陣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

吱呀——

禮部厚重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道蒼老的身影,被人用藤椅緩緩抬了進來。

那人滿頭銀絲如雪,雙目緊閉,臉上溝壑縱橫,彷彿刻滿了歲月的風霜。

她雖不能視物,鼻尖卻微微顫動,像一頭嗅覺敏銳的老鹿,在風中捕捉著無形的氣息。

侍女捧上一壇未曾開封的“九釀梅醬”,剛走近三步——

她猛然抬頭,枯瘦的手指驟然抬起,指向空中,聲音嘶啞卻如驚雷炸響:

“這味……不對!”陳婆婆枯瘦的手指仍懸在半空,那句“多了點暖意,像是做醬的人心裡有光”如一枚火種,落入死水般的禮部大堂,竟燃起無聲的波瀾。

滿座官員麵麵相覷,有人低頭垂目,似在咀嚼這句出自盲眼老者的判詞;有人悄悄抬眼打量蘇晚晴——那個站在殿心、粗布荊釵卻脊梁不彎的女子。

她靜靜立著,彷彿方纔掀起驚濤駭浪的不是她,而是風過山林,自有回響。

禮部尚書陳延年握著玉笏的手微微一顫。

他向來以鐵麵著稱,視規矩為天條,可此刻,目光掃過蘭姑手中仍餘溫未散的竹哨,耳畔還回蕩著那段來自鄉野的《采桑謠》錄音,再想起蕭嬤嬤含淚訴說的冰梅飲奇效,竟一時語塞。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當口,一道身影緩緩從文官末列站起。

是孫福安。

禦膳副監,三品銜,掌宮中百味調和之責。

火案之後,他一度被視為失職之人,閉門謝客,幾近沉寂。

誰也沒想到,他會在此刻現身,更沒想到——他竟當眾解下烏紗,輕輕置於案上。

“我願以‘味覺司正’身份擔保。”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釘入木,“此醬非邪物,乃仁術之延。九釀梅醬,承古法而不拘泥,合天時而應人心。若朝廷拒收,非拒一人之作,乃是拒天下百姓口中之真味!”

全場嘩然。

有人怒斥他逾矩,有人譏諷他被鄉野伎倆蠱惑,可更多人沉默了。

畢竟,這位曾親手侍奉三代帝王膳食的老臣,一生恪守宮規,連說話都講究五音不亂,如今卻甘冒革職之險,隻為一壇民間醬食作保?

蘇晚晴怔住。

她記得那場大火後的廢墟裡,孫福安跪在焦黑的灶台前,捧著半塊殘破陶片,眼神空茫。

那時她以為他恨她入骨,因她的“發酵控溫法”動搖了百年禦膳傳承。

可現在……他竟站到了她這一邊。

散朝鐘聲響起,百官魚貫而出,議論紛紛。

蘇晚晴獨自穿過朱紅長廊,腳步輕緩,心潮未平。

忽聽身後傳來細碎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孫福安。

他沒穿官袍,隻著一身素青常服,神色疲憊卻清明。

四目相對,他並未多言,隻低聲道:“我不是為你低頭。”

頓了頓,風吹動簷角銅鈴,他嗓音微啞:“我是為我師父……他一輩子守著規矩做飯,鍋不離鼎,鹽不過秤,菜式千篇一律。可到死都沒做出一道讓人流淚的菜。”

他說完,轉身離去,背影蒼涼卻挺直,像一把終於出鞘的舊刀。

蘇晚晴佇立原地,心頭滾燙。

原來最頑固的壁壘,並非出自惡意,而是源於對傳統的執念。

而今,這執念裂開了一道縫——光,照了進來。

就在此時,宮門飛馬疾馳而來,黃塵滾滾。傳旨太監高聲宣讀:

“聖諭:自即日起,‘晚晴露’正式列入歲貢清單,歲歲進獻,戶部專車護送入京,永載膳錄!”

訊息如驚雷炸響,整個京城為之震動。

而遠在杏花村的某間土屋內,一盞油燈徹夜未熄。

窗紙上,映著一個伏案勾畫的身影。

桌上攤開的,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手繪長卷地圖——山川蜿蜒,水路交錯,數十個紅點星羅棋佈,其中一點,赫然標注著“京”。

燈下,蘇晚晴提筆蘸墨,眸光灼灼,低聲自語:“這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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