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爭做我夫郎(女尊) 第54章 五十四條船 李澄玉,你彆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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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條船
李澄玉,你彆太過分。……
李澄玉此話一出,
方纔還有些喧嚷的堂室立刻安靜了下來。
負責主持投票的魯町雅這纔想起來,李澄玉還冇有參與投票。
她又立刻低頭數了數手中的票紙,發現的確隻有三十六張。
刹那間,
眾人的目光齊齊彙聚到門口對峙氣氛劍拔弩張的二人身上,
皆屏氣凝神。
霍京宇力睜著的雙眼裡爬滿了紅血絲,
她望著攔在自己麵前寸步不讓的李澄玉,
認定了對方是想要做最後的羞辱。
氣憤令霍京宇整個人都在顫抖,腦中嗡嗡作響,
極度的惱怒使得她名為理智的弦繃到了極致。
霍京宇幾乎咬碎牙齒:“李澄玉,
你彆太過分。”
“搞當麵羞辱那套,
彆以為我不敢動你!”
說著,霍京宇邁步上前,幾乎與麵前人鼻尖相對,寬大的身形顯得極其有壓迫感。
堂後站著的薛山長見狀皺眉,
剛想出聲製止,溫子珩卻衝對方無聲搖了搖頭。
青年雖然也擔心二人會起衝突打起來,
但直覺告訴他,
李澄玉不會做那種當眾羞辱彆人之事。
她這麼做定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在。
“澄澄”
與此同時,一向反應慢半拍的隨春放忽然急了起來,
快步想要上前幫忙,
也被身旁的成蘭君沉默攔了下來。
少年微蹙著眉,心中雖滿是有憂慮,
但不約而同地與溫子珩想到了一處。
他不能讓隨春放上前給李澄玉添麻煩。
李澄玉擡眼,看向麵前神情幾欲噴火、將她視作仇敵想除之而後快的霍京宇,語氣是與之相反的波瀾不驚、心平氣和。
“你想錯了,我對羞辱你冇興趣。”
說罷,李澄玉伸手推開擋路的霍京宇,
捏著手中的票紙緩步走上了席案前。
她目光平靜地看向木板上那用黑炭筆寫就的,用來記錄‘是’‘否’票數的幾個‘正’字。
兩邊的‘正’字個數相同,唯有最後一個在筆畫上存在細微差彆,票數你追我趕咬得很緊。
而李澄玉的這一票,決定了霍京宇是直接落選,還是有投擲骰子,再來一次的機會。
在投票開始之前,考慮到或許存在平局現象,李澄玉提供了幾項方案,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在平局狀態下,可以用投骰子的方式決定霍京宇是否能夠繼續擔任。
兜兜轉轉間,就連李澄玉自己也冇料到,如此戲劇性的一幕最終會落到她身上。
少頃,李澄玉伸出手,自身旁人手中接過了炭筆。
一時間,整個學堂內似是陷入了無聲之地,眾人聚精會神地盯著李澄玉緊捏炭筆的手指,猜測她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滿是人的學堂內靜得落針可聞。
像是被束縛住手腳綁在了凳子上,頭頂是搖搖欲墜,不知落不落、也不知何時落下的巨大鍘刀。
霍京宇實在受不住內心的害怕與煎熬,逃也似地轉身跑出了門。
而這次,李澄玉意外地冇再攔她,也冇人關注。
所有人的注意力皆放在了李澄玉即將落下的炭筆尖上,心高高地懸起。
而李澄玉本人,也絲毫冇有吊著眾人胃口、故弄玄虛的打算。
瞧清木板上的選項後,便利落地在最末尾的‘正’字上添了一筆。
——是。
票數十七比十七,持平。
按照先前的規定,需有一人投骰子以決出最後的結果。
一二三點為否,四五六點為是。
最終,骰子在薛山長的手下,投出了個五點。
此結果一出,方纔還氣氛凝固的學堂瞬間如被石頭砸破的冰河麵,哢嚓一聲響後激起千層浪。
有人沮喪失望、有人意外驚訝、有人歡呼叫好,還有人沉默以對
而站在堂上的李澄玉神情始終平淡自若,她並冇有著急出聲,而是等到堂下同學如沸騰的水般逐漸冷卻平靜下來後,才緩緩開口。
“我知道有些人會對我方纔的選擇,疑惑、不解,甚至失望。”
李澄玉的音調疾不徐,平素慵懶散漫的聲音正經起來後,透著股使人安定、信服的魔力。
“可我要說,這個決定的確是我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選擇,同在座的各位一樣。”
李澄玉的目光緩慢掃視過堂下每個人的臉,將她們的各種反應儘收眼底:“霍京宇等人依仗家世,在學堂中作威作福、隨意欺辱學友,這是不爭的事實。”
說著,她又將視線投向另一側的溫子珩她們,同對方微微頷首:“等拔青會結束,相信在薛山長與溫善教的證明下,霍京宇她們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李澄玉轉過頭,頓了下後才重又繼續:“然而,在此之前,我想呼籲大家給霍京宇最後一次彌補自身錯誤的機會。”
此番話一出,堂下立刻便有人騷動了起來,小聲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與憤怒。
“憑什麼,她都那樣對我們了”
“為什麼還要給她機會,是嫌欺負我們不狠嗎?”
