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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胡椒到蒸汽機的大唐傳奇 第94章 死士的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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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苑西側的刑房裡,血腥味混著汗臭,在悶熱的空氣裡發酵成令人作嘔的氣息。被活捉的死士被鐵鏈吊在房梁上,腳尖勉強能觸到地麵,玄色的勁裝早已被血浸透,貼在身上像層肮臟的皮。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那是昨夜被玄甲衛打斷的,斷裂的骨頭刺破皮肉,露出森白的茬口,在搖曳的燭火下泛著冷光。

「說不說?」尉遲恭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鋼刀,手裡的皮鞭「啪」地抽在旁邊的刑具架上,銅鐐鐵鉗碰撞的脆響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他已經在這裡耗了兩個時辰,從日頭偏西到月上中天,眼前的死士卻像塊捂不熱的頑石,除了粗重的喘息,半個字都不肯吐露。

死士的頭垂在胸前,散亂的頭發遮住了臉,隻有偶爾滾動的喉結證明他還活著。玄甲衛的酷刑他捱了個遍:烙鐵燙過的胸口還冒著白煙,指骨被夾棍夾得變形,腳踝處的皮肉被鐵鉤撕開,露出下麵的筋絡——可他就是咬緊牙關,連悶哼都吝於發出。

「將軍,要不試試這個?」旁邊的侍衛遞過個黑陶碗,碗裡盛著墨綠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這是京兆尹用來對付硬骨頭的「醒神湯」,裡麵摻了曼陀羅和附子,能讓人意識模糊,卻又保持著清醒的痛覺,是撬開嘴的利器。

尉遲恭接過陶碗,走到死士麵前。他用匕首挑開死士嘴裡的破布,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當碗沿碰到死士嘴唇時,原本毫無反應的人突然劇烈掙紮起來,鐵鏈在房梁上「咯吱」作響,眼裡迸發出驚恐的光——他顯然知道這東西的厲害。

「不想喝?」尉遲恭冷笑一聲,捏住死士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太子讓你們燒胡椒苗,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是黃金還是官爵?」

死士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頭瀕死的野獸。墨綠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滴在他胸前的傷口上,激起細密的泡沫。當藥液滲入皮肉時,他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原本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顯然是劇痛和藥效開始發作了。

「說!」尉遲恭猛地鬆開手,死士像條斷了線的木偶,重重撞在身後的土牆,發出沉悶的響聲。

「是……是太子殿下……」死士的聲音終於斷斷續續地響起,每個字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血沫,「他說……說李傑要是成了功……東宮就完了……」

尉遲恭的眼神陡然銳利:「他怎麼說的?原話!」

「殿下說……」死士的身體還在抽搐,意識卻在藥物作用下變得混亂,那些被刻意遺忘的指令此刻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就算燒不死……也要讓他交不了差……三個月之期一到……交不出成果……陛下自然會降罪……」

房梁上的燭火「劈啪」爆了個燈花,照亮了尉遲恭鐵青的臉。他想起三個月前太子在朝堂上力主拔掉胡椒苗,說那是「耗損民力的奇技淫巧」;想起上個月截水事件後,太子在父皇麵前辯解說是「灌溉失誤」;想起昨夜火場裡那些指向東宮的證據——所有的碎片此刻終於拚湊成完整的圖案。

「你們接頭的地點在哪?」尉遲恭追問,手裡的匕首抵住死士的咽喉,「用的什麼暗號?說清楚了,給你個痛快。」

死士的瞳孔在燭火下忽大忽小,藥效讓他產生了幻覺,嘴裡胡亂喊著:「城隍廟……三更的梆子……接頭暗號是『胡椒紅了』……回答『該收了』……」

這話像道驚雷在刑房炸響。尉遲恭猛地後退半步,撞在身後的刑具架上。城隍廟、三更梆子、「胡椒紅了」的暗號——這些與上個月王德招供的內容分毫不差!當時王德說,東宮的人每月初三會在城隍廟後屋交接,用的就是這句暗號,沒想到這次縱火,用的竟是同一個接頭方式。

「還有誰參與了?」尉遲恭的聲音發顫,是憤怒,也是震驚。他沒想到李承乾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用同一套人馬、同一套暗號,在長安城的眼皮子底下接連搞小動作。

「翊衛營的……丙字營……一共十二人……」死士的頭軟軟地垂著,意識開始模糊,「昨夜去了六個……三個死在外麵……兩個……兩個燒死在棚裡……就剩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化作一陣微弱的喘息。侍衛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搖了搖頭:「將軍,沒氣了。」藥物和傷勢終於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力氣,這個忠心耿耿的死士,最終還是沒能熬過這場酷刑。

尉遲恭看著吊在房梁上的屍體,久久沒有說話。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護心鏡上的虎頭吞口彷彿活了過來,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死士的招供像塊巨石,砸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幸——李承乾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是「一時糊塗」,而是處心積慮的陰謀。

