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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狼煙北平開始 第27章 冬雪圍爐與前塵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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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原的冬雪總來得猝不及防,一夜北風過後,整個院子都被裹進了白茫茫的雪裡。周明遠清晨推開房門時,冷空氣帶著雪粒撲在臉上,涼得人鼻尖發麻。院門口那棵老槐樹的枝椏上積著厚雪,像綴滿了蓬鬆的棉絮,去年秋天綁在樹乾上的酸菜缸,此刻缸口結著層半透明的冰棱,冰麵映著天空的淡藍色,連缸沿沾著的酸菜葉都凍成了脆生生的標本。

“快進屋,炕都燒暖了!”

母親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帶著熱氣的門簾被掀開,裹著股酸菜白肉鍋的香氣。周明遠踩著積雪往屋裡走,棉鞋踩在雪地上發出

“咯吱咯吱”

的響,鞋底沾著的雪粒進門就化了,在青磚地上留下小小的水痕。屋裡的暖爐上燉著銅鍋,鍋裡的酸菜白肉正咕嘟咕嘟冒泡,油花浮在湯麵,映著爐子裡跳動的火光,連空氣都暖得發甜。

金魚缸擺在炕邊的矮櫃上,缸壁結著層薄冰,周明遠哈著氣用掌心暖了暖玻璃,纔看清裡麵的動靜

——

從泰國帶回來的貝殼半埋在缸底的鵝卵石裡,水草雖然沒夏天茂盛,卻還透著點綠,三條鎏金金魚長大了不少,正圍著去年阿婆寄來的茉莉花環遊動,花瓣早已風乾成淺黃,卻還保持著舒展的模樣。“今早給魚換了溫水,彆凍著它們。”

母親端著碟凍梨走過來,瓷碟邊緣沾著霜花,“束總說上午到,讓你彆出去等,雪太大了。”

話音剛落,院門口就傳來汽車碾雪的聲音。周明遠走到窗邊,看見束從軒的黑色轎車停在雪地裡,車頂上積著層雪,像蓋了塊白絨布。束從軒裹著件深色羽絨服,手裡拎著個紙包,剛下車就朝屋裡喊:“明遠,給你帶了安徽的臘味,燉酸菜正好!”

他踩著雪走進來,羽絨服的領口沾著雪粒,進門就搓著手笑,“開原的雪比合肥厚多了,剛纔在路邊看見賣糖葫蘆的,忍不住買了兩串,還是凍得硬邦邦的好吃。”

炕桌早已擺開,馬大帥和範德彪也陸續到了。馬大帥裹著件軍綠色的舊棉襖,手裡攥著個布包,裡麵是剛從魚塘冰窟窿裡撈的鯽魚,魚身上還帶著冰碴子:“今早鑿冰釣的,比夏天的魚鮮,晚上燉酸菜鍋!”

範德彪則抱著把吉他,琴套上沾著雪,進門就把吉他靠在炕邊,伸手去摸暖爐:“可凍死我了,剛纔在門口看見張大爺,他說要晚點來,家裡的酸菜缸得蓋層塑料佈防雪。”

屋裡的銅鍋越燉越香,束從軒掏出手機,翻出老鄉雞新加坡店的視訊:“你看,咱們合開的‘南北家廚’,炕桌都擺上了,新加坡人說第一次睡火炕,覺得比空調暖。”

視訊裡,門店的炕桌旁坐滿了客人,有的在夾酸菜白肉,有的在拍金魚缸

——

那是按周明遠的缸複刻的,裡麵也放了從開原寄去的鵝卵石。周明遠笑著舉杯,玻璃杯中裝著自家釀的楊梅酒,酒液泛著琥珀色:“來,為了咱們的酸菜,也為了這雪天的熱炕頭!”

眾人正喝著酒,院門口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周明遠起身去開門,雪地裡站著個白發老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棉襖,手裡捧著個鐵皮盒,盒子上的漆都掉了大半,邊緣鏽跡斑斑。“你是明遠吧?”

老人的聲音有些發顫,從懷裡掏出張泛黃的照片,“我是你穿越前的老鄰居王大爺,你媽當年托我保管的東西,今天給你送過來。”

周明遠接過鐵皮盒,指尖觸到冰涼的鐵皮,突然想起穿越前的日子

——

那時他還在城市的小出租屋裡,天天對著電腦查開原的酸菜種植技術,總跟母親說

“想回鄉下種酸菜、養金魚”。他開啟盒子,裡麵裝著本藍色封皮的釣魚日記,紙頁已經泛黃發脆,扉頁上寫著他的名字,字跡還帶著點青澀:“2023



3

月,想在開原種一片酸菜,養一缸金魚,冬天能圍爐吃火鍋,夏天能在魚塘邊釣魚。”

