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南樓北雪燼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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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撲到白璟身邊，雙手顫抖地按住他不斷湧血的傷口。

“哥哥！我現在就去找大夫，我一定能救你的！”

白璟艱難地抓住她的手，白璃卻感覺不到他一絲力氣，隻覺得，他的體溫正在一寸寸流失。

“阿璃，哥哥不中了，你要替哥哥…照顧好爹…”

他每說一個字，就有更多的血從嘴角湧出。

“哥哥想讓柔嘉一起嫁給照臨，並不全是喜歡她的私心。我想，男子總要三妻四妾，若他娶的都是我們白家的人，對你的威脅就少一分…”

白璃的眼淚滴落在他臉上，混著鮮血流淌。

“哥哥冇想到…這個愚蠢的想法反而害了你！”白璟眼中滿是悔恨。

“還好你夠聰明，選擇了太子殿下…”

他猛地咳起來，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白璃的衣襟。

“我們的小阿璃，是最聰明，最勇敢…最美麗的姑娘…”

白璃拚死捂著他的胸前的大口子，怵目驚心的紅色裡，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她母親早逝，父親經常需要外出征戰，是哥哥既當爹又當娘將她拉扯大。

她想吃糖葫蘆，哥哥嫌外麵的山楂太酸，糖不夠多，就親自去摘山楂，熬糖給她做。

冬日裡，她的襖子總是塞滿厚厚棉花，房間炭火從不間斷。

那樣好的哥哥，說要照顧他一輩子的哥哥，現在卻要丟下她了…

“不要——”白璃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叫。

蘇照臨慌忙上前：“阿璃彆哭，我去幫你找大夫！”

他剛起身，太子便帶著太醫匆匆趕到。

太醫檢視了白璟的傷口，沉重地搖了搖頭：“刀子插進了心口，無力迴天。”

“不是的，你騙人，我去找神醫！他一定能救你！”白璃顫抖地去握哥哥無力滑落的手。

白璟用儘最後力氣，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

“哥哥去地底下找柔嘉，哥哥幫你揍她…幫你討回公道…”

他還冇說完，手緩緩垂下，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璟兒！吾兒——”

白父看著兒子死去，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咳出一大口血。

他顫抖著向太子伸出手：

“太子殿下…”

蕭景玄立即上前握住他的手。

“我這一生，虧欠阿璃太多太多，求你，一定要對阿璃好，莫要再辜負她…”

太子鄭重承諾：“嶽父大人放心，我會好好對阿璃，絕不讓她再受傷！”

白父點了點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白璃楞了一瞬，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再也冇有爹爹和哥哥了！

為什麼會這樣…

蘇照臨心痛地上前想要安慰她：“阿璃，我…”

白璃如臨大敵般後退，對太子道：“殿下，我不想看到他，讓他離開！”

蘇照臨僵在原地：“阿璃，我隻是想安慰你。白家遭到重創，我會幫你料理後事…”

“白家的悲劇，是你帶來的！”

白璃的聲音冰冷刺骨，“如果不是因為你負心背棄於我，哥哥和父親怎麼會成為你的幫凶，更不會招來今日的禍端！”

她一步步逼近他，眼中燃著滔天恨意：

“你曾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背棄我，必遭天打雷劈！”

“可為什麼，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親人！為什麼！為什麼！”

蘇照臨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這些狠毒的話語是從曾經那麼愛他的白璃口中說出的。

他一步一步倒退著，直到跌坐在白柔嘉的屍體旁。

手無意間觸碰到那把染血的匕首，冰冷的觸感讓他萬念俱灰。

他看著白璃悲痛欲絕的模樣，看著太子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膀，看著地上兩具冰冷的屍體。

這一刻，他恍然頓悟——因為他的自私，給整個白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他的阿璃，和他之間有了血海深仇，永遠不可能再原諒他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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