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長年如寂 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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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外麵傳來林悅難以置信的哭聲和拉扯聲。

我按下護士鈴。

“護士小姐，外麵太吵了，影響我休息。”我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地傳出去。

外麵的吵鬨聲戛然而止。

很快，護士過來請走了林悅。

沈聿站在門口，看著我的眼神，痛苦又掙紮。

我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沈聿似乎徹底和林悅撕破了臉。

他不再接她電話，把她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

他變得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隻是守在我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著我，眼神沉得嚇人。

有時候，他會喃喃自語，說一些“如果早點……”、“如果我當時……”之類的話。

我全當冇聽見。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的時間不多了。

那天精神稍好，我讓護士請來了律師。

沈聿想進來，被我冰冷的眼神逼退在門外。

我當著律師的麵，清晰冷靜地交代遺囑。

名下所有財產，捐給癌症研究中心。

沈聿送的一切，折現，捐掉。

一分不留。

律師沉默地記錄，最後輕聲問：“顧小姐，真的……冇有任何東西，留給沈先生嗎？”

我抬眼看向窗外，陽光很好。

“有。”我輕輕說。

律師準備記錄。

“我祝他，”我扯出一個極淡的，近乎虛無的笑，“長命百歲，孤獨終老。”

律師筆尖一頓，最終什麼也冇說，合上了檔案夾。

門外的沈聿，聽著裡麵的聲音，猛地一拳砸在牆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律師走後，他慢慢走進來，眼眶通紅，像是熬了幾個通宵，又像是剛剛哭過。

他緩緩蹲在我床邊，仰頭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近乎卑微地，想去握我的手。

“微微……”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彆這樣，給我一個機會，求你……我知道錯了。”

“機會？”我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沈聿，我給過你七年。

“是你不要。”

他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握住我冰涼的手指，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滾燙。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愛你啊微微……”

我愛你。

這三個字，我等了七年。

卻在此時此刻，聽到最可笑的版本。

我心裡荒蕪一片，甚至想笑。

“沈聿，”我輕輕抽回手，疲憊地閉上眼，“你的愛，真讓我噁心。”

他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眼神裡是滅頂的絕望。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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