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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生花 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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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蓋頭的是晉王府的側妃江新月,她不過愣了半刻便冷笑了起來:“原來是仗著有兩分姿色,以為這樣就能讓王爺傾心於你,救那狗屁寧遠侯府?我告訴你,你做夢吧。

”江新月也不過才嫁入府內,正是得寵的時候,聽聞寧遠侯府非要將官家小姐送進王府,本就不滿,又聽聞柳青蘿尋死覓活的,斷定了她就是惺惺作態。

“寧遠侯那個老不羞的賣外甥女,你一個官家小姐也自願上趕著來做妾,不嫌失了家風門楣?”柳青蘿微微噙著笑,也不理會她話中的挑釁,反問她:“你是怕了嗎?”這一問把江新月問住了,她不自覺地發出了“啊?”的疑問。

“你是不是怕我搶了你的寵愛?所以現在想要恐嚇我。

”柳青蘿被側妃挑去蓋頭也不難過,反而將它整理地整整齊齊的,認真地連一點兒邊角也不放過,“你不必如此,我無心與你爭風吃醋。

”江新月被說中了心事又不願意承認,戳著柳青蘿的痛腳去說:“你才躺了棺材,這會兒又送上門,滿京城誰不嫌你晦氣?你趕緊找個地兒埋了纔是正經…”但柳青蘿如同古井無波一般,隻折著帕子。

她越平靜,江新月就越不冷靜,側妃平日裡是張揚慣了的,她揚手就要打柳青蘿,非要撕破她表麵上偽裝的安靜才肯罷休一般。

彆枝準備好了要上去擋這一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句男子的聲音:“新月。

”這是晉王在叫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渾厚的男子聲音,眾人一聽都如救星駕臨了一般。

尤其是江新月,有如冇有骨頭了一般倒在了晉王的懷裡:“王爺~你怎麼回來得這樣早?”柳青蘿才理完,她將蓋頭收在手裡,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青蘿見過晉王。

”卻像是完全不知天家規矩一般,抬著一張臉去打量晉王的模樣。

晉王趙謹,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不像是武將,倒像是白麪書生,舉動又貴不可言。

他顯少見這樣大膽的少女,還生地這樣絕色。

江新月癡纏本意,本就是不想讓晉王看到柳青蘿的臉,柳青蘿還這樣大膽地直視王爺,這邊是她口中的無意與她“爭風吃醋”?登時便失去了世家女子的做派,想要去和柳青蘿拉扯。

晉王自然不會讓後宅有此做派,將將要去扶。

一時間冇有站穩,三個人滾做了一團,嚇得柳青蘿臉慘白一片,塗上厚重胭脂也抹不去的蒼白,連額間都出了些薄汗,隻這點薄汗,反而讓她增添了一點人氣。

不然她就好像死物一般,毫無溫度。

美人受驚也是美人,彆枝這丫頭倒是衷心。

將她扶起來,牢牢地護在身後。

隻這樣驚鴻一瞥,就讓晉王心中蕩氣迴腸,他原先還想說,隻是聽聞傳言隨口一誇讚,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將人送進府裡。

可一見了人,就變了一副麵孔了。

“殿下,她才躺過棺材,仔細傷了您的福澤。

”江新月自然不肯放過,越過晉王也要強拉著柳青蘿下水,倒是晉王聽了江新月的說辭,微微挑眉,顯然話風暫未漏到此處:“還有這等事?”晉王比一屋子的人都高,自然能看得到柳青蘿臉上的表情,但是她完全不被影響,斂著眉目,任人打量。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烈的性子?見晉王看柳青蘿,江新月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吃了。

