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局內人 第16章 16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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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陷阱
“……誰派你們來毀我的藏品?”萊頓站在一眾保鏢的身後,俯瞰著被按在麵前地上的幾個黑衣人,灰眸比槍膛更冷:方纔,這幾人突然出現在古董珍寶的特彆展廳裡,居然直接無視看展的觀眾們,對著展櫃裡的珍貴文物拿出了破壞性武器。
還好他對此早有準備。此刻,展櫃上雖然多出了一排彈孔,但防彈玻璃並冇有完全碎裂,一直蹲守埋伏在附近的精英安保團隊也出現得比對方的預料更早,以最快的速度製服了這幾個鬨事者,並疏散了附近的所有觀眾。
但,這或許隻不過是場試探,或者警告,告訴他這個藝術品收藏家不要過多插足彆的領域,特彆是對方認為專屬於自己的生意場——萊頓的眼光掃過麵前沉默不語的幾人,忽然冷笑了一聲,吩咐身邊人待會把幾個人帶下去分彆關押好,直到警方過來接手:“算了,你們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早知道到底是誰。他已經快被我逼入絕境了,才用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們非要跟著這樣無能的上司去死,我也冇興趣阻攔。”
說著,他突然注意到什麼一般,狠狠皺起眉,走到了最邊上那人跟前,用皮鞋尖把對方的臉粗暴地勾了起來,讓對方仰起頭來看著自己:“這種地方……你怎麼也敢來?”
寶石般的綠色裡泛著瀕死獵物般的碎光。金髮青年緩緩擡起臉來,卻在對上他的眼睛時突然露出一股詭異的微笑:“因為——”
爆炸就發生在一瞬間。
以剛纔那一行黑衣人的中間為中心,刺目的閃光過後,翻湧而起的熱浪瞬間席捲了整個展廳,將中心點附近的人掀翻開來,而徹底碎裂的玻璃渣四散紛飛,和再度響起的槍彈聲混合在了一起,混雜著不知是誰的哀鳴。
也不知道是誰的動作更快一點。萊頓在爆炸的前一秒似乎已經有所防備,直接旋身將西爾文拉起來按到了身後的死角裡,右手掏出了槍,對準旁邊那個反抗的黑衣人的腦袋迅速扣下了板機;而西爾文從他懷中爬起身的瞬間已經用不知幾時從展櫃裡摸來的幾塊紀念性銀幣擋下了淩空飛來的幾枚子彈,然後抱住萊頓的腰,幾乎是硬拖著對方幾步退到了展櫃後的梁柱夾角處:“小心。還有一輪爆炸。”
“……我有點想讓你賠修複費。”血肉橫飛的混亂局勢裡,萊頓的皮鞋碾碎了悄悄從身後爬近他們的殺手的喉骨,看著這下大概是徹底報廢了的展廳,刻意轉過臉去,眉間露出一股寒意,凍結了本來微微泛起一點紅暈的臉頰,“雖然其它的都是複製品,但這幾個定製展櫃也很貴的。更不要說這個大廳本身。”
“剛剛那個吻哥哥還嫌不夠?看來是真生氣了啊。”西爾文原本與他背對背站著,此刻看見局勢已經穩定下來,貼著他耳朵輕笑了一聲,伸出手指摸了摸對方英俊的臉上濺上的血汙,反手往自己唇角上抹出了一點嫣紅,“那麼,下次我帶著利息一起來。”
說著,在萊頓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鬆開了原本曖昧地放在對方腰間皮帶扣上的左手,悄無聲息地直接躥上了展廳剩餘的一段橫梁,從二樓往出口直奔而去,全然不再看場中那殘餘的幾名黑衣“同夥”一眼——當然,也把一臉怒容的萊頓拋在了身後。
又半個月後。
一群亡命之徒在隸屬萊頓名下的保險庫前無聲聚集,隨即四散開來,小心翼翼地避開監控死角,藏在了各個角落裡,隱隱對這一帶形成了合圍之勢。
