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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胡椒到蒸汽機的大唐傳奇 第179章 暗殺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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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的夜色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厚重黑布,將整座城池籠罩得嚴嚴實實,連一絲星光都難以穿透。西市旁的張記犁行,平日裡車水馬龍,此刻卻大門緊閉,隻有後院一間密室還亮著昏黃的燈光,像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密室裡點著一盞油燈,燈芯「劈啪」作響,跳動的火焰將牆壁上掛著的犁具圖譜映照得忽明忽暗,也把幾個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猙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黴味和劣質熏香混合的氣息,讓人胸口發悶。

張萬貫坐在首座的太師椅上,那椅子是用上好的酸枝木打造的,扶手處雕刻著繁複的纏枝蓮紋,卻被他坐得像是要散架一般。他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錦緞長袍,袍子上用金線繡著暗紋的銅錢圖案,彰顯著他的財富,可他臉上的肥肉因為憤怒而不停抖動,絲毫掩蓋不住身上的戾氣。他手裡把玩著一枚羊脂玉扳指,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扳指上的一道裂痕在燈光下清晰可見——那是今天得知劉禦史彈劾失敗後,他盛怒之下捏碎的,此刻正硌得他手心生疼。

「廢物!都是廢物!」張萬貫猛地將玉扳指摔在地上,玉片四濺,其中一塊彈到了旁邊一個精瘦漢子的臉上,在他顴骨上留下一道紅痕。那漢子卻連躲都不敢躲,隻是把頭埋得更低了,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渾身微微顫抖,像秋風中的落葉。「劉禦史那個老東西,拿了我五萬貫!整整五萬貫!夠買十具最好的紫檀木棺材了!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現在倒好,李傑沒倒,反而讓他在陛下麵前更得信任了!我看他下一步就要踩著我的屍體往上爬了!」

他越說越氣,一腳踹翻了麵前的矮幾,幾上的茶盞摔在地上,碎裂聲在寂靜的密室裡格外刺耳。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袍角上,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喘著粗氣,像一頭被激怒的野豬。

密室裡站著三個漢子,都是長安城裡出了名的亡命之徒。為首的是個獨眼龍,左眼處蓋著一塊黑布,黑布邊緣還沾著乾涸的血跡,臉上有一道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的刀疤,像是被人用斧子劈開了一樣,看著格外嚇人。他是這夥人的頭目,人稱「疤臉」,平日裡靠替人收債、打家劫舍為生,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光是官府通緝令上就有他三條命案。

疤臉乾咳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木頭:「張掌櫃息怒,那李傑確實有些手段,沒想到他能拿出那麼多證據自證清白。不過……此路不通,咱們可以換條路走啊。」他說話時,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的短刀,刀鞘上鑲嵌著一塊劣質的瑪瑙,在燈光下閃著賊光。

張萬貫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凶光,像餓狼看到了獵物:「換條路?你有什麼主意?要是再出岔子,我把你另一隻眼睛也挖出來當泡踩!」

疤臉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掌櫃的,那貞觀犁不就是個物件嗎?再厲害也隻是塊鐵疙瘩。隻要它沒了,看李傑還怎麼推廣。咱們可以……」他做了個「偷」的手勢,枯瘦的手指像雞爪一樣彎曲著,「把改良坊裡的貞觀犁模型偷出來,那模型聽說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樣,是李傑的命根子。然後放把火,把那裡燒個精光。到時候對外宣稱,是那新犁自己著火了,是不祥之物,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降下天火懲罰。百姓們都信鬼神,自然就不敢再用了。到時候,您的犁行生意不就又紅火起來了?」

張萬貫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震得太師椅發出「吱呀」的呻吟:「好主意!就這麼辦!還是你小子腦瓜靈光!」他站起身,在密室裡踱了幾步,錦緞長袍掃過地上的碎瓷片,發出「沙沙」的聲響。「那改良坊的護衛怎麼樣?我聽說李傑請了不少退伍的老兵,不好對付吧?」

疤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牙縫裡還塞著肉絲:「掌櫃的放心,我早就踩過點了。那改良坊看著護衛森嚴,門口站著兩個帶刀的,其實都是些花架子。後牆那裡有個狗洞,是以前給看院狗進出的,後來狗死了就沒堵上,平日裡沒人看守,雜草長得比人高。咱們從那裡鑽進去,神不知鬼不覺,保管能得手。」

「好!」張萬貫從懷裡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銀子上還帶著他的體溫,被他扔給疤臉。銀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當啷」一聲落在疤臉手裡。「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再給你們五百兩,外加十壇上好的西鳳酒。記住,一定要把模型帶回來,燒得越徹底越好!最好連帶著那些圖紙也一起燒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們知道後果——我張萬貫在長安城裡埋人的地方,比你們吃過的鹽都多!」

