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狼煙北平開始 第28章 夏荷滿塘與海外新帆
芒種一過，開原的魚塘就被荷葉鋪成了綠毯。周明遠清晨踩著露水去釣魚時，荷葉上的露珠還沾著晨光，像撒了滿塘的碎鑽，風一吹就滾進水裡，濺起小小的漣漪。他戴著頂草編草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額頭的汗，手裡的釣竿還是去年從曼穀帶回來的那根，竿梢纏著的細線被曬得有些褪色，卻依舊結實。
“周總，您這甩竿的姿勢，比荷蘭的釣魚教練還標準！”
身後傳來笑聲，周明遠回頭看見荷蘭加盟商湯姆，正穿著件印著
“開原家廚”
logo
的
t
恤，笨拙地舉著釣竿，線纏得像團亂麻。湯姆是三個月前簽的加盟協議，這次特意來開原
“取經”，每天跟著周明遠泡在魚塘邊，說
“要學會釣開原的魚，才能懂開原的酸菜”。
周明遠放下釣竿幫他解線，指尖觸到湯姆汗濕的手背：“你們歐洲人愛釣海魚，這淡水魚得輕著來，像哄孩子似的。”
他示範著甩竿，釣線在空中劃出道弧線，輕輕落在荷葉間的水麵上，浮漂立得筆直。湯姆跟著學，卻把線甩到了荷葉上，逗得兩人都笑了。“你們的酸菜在歐洲火瘋了！”
湯姆擦著汗說，“年輕人把酸菜切碎了拌薯條，說比番茄醬香十倍，阿姆斯特丹的門店，週末要排兩小時隊。”
魚塘邊的柳樹下，馬大帥正守著烤爐，爐上烤著今早剛釣的鯽魚，魚身上劃著刀，塞了片酸菜葉，炭火的香氣混著魚的鮮飄過來。“湯姆，嘗嘗咱開原的烤鯽魚！”
馬大帥遞過一串，魚皮烤得焦脆，咬一口能吃到酸菜的酸香，“你說要在阿姆斯特丹開‘炕桌體驗店’，我讓木工房給你做了十套炕桌，都是老榆木的，結實！”
湯姆接過烤串，邊吃邊點頭，嘴裡塞得滿滿的，含糊地說
“比荷蘭的鯡魚還鮮”。
上午的總部會議室，空調開得很足，薇薇抱著個透明的玻璃罐走進來，罐裡裝著淡綠色的液體，飄著幾片酸菜葉。“這是新研發的‘酸菜氣泡水’！”
她擰開蓋子，氣泡
“滋滋”
地冒出來，“用非遺工藝發酵的酸菜汁，加了開原的洋槐花蜂蜜，酸甜口，還帶點氣泡的勁，年輕人肯定愛喝。”
她給每人倒了杯，周明遠嘗了一口，先是蜂蜜的甜，接著是酸菜的清酸，最後是氣泡的爽，竟一點也不違和。
小雲的平板電腦擺在桌上，螢幕上是張大爺的直播界麵
——
張大爺坐在院子裡的酸菜缸旁，手裡拿著片酸菜葉，正教網友怎麼分辨
“好酸菜”：“要選葉肥杆脆的，顏色是淺黃的，聞著酸香不刺鼻，這樣的酸菜燉肉才香！”
彈幕刷得飛快，有人問
“能快遞嗎”，有人說
“奶奶也這麼醃酸菜”，小雲笑著說：“昨天直播兩小時，賣了五千斤酸菜，還有人問能不能加盟，說想把開原的酸菜帶到新疆去。”
“叮
——
隨機簽到觸發！地點：開原魚塘。獎勵：《全球餐飲文化融合手冊》，解鎖‘跨洲煙火共鳴’技能！”
手機提示音輕輕響了，周明遠沒立刻看，而是指著螢幕裡的張大爺對湯姆說：“這就是咱開原家廚的根，老手藝，真味道，到哪都不能丟。”
湯姆點頭，掏出手機拍了段張大爺直播的視訊，說要發在歐洲的社交平台上，“讓荷蘭人看看，好酸菜是怎麼種出來的。”
午後的陽光有些烈，周明遠帶著湯姆去了種植基地。大片的白菜地綠油油的，菜農們正彎腰采收，手裡的鐮刀
“唰唰”
地響，割下來的白菜碼成整齊的堆，葉子上還沾著泥土。張大爺的孫子小遠正跟著學選菜，手裡拿著個小本子，記著
“白菜要選包心緊的，沒有蟲眼的”。“這是咱的‘非遺傳承小能手’！”
