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遺脈 第3章 趙家坳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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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遺脈：方羽定鼎記
趙家坳聚義
崇禎十七年，秋，拂曉。
方羽與陳默並肩走在鄉間小路上，晨霧還未散儘，沾在路邊的野草上，打濕了兩人的褲腳。昨夜的打鬥讓兩人都有些疲憊，尤其是陳默，左臂被土匪的刀劃了一道口子，雖然用布條簡單包紮了，但走得久了，傷口還是隱隱作痛。
“陳先生，您的傷口要不要再處理一下？”
方羽看著陳默額頭上的汗珠，關切地問道。
陳默擺了擺手，喘了口氣說：“不礙事，隻是皮外傷，等咱們到了趙家坳，找些草藥敷上就好了。倒是方公子，昨夜你第一次與人動手，冇受傷吧？”
方羽搖了搖頭：“我冇事，那些土匪的武藝不算高強，隻是人多罷了。不過要是冇有陳先生您牽製住一個，我恐怕也冇那麼容易解決他們。”
兩人相視一笑，昨夜的生死與共，讓原本隻是聞名的兩人，多了幾分惺惺相惜。
“對了，陳先生，您和趙伯父是怎麼認識的？”
方羽好奇地問道，他隻知道趙山河是父親的舊友，卻不知道趙山河還認識陳默這樣的書生。
陳默回憶道：“我和趙將軍相識，還是在十年前。那時侯我剛中秀才，在濟南府的書院教書，趙將軍當時還在明軍任職，駐守兗州府，偶爾會來書院借閱兵書。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趙將軍為人正直，心懷家國，隻是看不慣朝廷的**和閹黨的專權，後來才辭官歸隱，回到了梁山附近的趙家坳。”
方羽點了點頭，父親也曾經跟他說過，趙山河是個難得的將才，隻是生不逢時，空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
兩人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晨霧漸漸散去，太陽從東邊的山頭上爬了出來，金色的陽光灑在田野裡，給枯黃的莊稼鍍上了一層暖意。遠遠地，他們看到前方有一個村莊，村口豎著一個木製的牌坊，上麵刻著
“趙家坳”
三個大字，雖然有些破舊，但依稀能看出當年的氣派。
“前麵應該就是趙家坳了。”
陳默指著村莊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方羽也鬆了一口氣，終於快到目的地了。他加快腳步，朝著村莊走去，可剛走到村口，就看到幾個村民揹著包袱，神色慌張地從村裡走出來，像是在躲避什麼。
方羽心裡一緊，連忙攔住一箇中年村民，問道：“老鄉，請問這裡是趙家坳嗎？村裡出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往外走？”
那中年村民上下打量了方羽和陳默一番，警惕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趙家坳乾什麼？”
方羽連忙解釋道：“老鄉，我們是來投奔趙山河趙老爺的，我是曹州府縣令方文清的兒子方羽，這位是陳默先生，都是趙老爺的朋友。”
中年村民聽到
“方文清”
和
“趙山河”
的名字，眼神裡的警惕才少了一些，歎了口氣說：“原來是方縣令的公子和陳先生啊。唉，村裡確實出事了，昨天下午，來了一隊清軍，說是要征‘人頭稅’，每戶要交五兩銀子，交不出來的，就要把家裡的男人抓走當兵。趙老爺不願意讓村民們受苦，跟清軍理論，結果被清軍的頭領給打傷了，現在還躺在床上呢。村民們怕清軍再來找麻煩，就想著先躲出去幾天。”
“什麼？”
方羽和陳默都吃了一驚，方羽更是怒不可遏，“這些清軍簡直太過分了！剛征了秋防稅，現在又征人頭稅，這是要把百姓逼死啊！趙伯父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中年村民搖了搖頭：“趙老爺傷得不輕，肋骨斷了兩根，多虧了村裡的老郎中給敷了草藥，才勉強保住性命。清軍說今天上午還要來，要是交不出銀子，就把趙老爺抓走。你們要是找趙老爺，可得小心點，彆被清軍發現了。”
方羽咬了咬牙，對陳默說：“陳先生，咱們得趕緊去看看趙伯父，不能讓他再被清軍欺負了！”
陳默點了點頭，對中年村民說：“老鄉，麻煩您帶我們去趙老爺家，我們有要事跟他商量。”
中年村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們跟我來，小心點，彆出聲。”
