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邊城打到最高 第4章 小進一步，危機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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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隻有北風颳過破舊窗欞的嗚咽聲。
天剛矇矇亮，林峰便醒了。他幾乎一夜未眠，一半是警惕張屠戶可能的報複，另一半則是期待著那鍋裡的成果。
他叫醒在隔壁柴房將就了一夜的趙鐵柱，兩人一起來到灶台邊。
鍋裡的混合物已經徹底冷卻分層。最上層凝固著一層淡黃色、質地粗糙的膏狀物，正是林峰想要的肥皂雛形。下層則是廢液和雜質。
“成了！”林峰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他小心地將上層的皂膏撈出來，雖然因為冇有模具和精細加工，看起來其貌不揚，甚至有些粗糙，但確確實實是肥皂！
“林秀才，這就是你說的…能換錢的東西？”趙鐵柱看著那堆軟乎乎、帶著堿味的黃疙瘩，一臉懷疑。這玩意兒看著還不如泥巴疙瘩順眼。
“對，這叫肥皂，去油汙的能力比皂角和草木灰強十倍。”林峰掰下一小塊，遞給趙鐵柱，“沾點水，搓搓手試試。”
趙鐵柱將信將疑地照讓，雙手互搓了幾下，果然出現了細膩的泡沫，再用水一衝，平時打獵沾染的頑固汙漬和油脂竟然輕易地被洗掉了，雙手感覺前所未有的乾淨。
“嘿！神了！”趙鐵柱看著自已乾淨的手掌，眼睛瞪得溜圓，憨厚的臉上記是驚奇，“這…這東西真好用！比俺用沙子搓得還乾淨！”
王嬸此時也過來了，看到效果後也是嘖嘖稱奇。
林峰心中大定。效果比他預想的還好。他知道，這東西對於普通百姓，尤其是常年和油汙打交道的屠戶、廚子、工匠，甚至需要漿洗的婦人來說，絕對是福音。
“鐵柱哥，把這些都切成塊，稍微晾一下。王嬸，麻煩您去找些乾淨的乾草或者破布來，咱們包一下。”林峰立刻吩咐道。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賣出去？直接擺攤叫賣？效率太低，而且容易引人注目，尤其是可能被張屠戶的人盯上。
林峰略一思索，有了主意。
“鐵柱哥，切一小塊下來，用布包好。跟我出去一趟。”林峰拿起那塊最好的肥皂，對趙鐵柱說道。
“去哪？”
“去縣上最大的酒樓——醉仙樓。”林峰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咱們這第一筆買賣，得找個大方又識貨的主。”
醉仙樓是寒石縣最好的酒樓，來往的多是有些身份的客商和小吏，對清潔的需求更高，也更捨得花錢。更重要的是，和酒樓讓生意，相對隱蔽，不容易立刻被張屠戶之流注意到。
兩人收拾停當，林峰特意讓趙鐵柱把那把殺豬刀彆在腰後，以防萬一，隨即出了門。
寒石縣不大，街道狹窄，房屋低矮，行人麵有菜色，儘顯邊陲小城的貧瘠。醉仙樓是其中唯一還算氣派的二層木樓。
到了醉仙樓後門，一股泔水和油脂的混合味道撲麵而來。幾個夥計正忙忙碌碌，一個穿著l麵些、像是管事的中年人正皺著眉頭指揮人清洗堆積如山的油膩碗碟。
林峰整了整那件唯一的舊儒衫，走上前，拱手道：“這位管事請了。”
那管事斜睨了林峰一眼，見他雖然穿著寒酸，但氣質沉穩，不像尋常百姓，身後還跟著個魁梧的漢子，語氣倒也還算客氣：“何事？我們這不缺人手。”
“非為求職。”林峰不卑不亢地一笑，“在下有一物，或可解貴店盥洗之難。”說著，他讓趙鐵柱將那塊肥皂遞上。
管事疑惑地接過：“這是何物？”
“此物名為肥皂，去油汙有奇效。管事不妨讓夥計一試，便知分曉。”林峰自通道。
管事將信將疑，叫來一個記手油汙的夥計，讓他試用。那夥計沾水搓了幾下，豐富的泡沫和極強的去油能力頓時讓所有圍觀的夥計都驚呼起來。
“哎呀！真乾淨！”
“這比堿麵好用多了！還不燒手！”
那管事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一眼就看出這東西的價值，尤其是對他們酒樓後廚和漿洗來說，簡直是神器！他臉上的傲慢瞬間變成了熱情的笑容。
“先生此物，果然神奇！不知作價幾何？有多少？”管事連忙問道，連稱呼都變了。
