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爭做我夫郎(女尊) 第42章 四十二條船 成蘭君的無邊忮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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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條船
成蘭君的無邊忮恨。……
昏暗淩亂的竹蓆之上,
年少女男正緊緊擁抱在一起,腳下身影交融密纏彼此難分。
李澄玉輕輕拍著懷中少年顫抖的脊背,聲聲安慰:“沒關係,
畢竟是特殊情況。”
成蘭君則麵色冰白,
望著她的幽墨雙眼泫然欲泣:“對不起,
玉娘、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
誰冇碰到過剛想快樂一下,就遭遇意外情況的時候啊。”
雖然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不過李澄玉心態還算良好。
這次吃不到,
那就下次再吃唄。
說完,
李澄玉動作輕緩地揉了揉少年的小腹,神情關切:“現在可好些了?”
成蘭君天生體弱,是以每次來小日子都比尋常男子更加難熬,甚至還會疼昏過去醒來還覺得自己是睡著了。
此時此刻,
他的整個小腹猶如正被燒紅的烙鐵來回洞穿般,疼得他脊背冷汗涔涔,
甚至連正常呼吸都成了奢侈事。
然而成蘭君卻輕輕扯出了個笑,
依偎在少女胸前,收緊了與之交纏的五指。
嗓音虛弱又眷戀:“好多了,
謝謝玉娘。”
他這廂話音剛落,
不遠處沸水便將壺蓋頂得叮咚作響。
“喝了紅棗薑茶,就早早睡覺。”
李澄玉倒了滿滿一杯給他,
同時溫聲叮囑。
“玉娘,對不起,我”
成蘭君愧疚不安極了,濃到化不開的墨眼中泛著瀅瀅的水光。
正常女子被擾了興致應當是暴躁或憤怒,更有甚者會直接拂袖而去。
然而李澄玉非但冇有厭嫌,
反而安慰照顧他
想到這兒,成蘭君愈發痛恨自己這副不中用的身子來,早知如此,他就應當一早便吃些寒藥,跳過這個月的小日子。
哪怕下月疼死過去也值得!
李澄玉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板起臉說:“再道歉我可就生氣了啊。”
成蘭君隨即消了音,神情惴惴又可憐地望著她。
“我又不是什麼喪心病狂的大色魔,吃不到就要發瘋。”
李澄玉說著,將杯口湊到少年唇邊,語氣輕快:“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不急於這一時。”
成蘭君聞言,曜黑眼底迅速溢滿起灩灩水光來,一時間心房被欣喜與感動充盈得滿滿噹噹,甚至隱隱發脹。
他輕輕抿了口甜熱的薑茶,哽咽輕聲:“謝謝你,玉娘——”
謝謝你願意如此包容、安慰我,即便此刻的我毫無用處、帶給不了你快樂
李澄玉聽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倆人的雙人運動雖然因為成蘭君的突發情況而被緊急叫停。
但是在此之前,成蘭君可是用嘴實打實地讓她快樂了好幾次。
所以做不做到最後一步,已經不重要了。
“睡吧,我抱著你。”
李澄玉攬著懷中少年緩緩躺下,話畢傾頭在對方水殷殷的唇瓣上落下一個晚安吻。
由於對方剛喝過甜薑茶,嚐起來還甜滋滋的,口感像極了以前她在火鍋店吃過的紅糖冰粉。
成蘭君從善如流地揚起下頜,並微微啟唇,熱烈迎她入城。
二人在銀漿般的月光下沉默接吻,氣氛靜謐而美好。
待到月上中天,窗外響起的幾聲梟叫令李澄玉忽然清醒了過來。
壞了,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確認懷中少年徹底熟睡後,李澄玉簡單地披了個外衣,便躡手躡腳地出了寢臥。
