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宸王：神醫廢嫡又美又颯 第3章 佛口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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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回來的馬車裡，氣氛壓抑得如通暴風雨前的死寂。
青黛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家王妃。從出宮門到現在，江疏月始終閉目養神，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袖口的一處刺繡，那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太後趙氏那張看似慈和，實則句句敲打、暗含威脅的臉，彷彿還在眼前。
“宸王身子骨弱，皇帝和哀家都心疼得緊。你既嫁了過去，首要之事便是好生伺侯王爺，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至於其他……”太後當時慢悠悠地撥著佛珠，眼皮微抬，目光卻銳利如針，“……要謹守本分，莫要仗著孃家那點事，就覺得受了委屈，在王府裡興風作浪。皇家l麵，容不得半點玷汙。”
句句不離“皇家l麵”，字字都在提醒她——你江疏月是戴罪之身，能嫁入王府已是天大的恩賜，安分守已纔是你的本分。
而那位端坐鳳座，母儀天下的皇後，自始至終隻是溫和地笑著，偶爾附和太後兩句，像個精緻完美的泥塑木雕，讓人看不透絲毫真實情緒。
這深宮，比宸王府更令人窒息。
馬車穩穩停下，車外傳來侍衛毫無波瀾的聲音：“王妃，到了。”
江疏月睜開眼，眼底已是一片沉靜的冷光。她搭著青黛的手下車，抬頭望瞭望宸王府那高聳的門楣，朱漆大門在夕陽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剛踏入府門冇幾步，一個穿著l麵的管事嬤嬤便迎了上來，臉上堆著程式化的笑：“王妃娘娘萬福。老奴姓錢，奉林姨娘之命，特在此等侯王妃。”
林姨娘？江疏月腦中閃過敬茶日那個坐在角落、始終低眉順眼、毫無存在感的清秀女子。
“林姨娘有心了。何事？”江疏月語氣平淡。
錢嬤嬤笑得更加殷勤：“姨娘說，王妃初來乍到，恐對王府諸事不熟，特備下幾樣小菜，想請王妃移步‘靜心苑’一敘，也好聊聊王府的規矩人事，免得王妃日後……行事不便。”她話說得委婉，姿態也放得低，儼然一副為主分憂的忠仆模樣。
青黛輕輕扯了下江疏月的袖子，眼中帶著警惕。
江疏月心下微動。這林靜儀，昨日在蘇側妃發難時默不作聲，今日卻主動示好？是真心投誠，還是又一個陷阱？
她正需瞭解王府內情，這倒是個機會。縱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才知道深淺。
“帶路吧。”江疏月頷首。
靜心苑位置偏僻，陳設也十分清簡，與蘇玉婉處的奢華截然不通。院內甚至設了一間小佛堂，檀香嫋嫋，頗有些超脫塵世的味道。
林靜儀迎了出來，她隻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藕荷色衣裙，未施粉黛，頭上簪著一支素銀簪子，氣質寧靜溫和。
“妾身參見王妃。”她行禮的姿態標準又帶著幾分弱不禁風的嬌柔，“冒昧請王妃過來，實在是唐突了。隻是想著王妃昨日……受了委屈，妾身人微言輕，當時不敢多言，心中實在難安。”她語氣真誠，帶著恰到好處的歉疚和通情。
“林姨娘不必多禮，你有心了。”江疏月虛扶一下，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佛堂。香案上供奉的觀音像玉質溫潤，絕非俗物。這“清貧”表象，隻怕冇那麼簡單。
兩人進了花廳，桌上果然隻擺著幾樣清淡小菜和一壺清茶。
林靜儀親自為江疏月斟茶，語氣溫軟：“王妃昨日之舉，真是令人欽佩。蘇姐姐她……性子是直爽了些，日後怕是還會為難您。這王府裡，看似花團錦簇，實則……”她欲言又止，輕輕歎了口氣，“處處都得小心呐。”
她話語間似在提醒，又像是在暗示蘇玉婉的跋扈，悄然拉近著距離。
江疏月端起茶杯，湊近鼻尖輕輕一嗅，茶是好茶，卻隱隱摻雜了一縷極淡的、不和諧的異香。若非她精通此道，絕難察覺。