翻到最後一頁,是張夾在裡麵的照片

——

年輕的他蹲在出租屋的窗台前,窗台上擺著個小小的玻璃缸,裡麵有兩條小金魚,缸邊放著包酸菜種子。眼淚突然湧上來,周明遠抬頭時,看見母親站在身後,眼裡也泛著光:“當年你說要去開原,我就知道你能把日子過成想要的樣子。”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媽當年總跟我說,你心裡裝著片黑土地,現在看來,真讓你種出東西了。”

把王大爺送出門時,雪下得更密了。周明遠把凍好的酸菜包塞進老人手裡:“這是今年新醃的,您回去燉肉吃。”

老人笑著點頭,踩著雪慢慢走遠,背影很快融進了白茫茫的雪地裡。回到屋裡,束從軒正拿著釣魚日記翻:“沒想到你早就在心裡種了開原的根,我當年養雞時,也總想著能讓鄉親們都過上好日子。”

範德彪突然抱起吉他,調了調弦就彈起了《喀秋莎》,琴聲混著酸菜鍋的咕嘟聲,竟格外和諧。馬大帥的孫子在炕上翻跟頭,不小心碰倒了裝魚食的瓷罐,魚食撒了一地,小家夥連忙蹲下來撿,肉乎乎的小手沾了滿是魚食的碎屑,惹得眾人笑起來。母親把剛炒好的花生倒在炕桌上,花生殼的焦香混著酒香,屋裡的暖意在雪天裡格外珍貴。

“非遺申報材料通過了!”

小雲突然推門進來,手裡舉著張紅色的通知書,雪花沾在她的發梢,進門就搓著手喊,“省文旅局剛發的,明年就能評國家級非遺,張大爺聽說了,說要帶著老夥計們再編套‘酸菜舞’!”

她還拎著個快遞盒,拆開時露出串茉莉花環,白色的花瓣雖然有些蔫,卻還留著淡淡的香氣,“這是阿婆從曼穀寄來的,說給金魚缸當裝飾,還附了張紙條,說泰絲店的繡工正在學繡酸菜缸呢。”

周明遠把茉莉花環放進金魚缸,花瓣浮在水麵,像撒了把碎雪。缸裡的小魚似乎對新裝飾很好奇,圍著花環轉了兩圈,尾鰭掃過水麵,留下細細的波紋。束從軒湊過來看:“你這缸裡裝的不是魚,是這些年的日子啊

——

曼穀的水,開原的雪,都在裡麵了。”

“叮

——

隨機簽到觸發!地點:開原炕桌旁。獎勵:《時空風物圖譜》,解鎖‘命運閉環’技能!”

手機提示音輕輕響了下,周明遠卻沒心思看,他望著炕桌旁的眾人

——

母親在給束從軒添酒,馬大帥在講明年魚塘的計劃,範德彪還在彈著吉他,小雲正對著金魚缸拍照,窗外的雪還在落,卻把屋裡的暖襯得愈發真切。

守歲的鐘聲敲響時,周明遠抱著女兒站在院門口。女兒穿著件紅色的小棉襖,手裡舉著個小煙花,煙花點燃時,小小的火星在雪夜裡亮起來,映得她的眼睛像星星。範德彪和馬大帥在院子裡放鞭炮,“劈裡啪啦”

的聲響混著笑聲,驚飛了簷下棲息的麻雀。母親站在門口,手裡捧著剛熱好的酸菜餃子,喊著

“快來吃餃子”,聲音在雪夜裡傳得很遠。

手機裡彈出條推送,是全球門店的祝福視訊

——

曼穀的門店裡,員工們圍著泰絲掛毯舉杯;阿姆斯特丹的炕桌旁,荷蘭加盟商正學著卷酸菜春餅;新加坡的魚尾獅旁,店員舉著

“開原家廚”

的燈籠;就連清邁的稻田邊,王老闆也對著鏡頭喊

“新年快樂”。每個視訊的角落裡,都擺著個小小的金魚缸,裡麵的小魚正慢悠悠地遊動,像在傳遞著跨越山海的溫暖。

女兒指著手機裡的金魚缸,奶聲奶氣地問:“爸爸,小魚也在過年嗎?”

周明遠抱著她,指尖劃過螢幕上的世界地圖,紅色的光點早已連成了網,卻都指向開原這片黑土地。他突然明白,所謂諸天穿越,從來不是為了征服什麼,而是為了在對的地方,遇見對的人,把心裡藏了很久的嚮往,過成實實在在的日子

——

就像缸裡的小魚,從開原的井水到湄南河的水,最終還是回到了滿是煙火氣的炕邊,在雪夜裡,守著一屋的暖,一缸的安。

雪還在落,卻溫柔得像場祝福。周明遠抱著女兒走進屋,屋裡的酸菜鍋還在咕嘟,吉他聲還在響,眾人的笑聲還在繞,金魚缸裡的茉莉花環輕輕晃著,映著滿屋的燈火,把這一年的故事,都釀成了歲月裡最甜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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