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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65章 他的血比藥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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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如紗,纏繞著杏花村低矮的土牆與茅簷。

蘇晚晴站在院中,指尖還殘留著銀針的寒意。

那枚染血的針靜靜躺在她掌心,像一根刺,紮進她心臟最深處。

紙條上的字跡清瘦如骨——“勿念,我在替你掃路。”是謝雲書的筆跡,她認得,一如認得他每一次沉默背後壓著的千鈞重擔。

可這哪是掃路?這是拿命鋪路!

她猛地翻過油紙包,裡麵竟是一疊厚厚的診案記錄,封皮上寫著“永寧、清河、臨陽三縣疫病流調實錄”,每一頁邊緣都沾著乾涸的血跡,有的甚至被暈染得模糊不清。

可那些藥方、脈象、施針記錄,卻工整得如同抄經——他在高燒中寫下的?

在咳血時整理的?

“他根本不是去治病……”蘇晚晴聲音發顫,“他是把自己當餌,一步步往敵人心口走!”

紅姑匆匆趕來,見狀一把按住她肩頭:“彆衝動!你現在衝過去,隻會打亂他的局!你知道他在哪兒嗎?知道敵人有多少眼線嗎?他不讓你去,就是怕你出事!”

蘇晚晴咬緊牙關,指節捏得發白。

她當然知道不能貿然行動。

謝雲書從來不是莽夫,他是那種能把生死都算進棋局的人。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痛——他連命都可以賭,卻隻給她留一句話,讓她“勿念”。

可她怎麼能念得下?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將銀針小心包好,收入袖中貼身藏著,彷彿那是唯一能觸碰到他的東西。

隨即轉身大步走向堂屋,抓起狼毫筆,蘸墨疾書:

“令:南樓各分號即刻加產抗瘟麥種,優先供給北三縣災民;凡北來求藥者,不論身份貴賤,一律贈予‘護胃安神散’三劑,並附防治手冊一冊。另,沿途設五個義診點,由老郎中帶隊駐守。”

紅姑一驚:“這得耗多少本錢?你可是剛把醬坊擴到七州!”

“錢沒了可以再掙。”蘇晚晴落筆如刀,“人死了,就真的沒了。”

她抬頭望向北方天際,雲層厚重,似有雷霆蓄勢。

謝雲書,你給我活著回來。這條路,我們一起走到底。

千裡之外,清河縣。

漕運碼頭上舟楫如林,商賈喧囂。

這裡是南北貨物流通咽喉,也是“茶心”盤踞多年的老巢。

而就在最熱哄的藥市中央,一座嶄新的木棚搭了起來,匾額上四個大字赫然入目:南來醫館。

訊息一夜傳開——那個曾在永寧鎮破廟前一針救人的神秘郎中,來了。

更令人震驚的是,此人公開宣稱:“專治醬毒後遺症,分文不取。”

人群嘩然,議論紛紛。

有人說是江湖騙子,也有人悄悄抱著病兒前來試探。

謝雲書就坐在棚內竹蓆之上,素袍淨衣,麵色蒼白如紙,呼吸輕淺得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

可那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燃著兩簇幽火。

他收治第一個病人時,便有人飛馬報信至沈府。

沈玉樓坐在書房,聽完密探彙報,冷笑出聲:“倒是會演。一個將死之人,還想翻天?”

當即下令:全縣藥材行禁止向“南來醫館”供藥,尤其是雪蓮、冰蠶絲、九節菖蒲等救命之物,一律封存。

同時,派三名心腹偽裝成病患,混入醫館,務必要拿到藥方真本,查清此人底細。

可謝雲書彷彿早有預料。

病人們來了,他照看不誤,問診、把脈、開方,一絲不苟。

有人偷記藥單,他也不攔;有人試探他是否真會“銀針十三訣”,他反倒當眾施針,引得圍觀百姓齊聲喝彩。

唯一條件——每日午時,必有一朵新鮮采摘的雪蓮送至醫館門前,用青瓷小碗盛著,花瓣上還帶著露水。

“此物續命所係。”他對送花的小廝淡淡道,“若斷一日,我便倒一日。”

訊息傳回沈府,沈玉樓眯起眼:“他知道我們想看他撐多久?好,那就看看,是他先死,還是他的名聲先臭。”

第三日,一名少年由家仆攙扶而來,臉色青灰,四肢僵冷,咳嗽起來如同破風箱。

他說自己姓趙,自幼體寒,三年未愈。

謝雲書搭脈片刻,抬眼看向少年身後垂首的仆從——那人袖口微動,腰間佩刀紋路隱現官差製式。

他不動聲色,隻道:“可治,但需七日。”

七日裡,他親自熬藥、施針、灸穴,手法精準到毫厘,甚至為少年調配了一味溫陽固本的秘散。

到了第五日,少年竟能自行行走;第七日清晨,一聲清朗的“先生早安”響徹醫館。

少年跪地叩首,淚流滿麵:“家父曾言,唯有謝家醫術可逆天改命……我今方知,所言非虛。我願為先生效死!”

謝雲書扶他起身,目光沉靜:“你父親是誰?”

