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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狼煙北平開始 第23章 圖紙謎與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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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館後巷的青石板還沾著露水,周明遠剛把裝著胭脂盒的布包塞進牆縫,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方景林穿著巡捕製服,帽簷壓得很低,手裡提著個油紙包,油紙滲著油星,隱約能看見裡麵的燒餅輪廓。

「圖紙和畫軸都在徐金戈手裡,但羅夢雲說畫軸夾層裡的符號全是密碼。」方景林把燒餅遞過去,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她認出幾個是德文縮寫,可關鍵的坐標對應不上。犬養平齋那邊查得緊,協和醫院門口加了三倍崗哨,聽說在等什麼人自投羅網。」

周明遠咬了口燒餅,芝麻香混著焦氣在舌尖散開,心裡卻猛地一沉。他記起劇中楊秋萍刺殺王克敏失利被捕後,日軍正是在協和醫院設下埋伏,專等徐金戈前去營救。而眼下這張軍火庫圖紙,若沒有羅夢雲破譯,即便拿到也隻是廢紙一張。

「同和車行今晚有蛐蛐兒鬥局,犬養平齋會去。」周明遠突然開口,指尖在石板上畫了個鬥盆的形狀,「白連旗也在,他懂古玩字畫裡的暗語,說不定能幫羅夢雲破譯密碼。你想辦法把羅小姐送到車行附近,我去引開日軍的眼線。」

方景林眉頭挑了挑,顯然沒料到他連蛐蛐兒局的訊息都知道——這正是犬養平齋為掩人耳目佈下的煙幕,表麵是市井賭局,實則在暗中排程兵力圍堵軍統特工。「我這就去安排。」他把油紙包往周明遠懷裡一塞,轉身融進晨霧裡,製服的銅扣在霧中閃了下微光。

臨近午時,同和車行已經熱鬨得像開了鍋。孫二爺穿著新做的綢緞馬褂,正站在院門口迎客,手裡的鳥籠掛著紅綢子,籠裡的百靈鳥叫得清脆。文三兒蹲在牆角擦洋車,看見周明遠挑著修鞋擔子過來,趕緊湊過去:「周兄弟,你可來了!孫二爺今早讓白爺當顧問,倆人正屋裡賞鳥呢,說晚上鬥蛐蛐兒要請犬養太君來。」

周明遠點點頭,目光掃過車行西屋——窗紙上印著白連旗的影子,正對著一幅字畫比比劃劃。他故意把擔子往西屋門口挪,修鞋時用錐子在鞋底刻了個「鬥」字,又在旁邊劃了三道豎線——「鬥」指鬥蛐蛐兒局,「三道線」是提醒羅夢雲帶三樣東西:放大鏡、德文詞典、陳明澤的印章。

剛刻完,就聽見院裡傳來爭吵聲。孫二爺叉著腰罵李二虎:「你這蛐蛐兒是土疙瘩裡刨出來的?也敢跟太君的『油葫蘆』叫板!」李二虎攥著蛐蛐兒籠,臉紅得像關公:「孫二爺彆欺人太甚,今晚鬥局見真章!」兩人推搡著往院外走,剛好擋住了門口的日軍眼線。

周明遠趁機敲了敲西屋門,白連旗開門時還在抹鳥食,看見他修鞋的打扮,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彆在這兒礙事,我正研究《蘭竹圖》的仿品呢。」周明遠彎腰撿錐子,飛快地把刻著暗號的鞋底亮給他看,又指了指衚衕口的洋車——羅夢雲正坐在車裡,帽簷壓得很低。

白連旗的眼神頓了頓,隨即裝模作樣地踹了踹洋車輪胎:「這車輪子鬆了,文三兒,趕緊給客人修修!」文三兒嘟囔著跑過來,周明遠趁機把一張紙條塞進他手裡,上麵寫著「讓白爺看畫軸軸頭」,又朝羅夢雲使了個眼色。

羅夢雲心領神會,跟著白連旗進了西屋。周明遠剛收拾好擔子,就看見徐金戈穿著長衫從衚衕口走來,手裡提著個藥鋪的布幌子——這是他潛伏藥鋪的偽裝。兩人目光短暫交彙,徐金戈的手在幌子上敲了三下,這是軍統的暗號,問「是否有危險」。

周明遠往協和醫院方向指了指,又用手指在脖子上劃了一下。徐金戈的臉色瞬間變了,腳步也頓了頓——他顯然明白,營救楊秋萍的計劃已經暴露。就在這時,衚衕口突然傳來日軍的皮鞋聲,三個便衣正盯著徐金戈的背影,手裡的槍套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糟了,他們盯上徐金戈了。」周明遠低聲對文三兒說,「快去車行裡喊『著火了』,越大聲越好。」文三兒雖糊塗,卻也知道日軍的厲害,扯開嗓子就喊:「著火啦!孫二爺,您的鳥籠要燒著啦!」

院裡瞬間亂作一團,孫二爺的百靈鳥嚇得直撞籠子,客人們紛紛往院外跑,剛好把日軍便衣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徐金戈趁機拐進後巷,布幌子扔在牆根,轉眼就沒了蹤影。周明遠鬆了口氣,剛要挑擔子離開,就看見「鴿子」扮成賣煙的小販跑過來,手裡的煙盒上畫著個「楊」字。

