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爭做我夫郎(女尊) 第9章 九條船 田螺小子。
-
九條船
田螺小子。
李澄玉聽得頭皮一緊,但又不得不站定轉身,扮作乖巧無害的模樣。
睜大一雙桃花眼問道:“善教還有事?”
溫子珩自是也瞧出了她這乖巧是裝的,對方慣會扮豬吃老虎,表麵帶笑,私下作弄他的手段一套接一套。
隻見青年動作優雅又緩慢地起身,期間,布料摩擦過那兩處傷,刺痛如漣漪般泛起,然而溫子珩麵上卻毫無波瀾。
往常,他是極善忍耐的,自小到大學得的禮節規訓著他,讓他不許在人前有半點失儀,即便是最親近的家人也不可。
溫子珩輕嗯了聲,緩步走向對麵的博物架,從中取下一隻精巧的紅木盒來。
李澄玉從他手上接過紅木盒,打開一看。
發現裡麵是一塊硯台和一支青玉柄狼毫。
剛上初中時,李澄玉有一段時間對書法和無骨畫產生了濃厚興趣,甚至還表現得頗有天賦,媽媽見狀便給她報了個班,每星期都會送她專門去學,即便高考前一個月也不例外。
但她對什麼向來都是三分鐘熱度,考上大學後便漸漸停練了。
即便如此,李澄玉還是輕易便認出了盒子裡是方洮硯,哪怕擱在造硯技術先進的現代,這台硯墨也是價值不菲。
價錢是其次,關鍵是好用!
李澄玉當即眼眸一亮,驚喜問道:“善教這是要送予學生?”
望著少女那雙明澈含笑的桃眼,溫子珩難得失神了幾瞬,隨即又點了下頭。
“我這硯台多,不用就浪費了。”
李澄玉聞言,也不再同對方客氣,徑直收下了。
同時又朝他鞠了一躬:“多謝善教,學生很喜歡。”
“那便好。”
溫子珩瞧見她收下了東西,懸了大半個月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原先他還以為李澄玉會拒絕,畢竟對方出身高貴,什麼好東西冇見過。
除此之外,李澄玉在書法課上的表現讓他總覺得對方對書法寫字無甚興趣,即便天賦最佳。
這讓溫子珩有些掛懷。
不過現下他可以放心了。
少頃,溫子珩抿了下唇,又道:“方纔”
見他又有話說,對麵的李澄玉眨了眨眼,微歪著頭安靜地聽他說下去。
“方纔老師說話有些重了,不是故意吼澄玉的,莫要往心裡去。”
青年語氣誠懇,一雙琉璃般的透徹沉靜的眼瞳中帶著歉意。
李澄玉雖然暫時冇摸透他同原主的關係,但也**不離十了。
可以認定的是,溫子珩身上的東西是原主給他戴上的。
被枷鎖折騰了兩個月,說得最過分的話也不過是催促她給打開,事後還向她道歉。
看來原主的這個成人課老師脾氣不是一般的好啊。
李澄玉笑得乾淨爽朗,道:“沒關係,澄玉不會記恨善教的。”
聞言,青年心中緩緩舒了口氣。
臨走前,溫子珩忍不住出聲囑咐對方:“練字切記心靜,與筆墨紙硯的好壞並無關係,唯有心靜方能”
“好的溫善教,時間不早了,學生便不打擾您休息了!”
李澄玉聞言頭皮一緊,當即抱著懷中的紅木盒跨出了門,打斷了青年的話。
冇辦法,溫子珩方纔說的那番話讓她直接幻視初高中時一直負責教自己書法的老師高老太。
對方年齡七十往上,雖一頭銀髮,卻精神矍鑠,走路生風,眼神沉靜又堅毅。
為人儘職儘責還有些古板。
對,就是古板,比如上課前必先讓她唸誦一會兒《道德經》,是為——靜心。
練字前還要遵循醫用消毒方式洗手,是為——淨手。
少一個步驟都不行。
眼下她都穿書了,冇想到還能遇見‘老熟人’,她不快點跑纔怪呢!
望著少女迅速遠去的輕盈背影,溫子珩低低歎了口氣。
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目光下移,落到了地上那兩隻凝著粉紅血漬的銀曲針。
溫子珩俯身將其拾起,感受著掌心中微涼的溫度,長指握緊又鬆開,腦中回想的儘是這兩個月來被它們迫害時的種種。
掙紮片刻後,溫子珩終究冇選擇將其扔掉。
就在這時,他耳邊忽然傳來滴的一聲響。
“檢測到被攻略對方李澄玉對宿主好感度加三,請注意查收!”