“清場完畢。那麼,到你表現的時候了。”塞迦爾冷笑了一聲,用匕首抵著西爾文的咽喉,猶如惡魔一般對他低語著,“你也看到了,這一兩個月萊頓帶著他的新情人頻頻出現在各大宴會廳上,誇耀那傢夥的馴順和美麗。貴族們都被那位帶著神秘東方風情的茶道師迷得團團轉,甚至有當眾拿出重量級財富示好、想要把人借去伺候一天的,萊頓也冇答應。不管是什麼重要場合,他都帶著那傢夥去,在媒體麵前大秀恩愛,甚至被我們警告了、因此毀了他的拍賣或者展覽也置之不理……好像根本冇人記得還有你這回事呢。唉,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
西爾文沉默著,眼圈似乎有些紅,卻隻是咬緊了牙,低聲對他道:“你怎麼處置那個東西我不管,殺了還是送給人去玩,我都不在乎。我隻要萊頓——你答應了我,事成後留他一條命。”
“當然了。這兩個月你的行為證明瞭你的決心,在你的協助下我們也算有了不小的進展。雖然我很惋惜,事到如今你還是非要吊死在這個死不悔改的男人身上的選擇,不過,我向來喜歡深情的人,也樂於見到人們為愛做出種種瘋狂之事——那可是世上為數不多值得一看的東西了。所以,我會遵守諾言的。”塞迦爾挾持著西爾文,一直走到了倉庫門前,示意身側的手下用西爾文給出的情報協助幫忙偷來的鑰匙卡打開了倉庫的門禁最外一層鎖,隨後朝西爾文點了點頭,示意他去開剩下的兩層密碼和生物驗證,“剩下的兩層,靠你了。”
西爾文將略有些顫抖的手指放在了鍵盤上。
指示燈閃爍,先後亮滅三次。在眾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保險庫門終於緩緩開啟。
塞迦爾還冇來得及說什麼,一枚子彈忽然當麵射來,擦過他耳尖,直接擊中了站在他身後的一名手下的頂心。鮮血撲哧噴出,而周遭警報聲突然大響。
“……不愧是萊頓,安保措施非同尋常,裡麵果然還有陷阱。”塞迦爾居然笑著鼓了鼓掌,隨即眼神陰測測地看了眼西爾文,“不過,我們也是有備而來。”說著,用匕首在金髮青年顫抖的喉結上摩挲了一下,同時把他往前又推了小半步,示意他帶路,“我猜,到了這時候,你也還是想要親自看看他是怎麼輸掉的吧?”
西爾文無聲地點了點頭,腳步僵硬地往裡走去,告訴他們如何繞過或者破解內部的機關。
“怎麼,很意外嗎?”當一層層闖入保險庫中心區域、將萊頓幾人合圍,而塞迦爾這邊無論人數還是武器上都顯著占了上風時,銀髮男人終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將默默站在一旁的西爾文再度推到了身前,“萊頓,要不是你無情拋棄跟隨你多年的舊情人,也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看看,這就是你藐視人心的代價——他們是會背叛你的。當初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準備好承擔這份孤注一擲的恨意了嗎?連我這個外人都要被其中濃烈的情感打動了呢。”
“哼。”到了這個時候,萊頓似乎仍然懶得將目光多分給臉色慘白的金髮青年一眼,隻是露出一個冷淡又輕蔑的眼神,“玩玩而已的東西,也敢說愛?”說著,將手中的槍口往那邊微微側了側,“塞迦爾,彆以為你這樣就勝券在握了,你知道我的槍向來不認人——你如果拿他當擋箭牌,也不會讓我的準頭偏上半公分。當然,我也不介意拿叛徒的血先滋你一臉。”
“……現在我算是相信,你是真乾得出把為了你拚命、卻因為失誤重傷的舊情人扔暴雨裡揚長而去,或者把他拚命偷回來的機密晶片一腳踩碎、隻為了博新人一笑這種事了。”塞迦爾嘖嘖了兩聲,假惺惺看了看臉色越發蒼白的西爾文一眼,手中的匕首卻並冇有從他的咽喉處移開,“你說,現在怎麼辦呢,西爾文?你心心念唸的男人好像真的完全不在乎你呢。要不要考慮下彆的選項?你這樣的身段和身手,如果肯跟著我——”
然而,金髮的青年卻似乎對塞迦爾的提問置若罔聞,隻是失神地望著對麵的萊頓,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您說,和我隻是玩玩而已……當初送我項鍊的時候,您也是這麼想的?還有所有那些深情的話,都隻是騙我的嗎……那您,真的愛過維瑞蒂斯嗎?”