“趙判官。”少年低聲,“但他不知我來此……我是私自前來。”

夜深人靜,少年悄然返回醫館後巷,遞上一張折疊嚴密的藥單副本。

“沈府已訂購大批‘假咳血粉’與**香,計劃於春耕祭典當日,在萬人集會上製造百人‘集體中毒’,並安排眼線指認……蘇娘子親至現場投毒。”

謝雲書接過藥單,指尖微涼。

窗外月光灑落,映在他唇角一絲極淡的笑意——

魚,終於咬鉤了。

可就在他提筆欲記時,胸口驟然一緊,喉頭腥甜直衝而上。

“哇——”

一口鮮血噴在紙上,瞬間洇開大片猩紅。

他靠在牆邊喘息,體溫正在飆升,指尖冰冷如鐵。

遠處,小滿叔正冒雨潛行於沈府藥庫外的暗巷,懷中藏著一隻小小布袋——裡麵是最後一朵雪蓮。

而他不知道的是,藥庫門前,一雙眼睛已在黑暗中盯了他整整半個時辰。

夜色如墨,壓得清河縣城喘不過氣。

謝雲書靠在醫館後屋的竹榻上,唇角血跡未乾,呼吸淺促得幾乎聽不見。

燭火在他瞳孔裡跳動,像一簇不肯熄滅的殘焰。

那一口噴在絹布上的血,早已浸透“春耕祭,我必現身”八個字,紅得驚心,如同誓文,又似戰書。

小滿叔跪在床前,渾身濕透,泥水順著褲管滴落成窪。

他雙手顫抖地捧出那隻布袋——裡麵隻剩半朵雪蓮,被刀鋒削去一角,像是某種刻意的羞辱。

“他們……他們早就在等!”小滿叔聲音嘶啞,眼眶通紅,“藥庫三重門都換了新鎖,暗哨比往日多了一倍!他們不是防賊,是防你撐不住來求藥!沈玉樓放話了——‘隻要他開口要一味真藥,立刻拿下,不必留活’!”

屋內死寂。

風從破窗鑽入,吹得油燈忽明忽暗。謝雲書卻笑了。

那笑極輕,極冷,彷彿從地獄深處浮上來的一縷幽魂。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撫過那半朵殘蓮,眼神竟有幾分憐惜。

“他們在等我低頭?”他低語,嗓音沙啞如磨石,“等我跪著求他們施捨一口續命藥?”

他忽然坐直,動作牽動內腑,喉頭又是一陣腥甜,卻被他硬生生嚥下。

“可他們忘了。”他抬眼,目光如刃,“我不是來求生的——我是來送葬的。”

說罷,他取出最後一根銀針,就著燭火輕輕一燎,隨即毫不猶豫劃破左手食指。

鮮血湧出,濃而不稀,竟泛著一絲詭異的暗金之色。

他在一塊素白絹布上,一筆一劃寫下八字:“春耕祭,我必現身”。

筆力沉穩,毫無虛浮之態,彷彿不是出自一個瀕臨油儘燈枯之人,而是執筆定乾坤的王者。

“送去給‘茶心’。”他將絹布交到趙判官私生子手中,聲音輕得像風,卻字字如釘,“就說——我想見見那位‘懂味道’的大人物。畢竟,能讓蘇晚晴釀的麥酒變毒的人,不該藏在幕後。”

少年怔住,心頭劇震。

“懂味道”三字一出,意味著對方已洞悉“茶心”操控糧市、以假醬毒禍亂北三縣的根本手段——那不是下毒,而是用發酵工藝篡改糧食本味,悄然毀人脾胃!

“先生……您這是以身為餌,引他們傾巢而出啊!”少年顫聲。

“正要如此。”謝雲書閉目,氣息微弱,嘴角卻揚起一抹近乎殘酷的笑意,“他們以為我快死了,便無所顧忌。可人一旦敢露真麵目,就離死不遠了。”

窗外,黑衣記事官伏在屋簷陰影裡,手中的記錄竹簡微微發抖。

他已奉命監視“灰袍郎中”月餘,親眼見他救人、見他咳血、見他孤身立於風口浪尖,卻從未見過此刻的模樣——那不是病夫,不是神醫,而是一頭終於亮出獠牙的困獸。

他提筆,在竹簡末尾寫道:

“亥時三刻,灰袍郎中獨坐燈下,手中銀針映火,如劍將折。忽抬頭,望向窗外暗處,聲若寒泉:‘你回去告訴他們——我的血確實快流乾了。但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那一碗麥粥,變成百姓咽不下的毒。’

風起燭滅。黑暗中,唯見銀針橫案,尖鋒朝外,如誓。”

記畢,他久久未動,終是收簡入懷,悄然退去。

而在千裡之外的杏花村,晨光初照祠堂。

蘇晚晴立於供桌前,手中紅綢輕裹一枚銀針,緩緩放入最深處的暗格。

她神色平靜,眼底卻翻湧著無人知曉的風暴。

她轉身,目光掃過沈二爺、紅姑等人,聲音清冷如霜:

“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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