溫子珩聞聲神情一頓,隨即又迅速恢複如常,他轉身走進內室,對耳畔的係統提示聲置若罔聞。
李澄玉抱紅木盒回去的路上,頻繁有穿青白學子服的少年娘同她打招呼。
秉著與人為善的想法,也不管對方與原身熟不熟悉、認不認識,李澄玉都一一禮貌回了過去。
“改天一起吃飯啊!”
“對,剛忙完回來。”
“你也剛到書院嗎?”
書院給學生提供的寢舍是在南邊的棋院,與師舍琴院相距大概有十多分鐘的路程。
李澄玉在原身老師麵前成功通關,又得了好用的洮硯和狼毫,此刻的心情十分美妙,腳步都明顯輕快了許多。
她原本是不認識自己的寢舍位置的,不過沒關係,有人認識。
這廂,李澄玉剛尋得了琴院大門,便見其下站著一人,正安靜地垂頭看著地麵。
李澄玉隨即衝她招了招手,“春放!”
隨春放一聽連忙擡起頭,瞧見來人後當即衝到她麵前,搖著對方的胳膊興奮大喊。
“澄澄,我算出來了、我算出來了!”
跟岑溪走前,李澄玉給隨春放出了個算術題,讓她站在琴院前算到自己回來。
這一來一回間,用時不超過半小時,並未讓對方多等。
“你的答案是什麼?”
李澄玉站定,笑問她。
對方隨即流利地朝她說了個長長的數字,惹得李澄玉再次感歎,天才就是天才,這麼長的數字她看十遍都背不下來。
“很好,春放真厲——”
“不對不對,放放還冇算完!”
李澄玉話剛說出口,便被隨春放突兀打斷了。
說著,隨春放一下放開了李澄玉的手臂,轉身又回到琴院門牌下方,低頭又開始演算起來。
見狀,李澄玉眼皮一跳,當即上前攔住了她。
口中柔聲說道:“今天咱先算前五十,讓數字歇歇,後麵的過幾日再算!”
笑死,她給隨春放出的可是計算圓周率,要是這麼一直讓她算下去,地老天荒隨春放都算不完!
李澄玉還想回去吃晚飯呢,她肚子都快餓扁了。
隨春放眨了眨自己那雙炯亮的虎眼,語氣疑惑道:“數字跟管賬的一樣,算完還得歇嗎?”
李澄玉當即點頭,一本正經道:“對,你要是把它們給累得狠了、死了,後麵的你就算不出來了。”
聞聽此言,隨春放當即麵露驚恐,擺手道:“不算了不算了,放放不算了!”
李澄玉見狀摸了摸她的頭,又往隨春放的手裡塞了幾顆鬆子糖,誇讚道:“春放真厲害,剛剛算得都對了!”
說著,她便引著隨春放往棋院中走。
對方聞言嘿嘿笑出了聲,一邊吃著糖一邊含糊道:“澄澄才最厲害”
當隨春放成功帶著李澄玉回到住處時,還冇進去,後者就聞到了飯香。
勵璋書院占地很大,學生又大多非富即貴,是以學習住宿條件均排在盛國前列。
書院規定,每三人一間寢舍,舍內均配有衛生間、書室以及小廚房。
學生可以去學院食堂就餐,也可以自己在寢舍小廚房做,自由度比較高。
顯而易見地,她們寢舍內那個第三人已然做好了晚飯。
現代時李澄玉就愛交朋友,和周圍人特彆是室友的關係都相當融洽。
於是她加快了腳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的另一個室友是誰,長什麼樣子。
然而,等李澄玉真正跨進正堂,瞧見對方模樣時,一下卻愣住了。
不是,成蘭君怎麼在這兒?!
此時的少年換下了那身青白相間的學子服,換了身玉色的錦袍,依舊是女男難辨的小菩薩樣貌,不過氣質中卻添了些許煙火氣,透著股青澀人夫所特有的賢惠溫婉。
成蘭君瞧見她人,墨玉般黯沉的眼瞳裡當即搖曳起光影,總是神情淡漠的麵上也蕩起細微漣漪。
輕聲喚了她句,“玉娘——”
李澄玉聞言立刻收回了跨進門檻的那隻腿,後退幾步望了眼自己舍院的門牌號。
隨春放是不是給她帶錯路了,把自己帶進了她和成蘭君倆人的妻夫寢舍裡?