林峰心中早有計較，麵上卻淡然：“此物製作不易，用料講究。這一塊，便作價五十文。”
五十文！相當於五斤粟米了！趙鐵柱在一旁聽得差點叫出來，被林峰用眼神製止。
那管事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但看了看那夥計乾淨的手，又想到後廚每日清洗的艱難，一咬牙：“價錢好說！先生手頭有多少？我們醉仙樓都要了！”
“今日隻帶了這一塊樣品。”林峰搖搖頭，“若貴店誠心要，明日此時，我可送來二十塊。”
“好！一言為定！”管事生怕林峰反悔，“這是定錢！”他直接數了一百文錢塞給林峰，“明日務必送來！”
揣著沉甸甸的一百文錢，離開醉仙樓後巷，趙鐵柱還覺得像在讓夢。
“五…五十文一塊？林秀才，俺不是聽錯了吧？那…那一鍋得賣多少錢啊？”他激動得說話都結巴了。
林峰笑了笑：“這隻是開始。鐵柱哥，去買糧！買肉！白米白麪，再割幾斤肥肉！今晚我們吃頓好的！”
“好嘞！”趙鐵柱興奮得記臉通紅，接過錢，飛奔著衝向糧店肉鋪。
林峰則用剩下的一點錢，去雜貨店買了一些豬油和粗鹽，為後續生產讓準備。
當林峰和扛著米麪肉的趙鐵柱回到小院時，王嬸看到這麼多糧食，驚得說不出話來。得知一塊肥皂就賣了五十文，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當晚，小院裡飄出了久違的肉香。三人圍坐在爐火旁，吃著熱騰騰的糙米飯和燉肉，雖然簡單，卻是穿越以來，林峰吃得最踏實的一頓。趙鐵柱和王嬸更是吃得記嘴流油，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希望的光芒。
……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醉仙樓後巷的交易，並未逃過所有人的眼睛。
那個被稱作“狗哥”的幫閒，正好路過附近，遠遠看到了林峰和趙鐵柱從醉仙樓後門出來，以及趙鐵柱後來去買糧買肉的身影。
他眼珠一轉，悄悄尾隨，確認了他們回到了那個破院子。
“奇怪…這兩個窮鬼哪來的錢買那麼多東西？還從醉仙樓出來…”狗哥摸著下巴，覺得事有蹊蹺。他立刻轉身，飛快地跑向張屠戶家。
張屠戶頭上纏著布帶，正對著幾個手下發脾氣，聽到狗哥的彙報，小眼睛裡頓時冒出凶光。
“你說什麼？那姓林的窮酸，不但冇事，還有錢買糧買肉？還從醉仙樓的後門出來？”張屠戶猛地一拍桌子，“媽的！老子就說他怎麼突然硬氣了，原來是搭上了醉仙樓的路子？發財了就想把老子一腳踢開？冇門！”
他壓根不信林峰能讓出什麼肥皂，隻覺得林峰定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巴結上了醉仙樓的管事，得了好處。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去！多叫幾個人！”張屠戶臉上橫肉抖動，殺氣騰騰，“今晚半夜，給老子再去一趟！不僅要拿回老子的錢，還得讓他把發財的路子給老子吐出來！要是敢反抗…”他摸了摸依舊疼痛的後腦勺，眼中閃過狠毒，“就廢了他！反正周縣尉那邊，打點一下就是了！”
夜色漸深，寒石縣陷入沉寂。小院裡，勞累一天的趙鐵柱和王嬸已然睡熟。
林峰卻依舊警醒，他將那把殺豬刀放在手邊，靠在門邊假寐。
突然，一陣極其細微的、躡手躡腳的腳步聲從院牆外傳來，不止一個！
林峰猛地睜開眼，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
他輕輕推醒旁邊的趙鐵柱，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抄傢夥，人來了！”
趙鐵柱一個激靈，瞬間清醒，眼中閃過獵豹般的警惕，無聲地握緊了牆角那根結實的頂門棍。
院牆上，幾個黑影正悄無聲息地翻越而來，手中的棍棒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著冷光。
危機，再次降臨。但這一次，林峰不再是那個毫無準備的孤身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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