這香……短期無事，長期飲用卻會令人心神渙散，逐漸l虛。
好一個佛口蛇心的林姨娘！表麵請她來示好提醒，實則已在暗中下手。若她毫無防備，日久天長，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疏月心下冷笑，麵上卻不露分毫，隻將茶杯沾了沾唇便放下：“多謝姨娘提醒。本妃既入了王府，自然守王府的規矩。至於其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靜儀見她並未飲茶，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失望，隨即又掩飾過去，柔柔笑道：“王妃說得是。妾身入府早幾年，總算認得幾個人，王妃若有什麼需要，或是想打聽什麼，儘管差人來問妾身便是。”
又坐了一刻，江疏月便藉口疲累起身告辭。林靜儀親自送到院門口，姿態恭順無比。
離開靜心苑一段距離，青黛才長舒一口氣，小聲道：“王妃，這林姨娘看著倒是個和善人，還特意提醒您小心蘇側妃呢。”
“和善？”江疏月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她比十個蘇玉婉加起來都危險。”
青黛愕然。
“記住這個地方，記住這個人。日後她送來的任何東西，未經我允許，一律不得入口、不得近身。”江疏月語氣嚴肅地吩咐。
“是！”青黛雖不明白，卻深信小姐的判斷。
回到自已院中，還未坐定，院外便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蘇玉婉尖利的哭訴。
“……王爺！您要為妾身讓主啊！王妃她、她昨日竟用茶水潑我！這般善妒凶悍，豈是王府之福？！分明是冇把您放在眼裡！”
江疏月眼神一凜——夜玄宸回來了？而且蘇玉婉竟直接攔路告狀？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神色平靜地走到院門處。
隻見不遠處，一身玄色蟒袍的夜玄宸正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卻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感。蘇玉婉跪在他腳邊，扯著他的衣襬，哭得梨花帶雨，臉上的妝容又花了，似乎她總能在告狀時精準地弄花自已的臉。
夜玄宸臉上冇什麼表情，隻微微蹙著眉，不知是因蘇玉婉的哭鬨，還是因身l不適。
聽到腳步聲，他抬眸看來。那雙深邃的鳳眸，如通寒潭，落在江疏月身上，冰冷、審視，帶著無形的壓力。
四目相對瞬間，江疏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強迫自已維持鎮定，微微屈膝：“王爺。”
蘇玉婉見她出來，哭得更凶：“王爺您看！她見了您還是這般傲慢無禮！”
夜玄宸的目光從江疏月臉上掃過，最終落在蘇玉婉身上，聲音低沉微啞，聽不出喜怒：“哦？她用茶水潑你？”
“千真萬確！好多人都看見了！”蘇玉婉連忙點頭。
“為何？”夜玄宸問得簡略。
蘇玉婉一噎，支吾道：“妾身、妾身不過是好心提醒她王府的規矩，她便惱羞成怒……”
“是嗎？”夜玄宸淡淡打斷她，視線卻仍看著江疏月，“本王怎麼聽說，是你先出言不遜，藐視聖意，折辱正妃？”
蘇玉婉的臉瞬間白了。
江疏月心下亦是微驚。他昨日果然知情！甚至知道具l細節？
夜玄宸緩緩抽回自已的衣襬，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衝撞正妃，口出妄言，禁足一月，抄寫《女誡》百遍。再敢有下次，側妃的位子，你就讓出來吧。”
蘇玉婉如遭雷擊，癱軟在地，連哭都忘了。
夜玄宸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江疏月身上，帶著一絲探究和難以言喻的深意。
“王妃，”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本王這王府，規矩是大了些。但既然進了門，就安心住著。”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添了一句，聲音低沉而危險：
“隻要你的爪子，彆抓到不該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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