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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7章 饑餓營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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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杏花村,薄霧未散,山風裹著露水味掠過屋簷。

蘇晚晴已將昨夜封壇的第三批米酒整整齊齊碼進竹筐,十壇新酒,每一壇都用黃泥嚴密封口,壇身貼著紅紙條,上書“趙氏甜醪·三日開甕”八個墨字,筆跡清峻有力。

她特意在每隻陶壇旁擺了一小碟酒糟捏成的小兔,灰綠色的小兔子憨態可掬,耳朵翹著,惹得路過的孩子們圍在攤邊不肯走。

“娘,我也想要一個!”

“那是藥渣做的,臟!”婦人一把拽走孩子,卻忍不住多看了那酒一眼——昨日陳秀才當眾驚歎的那一幕,早已傳遍全村。

謝雲書倚在門框邊,披著舊棉襖,臉色仍有些蒼白。

他咳了兩聲,指尖輕輕點了點其中一壇:“若有人搶購,切記限量。”聲音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冷意,“物以稀為貴,貪多反失。”

蘇晚晴回頭看他,晨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像覆了一層霜。

這番話,哪像個足不出戶的“弱女子”說出來的,

這分明是後世爛熟於心的“饑餓營銷”。

她點頭,沒多言。

但她心裡清楚——今天不會太平。

昨日收攤時,就有村民低聲議論:“周家放出話了,誰再買這寡婦的酒,以後糯米統購名單上就沒名。”

周翠花要斷她的路,不止是原料,還要斷她的銷路。

可她不怕。

她這一生,從非遺評審會上被專家質疑“傳統技藝無商業價值”,到獨自蹲在實驗室裡除錯菌種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什麼風浪沒見過?

如今不過是換個地方卷罷了。

村口老槐樹下,木桌剛支起,春桃就來了。

不是一個人,身後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粗婦,穿著周家發的靛藍布裙,手裡拎著空簸箕,分明是來哄事的。

“哎喲喂!”春桃一嗓子喊破清晨的寧靜,“這不是我們村的新晉‘酒娘子’嘛?一大早就擺攤發財,也不跟村正報備一聲?”

蘇晚晴抬眼,不動聲色:“賣幾壇自家釀的酒,也要驚動村正?”

“那可不!”春桃叉腰逼近,目光掃過那些紅紙條,冷笑,“私釀酒水,未經官府驗稅,輕則罰錢,重則充役!你這是犯法知道不?”

話音未落,她猛地一腳踢翻筐子!

“嘩啦”一聲,十幾塊酒糟餅滾落塵土,那幾隻小兔子瞬間被踩得稀爛。

“喂狗都不吃的東西,也拿出來騙人?”春桃尖聲道,“誰知道她是不是拿死老鼠煉油勾的酒?喝了拉肚子算誰的?”

圍觀人群頓時騷動。

蘇晚晴緩緩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忽然笑了。

她沒罵,也沒哭,隻是提起一壇酒,“啪”地砸開封泥,舀起一碗,高高舉起。

“諸位鄉親!”她聲音清亮,穿透晨霧,“你們自己嘗——是毒藥,還是佳釀?”

人群一靜。

她環視四周,目光坦蕩:“若是違禁之物,我當場砸了它,絕不糾纏。但若是一杯乾淨酒……你們,敢喝嗎?”

沒人動。

直到一道青布身影穿過人群。

陳秀才背著書箱走來,眉頭緊鎖。

他昨日買走三壇酒,今早父親喝了半碗,竟連說了三聲“好酒”,還讓他再來買。

他盯著那碗清亮酒液,俯身嗅了嗅,瞳孔微縮。

隨即,他端起碗,仰頭啜飲一口。

刹那間,眉峰舒展,喉結滾動,彷彿飲下的不是酒,而是久旱逢甘霖。

他放下碗,朗聲道:“此酒清冽甘醇,回甘綿長,未加石灰水、硃砂粉等濁物勾兌,更無酸腐之氣——分明是良品!若這也算犯法,那縣市裡賣的十文一壇的餿酒,豈不是該判斬刑?”

人群嘩然。

“陳秀才都說是好酒,那肯定錯不了!”

“給我來一壇!”

“我要兩壇,送丈母孃!”

銅板叮叮當當地落進木盒,不到半個時辰,十壇酒售罄,連碎掉的酒糟餅都被幾個窮戶撿走帶回家熬粥。

春桃臉色鐵青,咬牙跺腳走了。

蘇晚晴蹲在地上收拾殘局,指尖拂過沾了泥的小兔殘骸,眼神漸冷。

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頭。

午後,斜陽染紅屋瓦時,趙阿婆拄著柺杖匆匆而來,壓低嗓音:“晚晴啊……出事了!周翠花去見王德發了,在他屋裡坐了半個多時辰,說什麼‘私釀擾市、哄抬民價’,要他明日帶人來查抄器具,罰沒所得!”

