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356章 墨婦算儘江湖事,吳郎劍指邵明城
此時就見墨夫人將空了的公道杯往石桌中央推了推,發出輕微的磕碰聲:“世子可知,焚天宮在南疆有處鐵礦?”
吳天翊指尖一頓,未接話,隻等著她的下文。
“那鐵礦的砂,能鑄最好的刀!”
墨夫人的聲音裡添了幾分意味深長,“老身原想把它給淮南王,換他邵明城裡的商鋪。可現在瞧著……
或許給燕藩,能鑄出更利的刃!”
這已是**裸的示好!
吳天翊卻隻是端起茶盞,將殘茶一飲而儘,茶渣在舌尖留下微苦的澀味:“夫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隻是燕藩的刀,向來自己鑄!”
他起身時,錦袍下擺掃過地麵的積雪,發出簌簌的輕響:“至於張承宗雇的人,還請夫人轉告他們
——
北境的雪,埋過比他們狠的角色!”
墨夫人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忽然揚聲問道:“世子就不怕老身反悔,讓你走不出這片竹林?”
吳天翊的腳步未停,聲音在風雪裡傳回來,帶著幾分淡笑:“夫人若想動手,方纔茶裡便該多些東西了!”
亭內隻剩下墨夫人與那名丫鬟,炭火漸漸弱下去,銅壺裡的茶湯也涼了。
丫鬟忽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宮主,真要放他走?”
墨夫人望著亭外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風雪儘頭,指尖在茶盤上輕輕敲擊著,眼底閃過複雜的光:“這盤棋,他比我們想的更懂怎麼落子!”
她忽然笑了,“告訴烈火堂,張承宗的銀子,我們不賺了!”
“那……
淮南王世子那邊?”
“讓他等著吧!”
墨夫人重新添了塊炭,火光在她眼中跳躍,“這邵明城的雪,該換個人來攪一攪了!”
吳天翊翻身上馬,“踏雪”
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急切,長嘶一聲便破開風雪,四蹄翻飛如履平地。
風灌進領口時帶著刺骨的寒意,他卻渾然不覺,隻將韁繩勒得更緊
——
直到聽竹亭的影子徹底消失在風雪儘頭,他緊繃的肩背才微微鬆弛下來。
掌心沁出的薄汗被寒風一吹,凍得發僵,他卻在此時低低笑了一聲,方纔在亭中強撐的鎮定,此刻終於卸去幾分,露出少年人獨有的銳利鋒芒。
墨夫人……
焚天宮……
這兩個名字在舌尖打了個轉,便被他牢牢記在心裡!
從她言談間的氣度,到她輕描淡寫提及的南疆鐵礦與淮南王的交易,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
即便她不是那焚天宮的掌權人也是在宮內擁有極高的地位,而張承宗雇傭的殺手,十有**就是焚天宮的人!
有意思。他指尖在馬鞍上輕輕敲擊著,“踏雪”
的蹄聲在雪地裡敲出密集的鼓點。
明明是來殺自己的勢力,而他們的人卻親自現身示好,甚至暗示要斷了與淮南王的合作……
這墨夫人的算盤,打得比邵明城的文臣還要響!
不過可以確信的是短期之內焚天宮確實不會動手了!
吳天翊望著前方被風雪模糊的路徑,眼底清明如鏡,墨夫人的示好真的是示好嗎?也許那隻是試探或者說是一種態度。
她想要的是看他如何在邵明城立足,想掂量燕藩是否值得投資
——
在她看清底牌之前,絕不會輕易撕破臉!
但這並不意味著安全,江湖勢力的反複無常,比朝堂爭鬥更難捉摸。
“趙一……”
他低聲念著心腹的名字,雙腿微微用力,“踏雪”
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必須儘快與趙一彙合,讓他動用在京中佈下的暗線,把這焚天宮的底細扒個乾淨:究竟有多少人手?勢力滲透到了哪些地方?與淮南王除了鐵礦交易,還有沒有更深的勾結?
這些都得弄清楚,否則便是枕邊埋著利刃,遲早要出亂子!
風聲在耳邊呼嘯,他忽然勒住韁繩,“踏雪”
人立而起,前蹄在雪地裡刨出深深的坑。
還有張承宗——這個跳梁小醜,竟敢勾結江湖勢力買兇殺人,正好給了他立威的機會。
邵明城裡的人都當燕藩是北境來的粗人,隻懂揮刀弄槍,他便要讓這些人看看,燕藩的刀,不僅能斬蠻族,也能劈掉朝中的腐肉!
“走!”
吳天翊低喝一聲,調轉馬頭朝著趙一潛伏的方向疾馳。
風雪卷著他的衣袂,在天地間拉出一道利落的弧線,像極了北境草原上那道專捕獵物的閃電。
他知道,接下來的幾步棋,必須走得又快又穩!
