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263章 娘娘說,那年她也聽見了鐘聲
天未亮,冷霧如紗,籠罩著宮牆深處那片荒蕪的角樓。
蘇晚晴站在冷宮殘破的門前,手中提著一隻青瓷藥匣,衣袖被夜露浸得微沉。
她深吸一口氣,寒氣直入肺腑,卻讓她愈發清醒——這一趟,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撬開一段被塵封三十年的真相。
素問說過,碧羅夫人二十年未見外人,連禦醫遞藥都隻肯從門縫接過。
可柳煙兒那封舊信裡的一句話,像根細針紮進了她的腦海:“阿羅最喜《思歸引》,每逢春祀必自撫琴。”
而今日,正是春祀後娘娘說,那年她也聽見了鐘聲(續)
素問的手還在抖。
藥箱“砰”地砸在桌角,幾支銀針滾落出來,在燈下泛著冷光。
她靠著門喘息,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卻咬出一道血痕。
蘇晚晴一把將她拉進屋內,反手鎖上門,指尖觸到她手腕時,隻覺冰冷如鐵。
“誰攔你?”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刃。
“三個黑衣人……不是宮衛。”素問閉上眼,喉頭滾動,“他們問我——昨夜可曾見過‘不該見的人’,又說……碧羅夫人早已瘋癲,所言皆妄,讓我莫要被妖言蠱惑。”
蘇晚晴眸色一沉。玄圭會的爪牙已經動手了。
他們不是來殺人,而是來試探、來威懾。
可越是這樣不動聲色的圍獵,越可怕。
他們在織網,一張由耳目、恐懼與謊言織成的天羅地網。
“你怎麼脫身的?”
“馮公公。”素問睜開眼,眼中淚光未散,卻多了幾分決絕,“他正好路過,說禦前急召醫女調藥,直接把我帶走了。但他走之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她沒說完,但蘇晚晴懂。
那是警告,也是憐憫。
馮公公知道些什麼,又在權衡什麼,尚不可知。
但這一刻,素問終於明白:沉默即是共謀,而她已不願再做那個為盲者引路的瞎子。
她猛地拉開衣襟,從裡衣夾層抽出一疊泛黃紙頁,雙手奉上,指尖顫抖卻不退縮。
“這是三年來我為謝公子施針的全部記錄。”她的聲音沙啞,卻堅定如鐵,“經脈走向、氣血變化、每次醒轉時的低語……我都記下了。他還說過一句夢話——‘太廟銅鈴不響,母後不得安息’。”
蘇晚晴接過筆記,指尖撫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楷,彷彿能觸控到那些深夜裡的痛楚與執念。
她忽然明白,這不隻是醫案,而是一條通往真相的血路——有人用身體作筆,以病痛為墨,一筆一劃寫下被掩埋的曆史。
“謝謝你。”她看著素問,目光灼灼,“你不是叛徒,你是唯一清醒的人。”
素問終於崩潰,伏案痛哭,肩膀劇烈起伏:“我隻是……不想再幫著瞎子指路了……我不想再看著好人被釘上恥辱柱,而惡人高坐廟堂!”
窗外雷聲炸響,雨點劈啪打在窗欞上。
那一夜,蘇晚晴獨坐燈下,將所有證據一一歸檔:遺詔殘帛、禮部奏摺副本、族譜拓片、百姓口述錄、周硯舟提供的宗人府底稿,還有素問交出的施針筆記。
每一份都像一塊拚圖,拚出一個被篡改三十年的王朝真相。
她夢見謝母。
那位傳說中溫婉堅毅的謝家主母,站在太廟鐘樓下,青衫如霧,對她微笑。
鐘聲未響,她卻轉身向她伸出手,唇形似在說:“替我兒,鳴鐘。”
驚醒時,天還未亮。
她默默起身,將所有物證裝入一隻紅木匣,匣麵雕刻著古老的農耕圖騰——那是她母親留下的嫁妝,也是謝家昔日榮耀的象征。
她在外麵係上一條千針繡魂帕,帕上金線繡著《思歸引》的曲譜,一針一線,皆是無聲控訴。
對鏡梳妝,她取出一件深青色誥命服,輕輕穿上。
布料有些舊了,金線卻依舊熠熠生輝。
這是謝家尚在時,朝廷賜予女主人的禮服。
如今,它將由一個穿越而來的農家女重新披上。
銅鏡中,女子眉目冷峻,眼底燃著火。
“明天,”她輕聲道,指尖撫過袖口繁複的雲紋,“我要讓整個朝廷聽聽,一個農家女是怎麼替祖宗討回公道的。”
而在宮牆最深處,冷宮殘燭搖曳。
碧羅夫人點燃最後一盞油燈,望著窗外漸起的晨霧,喃喃低語:
“姐妹,你看見了嗎?那鐘聲,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