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撿了個奶娃當妹子 第425章 誘餌拋線,人心暗算
到了未時,吳天翊提著藥箱,佝僂著脊背,徑直走向端木柔的房間,推門便見屋內氣氛沉靜——端木鴻端立於床邊,神色肅然,端木蘇氏守在床畔,滿眼關切,仁心堂的柳鶴年則站在一旁,手中拿著方劑,似在思索。
吳天翊給幾人微微點頭,算作招呼,隨即俯身至床前,仔細為端木柔診脈,又檢視她的舌苔與傷口,見脈象平穩、傷口癒合良好,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轉頭將柳鶴年喚至跟前,從藥箱裡取出銀針與醫案,指尖點著醫案上的穴點陣圖,細致講解:“柔姑娘體內寒滯未消,需以‘溫通針法’刺激關元、氣海二穴,每穴留針一刻鐘,力道需輕,免傷氣血。”
他又翻到藥方一頁,逐味藥材解釋:“此方中黃芪用量需隨她氣色增減,若麵色轉紅,便減兩錢;當歸需用酒炙,更利活血。每日喂藥需在辰時、申時,此時脾胃運化最佳,能助藥效吸收——萬不可在子時喂藥,以免擾了肝腎作息。”
這般細致叮囑,幾乎涵蓋了所有細節,屋內除了端木鴻,端木蘇氏眼中泛起暖意,柳鶴年更是滿臉敬佩——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儘心的醫者,對非親非故的病人竟這般周全。
這時,端木柔躺在床上,聲音輕得像羽毛,帶著幾分怯意與期盼:“吳老大夫,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吳天翊直起身,臉上漾開溫和的笑,語氣舒緩:“有緣自會相逢,隻盼下次相見,小姐已無病痛纏身,能自在賞雪吟詩,而非因病症相擾!”
交代完所有事,吳天翊提起藥箱,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端木鴻,轉身走出房門。
看著那略顯佝僂的“老大夫”背影消失在風雪中,端木鴻抬手捂須,眼中滿是感慨,輕聲歎道:“此人身負奇才,既有懸壺濟世之能,又有捨身赴險之勇,更兼少年心性卻藏得這般深——燕藩得此世子,實乃天助,我端木家能與此人結盟,亦是幸事啊!”
很快,吳天翊便頂著風雪趕回悅來客棧,他推門而入,反手掩上房門,迅速褪去身上的灰布長袍與偽裝胡須,露出少年清俊的麵容與挺拔身姿。
隨即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玄色勁裝,束緊腰帶,將短刀彆在腰間,又從床底翻出那些顛覆這個時代的“熱武器”以及連發弓弩,大步流星走出客棧。
門口的馬夫早已將備好的黑馬牽至廊下,吳天翊翻身上馬,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黑馬長嘶一聲,踏著積雪向著霧隱穀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濺起的雪沫子在風中散開……
與此同時,端木鴻那邊也啟動了兩人約好的“誘敵訊號”。
隻見林舟身著便服,信步來到端木府與淮南王勢力約定的秘密據點——“清風茶館”。
他走到櫃台前,對著正在擦拭茶碗的夥計不動聲色地亮出一塊刻著“端木氏”紋章的青銅令牌,沉聲道:“我想見你們的‘掌櫃’,有上好的‘貨’與他交易!”
那夥計見了令牌,眼神微變,隨即點頭哈腰道:“客官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說罷轉身掀開內堂簾子走了進去,片刻後,從裡屋走出一位身著灰布長衫的老者,他看到林舟,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迅速斂去,臉上堆起客套的笑:“客官,隨老朽進來!”
林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留意後,便隨著老者走入裡屋,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來到一間陳設簡陋的密室。
密室中央擺著一張案幾,趙承業正跪坐於案前,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
他見林舟進來,當即起身迎了上去,臉上帶著幾分虛偽的熱絡,拱手笑道:“林總護衛大駕光臨,不知是何等要緊訊息,竟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兩人客套著分賓主落座,老者奉上熱茶便退了出去,密室中隻剩他們二人。
林舟端起茶盞卻未飲,臉上笑容一收,神色嚴肅地問道:“趙指揮使可知,燕藩世子吳天翊已然來到了石和縣?”
“什麼?”趙承業手中的玉佩“啪嗒”一聲落在案幾上,他猛地眉頭一皺,驚聲說道,“他不是按原路返回丹陽郡了嗎?怎會突然出現在石和縣?”
“此事具體緣由,在下亦不甚清楚……”林舟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隻是我端木家的暗衛親眼所見,他此刻就在霧隱穀中!”
他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方纔暗衛傳回訊息,說他似乎拿到了您手上週正的‘密函’,正準備帶著密函離開石和縣!”
他頓了頓,刻意放緩語速:“我端木府素來與淮南王殿下有舊交,深知周大人在您手中關乎重大!此番得知燕王世子蹤跡,便立刻前來通報指揮使——看這訊息是否對您截回密函、掌控局勢有用!”
此時趙承業已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指尖摩挲著案幾邊緣,兩眼微微一眯,目光像淬了冷的鉤子似的鎖在林舟臉上——那眼神裡半是審視,半是探究,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彷彿要將林舟的心思從皮肉下剜出來。
他心裡暗忖:端木鴻向來對淮南王若即若離,從不肯主動摻和這類事,如今林舟卻巴巴送來燕王世子的訊息,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隻見他皮笑肉不笑地端起茶盞,指尖在杯沿輕輕刮過,慢悠悠說道:“哦?林總護衛倒是熱心。隻是趙某實在好奇,此來就隻是為了給趙某送這訊息?端木家何時這般‘顧念’淮南王府的事了?”
