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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8章 骨子裡的種地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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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破曉,杏花村還沉在灰藍色的晨霧裡,蘇晚晴已經背著三把從東溝老槐樹下挖出的舊鋤頭,踏上了屋後那片半畝見方的荒地。

這地,村裡人叫它“死土”。

三年前一場山洪衝垮了上遊的堰壩,泥沙裹著碎石傾瀉而下,淤塞了原本的良田。

後來沒人肯花力氣清理,便成了誰都不願碰的廢地。

周翠花曾當眾譏笑:“你守寡還想翻天?拿命填都填不活這塊地!”

可蘇晚晴不信命。

她將最鈍的一把鋤頭彆在腰間,先以肩頂鎬,一寸寸破開板結如鐵的硬土層。

每一鋤落下,虎口都被震得發麻,掌心的繭子磨破又結痂,血痕滲進木柄紋路,像一道道暗紅的契約。

村民們起早挑水的、喂豬的,路過時無不駐足搖頭。

“瘋了,真是瘋了!”王家媳婦挎著籃子站在坡上嚷,“一個女人家,不去繡花納鞋,天天跟泥巴較勁,成什麼體統?”

“聽說她男人是謝家那個病秧子,連床都下不來。”另一人壓低聲音,“這不是守寡是什麼?守寡還這麼拚,莫不是想招夫進門?”

笑聲四起。

蘇晚晴充耳不聞。

她額頭沁汗,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凝成一點,砸進泥土,瞬間消失不見。

她隻記得謝雲書昨夜咳著說的一句話:“深鬆淺耕,根才能往下走——土不死,是人心懶。”

她信他。

五日過去,奇跡悄然發生。

原本龜裂發白、寸草不生的土地,竟冒出星星點點的嫩綠。

紫雲英與豆萁混播的綠肥開始蔓延,細弱的莖葉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大地久病初愈後的第一聲呼吸。

“哎喲!那是什麼?”趙阿婆拄著柺杖顫巍巍走近,眯眼盯著那片綠意,“這……這不是草吧?”

“是肥田的草。”蘇晚晴蹲在地上,指尖輕撫一片新葉,“等它們長成,翻進土裡,就是最好的養分。”

“荒唐!”春桃恰好經過,冷笑一聲,“草還能變肥料?你當咱們都是傻子?”

“不是土不行,是人懶。你不信,七日後來看。”蘇晚晴站起身,拍去手上的泥,“到時候,這片地會比你家菜園還鬆軟。”

春桃噎住,臉色漲紅,甩袖而去。

真正讓全村震動的,是那坡地上悄然築起的一圈低矮石埂。

起初沒人注意,直到陳秀才路過,停下腳步,眉頭微動:“這是……等高線?”

他曾在府學見過農書插圖——為防雨水衝刷,依地形走勢修築階梯狀田埂,使水流緩行,保土蓄水。

那是隻有官辦屯田才用得起的技術!

“誰教你的?”他忍不住問蘇晚晴。

她沒回答,隻是望向遠處小屋。

窗欞後,一道瘦削的身影靜靜倚著,手中握筆,在紙上勾畫著什麼。

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側,彷彿一層薄瓷,一碰即碎。

但那雙眼,卻清明如鏡。

謝雲書每日記錄風向、日照、溫差,甚至能根據清晨露珠的分佈,判斷午後是否有雨。

他說話少,每句卻都精準如刀。

蘇晚晴原以為自己靠的是現代知識碾壓時代,可漸漸發現——這個“病妻”,懂的竟不比她少。

趙阿婆悄悄送來一筐草木灰,壓低聲音:“我家老頭子以前在府城當園丁,說這東西補‘鉀’,能讓苗壯稈硬。”

蘇晚晴鄭重接過,記入她的麻紙筆記:“草木灰——補鉀,促根係,防倒伏。”

她沒有係統,沒有金手指,有的隻是一本本親手寫下的經驗簿,和一顆不肯低頭的心。

第六日傍晚,周大郎醉醺醺地晃過田埂。

他肩寬背厚,滿臉橫肉,是周家最凶悍的打手。

此刻一腳踹翻堆在一旁的碎石筐,酒氣衝天地吼:“女人!你占著這地,是不是忘了是誰讓你住進這屋子的?我姐說了,這宅子本該歸周家!”

蘇晚晴正彎腰整理石埂,聞言緩緩直起身,抹去額上汗水,冷眼看去。

“你姐搶田產的時候怎麼不說不像話?”她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這地是我丈夫拿命換的,現在我要讓它活過來——你要是不服,儘管來告。”

說著,她舉起鋤頭,重重插入新翻的黑土。

“咚”一聲悶響,泥土裂開,如綻開花瓣,濕潤的芬芳撲麵而來。

周大郎一愣,竟被那氣勢壓住,踉蹌後退半步。

圍觀村民屏息靜氣。

那一瞬,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寡婦,而是一頭覺醒的母獅。

夜深人靜,蘇晚晴坐在燈下,翻開賬本,在“土地改良”條目下寫下:

【第六日完成:深耕破土05畝;綠肥出苗率87;石埂完工32米;氣溫穩定上升,無強風預警】

她停筆片刻,望著窗外月色灑落院中,忽然低聲問:“你說……如果我把糯米種在這裡,會不會比山外貴十倍?”

