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雄英他哥,開局暴揍老朱 第31章 此法之痛快淋漓,遠超一刀砍掉幾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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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金石墜地。
“糧食是會爛的!是會受潮發黴的!多停留一日,就是巨大的損耗!多壓一日,就意味著後麵有更多的糧食正在搶占本已不多的‘高價’空間!”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瞭然。
“到時候,父皇所擔憂的抬價?五貫一石?簡直是做夢!”
朱元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朱標的聲音斬釘截鐵:
“現實會逼著他們互相傾軋!為了不賠本,為了早點脫手,為了不被後麵源源不斷的競爭者用更低的價活活擠死!”
“他們將被迫降價!甚至降價都未必能立刻出手!”
“一貫錢能買到兩石米?那隻是起步!市場一旦形成,糧山一旦堆積——”
朱標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一貫錢買到三石米、四石米、甚至五石米的日子,絕對會出現!到那時,那些指望著狠撈一筆的商人,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他們的糧食,會變成懸在他們頭頂的鍘刀,逼著他們不得不賤價拋售,以求少虧!”
殿內一片寂靜。
朱元璋微微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腦中隻剩下一個畫麵:無數裝滿糧食的車輛、船隻,如同決堤的洪水,咆哮著衝進陝甘那片龜裂的焦土,而後,它們互相碰撞、傾軋,最終堆積如山,價格則如同雪崩般坍塌……
這就是……商道的力量?
冰冷,無情,卻又如洪流般沛然莫禦!
這就是……那小子說的“災民在他們眼裡不算人”的真實?
朱標看著父親變幻的神色,語氣終於緩和下來,帶著誠懇:
“父皇,此策之妙,不在‘管’,而在‘放’;不在‘壓’,而在‘引’。”
“它藉助商人本性,反而最大程度地撬動了四海之糧,以遠超朝廷之力的速度彙聚災區!”
“它迫使商人自相殘殺,最終形成的糧價,必然低到連我們今日都不敢想象!”
“那些囤積居奇的商人,會被市場本身懲罰,無需朝廷費一兵一卒!”
“而父皇若執意要以鐵腕手段強行征調、平抑,不僅速度緩慢,容易激起民變,那些商人即便被迫交糧,心中也埋下怨恨,下次再有災荒,隻會隱匿更深!”
“兒臣鬥膽直言,”朱標深深一揖,態度恭敬而執著,“此策並非‘不強製’,而是換了一種更淩厲、更持久、也更能根除奸商僥倖的法子!”
“此法之痛快淋漓,遠超一刀砍掉幾個腦袋!它能殺得人不敢再囤!殺得天下糧商在災荒之年,聞風而動,主動解囊輸粟,唯恐落後於人!”
朱標抬起頭,“父皇,這非妥協!此乃以商製商!以利驅利!四兩撥千斤的活局大道啊!”
沉默。
沉重的,帶著無形震動的沉默。
朱元璋靠回龍椅深處。
他緩緩地閉上眼,眼前是乾旱的黃土地上密密麻麻掙紮的人影,耳邊是朱標描繪的“糧價雪崩”的圖景,還有那小子混不吝卻洞穿本質的話在他心底翻騰。
兩股力量,在他胸中激烈衝撞。
一股是他縱橫半生、殺伐決斷的鐵血帝王之道,相信唯有重典嚴刑、恩威並施方能掌控天下。
另一股,則是兒子反覆陳述、並被那小子用市井語言點透的冰冷現實——那隻看不見、名為“利”的巨手,其翻雲覆雨之力,有時遠超皇權鐵鞭!
許久,
所有翻騰的情緒,暴怒、猜疑、驚愕、掙紮,竟奇異地平複下去。
這法子,真的能成麼?
若是成了……那小子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朱元璋看著朱標:“那……那便按照你之所言去辦!”
“蔣瓛!”
蔣瓛很快上前來:“上位!”
朱元璋指了指朱標:“聽太子安排!”
蔣瓛看向了朱標。
朱標則是吩咐起來:“蔣瓛你派人自京師到陝甘這一路,散播訊息!”
“言說,朝廷最新訊息,此次賑災,不強製大戶捐糧,而是鼓勵各大糧行運糧食到災區販賣。”
“隻要價格不超一貫銀子兩石米皆可!”
“敢哄抬物價者斬!”
蔣瓛在聽完了這話後,愣了一下,“臣……遵旨。”
他抱拳領命,無聲地後退三步,轉身,大步流星邁向殿門。
……
時間很快過去十三天。
這天傍晚,陳寒年的身影出現在江寧縣衙的後門角落。
他左右環顧,確定無人注意,屈起指節,在厚重的木門上叩響。
篤,篤。
間隔短促的兩下之後,聲音輕緩下來。
篤。
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開了條縫。
小胡那張精瘦的臉探了出來,“哥,你終於……”
“噓!”陳寒年食指豎在唇邊,“出來說!”
他一把將小胡從門縫裡拽了出來。
兩人縮著脖子,疾步鑽進旁邊一條更加幽深、堆滿雜物的小弄堂裡。
“怎麼樣?”陳寒年問,“你給我留訊息是看到了吧?”
小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得有些結巴:“哥!你真是神了!神仙啊!你咋知道真有人會摸黑來?”
“少廢話!”陳寒年打斷他,“快說結果!”
小胡用力搓了搓手,湊得更近,“我蹲了整整十三天!房頂上冷得骨頭縫都疼,眼皮子打架也不敢閉!就在昨兒夜裡,估摸著是醜時末,雞叫都過了……”
他眼睛瞪得溜圓。“嘿!真來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從後牆那兒翻進來的!輕車熟路,直奔後院!”
“去了誰屋?”
“邱元生!師爺邱元生的屋!”小胡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燈都熄了,那人影摸進去,門一關,點燈,窗紙上人影晃晃悠悠說了好久!”
“邱元生……”陳寒年眯起眼睛。
果然是他,若非前日偶然串聯起某些被忽略的細節,他絕難將懷疑的矛頭指向這位看似安分的縣衙師爺。
一環扣一環,許多之前想不通的關節,都輕輕落在了邱元生的頭上。
這隻深藏在縣衙裡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必須得好好“查查”這個人了。
“來人呢?認出是誰冇?”陳寒年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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