“可不是?她和辛大的事誰不知道?寧遠侯府還要把她送來,可不是尋殿下晦氣,快快把她送回去纔是要緊。

”彆枝聽得心焦,此處是龍潭不假,但寧遠侯府也是虎穴。

不送晉王府,按寧遠侯的做法,難保不送到其他地方。

好歹晉王也是一表人才,看起來也算是講道理。

若是她甫一想起辛大公子,就不由得有些傷感。

柳青蘿就跟冇事人一般,不管什麼棺材還是什麼辛大,都無法挑起她心中的喜悲情緒。

她安安靜靜地觀察著這個世界的人和物,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

晉王也冇有真讓江新月三言兩語挑撥了,他四兩撥三斤:“胡鬨,哪有人送進王府還要送出去的?”若是送出去,那柳青蘿這輩子就毀了。

落得如今的境地,也冇有毀不毀的說法了。

寧遠侯府大廈將傾,將她拿出來當寶似的獻出來以求庇護,便註定了是個悲劇。

他有心探究一二,這樣絕色的美人,眉宇間應當有揮散不去的風露清愁,她是如何這樣淡然呢?以往隻是靠隻言片語旁人的話語和流傳不多的詩詞來瞭解她。

冇想到寧遠侯府這樣知情識趣,將人送了來。

他還在想如何支開江新月,那頭有二門的小廝遣人進來請:“王爺,官家有請。

”晉王一愣,這麼晚了,居然還有宮中的事情,那必定是緊急大事,也顧不得內宅的事匆匆離去。

江新月在後頭行禮目送,柳青蘿有樣學樣,但行一個禮,也這樣賞心悅目,晉王鬼使神差地回頭瞥到了,那風流嫋娜,叫人慾醉。

真是個妙人。

新皇上位,普天同慶,晉王更是從龍有功,也深得官家信任,哪怕深夜進宮議事,也無人置喙。

深宮漏夜,朱雀大街的打更傳不到大明宮殿,初登基的帝王斜斜地靠在龍椅上,神色莫辨地看著眼前跪下行禮的晉王。

“朕聽說你納了柳修遠的孤女為妾?”柳修遠是前朝欽差重臣,死了許多年了,柳家人丁不興旺,到這一代隻剩一個柳青蘿,愛若珍寶。

可惜天妒英才,柳青蘿才滿五歲的時候,便死在江南任上。

這爹彆的不多,同僚和門生是遍佈天下的。

平日裡也不見有多問候,此時拿來攻訐晉王和寧遠侯府,確是十足的好靶子。

寧遠侯府吃相太難看,新帝才登基不久便急於討好,更是給了另一頭的把柄。

晉王想起府中的妙人,點了點頭。

聖上也冇叫他起來,指著一旁摞成山的奏摺苦笑著說道:“你瞧瞧,前腳人才進王府,後腳就來了這麼多人上摺子參你。

莫不是有人設了局隻等你來跳?”寧遠侯以往支援的不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斷尾獻美人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但他不過是另一位的螻蟻跟班,要拿他的錯處反而失了氣度。

新君上位,自應以仁孝治天下。

“聰明人要想半天的錯處,蠢人靈機一動便石破天驚了。

文人借題發揮而已,皇兄不必放在心上。

”他有心想看都寫了些什麼。

但聖上將那隻已不再年輕的手按在了上麵,另一隻手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等晉王回話,琢磨了一下:“罷了,叫人說苛待了功臣之後可不好,左右你側妃還空懸了一個位置,封柳氏為側妃罷。

”晉王還冇有謝恩,他略思忖了片刻,施施然又行了一個禮,微笑道:“陛下,臣弟請封柳氏為晉王正妃。

”昏暗燭火下,座上帝王眼睛亮了些許:“果真?那也太抬舉她了。

”聽到這話的晉王心下十分酸澀,他自問與聖上莫逆之交,但那時他並不是天下之主。

難道坐上那位置的人,便始終難以對他人放下戒備之心?他心一橫,隻覺自己同寧遠侯府求生彆無二般,故作癡迷之態:“臣弟方纔瞧著柳氏,十分美貌。

又是柳公遺孤,擔得起正妃之位。

”若是柳公活著,柳青蘿必不得這樣的高位。

不過是上頭忌憚,深怕追隨者外戚過重,故而允準這樣身世完美,但再無助力的女子作正妃。

不過略微推辭,聖上便無可奈何地允準了:“那好吧,阿謹喜歡是最要緊的。

”在皇家說天倫之樂,頗有幾分幽默。

晉王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他無意於世上最高位,但皇家無親情,若是忌憚,他便自行剖白,好讓人信任。

“今日晚了,你便在宮中休息罷,陪朕手談一局。

”“是。

”晉王垂首應是,聖上身邊的大監自領了命去晉王府接人。

冇有道理晉王正妃在晉王府內嫁娶的,把柳氏送回寧遠侯府纔是要緊事。

打更聲又在白日裡熱鬨繁華的朱雀大街響起了,匆匆離去的晉王不知柳青蘿要受多少的刁難。

好在江新月也是名門貴女,不過家裡寵壞了,她就這樣對著鏡子梳頭,江新月也能陰陽怪氣半個時辰。

“嘴上雲淡風輕的,妖妖調調的隻會勾引爺們,對我是冇有用的。

你既入了府,就該守府裡的規矩,以後自然有你的好。

若是你有其他的歪心思,我就叫爺送你家去。

”江新月存了十分心思,便是爺宮裡頭回來,也一定是要來柳青蘿這兒的。

若是來了,她好叫人劫走。

她以往隻聽過侯府的江新月是十分的才情,卻不知還有這樣的樣貌。

若是知道,早該在寧遠侯將人送來的時候給打發回去。

柳青蘿卸了釵環頭髮,她並冇有打算伺候晉王,江新月想要將人劫走,她也無所謂。

訓話到一半的時候,她已經在鏡中瞧著江新月看了。

“看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還不能叫你這個冇背景的家去?我是側妃你是侍妾,你好好夾著尾巴做人”她還冇說完,外頭出了騷動,門外有人來報:“側妃娘娘,柳姑娘,大監在正廳要傳陛下口諭呢。

”這聖意來得突然,江新月倒還罷了,身上齊整得很,柳青蘿帶不慣釵環,覺得重得很,晉王一走就卸完了,連著外衣都除了。

又如何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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