屋內寂靜。

良久,謝雲書靠在床頭,輕咳兩聲,嗓音虛弱卻堅定:“前提是……種子要夠強。”

她點頭,目光落在桌角一隻密封陶罐上——裡麵靜靜躺著幾粒泛著微光的糯米種子,是她從第一批釀酒餘糧中精心挑選、低溫儲存的優種。

而明天……

她將取山泉,加熱至五十度。

晨光初透,薄霧如紗,那片曾被譏為“死土”的荒地,如今已鋪開一層嫩綠的絨毯。

紫雲英與豆萁交織蔓生,根係在地下悄然腐化,釋放出滋養泥土的養分。

空氣裡浮動著濕潤的草木清香,像是大地久病蘇醒後的第一口深呼吸。

蘇晚晴蹲在田頭,指尖撚起一撮表土,輕輕一揉——鬆軟、黑潤,帶著微微潮意。

她嘴角微揚,

七日之約已到,春桃沒來。

倒是趙阿婆拄著柺杖早早守在田邊,看著眼前景象,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真成了……真成了啊!這不是草,是命啊!”

蘇晚晴沒多言,隻將早已備好的糯米種子取出。

陶罐啟封那一刻,幾粒飽滿晶瑩的稻種靜靜躺在掌心,泛著淡淡的乳白光澤——這是她從第一批釀酒餘糧中千挑萬選留下的優種,低溫窖藏月餘,隻為今日。

她提桶走向山泉,腳步沉穩。

五十度的溫水在木盆中蕩漾,熱氣氤氳而上,映得她眉眼堅定如刀刻。

溫湯浸種法——前世非遺技藝中的冷門絕活,能有效殺菌、打破休眠、催芽齊整。

在這個連“選種”都無人知曉的時代,這一步,足以拉開天塹般的差距。

窗內,謝雲書倚在床邊,蒼白的手指搭在窗欞上,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忽然,他輕聲道:“這種子……是不是用了野稻雜交?”

蘇晚晴猛然回頭,瞳孔微縮。

她沒教過他這個,也沒有任何資料外泄。

可他說得一字不差——她確實在現代時參與過一項瀕危野生稻保護專案,曾親手將一株抗病極強的山間野稻基因匯入糯米品係。

而這粒種子,正是那次實驗的唯一倖存後代。

“你怎麼知道?”她聲音壓低,帶著警惕。

謝雲書閉目一笑,唇角溢位一抹淡紅血絲:“我娘……曾主持過皇家育種坊。”話未落,喉頭一甜,一口血沫咳出,濺在素白衣襟上,如雪地落梅。

蘇晚晴心頭一緊,顧不得追問,急忙收了種子進屋,替他擦淨血跡,喂下溫水。

他氣息微弱,卻仍抬手,指向窗外田地,嗓音幾不可聞:“種……一定要種下去……那是……希望。”

那一夜,她守在他床前至三更,直到他退燒沉睡,才悄然起身。

可剛躺下不久,窗外忽有窸窣之聲,極輕,卻逃不過她因長期勞作而異常敏銳的耳力。

她倏然睜眼,屏息凝聽——是踩碎枯葉的腳步聲!

翻身下床,赤腳踏地,借月光從窗縫望去:隻見周大郎帶著兩個鬼祟身影,正偷偷摸摸往她的試驗田裡傾倒白色粉末!

那刺鼻氣味隨風飄來——是石灰粉!

一旦遇濕,頃刻便可灼傷幼苗根係,讓這片新生綠意儘數枯死!

怒火如岩漿衝上頭頂。

蘇晚晴一聲不吭,抄起門後鐵鍬,赤腳無聲繞出屋後,貼近田埂。

待三人彎腰撒粉之際,她猛然躍出,鐵鍬重重砸向地麵!

“咚——!”

巨響撕裂寂靜,驚起林中宿鳥四散。

“再往前一步,我就喊全村來看你們毀人莊稼!”她立於田埂之上,發絲淩亂,眼神卻冷如寒刃,手中鐵鍬斜指地麵,彷彿隨時能劈開夜色。

三人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逃入山林。

蘇晚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月光照在她肩頭,像披了一層銀甲。

她低頭看向被踐踏的幾株嫩苗,葉片沾灰,莖稈折斷,卻仍有向上掙紮之勢。

她緩緩蹲下,指尖輕撫殘損的綠意,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聽見:

“既然你們不願我好……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

風吹過荒田,沙沙作響,似在回應她的誓言。

她站起身,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影——如刀割夜空,也如利刃出鞘。

我要種的,不隻是稻子。

是能讓你們睡不安穩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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