「把供詞記下來,讓仵作驗屍。」他轉身往外走,皮靴踩過地上的血漬,發出「吱呀」的聲響,「屍體暫時不要處理,留著當證物。」

刑房外的月光格外明亮,將禁苑的影子拉得老長。臨時棚裡還亮著燈,李傑正帶著老張他們給胡椒藤套上防蟲的紗袋。那些即將成熟的青果被小心地包裹起來,像繈褓中的嬰兒,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李大人還沒休息?」尉遲恭走過去,聲音裡帶著複雜的情緒。他手裡拿著剛寫好的供詞,墨跡還沒乾透,在月光下泛著烏光。

李傑抬起頭,手裡還捏著紗袋的繩結。他的袖口沾著泥土,左臂的繃帶又滲了血,顯然是乾活時牽扯到了傷口。「還有三天就驗收了,這些果子得盯緊點。」他朝棚裡指了指,「昨晚的火驚了它們,有幾顆開始掉果蒂,得用紗袋固定住。」

尉遲恭看著那些被小心嗬護的青果,又想起刑房裡的慘狀,突然覺得喉嚨發緊。這個農科院的高材生,隻是想種出胡椒,卻捲入了東宮的權力漩渦,每天活得如履薄冰——換做是自己,未必能撐到現在。

「他招了。」尉遲恭將供詞遞過去,「承認是太子指使的,還供出了城隍廟的接頭點,和王德之前說的對上了。」

李傑接過供詞,借著月光仔細閱讀。當看到「就算燒不死也要讓李傑交不了差」這句時,他的指尖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平靜。這些話在意料之中,卻還是讓他心底泛起一陣寒意——李承乾為了扳倒自己,竟然不惜毀掉可能改變大唐農業的胡椒苗。

「證據鏈齊了。」李傑將供詞還給尉遲恭,聲音很輕,「將軍打算何時呈給陛下?」

「現在就去。」尉遲恭將供詞摺好,塞進懷裡,「夜長夢多,萬一東宮再有動作,怕來不及應對。」他望著太極殿的方向,宮牆在月光下像條沉睡的巨龍,「陛下今夜在甘露殿批閱奏摺,正好把這些呈上去。」

李傑點了點頭,轉身繼續給青果套紗袋。「將軍路上小心。」他的聲音裡沒有太多情緒,彷彿在說一件尋常的事,「驗收那天,我會讓這些果子以最好的狀態呈給陛下。」

尉遲恭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歎了口氣。這個李傑,身上有種奇怪的韌性,像禁苑裡的胡椒藤,就算被火燒、被刀砍,隻要根還在,就能頑強地活下去。可他不知道,在大唐這潭深水裡,光有韌性是不夠的,還得有應付暗流的手段。

「李大人多保重。」尉遲恭翻身上馬,玄甲衛的馬蹄聲在寂靜的禁苑裡格外清晰。路過刑房時,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在月光下像張沉默的嘴,正等待著將所有的秘密,都吐給李世民聽。

臨時棚裡的燈還亮著。李傑蹲在母本藤前,看著那株被燒毀主乾卻抽出新芽的藤條。係統麵板在眼前一閃,「胡椒成熟度95」的字樣格外醒目,下方的【權力博弈值】已經漲到了350點——隨著李承乾的罪證越來越多,他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快了。」他低聲說,指尖輕輕觸碰新芽的頂端。嫩黃的芽尖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顆希望的種子。三天後的驗收,不僅是胡椒苗的成年禮,也是他與李承乾這場較量的終局。

遠處傳來玄甲衛遠去的馬蹄聲,漸漸消失在宮牆的方向。李傑知道,尉遲恭此刻正帶著足以顛覆東宮的證據,走向李世民的書房。太極殿裡的風暴,即將因為這份死士的招供,變得更加猛烈。

他站起身,望著東宮的方向。那裡的宮殿在月光下沉默著,像頭蟄伏的猛獸。但李傑知道,當李世民看到供詞的那一刻,這頭猛獸就會被驚醒,露出它最猙獰的獠牙。

棚外的風帶著露水的濕氣,吹得紗袋輕輕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倖存的胡椒藤在風中搖曳,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黎明歡呼。李傑握緊了手裡的紗袋繩,心裡清楚,這場由胡椒引發的權力博弈,終於要迎來最後的審判。而他,隻需要讓這些青果順利成熟,就能在這場審判中,贏得屬於自己的位置。

月光漸漸西斜,禁苑的影子開始向東移動。臨時棚裡的燈依舊亮著,像黑夜裡的一座燈塔,守護著即將成熟的希望。而通往太極殿的路上,尉遲恭的身影正疾馳而去,懷裡的供詞在顛簸中微微顫動,像份即將引爆的驚雷,預示著東宮的覆滅,和一個新時代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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