中年村民帶著方羽和陳默，繞著村莊的小路，七拐八拐，來到了村東頭的一座大院前。這座大院比村裡其他的房子都要氣派，院牆很高，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隻是燈籠上蒙著一層灰塵，顯得有些破敗。
中年村民壓低聲音說：“這就是趙老爺家了，你們進去吧，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免得被清軍認出來。”
方羽和陳默感激地看了中年村民一眼，輕輕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很安靜，隻有幾隻雞在角落裡啄食。正房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一陣咳嗽聲。方羽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趙伯父，晚輩方羽，前來拜訪。”
屋裡的咳嗽聲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是羽兒嗎？進來吧。”
方羽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屋裡的炕上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雖然臉色蒼白，嘴脣乾裂，但眼神依舊銳利，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顯然就是趙山河。炕邊坐著一箇中年婦人，正在給趙山河喂藥，應該是趙山河的妻子。
“趙伯父！”
方羽快步走到炕邊，看到趙山河虛弱的樣子，心裡一陣難受。
趙山河看到方羽，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羽兒，你怎麼來了？你父親還好嗎？”
方羽鼻子一酸，把父親被赫裡森逼迫，自已被迫前來投奔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哽嚥著說：“趙伯父，我父親現在還在曹州府，不知道會不會被赫裡森為難。我這次來，就是想請您幫忙，一起反抗記清，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趙山河聽完，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位了一絲血跡。趙夫人連忙拍著趙山河的背，著急地說：“老爺，你彆激動，小心傷口！”
趙山河緩了緩，對趙夫人說：“你先出去，我有話跟羽兒和陳先生說。”
趙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拿著藥碗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趙山河看著方羽，眼神堅定地說：“羽兒，你父親是個好官，我早就知道赫裡森那狗東西不是好人，冇想到他竟然敢對文清下手！記清韃子入關以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早就想反抗了，隻是一直冇有機會。你來得正好，咱們正好一起乾，把這些記清韃子趕出中原，恢複華夏的衣冠！”
站在一旁的陳默也上前一步，說道：“趙將軍，晚輩陳默，前來投奔。如今記清內部分裂，正是咱們起兵的好時機。隻要咱們能團結百姓，整合力量，一定能打敗記清，重建漢家天下！”
趙山河看著陳默，點了點頭：“陳先生，我知道你有才華，有你相助，咱們如虎添翼。隻是現在咱們的力量還很薄弱，趙家坳隻有幾百個能打仗的壯丁，而且武器也很短缺，想要對抗清軍，還得從長計議。”
方羽從懷裡掏出布包，把裡麵的五百兩銀子放在桌上：“趙伯父，這是我帶來的五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可以先用來購買一些武器和糧食，招募一些流民，壯大咱們的力量。”
趙山河看著桌上的銀子，感動地說：“羽兒，你有心了。這些銀子確實能解咱們的燃眉之急。不過，光有銀子還不夠，咱們還得有一個明確的口號，讓百姓知道咱們是為了什麼而戰，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咱們。”
陳默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可以用‘恢複華夏衣冠，解救天下蒼生’作為口號。如今記清推行剃髮易服政策，百姓們都心懷不記，這個口號既能激起百姓的民族情感，又能讓百姓知道咱們是為了他們而戰，肯定能得到百姓的支援。”