“誰替我們著想過”
這些反對聲雖小,卻在堂中此起彼伏,情緒又實在真實強烈,就連一向擁護霍京宇的章禾她們都無顏反駁,各個頭抵胸口悻悻地當鵪鶉。
待到她們發泄夠情緒,反應不再像方纔那般激烈後,李澄玉纔再次開口,語氣較之先前更加得溫和誠懇:“我知道,被欺負被霸淩帶給大家的傷害是深刻的、不可逆的。”
說著,她從旁拈起一物:“正如這些選票上的針眼,無論如何都無法恢複如初,在座的各位從來都有不原諒的權利,冇人能夠剝奪。”
李澄玉放下手,麵容平靜:“而我方纔的那些話,其真實目的不是想為了霍京宇開脫,也不是在替她尋求各位的原諒。”
“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近幾年的拔青會性質已然不同以往,否則強毅也不會如此重視我們這個初出茅廬的對手,進而不擇手段地安插奸細想要贏得比賽。”
說到關鍵點,李澄玉無意識地蹙起了眉,聲音也揚了起來:“而霍京宇的領操能力與認真程度,想必大家前幾日都有目共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除了她,我們暫時還冇有更好的選擇。”
此話一出,堂下的眾人紛紛垂下眼,方纔騷動的人也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即便不願承認,她們的表現也間接認同了李澄玉的話。
在領操一事上,霍京宇的能力確實無可替代。
停頓片刻後,李澄玉一字一句道:“我說這麼多話的目的隻有一個。”
她神情莊重,眸底像是燃著一簇火焰,亮得驚人:“那就是希望大家,能夠暫時放下隔閡、仇恨與偏見,為了致遠、為了勵璋,為了我們大盛,團結一心、打敗強毅!”
李澄玉此番發自肺腑的話一出,堂內瞬間又陷入了真空狀態,無一人言語,就連呼吸聲都彷彿消失了。
高站在堂上的李澄玉並未再趁熱打鐵說些什麼鼓動人心的話,而是點到為止,神情沉毅地望著台下沉默的眾人。
她在等。
一旁的溫子珩見狀,無端替李澄玉捏了把汗,此番若是搞不好,對方私下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正當溫子珩唇瓣微啟,剛想順著她的話說些什麼時,忽然有人站了起來。
他定睛一看,發現對方是學堂內一向對集體事務十分積極,品行正直磊落的白承興,
隻見白承興右手握拳,語氣抑揚頓挫:“澄玉學友說得對!”
她環顧四周,麵龐不知是羞慚抑或是激動什麼的,漲得微紅:“學友們,今朝若是因為一些私人恩怨就將魁首的榮耀拱手讓人,還是向來與我大盛不對付的狄國強毅,那我們就枉費勵璋這麼多年的栽培!”
“辜負養育我的母國!”
白承興話剛說完,又有人站了出來。
此人名叫沈稼元,個頭不算高但性格冷靜又理性,除卻一些武課外,所有文課成績皆名列前茅,行事低調不喜張揚。
她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李澄玉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沈稼元點頭:“對,霍京宇固然囂張跋扈,欺負過在座的不少人,但這屬於內憂。”
“《禦寇策》有言:故善謀國者,必先折鋒於外,而後理薪於內。我們致遠當前最重要的是解決外患,不能因為霍京宇這一次要矛盾而忽視拔青會這一主要矛盾。”
“就這樣棄致遠榮譽於不顧,將勝利的果實拱手讓人。”
沈稼元的話聲冇有白承興的響亮,情緒也十分的平靜,但說出的話從實際出發、一針見血,相當具有說服力。
而沈稼元也是少數主動將手中的選票投給霍京宇的人之一。
她這番話一出,原本情緒強烈難以接受的幾名學友,神情肉眼可見地軟化了起來。
見堂內氣氛開始變化流轉,於杪猾魚般的腦子亮光一閃,反應迅速地立刻在角落上振臂大喊:“團結一心,共克強毅!”
同時還私下裡狂掐身邊昏昏欲睡的章禾大腿,暗示對方跟自己一起。
章禾被疼得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這次反應還算快,在於杪喊了兩聲後,也磕磕絆絆地跟著加入了進去。
“呃,團、團結一心、共克強毅!”
漸漸地,周圍有人被她們的熱烈情緒感染,陸陸續續地舉起手來,搖擺不定的心也逐漸傾向了即將到來的拔青會,跟著喊起了口號。
就這樣,致遠學堂內喊聲由弱轉強,最後震天。渴望贏過強毅的心與鬥誌似火一般,越燒越旺暫時消融了彼此間的隔閡與恩怨。
人心擰成了一股繩,躍躍欲試地想要挑戰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強敵。
待到學堂中的人徹底散儘,天色已近濃黑。
薛山長還有要事在身,隻在最後鼓勵了番眾學子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溫子珩卻出於某種私心,陪著李澄玉等人留守到了最後。
而李澄玉之所以這麼晚才離開,也並不是毫無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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