疤臉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壓得手心發麻。他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掌櫃的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您就等著好訊息吧!」他給身後兩個漢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個漢子一個滿臉橫肉,左臉上有顆大黑痣,痣上還長著三根長毛;另一個身材瘦小,像根豆芽菜,眼睛卻滴溜溜亂轉,透著一股機靈勁兒。三人躬身行禮後,轉身離開了密室,腳步輕快得像偷油的耗子。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張萬貫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嘴角的肥肉堆在一起,像朵腐爛的花。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望著改良坊的方向,那裡燈火通明,像是一顆閃耀的星辰,刺痛了他的眼睛。「李傑啊李傑,彆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財路。在這長安城裡,誰擋我的財路,誰就得死!」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銅哨,放在唇邊吹了一下,哨聲尖銳,劃破了夜空。很快,一條黑色的狼狗跑到他腳邊,吐著舌頭,眼神凶狠。他摸了摸狗的腦袋,低聲道:「等著看好戲吧。」

深夜三更,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的狗叫聲和更夫的梆子聲「咚——咚——」地響著,像是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改良坊的後牆下,三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現,正是疤臉和他的兩個手下。

疤臉示意手下警戒,自己則趴在地上,像條泥鰍一樣蠕動著,仔細檢視了一下那個狗洞。狗洞不算太大,約莫有二尺見方,洞口覆蓋著茂密的狗尾草,草葉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他用手扒開草葉,一股騷臭味撲麵而來,顯然以前確實是狗進出的地方。他回頭對兩個手下做了個「跟上」的手勢,然後率先鑽了進去,動作麻利得像隻黃鼠狼。

「痣臉」緊隨其後,他身材壯碩,鑽得有些費勁,卡在洞口半天,才勉強擠了進去,弄得滿身是泥。「豆芽菜」最後鑽進去,他剛把半個身子探進洞,突然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掉進了一個陷阱裡。陷阱不深,約莫有一人高,但裡麵鋪著一層密密麻麻的荊棘,尖刺鋒利如刀,刺得他「嗷嗷」直叫,慘叫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

疤臉剛站穩腳跟,聽到動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道強光照射在臉上,那是護衛們手裡提著的氣死風燈,燈光明亮得晃得他睜不開眼睛。「不許動!」一聲大喝傳來,聲音洪亮如鐘,緊接著,十幾名手持刀槍的護衛從暗處衝了出來,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動作整齊劃一,將疤臉團團圍住,刀槍的寒光在燈光下閃爍,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疤臉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他想反抗,可剛抬起手,就被一根木棍狠狠打在手腕上,「哢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疼得他齜牙咧嘴,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手裡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發出「當啷」一聲。「你們……你們早就知道了?」他聲音顫抖,獨眼死死地盯著護衛們,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不甘。

護衛頭領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臉上有一道刀疤,是當年在戰場上留下的。他冷笑一聲,聲音像冰碴子一樣:「李大人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搗亂,特意讓我們在此等候。就憑你們這幾塊料,也想動李大人的東西?拿下!」

護衛們一擁而上,動作乾淨利落,沒幾下就將疤臉和掉進陷阱裡的「豆芽菜」、剛鑽進來還沒站穩的「痣臉」捆了個結結實實,用的是特製的牛皮繩,越掙紮勒得越緊,深深嵌進肉裡。在搜查他們身時,護衛從疤臉的腰間搜出了一塊令牌,令牌是黃銅打造的,上麵刻著「張記犁行」四個字,字型遒勁有力,還有一個「萬」字印章,印章的紋路清晰可見,一看就是張萬貫的私章。

「哼,果然是張萬貫派來的。」護衛頭領拿著令牌,眼神冰冷如霜,「把他們帶下去,關進柴房,嚴加看管,少一根頭發,仔細你們的皮!等李大人發落。」

「是!」幾個護衛齊聲應道,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三個亡命之徒離開了。

與此同時,改良坊的一間屋子裡,李傑正坐在燈下看書,看的是一本《齊民要術》,書頁已經泛黃,上麵還有他用硃砂做的批註。聽到外麵的動靜,他放下書,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眼神平靜如水。他早就料到張萬貫會狗急跳牆,那老狐狸在朝堂上沒占到便宜,必然會用些陰招。所以他提前在模型周圍設下了陷阱,還安排了二十名護衛埋伏,這些護衛都是他精挑細選的退伍老兵,不僅武藝高強,還心思縝密。沒想到張萬貫真的這麼蠢,竟然真的派人來了,而且派來的還是這種貨色。

「大人,人抓住了,還搜出了這個。」護衛頭領走進來,將令牌雙手遞給李傑,動作恭敬。

李傑拿起令牌看了看,上麵的字跡清晰可見,那「萬」字印章他還有印象,上次去張記犁行考察時,見過張萬貫用這個印章在賬本上蓋章。「好,做得好。」他將令牌放在桌上,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看好這些人,給他們點吃的,彆餓死了,明天一早,把他們和這令牌一起送到大理寺去,交給寺丞處理。」

「是,大人。」護衛頭領躬身應道,轉身離開了。

李傑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湧了進來,帶著夜露的濕潤和青草的清香。他望著窗外的夜空,星星閃爍,像是無數雙眼睛在為他慶祝。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張萬貫不會就此罷休,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張萬貫使出什麼手段,他都有信心應對。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司農寺方向,那裡是他推廣貞觀犁的,也是他實現自己理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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