「老吳急電,楊秋萍下午要被轉移到憲兵隊,馮牧正組織人在路上劫囚車。」「鴿子」的聲音發顫,「但日軍早有準備,在哈德門大街布了埋伏,就等軍統的人往裡鑽。」

周明遠的心臟像被攥住了。他清楚記得,這場劫囚車行動正是日軍設下的圈套,不僅救不出楊秋萍,還會讓馮牧等人全軍覆沒。而徐金戈此刻肯定也在策劃營救,若不及時阻止,後果不堪設想。

「你去藥鋪給徐金戈遞信,就說『囚車是陷阱,楊小姐在協和醫院三樓307房』。」周明遠飛快地說,「我去哈德門大街,想辦法讓馮牧他們撤出來。」他從修鞋擔子裡摸出那盒「醉春紅」胭脂,這是與地下黨聯絡的信物,轉身就往大街方向跑。

哈德門大街上,馮牧正帶著三個特工藏在茶館二樓,手裡的駁殼槍上了膛,目光死死盯著街口——囚車必經之路就在那裡。周明遠挑著擔子走進茶館,剛要往樓上走,就被店小二攔住:「樓上客滿了,您樓下坐。」

他故意把胭脂盒摔在地上,紅色的粉末撒了一地,趁著店小二彎腰收拾的功夫,飛快地往樓梯扶手貼了張紙條——上麵畫著個陷阱的圖案,旁邊寫著「307」。馮牧在二樓看得真切,手指攥緊了槍,眉頭擰成了疙瘩。

剛走出茶館,就聽見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囚車披著灰布,在日軍摩托車的護送下緩緩駛來,車玻璃貼著黑膜,根本看不見裡麵的人影。周明遠知道,這車裡根本沒有楊秋萍,全是荷槍實彈的日軍。

就在馮牧要下令開槍的瞬間,茶館的夥計突然衝出來,手裡舉著個鳥籠:「馮先生,您的鳥忘拿了!」鳥籠上掛著周明遠留下的胭脂盒,馮牧看見胭脂,眼神一凜,猛地按住身邊特工的槍。

囚車剛駛過街口,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車後箱炸開個大洞,裡麵的日軍紛紛跳出來,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馮牧等人早已借著人群掩護,消失在衚衕深處。

周明遠挑著擔子往協和醫院走,心裡卻沒踏實多少。他知道,徐金戈肯定不會放棄營救楊秋萍,而日軍在307房周圍佈下的埋伏,比哈德門大街的還要嚴密。路過煙館時,看見方景林正靠在門口抽煙,手裡的煙卷燒得隻剩煙蒂。

「徐金戈去醫院了。」方景林的聲音帶著疲憊,「羅夢雲和白連旗破譯了三張圖紙,其中一張是西郊軍火庫的,但需要楊秋萍手裡的金鑰才能確認。犬養平齋在307房裝了竊聽器,就等徐金戈自投羅網。」

周明遠摸出懷裡的銅哨子,這是老吳給的聯絡訊號。他往醫院對麵的報亭走,假裝買報紙,對著報亭老闆吹了聲長哨——這是讓外圍同誌切斷醫院電源的暗號。報亭老闆點點頭,轉身走進後屋,手裡的電報機開始「滴滴」作響。

協和醫院的燈突然滅了,整棟樓陷入黑暗。周明遠看見307房的窗戶閃過一道手電筒光,緊接著是槍聲——徐金戈趁著黑暗衝了進去。他趕緊撿起地上的石子,用彈弓瞄準醫院門口的日軍崗哨,「啪」的一聲,石子砸在崗樓的鐵皮上,日軍紛紛舉槍對準暗處。

方景林趁機衝進醫院,手裡的巡捕棍打翻兩個守在樓梯口的日軍。沒過多久,307房的窗戶開啟,徐金戈抱著昏迷的楊秋萍跳了下來,落在事先準備好的棉被上。方景林在後麵掩護,一槍打翻追來的日軍軍官,三人朝著衚衕深處跑。

日軍的探照燈掃過來時,周明遠已經挑著擔子躲進了巷口。他看見楊秋萍的手垂在外麵,手腕上戴著個銀鐲子,鐲子上刻著個「戈」字——那是徐金戈給她的定情信物。遠處傳來日軍的嘶吼聲,卻隻能對著空衚衕跺腳。

回到蘆葦蕩木屋時,天已經快亮了。老吳正對著三張破譯的圖紙歎氣,羅夢雲坐在一旁,眼睛熬得通紅。「西郊軍火庫有三道崗哨,圖紙上標著地道入口,但需要金鑰才能開啟。」羅夢雲把一張德文紙條推過來,「楊秋萍醒了,她說金鑰藏在同和車行的蛐蛐兒鬥盆底下,是徐金戈之前藏的。」

周明遠心裡一動,想起劇中孫二爺的鬥盆是紫檀木做的,底下刻著暗格。他剛要開口,就聽見「鴿子」跑進來,手裡攥著張揉皺的紙條:「文三兒送來的,說孫二爺今晚的鬥蛐蛐兒局上,犬養平齋要宣佈查封車行,因為有人舉報車行藏了抗日分子。」

周明遠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短褂,目光望向窗外的魚肚白。蛐蛐兒鬥局、紫檀鬥盆、犬養平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今晚的同和車行。他知道,這場看似熱鬨的市井賭局,實則是決定軍火庫命運的生死局——隻要拿到金鑰,西郊軍火庫的爆炸聲,就將成為北平城驅散狼煙的第一道曙光。

「你和羅小姐去車行附近接應,我去鬥局上找鬥盆。」周明遠把銅哨子塞給「鴿子」,「要是看見日軍圍過來,就吹三聲短哨。」他摸出懷裡的錐子,這把修鞋的工具,今晚或許要派上更大的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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