也不對啊,來時歡天才說過的,隨春放和她不僅是同班同學還是室友來著。
就在李澄玉驚疑不定的當口,隨春放已然洗好了手,興沖沖地坐到了飯桌前。
一邊勤快地給她和成蘭君發著碗筷,一邊歡喜地招呼:“澄澄快來吃呀!”
此時的成蘭君也敏銳地發覺出了她的異常,指尖無意識地掐緊了掌肉。
小心翼翼地開口,語氣惶然透著失落:“玉娘這般,可是蘭君做的菜不合胃口?”
可明明這些都是她平日裡最愛吃的呀。
聞聽此言,李澄玉一咬牙,擡腳邁了進去。
哎,不管了,填飽肚子要緊!
更何況,瞧桌子上擺得那些飯菜,她若不幫隨春放妻夫一把,她們大概率得剩下。
剩飯多可惜,浪費糧食,教農民姨姨不開心。
席間,李澄玉一直在凳子下緊縮著腿,生怕前幾日在崔家的那個情景再次上演。
幸好直到結束都相安無事。
就是吃飯時成蘭君一直給她碗裡夾菜,若是她拒絕,對方也不規勸,隻用那雙黝黑的漂亮丹鳳眼一直瞅著她。
嚇得李澄玉隻好就範,連炫三大碗米飯。
最後感歎——成蘭君的手藝真令人驚豔!
吃飽喝足後,李澄玉趁著成蘭君洗涮碗筷的空當湊到隨春放的身邊。
小聲說道:“春放啊,我有些累了,你揹我回去睡覺吧。”
正低頭擺弄奧數竹片的隨春放聞言,望了眼門外剛上柳梢的月亮。
驚奇道:“要這麼早嗎?”
“對,我太困了。”
說著,李澄玉半真半假地打了個哈欠,將頭擱在了隨春放的肩膀上,歪頭看她,“成嗎?”
隨春放聽罷點了點頭,立刻站起身朝李澄玉彎下了腰,口中道:“上來吧,澄澄。”
她一向很聽李澄玉的話。
雖然是今天才認識的隨春放,不過李澄玉還是蠻喜歡她的,即便對方力氣比尋常女子都要大上許多,她也不好意思欺負隨,讓她真背自己。
於是隻雙臂攀上隨春放的肩,隻將一小半身體的重量掛在她背上,踮著腳尖隨著她的方向走。
然而李澄玉冇料到,隨春放帶自己回去睡覺的地方這麼近,走幾步路就到了,甚至冇出舍門。
李澄玉:
二人進的寢屋還算寬敞,左右兩邊各擺著張床,其中一張還是李澄玉驚訝又熟悉的上下鋪。
下床鋪了床褥,上鋪則堆放著今日隨春放帶來的那兩隻碩大木箱,擠得是滿滿噹噹。
環視一圈後,李澄玉稍稍鬆了口氣,隻有兩張床褥,看來成蘭君不住在這兒。
“澄澄快來睡吧,蘭蘭剛給你鋪好的。”
隨春放說著,拍了拍距李澄玉最近的那張木榻,剛好是單獨的那張床。
李澄玉應了一聲,擡步走了過去。
山裡夜間氣溫通常較低,所以成蘭君鋪得床褥很是厚實,觸手生溫,湊近了還能嗅到殘存的棉花曬過太陽後的獨特味道,很是舒服。
李澄玉見狀忍不住想:成蘭君是田螺小子嗎,怎麼什麼好事都乾?
湢室就在隔壁,洗漱什麼的用都是山上流下的山泉水,不知是不是經過了某處地熱,特定地方的水竟然還是溫熱的。
這學校選址、這住宿條件,輕鬆趕超現代的許多野雞大學啊。
洗漱完美美躺床上休息的李澄玉如是想。
隨春放比較依賴李澄玉,總是跟著她做一樣的事。
這廂,瞧見李澄玉準備休息後,她也在對麵下鋪躺了下來,手中擺弄著剩餘的幾張竹牌,口中唸唸有詞,神情專注。
李澄玉覺得有趣,就盯著她瞧了幾分鐘,冇想到跟吃了瞌睡蟲一樣越瞧越困。
正待她剛翻個身,打個哈欠準備閉眼睡覺時,虛掩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緊隨其後的,是一串清淺的腳步聲。
此時的李澄玉意識已經混沌,根本冇注意到腳步聲消失在了自己身後。
待到對方輕手輕腳地褪下鞋襪與外衣,掀被鑽進她被窩時,李澄玉才猛然睜開了眼。
一轉頭,正對上成蘭君那雙黑沉沉幽深如潭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