“哈哈,不愧是淮南王府指揮使,眼尖心細,看來林某的那點小心思,是瞞不過您的眼!”林舟仰頭大笑兩聲,笑聲卻有些發虛,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很快收了笑,語氣裡添了幾分急切,“的確,林某這次來,除了通報訊息,還有一事相求!”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要貼到趙承業耳邊:“趙指揮使可還記得?林某前陣子托人走商道,從豫章郡運了批貨,結果在豫章郡巡檢司被扣了!”說罷,他偷偷抬眼瞄了下趙承業的臉色,見對方沒立刻發作,才繼續往下說。
他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您也知道,豫章郡是王爺的屬地,林某一個端木家的護衛,跨藩去那邊走貨本就越界,如今貨被扣,連托關係說情的門路都沒有!”
特彆是說到“門路都沒有”時,他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語氣裡滿是絕望。
緊接著他又繼續說道“那批鐵器可是林某抵押祖宅湊的本錢,若是……若是讓家主知道林某私自動用端木家商道,還跨藩走私,您也清楚端木家的規矩——丟了腦袋是小,我一家六口怕是都要受那‘杖斃棄市’的家法!”
還沒等林舟說完,趙承業突然拍著案幾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卻帶著幾分戲謔:“林總護衛倒是實誠!你那點事,趙某雖有耳聞,可是這事也不是趙某一位護衛指揮使所能管的事呀!不過也不是不能通融,隻是……”他故意拖長語調,眼神在林舟臉上打轉,帶著幾分拿捏的意味。
其實趙承業知道眼前這個林總護衛雖是端木鴻的左臂右膀,可是有一個惡習,那就是“賭”,而且好賭成性,前陣子在賭坊輸光了家底,才鋌而走險從豫章郡私運鐵器,想賣到南方撈一筆,結果還沒出淮南王的屬地就被巡檢司扣了!
現在想來他想用這訊息巴結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可這訊息的真假,他如何確定?
畢竟他這次帶來的人也不多,如果抽調出去的話,那守住那個“嘴硬”的周大人就沒剩幾人了!若讓那周大人出了什麼問題,他回去怎麼跟自家王爺交差!
不過,如果那燕藩世子真的得到了那份“密函”,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可是他實在搞不清楚,這燕藩世子到底是怎麼從自己那可以說“嚴密”的看守中獲取到那份密函。
突然,趙承業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發青!
沒錯,他想到自己抓到周可馨他們的時候,可是在燕藩屬地雲中郡的陳家村,而那世子可是待在陳家村很久,還認了那裡的一個老婆子當奶奶,甚至兩個媳婦都是陳家村的村姑。
想到這裡,他眉頭皺得更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暗自思忖,“這份密函何等重要,周正沒十足把握,絕不會交給一個陌生人!”他清楚記得,那時的吳天翊還沒恢複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世子身份,而周正根本沒見過吳天翊,怎會冒險托付?
這個念頭剛壓下去,另一個想法又猛地冒了出來:對了!那份“密函”可不是隻有一冊,而是分上下兩冊!
難道吳天翊隻拿到了上冊,知道這是製衡王爺的殺手鐧,所以才冒險來石和縣搶下冊?
若是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他越想越覺得合理,腳步不由自主地在密室裡來回踱步,時而停下皺眉沉思,時而又煩躁地搓手,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看得林舟心裡直發毛。
雖然現在的林舟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生怕趙承業不會相信,但他畢竟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臉上硬是沒露出半分急躁,隻是端坐著,眼神平靜地看著趙承業。
很快趙承業冷靜下來,他猛地停下踱步的腳步,緩緩走回案幾後坐下,雙手按在案麵上,眉頭依舊緊蹙:“林老弟,你這訊息有幾分把握?那燕藩世子真在霧隱穀?又真拿到了密函?”
林舟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為難的神色,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也添了幾分遲疑:“趙指揮使,不瞞您說,燕藩世子在霧隱穀這一點,是我端木家暗衛潛伏在穀外山林裡親眼所見,絕錯不了——他身著玄色勁裝,騎著一匹黑馬,身邊雖無隨從,但那身形樣貌,與傳聞中的燕藩世子分毫不差!”
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臉上露出幾分無奈:“隻是……隻是他是否真如暗衛所說拿到了密函,這點林某確實不敢打包票!”
“您也知道,我端木家的暗衛行事向來謹慎,隻敢遠遠監視,不敢靠得太近——霧隱穀地形複雜,穀內又有趙指揮使您佈置的暗哨,他們若是貿然靠近,一旦暴露行蹤,不僅會打草驚蛇,還可能惹了不該惹的事。”
“所以暗衛隻看到他在穀中一處石屋停留了片刻,出來時手中似乎多了個錦盒,至於錦盒裡是不是密函,實在沒法確認!”
“那按你所言,你又如何知道那錦盒就是我們所尋的東西?”趙承業一聽,眉頭皺得更緊,眼神裡的懷疑又多了幾分,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帶著幾分壓迫感。
林舟見狀,立刻裝出一副慌亂又心虛的樣子,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趙承業,雙手在身前不自覺地搓了搓,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細若蚊吟:“那……那是聽我家家主說的……家主說,
這番話一出口,趙承業眼中的懷疑頓時消散了大半,他臉上緊繃的線條漸漸緩和,眉頭也舒展了些許,眼神裡多了幾分瞭然!
他可從來不敢小覷大乾郡巡檢司給你撈貨,你先回端木府等著!”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掀開密室簾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隻留下林舟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