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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67章 說書童嘴皮子,砸了漕霸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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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露凝在青石板上,茶館簷角的風鈴輕響。

小豆子蹲在門檻外,懷裡抱著半碗涼透的豆腐花,眼睛卻亮得像星子落進井口。

他剛聽完一場“雲書醉”試飲會——那場麵,比縣太爺出巡還熱哄。

腳夫們捧著瓷杯咂嘴,船老大喝到一半跪地磕頭,說這酒讓他夢見了死去的老孃站在灶前溫酒。

有個醉漢哭著吼:“我這一輩子拉纖三十載,從沒聞過這麼乾淨的香!”

小豆子聽得入神,連豆腐花灑了一褲腿都沒察覺。

當晚,他縮在工坊後院柴房的小床上,借著月光用炭筆在破紙上劃拉。

蘇晚晴白日教他識字時講的一句話反複回蕩耳邊:“故事能傳千裡,比刀劍更利。”

於是;更有甚者,在說書攤旁的竹椅縫隙裡摸出一張便條,上麵赫然列著三艘私船編號與靠岸時間。

雖皆為偽造,卻處處留痕、環環相扣。

流言自此生根發芽。

有人開始嘀咕:“怪不得醃菜貴了三倍。”“我家老頭子運米被扣船,交了五兩才放行。”“說是稅,可官府根本沒這名目!”

質疑如野火燎原,燒得人心躁動。

蘇晚晴站在工坊門前,望著遠處奔走相告的人群,眸光漸深。

時機到了。

她提筆寫下《運酒義隊招募令》,貼遍縣城四門:

“凡願參與夜渡運貨者,每趟酬銀二錢,另贈‘技藝學堂優先入學名額’一份。子女學釀造、習農法、讀算經,皆免三年束脩。”

短短一日,報名者逾三百戶。

多是貧苦人家,丈夫被漕幫扣船失業,孩子餓得麵黃肌瘦。

如今一聽能賺錢還能讓孩子讀書,誰不拚死爭搶?

蘇晚晴當即組建“暗流隊”,分十二班輪值,由老艄公周七親自帶隊,沿那條百年廢渠夜夜穿行。

舟行無聲,唯見河麵點點幽光浮動——每艘船上,皆掛一盞紅燈籠,上書八個大字:

雲書記·奉百姓之命通行

既非公然抗令,亦非屈服權貴,硬生生撕開一道灰色裂隙。

那一夜,第一支船隊悄然啟航。

河水淺處僅容舟底滑過,兩岸荒草簌簌作響,彷彿鬼魅低語。

但沒人退縮。

因為他們知道,燈下那一壇壇琥珀酒液,不隻是生意,更是尊嚴的出口。

而在縣衙深處,宋主簿翻閱著最新民情簡報,眉頭越鎖越緊。

他的目光久久停在一句記錄上:

“近日民間盛傳漕幫截船斂財,已有數十家聯名欲訴苦狀……”

燭火搖曳,他緩緩合上冊子,提起朱筆,在空白頁角寫下一行小字:

“民心浮動,恐釀大患。宜速察實情,以防激變。”

然後,他從袖中取出一封未曾署名的信箋,輕輕壓在案頭最顯眼處。

夜風穿堂,捲起一地碎紙與墨痕。

縣衙公堂之上,燭火通明。

宋主簿躬身呈上奏摺,聲音沉穩卻不容忽視:“大人,民怨已沸,若再姑息,恐生嘩變。”他指尖輕推那封匿名信——字跡潦草,用詞俚俗,卻條理清晰,列出了三艘可疑貨船的編號、靠岸時辰,甚至標注了“夾層藏鹽”的具體位置。

縣令撫須良久,終是點頭:“查!若屬實,絕不縱容。”

次日清晨,江霧未散,三隊衙役便登船臨檢。

頭一艘剛掀開艙板,就見層層麻袋下壓著雪白晶鹽,成色純正,遠非官引所許之粗糲可比。

第二艘更甚,夾層中竟藏有整箱未繳稅的綢緞。

圍觀百姓越聚越多,驚呼聲此起彼伏。

“這不是咱們交不起船稅被扣下的米船嗎?怎麼變成運鹽的了!”

“我爹上個月運豆子去州府,被收了八錢‘通行費’,原來是填了他們的私囊!”

人群沸騰如潮,而碼頭另一側,沈鏢頭立於高台,一聲尖銳哨響劃破長空!

十餘輛漆黑鏢車自霧中疾馳而出,鐵輪碾過青石,氣勢如雷。

每輛車頂皆懸一麵赤旗,上書四個大字:護商安民。

“我們押的是真貨!”沈鏢頭躍下馬背,聲如洪鐘,“你們運的是黑心!朝廷有法,商路當公!誰敢以權謀私,便是與天下百姓為敵!”

百姓先是怔然,繼而爆發出震天喝彩。

有人跪地叩首:“青天在上,終於有人替我們說話了!”

錢萬通在府中得知訊息,當場掀翻茶案,怒吼:“封鎖碼頭!燒了那些船!一個字都不能流出去!”

可他派出的心腹還未出街,便被埋伏已久的阿牛帶人截在巷口。

周七雖失蹤一日,實則早已潛入漕幫水道,趁夜撬動三號水閘機關——那是蘇晚晴根據前世水利知識重繪的古渠圖,謝雲書暗中派人改造月餘的成果。

如今,所有私鹽船儘數卡在退潮後的淺灘,進不得退不能,宛如困獸。

更深露重,錢萬通獨坐書房,窗外忽又傳來清脆竹板聲:

“漕霸錢,兩麵臉,

白天說規夜裡騙,

明日大堂要問案,

看你還能蹦幾天!”

童音稚嫩,卻字字如刀。

他暴起砸碎茶盞,瓷片四濺。

心腹跪地顫抖稟報:“周七……找到了,在城西破廟,被人綁了送官……還有,三號水閘……被人動了機關樞紐,咱們的船……全擱淺了。”

錢萬通踉蹌後退,扶住桌角,冷汗涔涔。

他忽然笑了,笑得淒厲:“我封鎖水路,斷她商道……可她呢?她沒爭一寸河,沒搶一艘船……她隻用了三件事——一碗酒,一首詩,一群認字的孩子。”

燭火搖曳,映出他扭曲的麵容。

人心失守,千金難贖。

風從江上來,吹動窗欞,也吹散了他十餘年經營的陰霾帝國。

那一盞盞紅燈籠下的“雲書記”舟隊,不隻是偷渡貨物,更是把希望一點一點運進了貧苦人的夢裡。

而在城南工坊,蘇晚晴正站在院中晾曬新一批酒麴。

月光灑在她肩頭,她望著遠處喧騰的人聲,唇角微揚。

謝雲書倚在廊下,手中握著一封剛剛拆閱的密信,眸色幽深如潭。

片刻後,他輕輕將信紙投入燈焰,火光一閃,映亮他眼底蟄伏已久的鋒芒。

有些棋,已經落子無悔。

而真正的風暴,尚在千裡之外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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