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73章 假藥真火烤奸商
暴雨過後的清晨,杏花村外的官道泥濘未乾,晨霧如紗,纏繞在枯柳枝頭。
一支不起眼的商隊正緩緩北行,十口桐木箱穩穩架在騾車之上,封條完整,印鑒清晰——晚晴堂特製“清心合和膏”,專供京中貴人療疫。
蘇晚晴站在村口高坡上,目送車隊遠去,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那張炭筆草圖的副本。
她沒看錯,方纔謝雲書遞出圖紙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寒光,不是病弱者的恍惚,而是獵手鎖定獵物前的冷靜。
“他們要的是銀引,”她低聲自語,“可我們給的,是燒穿陰謀的火種。”
趙判官私生子已混入護衛隊,扮作沉默寡言的刀客,腰間佩刀未開鋒——真正的殺招不在刀刃,而在那些看似尋常的琉璃罐。
每一隻罐身之下,都夾藏著一份用特殊油墨謄抄的地圖副本,唯有高溫烘烤才會顯影。
而更致命的是,謝雲書以血為引畫下的七道紋路,並非裝飾,而是加密的軍令符文。
隻有特定溫度與火候交織之時,龍紋才會活化,對映出北境七座私屯糧倉的真實賬目。
這是個局,一個以藥為餌、以火為鏡的死局。
沈玉樓的人不可能不動心。
京城疫病初起,權貴爭搶良藥,訊息一經放出,“晚晴堂神藥啟運”便如風傳千裡。
天祿錢局設卡於柳林渡口,果然出手攔截。
偽裝成山匪的細作半道劫車,打得護衛四散奔逃,奪走全部藥箱,快馬加鞭直奔幽州。
三日後,密報飛至。
幽州暗倉內,沈玉樓親信得意洋洋地將“得手”的藥罐一一剖開,卻發現除兩罐真藥外,其餘皆為空殼。
正欲怒砸泄憤,有人提議:“或許夾層藏銀引?”遂命人堆柴點火,以烈焰炙烤罐體,試圖熔毀琉璃取貨。
火舌舔舐罐壁那一刻,異變陡生。
原本澄澈無痕的琉璃表麵,驟然浮現出層層疊疊的龍形暗紋,盤繞升騰,栩栩如生。
更令人駭然的是,龍脊沿線竟延伸出細密如織的文字與路線圖——糧倉編號、轉運週期、存糧數目、將領私印……赫然是北境邊軍被非法挪用的調糧密賬!
“這……這是鬼祟之術!”執事驚叫後退,打翻火盆。
可火焰不熄,影像愈發明晰,彷彿有無數亡魂在光中低語。
有人認出那七道斷裂龍紋,正是當年先帝欽賜謝家督運軍糧的“斷龍符”標記,七斷之後,方可承印——此符早已失傳百年,如今竟重現於敵營火爐之中!
訊息如雪片傳回。
蘇晚晴坐在堂前,聽著小螢姐低聲複述,唇角緩緩揚起。
她端起茶盞,輕吹一口,熱氣氤氳中,眼底冷意如霜。
“他們想用假藥換真銀引?”她冷笑,“卻不知我們把真證據,藏進了他們的火爐裡。”
她當即下令:剩餘三十六罐龍紋琉璃藥,分送京城三大醫館——仁濟、安和、慈憫,每館十二罐,並附親筆信箋:“此藥畏火,唯陰室可存,切勿近熱。”
同時,通過白侍郎埋下的暗線悄然遞話:“若有人強行破罐,必現逆黨罪證。天理昭昭,非鬼神所為,乃人心**。”
訊息如針,刺入深宮。
當夜,太子府燈火未熄。
一道黑影翻牆潛入慈憫醫館,蒙麵人手持鐵鉗,直撲存放藥罐的偏室。
他不信什麼鬼神顯影,隻信親手毀掉證據才能高枕無憂。
可就在他將一罐置於火盆邊緣的瞬間,罐壁驟然亮起金紋!
一條巨龍騰躍而出,龍首直指其麵,口中似有無聲怒吼。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軍賬文字浮現四周,連同沈玉樓私印的拓影也清晰可辨。
那人渾身劇顫,鐵鉗落地,嘡啷作響。
下一刻,雙膝不受控製地跪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連連叩首,口中喃喃:“罪……罪該萬死……”
他不知道那是化學顯影,隻當是冤魂索命,當場精神崩潰,被巡夜衙役擒獲時仍語無倫次,反複唸叨“龍怒”“天罰”。
風聲徹底炸開。
朝中震動,百官噤聲。
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三大醫館門前竟自發設香案焚香祭拜,百姓傳言:“晚晴堂出神藥,琉璃罐藏天機,觸火即現奸臣罪狀!”