經過刻漏時,李澄玉心涼了半截,這都半夜兩點了,溫善教大概早早歇下了吧。
猶豫幾秒後,李澄玉決定不管怎樣先去瞧瞧,若是對方已然休息,再回來也不遲。
等溫善教改日提起此事,她也好替自己申辯幾句。
房門剛一打開,李澄玉驚訝地挑眉,不知是誰大半夜地給她送來了一竹籃櫻桃。
這籃櫻桃不僅個頭大不說,還顆顆鮮紅欲滴,嚐起來滋味酸甜可口。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李澄玉正愁大半夜找不到合適東西給溫善教作遲到的賠禮。
少女又往口中扔了一串,拎著竹籃便熟稔地跨過了籬笆牆。
出人意料的是,隔壁門縫處正向外滲著暖黃的燭光,雖然隻細細一線,卻明晃晃地向李澄玉表露一件事——子珩亦未寢。
想到這兒,李澄玉試著推了推門,很輕易地,門扇便徐徐向她打開。
李澄玉剛探頭進去,便與正對麵桌案後坐著的青年不期然對視上了。
對方身上穿得還是白日見麵時的那身衣衫,而往常溫子珩一天至少要換兩身衣服,不管臟與否。
雖隔了段距離,李澄玉仍瞧見了青年麵上那倦怠的神情以及眼睛下淡淡的青黑,隨即心虛一笑。
明知故問道:“好巧,善教還冇睡呀。”
說著,李澄玉將門合攏,手裡櫻桃背在身後,走路冇個正形。
見到她來,溫子珩沉凝許久的柳眼中終於泛起些許漣漪。
他聲音極輕,麵上表情淡淡道:“不巧,我這就睡。”
說罷,溫子珩將手中炭筆擱置在盒中,撐著桌子便想要起身。
熟料由於跪坐太久,雙腿已麻得失了知覺,青年腳步一個踉蹌便要栽倒在地。
李澄玉當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雙眸亮晶晶忍俊不禁道:“我扶您?”
溫子珩見狀,有些氣惱地暗中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同時拂開了少女的手:“不用”
李澄玉‘哦’了一聲,鬆開了。
青年隨即身子一歪,搖了兩搖才勉強站穩。
溫子珩:“”
迎上他含嗔帶怨的眼神,李澄玉做勢疑惑地歪了下頭:“怎的了?”
溫子珩隻得再次轉過頭,胸脯上下起伏著打落了牙和血吞。
他恨對方是塊木頭!
說不扶便真不扶。
瞧不出他對她的擔心,即便遲到了許久,也不肯同自己解釋原因。
可這些溫子珩都不能說,李澄玉同他在一起,本就是悖德是不倫,承受著壓力與委屈。
更遑論自己還比她大這麼多歲
這廂,青年剛朝湢室行了兩步,身後李澄玉便緊跟了上來。
他微微凝眉,心尖不受控製地顫跳起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緊:“你做什麼?”
聞言,李澄玉一下將身後藏了許久的那籃櫻桃舉到他麵前,笑吟吟答:“當然是幫善教洗櫻桃吃啊。”
迎著她灼亮、如有實質的視線,溫子珩不知怎的,慢慢燒紅了臉。
嘩啦一聲響,櫻桃紛紛跳入池中,如一尾尾活潑紅鯉般濺起銀白水花無數。
李澄玉脫掉礙事的外衣,將窄袖挽到手肘處,就這麼探入了清水中。
水波粼粼,在盆底映照出片片亮光,水中風景一覽無餘。
李澄玉摸索了好一段時間,才抓到兩顆小巧玲瓏的櫻桃在手心。
她先是捏了捏,確認櫻桃的新鮮程度,發現兩顆皆堅硬如礫石後,才滿意一笑。
眾所周知,櫻桃越硬越脆、越新鮮好吃。
又玩鬨似地捏了幾下後,見櫻桃有些受不住如此把玩,李澄玉便卸了力道,改用指尖一點點搔刮櫻桃表麵本不存在的灰塵來。
有些‘灰塵’看著不顯,其實暗藏在櫻蒂間,需要撥開柄,钜細靡遺地清理一遍纔可以入口。
隻有孩子吃得乾淨,家長才能舒心。
櫻桃不比其他水果,表皮脆弱不耐挑選。
這不,有幾顆,李澄玉隻稍微揉捏了幾下,便被擦破了皮,朝外露著沁紅的櫻桃肉。
不過如此一來,果香倒是更加濃鬱了幾分。
李澄玉冇忍住扔了幾顆進嘴裡,邊洗邊吃。
牙尖刺破櫻桃的表皮,舌尖捲纏著桃核,輕攏慢撚抹複挑,極儘可能地榨取著表麵的果肉,將沁出的酸甜汁水吮吸得乾乾淨淨。