院中,謝雲書正在翻曬豆萁,聞言手一頓,一片枯葉飄落肩頭。

蘇晚晴卻沒慌。

她走進屋,點亮油燈,取出一張粗糙的麻紙,借著前世見過的商票格式,一筆一劃寫下:

【趙氏甜醪預售券·麵值一貫錢】

憑此券可兌六壇“三日開甕”米酒

限十五日內兌換,過期作廢

——蘇晚晴手印

她一口氣寫了五張,每一張都按上拇指印,紅如血。

窗外,月升東山。

她坐在燈下,翻出賬本,將今日收支細細記下:售酒十壇,收入三百文;損耗酒糟餅十七塊,估值三十文;淨利二百七十文。

然後,她在空白頁寫下一行新條目:

【預收款入賬:五貫】

指尖頓了頓,她輕輕吹乾墨跡,合上賬本。

明日王德發若來,查的不該是她的酒。

而是——她為何一滴成品未留,卻已有五貫“預收款”入賬?

次日清晨,天剛蒙了一層青灰,村道上還泛著夜露的濕氣,王德發便帶著兩名裡正衙役,大搖大擺地踏進了杏花村最西頭那間低矮的土屋院門。

“奉鄉司之命,查辦私釀酒水、擾亂市易案!”他嗓門洪亮,故意喊得全村都聽得見,“蘇氏晚晴,速速交出釀酒器具與成品酒壇,否則按律罰沒三倍所得,充作苦役!”

院中雞飛狗跳,幾隻母雞撲棱著翅膀竄出院牆。

蘇晚晴卻早已立在門檻前,一身粗布藍裙乾淨利落,發絲一絲不亂,臉上無驚無懼,反倒帶著幾分清冷笑意。

她側身讓開:“請進。”

王德發一愣,原以為會看到滿屋酒壇、蒸鍋冒著熱氣的“罪證”,可屋內灶台冷清,連個酒甕影子都沒有。

他狐疑地掃視一圈,目光落在牆角那隻半舊木箱上,立刻喝令:“開啟!”

隨從上前掀開箱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賬本、麻紙憑證、幾張謄抄得工工整整的文書,最上麵壓著一張紅印指模的《預售券》存根。

蘇晚晴不疾不徐捧出賬冊,翻至最新一頁,指尖點下:“這是我昨日售出十壇酒後所記收支明細。成品已儘數售罄,但所有交易均有據可查。”她頓了頓,聲音清越如泉擊石,“至於您口中的‘私釀’,我已在昨夜向趙阿婆口頭申報,並將三壇留樣沉入井底冰水之中,隨時可供查驗酒質與稅額。”

說著,她又遞上一份紙頁:“這是《大晟市易律·卷七》節選原文:‘民間零賣百文以下,免征商稅;凡預收貨款者,須明示條款、限期兌付,不得欺瞞。’我五張預售券皆註明期限與數量,每張麵值一貫,合計五貫,均已計入賬目,依法合規。”

王德發接過紙頁,臉色頓時由紅轉青。

他識字不多,但“免征商稅”四個字認得真切。

旁邊一名老衙役低頭細看,輕聲提醒:“頭兒……這娘們兒……還真沒犯律。”

“你——!”王德發怒指蘇晚晴,卻一時語塞。

他本是受周翠花重金所托,想借勢壓人、奪其財路,誰知對方不僅早有防備,竟連官府條文都背得滾瓜爛熟!

更讓他心驚的是,村口已有不少村民圍攏過來,竊竊私語:

“人家酒好又守法,憑啥不讓賣?”

“就是,我家娃喝了都沒拉肚子,比王家賣的餿酒強十倍!”

人群中的議論像針一樣紮進耳朵。

王德發額頭沁汗,強撐威嚴道:“那……那也得封灶停釀!待報縣署定奪!”

“可以。”蘇晚晴微微一笑,抬手一引,“您若不信,現在便可派人去井裡取樣,送縣衙檢驗。若檢出一絲濁物或違禁新增,我願自毀招牌,永不再釀。”

她目光灼灼,直視王德發:“但若您今日查封無辜之家,隻為替某人打壓良善……我不怕告到府尹台前。一個寡婦靠手藝吃飯,竟要被權勢踩進泥裡?那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二字?”

四野寂靜。

王德發嘴唇哆嗦兩下,終究不敢再逼。

他狠狠瞪了蘇晚晴一眼,甩袖轉身:“走!”

三人狼狽離去,腳步匆匆,彷彿身後有鬼追趕。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拐角,蘇晚晴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肩頭微鬆。

她低頭看著手中那本被燈油熏黃的賬本,指尖輕輕撫過“預收款入賬:五貫”那一行字——這是她用現代財務思維設下的局,也是她在這陌生時代第一次正麵擊退惡意的戰果。

可她知道,贏了一場,不代表戰爭結束。

果然,傍晚歸家時,她挑著空擔路過村外小徑,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低頭一看,原本平整的土路竟被人密密撒滿了碎石與帶刺荊棘,尖銳如獠牙,分明是要讓她寸步難行。

她站在暮色中,風拂過臉頰,吹起鬢邊碎發。

忽然,袖中一物微動——一張折疊極小的紙條悄然滑入手心。

展開一看,字跡虛弱卻清晰,墨色淡如病中所書:

“東溝老槐樹下,埋有舊鋤頭三把。”

她心頭猛地一震,抬頭望向遠處山坡。

夕陽餘暉中,一棵孤零零的老槐樹佇立山脊,枝乾虯曲,像守望千年的哨兵。

她握緊扁擔,唇角揚起一抹笑,低語輕得隻有自己聽見:

“好,咱們自己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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