蘇晚晴立於院中,仰望星空,心中毫無波瀾。
她知道,這場棋走到現在,已不再是商戰或複仇,而是掀開了整個王朝腐肉的第一刀。
謝雲書倚在門邊,披著舊麻衣,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卻清明如月。
他望著她背影,輕聲道:“你不怕嗎?下一步,是龍潭虎穴。”
她回頭看他,笑了笑,那笑容銳利如刃:“怕?我等這一天,比你還久。”
夜風吹動簷鈴,叮咚作響,像是倒計時的鐘聲。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小螢姐匆匆進來,臉色凝重:“白侍郎親自登門,說有要事相商。”
蘇晚晴挑眉,尚未開口,隻見那位素來沉穩持重的朝廷官員已步入庭院,官服未整,鬢角微濕,顯然是一路疾行而來。
他目光掃過院中二人,最終落在蘇晚晴身上,聲音低沉卻字字千鈞:
“太子召見令已下,但有個條件——你要帶著那罐‘顯影之藥’入宮麵呈。”
空氣驟然凝滯。
蘇晚晴靜靜站著,指尖輕輕撫過袖口,那裡藏著一枚從不離身的小小瓷片——是謝家祖祠挖出的第一塊殘釉。
她看著白侍郎,又側首望了一眼默然佇立的謝雲書。
片刻後,她緩緩搖頭。
“不行。”夜風如刀,割過杏花村靜謐的村落。
十輛漆黑冰車在月光下靜靜列陣,車身裹著厚麻布,寒氣凝霜,在草尖上結出細碎白晶,宛如冥府駛來的送葬儀仗,肅殺無聲。
蘇晚晴立於院前石階,披一襲墨色鬥篷,袖中那粒金色礦髓貼著肌膚,微溫如心跳。
她沒有回頭,卻知謝雲書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背上——那目光不再虛弱,而是沉得像壓住風暴的山根。
“你真要親自去?”白侍郎站在一旁,聲音壓得極低,眼中滿是不解與憂慮,“太子隻召你一人,你若有個閃失……晚晴堂就此崩塌。”
蘇晚晴終於轉身,眸光清冷如淬火寒星:“正因隻召我一人,我才必須去。”她抬手撫過冰車邊緣,指尖觸到那一層薄薄冰殼下的暗格——磷粉引信已埋入三寸深處,遇震則燃,遇熱即爆,一點火星便可照亮整條官道。
“他們想看‘天罰顯靈’?好啊,我就把地獄之火,送到他們眼皮底下。”
白侍郎喉頭滾動,終是歎了口氣:“可這路線繞開柳林渡、避過幽州哨卡,要多走七十裡山路,沿途皆無駐軍……太險了。”
“險?”蘇晚晴輕笑,笑意卻無半分溫度,“沈玉樓敢劫藥,就敢殺人滅口。躲不過的。不如把路拉長,讓他們多跑幾步,好把底牌全攤出來。”她抬眼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影,彷彿已看見無數雙藏在暗處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這支車隊。
“我送的不是藥,是餌。誰咬鉤,誰就是下一個瘋跪在火盆前的人。”
話音未落,一陣細微的摩擦聲自冰車底部傳來。
趙判官私生子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握著一根銅管,低聲彙報:“機關已設,每輛車底都裝了石敢當叔特製的響鈴匣,一旦偏離路線或遭強啟,十裡外都能聽見動靜。”他頓了頓,又補充,“我帶的人全是亡命出身,刀沒開鋒,是因為等的是見血的那一瞬。”
蘇晚晴點頭,目光掃過整支隊伍。
護衛皆換作平民裝扮,騾馬蹄裹軟布,連韁繩都染成枯草色。
這不是商隊,是一支潛行於夜幕的利刃。
就在此時,謝雲書緩步上前。
他依舊瘦弱,麻衣寬大,像隨時會被風吹倒。
可當他抬起手,將一枚小小的金粒放入她袖袋時,動作卻穩如磐石。
“這不是釉料。”他聲音很輕,卻字字鑿進人心,“是‘琉璃鐵母’的純髓——我謝家祖地之下,埋著一座能煉百兵、鑄千城的秘礦。當年先帝密令封山,七衛將軍血戰一夜,隻為把它永遠埋進地底。”他眸光一閃,“而今,有人穿玄紋靴出入內廷,踩的不是宮磚,是通往礦脈的圖譜。”
蘇晚晴心頭猛然一震。
玄紋靴——那是東廠督公纔有的標記!
傳聞他們鞋底繡有暗紋,踏過之處,連地磚裂痕都會按特定規律延展……
她還想追問,遠處驟然響起整齊的馬蹄聲。
接應隊伍到了。
為首之人摘下鬥笠,露出一張被風沙刻蝕的臉,正是她最信任的老夥計水生。
一切就緒。
蘇晚晴翻身上馬,最後一眼回望那個倚門而立的身影。
謝雲書沒有揮手,隻是微微頷首,唇形無聲地動了動。
她讀懂了。
——彆信宮燈。
車隊啟行,碾過泥濘村道,悄然駛入山霧深處。
漆黑車廂如巨獸緩行,冰層下的磷粉在月下泛著幽藍微光,彷彿蟄伏的毒蛇正吐出信子。
然而,就在隊伍剛出村十裡,行至斷龍坡前,忽有一人狂奔而來,撲倒在路中央。
是水生的父親。
老人滿臉汗濕,雙耳貼地,渾身顫抖,像是聽見了來自地心的咆哮。
他猛地抬頭,瞳孔劇縮,聲音嘶啞如裂帛:
“地下有動靜!像……像很多人在挖。”
他趴地再聽,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不止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