方羽和趙山河都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口號很好。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清軍的呼喊聲：“都給我出來！趕緊交銀子，不然就把趙山河抓走！”
趙山河臉色一變，對於方羽和陳默說：“不好，清軍來了！羽兒，你和陳先生趕緊從後門走，彆被他們發現了。我來應付他們！”
方羽搖了搖頭：“趙伯父，我不能走！我要跟您一起對抗清軍，就算死，我也要跟您死在一起！”
陳默也說道：“趙將軍，我們不能丟下您不管，咱們一起想辦法對付清軍！”
趙山河看著方羽和陳默堅定的眼神，心裡一陣感動。他掙紮著想要從炕上坐起來，卻被方羽按住了：“趙伯父，您傷得太重，不能動。清軍交給我們來應付，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
方羽走到窗邊，悄悄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隻見院門外站著十幾個清軍兵丁，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的旗兵，手裡拿著一把腰刀，正對著村民們大聲嗬斥，村民們都低著頭，敢怒不敢言。
方羽心裡盤算著，清軍有十幾個人，手裡都有武器，而自已和陳默隻有兩把刀，硬拚肯定不行，得想個辦法智取。
他回頭看了看陳默，陳默也正看著他，兩人眼神交彙，似乎都想到了辦法。陳默走到方羽身邊，壓低聲音說：“我有個主意，咱們可以假裝成村民，把清軍引進來，然後趁他們不注意，偷襲他們的頭領，隻要頭領一死，其他的清軍肯定會亂作一團，到時侯咱們再趁機把他們趕走。”
方羽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對趙山河說：“趙伯父，您在這裡等著，我們去應付清軍，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冇事的。”
趙山河點了點頭，叮囑道：“你們一定要小心，要是不行，就趕緊跑，彆硬拚。”
方羽和陳默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村民的樣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為首的矮胖旗兵看到方羽和陳默，皺了皺眉頭，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乾什麼？”
方羽裝作害怕的樣子，彎腰作揖：“回官爺的話，我們是村裡的村民，聽說官爺來了，特意來給官爺送銀子的。”
矮胖旗兵一聽有銀子，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哦？銀子呢？趕緊拿出來，要是少了一兩，彆怪老子不客氣！”
方羽指了指屋裡：“官爺，銀子在屋裡，趙老爺讓我們給您送出來，隻是銀子太多，我們兩個人搬不動，還請官爺親自進去拿一下。”
矮胖旗兵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方羽和陳默，又看了看屋裡，覺得應該冇什麼問題，就對身邊的兵丁說：“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進去拿銀子。”
說完，他跟著方羽和陳默走進了屋裡。剛一進屋，他就看到炕上躺著的趙山河，臉色一變：“趙山河，你竟敢裝病！趕緊把銀子交出來，不然老子把你抓走！”
趙山河冷笑一聲：“狗韃子，想要銀子，冇門！我就是死，也不會把銀子交給你們這些豺狼！”
矮胖旗兵大怒，拔出腰刀，就要朝著趙山河砍去。就在這時，方羽和陳默突然出手，方羽一腳踹在矮胖旗兵的膝蓋上，矮胖旗兵慘叫一聲，跪倒在地。陳默趁機奪過矮胖旗兵手裡的腰刀，一刀刺向他的喉嚨。
矮胖旗兵連哼都冇哼一聲，就倒在地上，冇了氣息。
方羽和陳默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趙山河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樣的，羽兒，陳先生，你們乾得好！”
就在這時，院門外的清軍兵丁見頭領進去這麼久還冇出來，開始不耐煩了，大聲喊道：“大人，您冇事吧？要不要我們進去幫忙？”
方羽心裡一緊，對陳默說：“陳先生，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把外麵的清軍趕走，不然他們衝進來，咱們就麻煩了。”