最後,那一籃櫻桃洗淨後根本來不及撈出,便儘數被李澄玉吞進了腹。
麵前的青年已然全身脫力了。
“彆、彆”
他伸出手臂,雖是推拒卻更像是在欲拒還迎。
李澄玉卻攥住了他的手腕步步緊逼,麵上笑得散漫,可動作卻是不容置疑:“我喜歡這裡。”
溫子珩聞言,隻得忍耐地咬住下唇,又逃避似地閉上雙眼,。
一時間,眼睫猶如狂風下無助破碎的蝶翼,翕動不止。
下一瞬,矮榻上的少年霍地睜開了雙眼。
待到李澄玉的腳步徹底消失,成蘭君才緩緩坐起身。
小腹的疼痛絲毫冇有減輕,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似是有千鈞重的山壓在其上,又好像伸進去了一隻鐵手,要將他的肚子給掏穿。
然而成蘭君卻並未理睬,甚至從中嚐到了一絲異樣的解脫。
他冇有點燈,而是藉著映進來的月光起身,如遊魂般在李澄玉的寢舍裡踱了起來。
成蘭君走到哪,便為李澄玉收拾到哪兒。
少女活得隨性,幾乎不注重日常物品的擺放,隻講究拿取是否方便。
久而久之,房中各處就顯得頗為淩亂。
成蘭君先是將她桌案上的東西撤下,抹布沾水,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隨後又分門彆類將她帶來的話本子按照上下冊歸類擺好,未吃完的零嘴放到特定的盒子裡。
昨晚這一切後,成蘭君又重新去湢室打了桶水,開始跪著一點點擦洗地板來。
他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連地板之間的縫隙都要抹得乾乾淨淨。
不大一會兒,少年蒼白的麵上便滑下了顆顆剔透的水珠。
在月光下泛著刺眼的冷光,啪嗒砸碎在地板上,又被主人用力抹去。
就這麼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他不能停。
成蘭君隻要一停,隔壁的動靜便如狂亂的毒蜂般嗡嗡往他耳道裡鑽,攪得他頭痛欲裂。
昔日有多慶幸,當下的少年便有多痛恨自己耳力的敏銳,甚至期盼著自己聾了纔好。
片刻後,成蘭君自地上直起身,太快的動作導致他頭腦一蒙,雙腿驟然失力跪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悶響,脆弱的膝蓋撞擊地板,連同著銳痛陣陣的腹部,給予了少年致命一擊。
待到極端的疼痛緩緩褪去,意識逐漸回攏時,成蘭君蜷縮著仰躺在濕漉漉的地板上,聽到了自己低低的嗚咽。
飽含著無邊忮恨、苦澀與心碎
不過幾瞬後,少年便緩緩收了聲——玉娘還在隔壁,他不能驚擾。
成蘭君自是有許多種手段將人從對方身上引來,可現下的他暫時失去了資格。
不過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片刻後,成蘭君身體晃了晃,艱辛地自地上站了起來,背影踉蹌。
他隨意地擦乾麵上的濕痕,打開身前的大漆衣櫃,又給自己找了件事做。
成蘭君先是將櫃中李澄玉原本整齊的衣裙一件件打開,又一身身地疊好。
終於,輪到了溫子珩曾藏身過的衣櫃,少年極輕易便打開了櫃門。
下一瞬,他五指緊扣著門緣,身影如雕塑般凝滯在了原地。
一雙漆黑鳳眼幽幽地盯著原先溫子珩曾躲藏過的位置,眼白逐漸瀰漫上蕪雜的恨與紅。
隔壁浴室青年的快吟低求一聲高過一聲,如魔咒般,在他耳邊盤旋繚繞,鎖鏈似地死死絞纏上他的喉嚨。
“澄、澄玉說,唔呃、哈!說愛我,好不好?”
“說愛我”
成蘭君扣在櫃門上的五指,用力到泛起青白,隱隱有崩裂的趨勢,纖長的脖頸更是青筋迸起。
下一瞬,少年嘶啞如同鬼魅般的嗓音在空蕩寢臥響起。
“墨影,還不考慮與我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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