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我靠抽象畫成了仙王 第465章 宗祠
嚴瑾如醍醐灌頂!
他之前運用造化之力,總是想著如何去“製造”出風的樣子、水的形態,卻從未想過感悟其內在的“意”!
“可是師叔公,”嚴瑾仍有疑惑,“若按此道,與人對敵時,難道也要慢慢觀真、留真嗎?豈不貽誤戰機?”
師叔公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誰告訴你,丹青之道隻能畫靜物山水了?”
他話音未落,並指如筆,對著空中輕輕一劃。
這一次,不再是寧靜的意境。一道淩厲無匹的墨色劍意憑空出現,帶著斬斷因果、破滅萬法的決絕,瞬間將遠處一塊巨石無聲無息地一分為二,切口光滑如鏡。
“觀殺伐之真,留劍意之痕!畫道,亦是殺道!”
嚴瑾徹底呆住。
他體內的殺戮本源,竟因這一道墨色劍意而微微共鳴!
師叔收起手指,又變回了那個邋遢小老頭,嘿嘿一笑:
“小子,路還長著呢。你那支筆……是好東西,但怎麼用,得看你自己。是把它當柴火棍亂掄,還是當成感悟天地的橋梁,全在你一念之間。”
他拍了拍嚴瑾的肩膀,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你師父……當年走的,就不是尋常路。你如今這般,倒也不知是福是禍。先去見過師兄吧,他等你……很久了。”
說完,師叔公的身影漸漸模糊,如同墨跡融入水中,消失在山穀裡。
留下嚴瑾一人,站在畫心潭邊,望著清澈的潭水和倒映的流雲,心中翻江倒海。
這次短暫的論道,為他推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讓他對自身的力量,對所謂的“畫道”,有了顛覆性的認知。
師叔公帶著嚴瑾離開畫心潭,並未走向任何輝煌的殿宇,而是沿著一條被歲月磨礪得光滑的石階,走向墨山深處一片格外幽靜肅穆的山穀。
穀口並無華麗牌坊,隻有兩株蒼勁的古鬆如同沉默的衛士。
踏入穀中,空氣彷彿都凝滯了幾分,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裡沒有鳥語花香,隻有風吹過鬆林的沙沙聲,如同低徊的歎息。
山穀儘頭,是一座看似古樸無華的石砌祠堂。
青苔爬滿了牆腳,歲月在石頭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門楣上,隻有兩個沉甸甸的古字——英靈。
師叔臉上的慵懶與戲謔此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悲慟與敬意。
他整了整自己那身洗得發白的道袍,儘管依舊邋遢,但動作卻一絲不苟。
“小子,跟我進來。”師叔公的聲音低沉沙啞,“見見你的師長,還有……同門。”
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陳年香火和淡淡墨香的氣息湧入鼻腔。
祠堂內部空間比想象中更為廣闊,光線幽暗,隻有長明燈跳動的火焰提供著微弱的光源。
而嚴瑾的目光,在踏入祠堂的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徹底攫住了。
祠堂內,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陳列著無數靈位。
它們並非凡俗的木牌,而是由各種奇特的材質雕琢而成——有的溫潤如玉,有的漆黑如墨,有的剔透如水晶,有的甚至彷彿由純粹的流光凝聚。
而最讓嚴瑾心神震撼的是,每一塊靈位之上,都縈繞著一股獨特而濃鬱的“意”!
那是殘留不散的畫道神韻。
他彷彿看到,一塊赤紅色的靈位上,刀劈斧鑿般的筆觸中,蘊含著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的慘烈戰意;
旁邊一塊水藍色的靈位上,筆痕柔和流轉,彷彿還能聽到潺潺流水與空山鳥鳴的寧靜致遠;
更遠處,一塊看似焦黑的木牌上,扭曲的紋路裡卻透出一股焚儘八荒、不屈不撓的決絕……
千百塊靈位,千百種截然不同的畫道神韻!
它們交織在一起,沒有衝突,隻有一種沉甸甸的、足以壓垮人心靈的悲壯與輝煌。
這裡沉睡的,不僅僅是名字,更是一位位將自身之道刻入靈魂的丹青畫道修士。
“這裡供奉的,”老人的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裡回蕩,帶著無儘的滄桑,“大多是百年前,白玉京牽頭,聯合各方勢力,覆滅我丹青一脈時……戰死的同門。”
他的手指緩緩劃過虛空,指向那些靈位:
“這位,是你李師伯,擅畫山川,一筆可定地脈……這位,是你趙師叔,筆下生靈栩栩如生,曾以畫陣困殺十萬妖兵……還有這個丫頭,是你最小的柳師姐,天賦絕倫,尤擅畫星,可惜……”
老人的聲音哽嚥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每指向一個靈位,嚴瑾彷彿都能感受到一段鮮活的人生,一種極致的熱愛,以及最終隕落的悲愴。
那場大戰的慘烈,無需多言,已通過這些冰冷的靈位和熾熱的道痕,撲麵而來。
嚴瑾的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困難。
他雖無記憶,但血脈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與之共鳴,一種難以言喻的悲痛與憤怒悄然滋生。
他跟著師叔公,在無數英靈牌位前,深深鞠躬。
每靠近一塊靈位,他都努力去感受那殘留的道痕,彷彿在聆聽一位位素未謀麵的師長同門,用他們最後的存在,向他闡述著丹青之道的千變萬化與浩渺無邊。
終於,他們走到了祠堂的最深處,也是最中心的位置。
那裡,隻供奉著一塊靈位。
那塊靈位材質非金非玉,似石似木,通體呈現出一種混沌的玄黃色。
它不像其他靈位那樣散發出奪目的神韻光華,反而有種返璞歸真的內斂。
但嚴瑾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整個英靈祠中,所有靈位殘留的道痕,都隱隱以這塊中央的靈位為核心。
當嚴瑾看清靈位上的名字時他渾身一震,猛地看向老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那個名字是——陳硯山!
師尊的靈位?!
那等待他的是……
師叔公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塊靈牌,眼神中翻湧著刻骨的悲痛、憤怒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艱難擠出:
“小子,看清楚了。這塊靈位,不是衣冠塚,……它是真的。”
嚴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老人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壓下胸腔裡翻騰的情緒,緩緩說道:
“陳硯山,你的師父,我墨山一脈百年來最驚才絕豔的掌門,丹青之道上的造詣,曠古爍今……他,是造化筆上一任的主人。”
嚴瑾瞳孔驟縮!師尊竟是造化筆的前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