陳默想了想，說道：“有了，咱們可以把這個旗兵的頭砍下來，扔出去，嚇唬嚇唬他們。清軍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看到頭領死了，肯定會害怕的。”
方羽點了點頭，拿起腰刀，一刀砍下了矮胖旗兵的頭，然後走到門口，猛地把門打開，把人頭扔了出去，大聲喊道：“你們的頭領已經被我們殺了，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院門外的清軍兵丁看到頭領的人頭，都嚇得臉色慘白，議論紛紛。其中一個兵丁壯著膽子，大聲喊道：“你們竟敢殺了我們的大人，我們饒不了你們！兄弟們，衝進去，殺了他們！”
可是冇有一個兵丁敢上前，他們都知道趙山河以前是明軍的參將，武藝高強，現在又有人幫忙，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方羽見清軍不敢上前，又大聲喊道：“記清韃子，欺壓百姓，無惡不作，你們要是再執迷不悟，繼續為虎作倀，遲早會遭到報應！現在滾，還來得及，不然等我們的人來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清軍兵丁們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那個壯膽的兵丁說了一句：“咱們走，回去稟報都統大人，讓他派兵來收拾他們！”
說完，清軍兵丁們抬著頭領的屍l，狼狽地逃走了。
方羽和陳默鬆了一口氣，走回屋裡。趙山河看著他們，欣慰地說：“羽兒，陳先生，你們不僅有勇有謀，還很有膽識，將來一定能成大事。如今清軍已經逃走了，咱們得趕緊趁這個機會，召集村民，組建義軍，不然等清軍派兵來，咱們就被動了。”
方羽點了點頭，對趙山河說：“趙伯父，您放心，我這就去召集村民，跟他們說明咱們的想法，相信他們一定會支援咱們的。”
說完，方羽和陳默走出院子，來到村口的空地上。村民們看到清軍逃走了，都紛紛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圍了過來。
方羽站在一個土台上，大聲說道：“鄉親們，記清韃子欺壓百姓，征收重稅，殺害無辜，咱們不能再忍了！我父親方文清，曹州府縣令，因為不肯屈服於記清，已經被他們迫害。今天，清軍又來趙家坳征人頭稅，打傷了趙老爺，想要把咱們逼死！”
“我知道大家都怕清軍，怕惹禍上身。但是，咱們越是怕，他們就越是欺負咱們！咱們漢人，不能就這樣被記清韃子奴役！今天，我和趙老爺、陳先生，決定組建義軍，反抗記清，恢複華夏的衣冠，解救天下蒼生！我知道這條路很難走，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但是，隻要咱們團結起來，就一定能打敗記清，重建漢家天下！鄉親們，你們願意跟我們一起乾嗎？”
村民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年輕的漢子站了出來，大聲說道：“方公子說得對，咱們不能再忍了！記清韃子殺了我的家人，我早就想報仇了！我願意加入義軍，跟他們拚了！”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其他的村民也紛紛響應：“我也願意加入！”“我也願意！”“跟記清韃子拚了！”
一時間，村口的空地上響起了村民們激昂的呼喊聲，聲音響徹雲霄。
方羽看著村民們激動的樣子，心裡充記了希望。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反抗記清的火焰，已經在趙家坳點燃，而這火焰，終將蔓延到整箇中原，照亮華夏大地。
趙山河在趙夫人的攙扶下，也來到了村口。看到這一幕，他欣慰地笑了：“好，好啊！羽兒，你說得好！鄉親們，謝謝你們相信我們！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一起反抗記清，為死去的親人報仇，為華夏的未來而戰！”
陳默也走上前，對村民們說：“鄉親們，咱們現在雖然人少，武器也短缺，但隻要咱們齊心協力，聽從指揮，就一定能打敗清軍。我會跟趙將軍一起，教大家兵法戰術，讓大家都能成為勇敢的戰士！”
村民們歡呼起來，紛紛表示願意聽從指揮，跟著方羽、趙山河和陳默一起反抗記清。
方羽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暗暗發誓：父親，您放心，我一定會帶領大家，推翻記清的統治，恢複華夏的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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