張大爺笑著說，“小遠說要把醃酸菜的手藝傳到國外去，還跟湯姆學荷蘭語呢。”
小遠跑過來，手裡舉著顆剛拔的蘿卜，遞給湯姆：“湯姆叔叔，這蘿卜泡酸菜也好吃，我教你！”
湯姆蹲下來，跟著小遠學擦蘿卜絲，兩人的手都沾了泥，卻笑得格外開心。周明遠掏出手機，拍了張兩人蹲在菜地裡的照片，背景是綠油油的白菜地，配文
“開原的土地，世界的朋友”，剛發出去就收到束從軒的點讚。
傍晚時，束從軒打來視訊電話，背景是新加坡
“南北家廚”
的門店
——
紅色的燈籠掛了滿牆，炕桌旁坐滿了客人，有的在夾酸菜白肉，有的在拍收銀台旁的金魚缸。“你們的金魚缸成了打卡點！”
束從軒笑著說，鏡頭轉向魚缸，裡麵的小魚正圍著從開原寄去的鵝卵石遊動，“新加坡人說，看著金魚吃飯，比在米其林餐廳還舒服。”
他還展示了新推出的
“雙酸套餐”，酸菜配新加坡的酸柑汁，“賣得比冬陰功湯還好，下週要加訂一千斤酸菜。”
掛了電話，周明遠帶著湯姆去了夜市。開原的夏夜夜市格外熱鬨，攤位上的燈泡亮得像星星，賣酸菜餃子的阿姨正忙著煮餃子，蒸汽裹著香氣飄過來；賣凍梨的攤位前，孩子們圍著冰櫃挑凍梨，手裡拿著剛買的；範德彪帶著門店的員工在夜市搞試吃，遞著酸菜氣泡水喊
“免費嘗，不好喝不要錢”，攤位前圍了不少人。
湯姆第一次逛中國夜市，眼睛都看直了，跟著周明遠吃了酸菜餃子、烤冷麵，還買了串糖葫蘆，咬一口脆生生的甜。“這比阿姆斯特丹的薯條攤有意思多了！”
湯姆說，手裡還拿著個剛買的小風車，風車葉上印著
“開原家廚”
的
logo，風吹過時
“呼呼”
地轉。
夏夜的院子裡，螢火蟲繞著金魚缸飛，淡綠色的光在黑暗裡閃著，像小小的星星。周明遠坐在竹椅上，女兒趴在他腿上，指著魚缸裡的小魚：“爸爸，小魚去過全世界嗎？它們見過湯姆叔叔的家鄉嗎？”
周明遠摸著女兒的頭，指著缸底的貝殼和鵝卵石：“它們見過曼穀的湄南河，見過清邁的稻田，也見過普吉島的海灘，現在它們把全世界的故事，都帶回咱們家了。”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伸手去碰魚缸的玻璃，小魚嚇得往水草裡躲，逗得她咯咯笑。薇薇和小雲也來了，手裡拎著剛冰鎮好的酸菜氣泡水，還有烤好的花生。“阿姆斯特丹的炕桌下週就能發貨了，湯姆說要在門店搞‘開原之夜’，請二人轉演員表演。”
小雲說，開啟手機給大家看設計圖，炕桌上印著蓮花紋，和曼穀門店的泰絲掛毯很配。
周明遠接過氣泡水，喝了一口，涼爽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酸菜的清酸和蜂蜜的甜。抬頭時，看見月亮掛在天上，又大又圓，月光灑在魚塘裡，荷葉上的露珠閃著光，像滿塘的星星。他突然覺得，所謂的全球佈局，從來不是把店開得有多遠，而是把開原的煙火氣，帶到每個有朋友的地方
——
就像缸裡的小魚，帶著全世界的風景，最終還是會回到滿是荷葉香的家鄉，在夏夜的風裡，守著一屋的暖，一塘的靜。
湯姆站在院子裡，正用手機拍螢火蟲，嘴裡唸叨著
“要讓荷蘭的朋友看看，開原的夏天有多美”。周明遠看著他的背影，又望向魚缸裡的小魚，突然明白：最好的生意，從來不是冰冷的數字，而是帶著溫度的連線
——
是酸菜的香，是釣魚的閒，是朋友的笑，是家人的暖，這些藏在日子裡的煙火氣，纔是能跨越山海的、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