焚天宮的態度曖昧,淮南王虎視眈眈,太後與徐階各有盤算,而他,要在這重重包圍裡,為燕藩劈開一條生路。
“踏雪”
的馬蹄濺起的雪沫,在身後拉出長長的痕跡,很快又被漫天風雪覆蓋,彷彿從未有人經過。
但吳天翊知道,這場攪動邵明城的風雪,才剛剛開始……
“踏雪”
的馬蹄在雪地上敲出急促的節奏,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前方密林裡便閃出幾十道黑影
——
趙一帶著親衛正等在那裡,每人手裡都按著腰間的佩刀,見吳天翊安然現身,緊繃的神色才稍緩。
“小王爺!您……”
趙一剛上前一步想詢問詳情,吳天翊已抬手將他的話攔在喉間,隻揚聲喝道:“回鴻臚寺!”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趙一心中一凜,立刻會意
——
此處絕非說話之地。
他朝身後的人遞了個眼色,眾人迅速翻身上馬,呈護衛之勢跟在吳天翊兩側,馬蹄聲瞬間彙作一片,朝著城內方向疾馳。
他們誰也沒察覺,密林深處的枯枝上,正落著兩名蒙麵人。
玄色鬥篷與凍雪幾乎融為一體,隻有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緊盯著遠去的馬隊,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風雪裡,其中一人才用極低的聲音道:“走,回去稟告宮主,燕藩世子已動身回城!”
另一人吹了聲短促的呼哨,片刻後,聽竹亭方向傳來回應的哨音
——
那裡果然也伏著人。
這些江湖好手的隱匿功夫,早已練到了與環境相融的地步,彆說吳天翊帶的親衛,便是常年在北境偵緝的斥候,估計也未必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馬隊一路疾馳,直到鴻臚寺厚重的大門在身後關上,吳天翊才勒住韁繩。
積雪在門內化成淺淺的水窪,映著簷角垂下的冰棱,他翻身下馬時,掌心的汗已將韁繩浸得微潮。
“進房裡說!”
他頭也不回地往裡走,趙一等人緊隨其後,誰都不敢多問一句。
直到房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風雪聲,吳天翊才鬆了口氣,往案幾前坐了下來,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儘。
“小王爺,那墨夫人……”
趙一終於忍不住開口。
“她是焚天宮的人,而且地位肯定不低!”
吳天翊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張承宗雇的殺手,十有**就是焚天宮的人!”
趙一臉色驟變:“那您今日……”
“她暫時不會動我!”
吳天翊打斷他,眼底閃過一絲慶幸,“但這夥人眼線遍佈,方纔回程的路上,恐怕一直有人跟著。”
他沒說的是,方纔在聽竹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走鋼絲。
墨夫人針對他的每一句話既是示好,也是警告
——
若他今日露出半分怯懦或魯莽,恐怕此刻早已成了聽竹亭下的一具屍體。
趙一後背瞬間沁出冷汗,他想著方纔在密林裡設伏時,若對方真在暗處布了眼線,自己竟毫無察覺,一股寒意便順著脊椎爬上來,隻覺一陣後怕:“小王爺,屬下這就去查焚天宮的底細!”
說罷,他的手還在微微發顫
——
身為小王爺的親衛統領,竟可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而不自知,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更讓他驚覺這邵明城的江湖勢力,比北境的蠻族斥候更難對付!
吳天翊看他臉色發白,便知他已想通其中關節,隻淡淡頷首:“去吧,順帶查查他們與淮南王的勾連!記住,動靜要小,切勿打草驚蛇!”
“是!”
趙一重重抱拳,轉身時腳步都比來時急了幾分,顯然是想立刻去彌補方纔的疏漏。
在趙一正欲退下的時候,此時卻被吳天翊叫住。
“等等!”
他望著窗外漫天風雪,忽然低聲道,“我寫封信,你讓可靠的兄弟立即喬裝送往徐閣老處!切記不要讓人跟蹤了!”
他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有讓弟兄們都打起精神!這邵明城的水,比咱們想的要深得多!”
話音剛落,吳天翊沒有片刻遲疑,轉身快步走到案幾前,他一把推開堆疊的公文,取過宣紙鋪展,狼毫蘸墨時手腕穩如磐石。
略一沉吟,筆尖便在紙上疾走,墨跡簌簌暈開,不過片刻,信已寫就。
他將紙頁提起,待墨跡稍乾便折成細條,塞進腰間特製的銅管裡,轉身交給趙一“快去!不可耽誤!”
吳天翊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喙的鄭重,“此事比查焚天宮更急,務必親手送到徐閣老的手中!”
趙一接過銅管時,隻覺那金屬管冰涼刺骨,他重重頷首:“屬下明白!”
轉身便如離弦之箭般消失在房裡。
書房裡重歸寂靜,吳天翊走到窗邊,看著雪花在窗紙上融成水痕,忽然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