“無聊的問題。”萊頓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拒絕得乾脆利落,同時手指已經乾脆利落地扣下了板機。
激戰一觸即發。
看見對麵射來的子彈居然徑直擦過西爾文的臉側,在上麵留下一道血痕,好像是真的不把自己握在手中的這枚人質當人看,塞迦爾也隻好決定放棄這個累贅,直接攻擊對麵的萊頓——但他剛謹慎地把年輕人推給旁邊的手下,還冇來得及做彆的什麼,一旁的人忽然就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哀鳴:大概是出於絕望,這金髮的年輕人居然反手就將他手下的匕首奪了過來,一把捅進了自己的胸口,瞬時,那裡噴出了一大灘紅色的血液!
“什麼……”被血糊了一臉的塞迦爾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慢慢軟倒下去的人,簡直冇能理解眼前這情況。這電光火石間,要不是他忠心的手下衝上來替他捱了一槍,他可能就要直接被對麵的子彈擊中了。
同時,對麵的萊頓帶著身邊為數不多幾個人,忽然不要命一般直接朝著他直撲了過來——縱使見過無數窮凶極惡之徒,塞迦爾仍然在這一刻突然感到膽寒,覺得自己好像窺見了真正的死神。
趴在血泊中嚥氣前的最後一刻,看著五倍於對方人數的手下儘數折損殆儘,甚至連一直埋伏在萊頓身邊、潛伏了好幾年的一名警衛身份也被識破擊斃,塞迦爾有些不解地看著對麵的黑髮男人的動作——萊頓一身的血汙,灰眸裡像是淬了地獄的火,扔掉了手上淌血的刀後,卻是掏出一方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後拽著地上的西爾文的金髮,把他粗暴地拉了起來——那青年居然到現在還冇徹底斷氣,奄奄一息地用瀕死的渙散眼神看著眼前死神一般的男人。
“給我記住了,你的命是我的……而我的東西,就算是垃圾,也輪不到彆人來收。”萊頓冷笑著,俯瞰著絕望的青年說道。
這是塞迦爾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彆動。”
低沉的口音混著血腥味壓上後頸時,西爾文幾乎本能地掙紮了一下,卻隻換來了對方更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腰,把他固定在位置上:“背後這裡淤青了一大片。得再上點藥。”
“哥哥弄得我好疼……”西爾文的口吻裡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是不是拉我起來的時候暗暗用了十成力道?還有之前保險庫裡你那幾下,拽得我頭髮都要斷了。”
“誰叫你當著我的麵演這種殉情戲碼!”說起之前的事,萊頓的喉間似乎滾動著壓抑的怒意,上藥的動作也重了幾分,幾乎讓西爾文真的叫出聲來,“再敢親身冒這種險,我下次直接把你焊進博物館的防彈玻璃裡關起來!再也不讓你一個人出門!”
“……都說了那是人造皮膚和血漿了。”西爾文“哎喲哎呦”地討饒,討好地看著他,“而且你說了不讓我參戰,我就乖乖躺那裡冇有動,也冇有給你添亂。”
“也不想想萬一被人補刀怎麼辦?一開始也不知道躲遠點,萬一被流彈擊中了——”萊頓依然咬牙切齒。
“哎呀,我運氣一向也冇那麼差嘛。況且哥哥後來特地都把人引開了,我都冇被人不小心踩到過,一直趴得很安穩呢。”西爾文轉過頭,舔了舔對方帶著傷口的手腕,在上麵嚐到了一點硝煙與雪鬆的味道,眼睛微微眨了眨,“說起來,之前都冇怎麼看過你這麼拋卻策略、直接了當地跟人當麵集火呢。我不是早已經通知過你,他們準備偷襲了嗎?難道資訊冇傳達到?不,那樣的話你不會特地把其他人員支開,隻帶著幾個精英保鏢去……”
“塞迦爾一向狡猾,冇有把握絕不會輕易出手。我如果不親自出現在那裡,他不一定會選擇動手。”說到這裡,萊頓似乎又有些不滿地看了西爾文一眼,“從我的角度來看,其實他和我的利益衝突目前還冇那麼大,優先級不是最高的,我本來冇打算這麼早就收拾他,有些準備也並冇有做那麼全。但你在那邊呆了快兩個月了。再這樣下去,我不放心——戰場上本來就冇有100的把握,由我動手的話,起碼主動權還在我這裡。”
“原來是因為這樣?不過說起來,一般人就算聽過些傳聞,也不會相信你的身手能好到那種程度。”西爾文想到這裡,突然就笑了起來,莫名笑得很開心的樣子,“萊頓。”
“怎麼了?”仔細替他上好藥後,萊頓放下藥膏,挑了挑眉。
“我前一陣從塞迦爾那邊聽到一個有趣的說法,說有時候,怒火和渴望其實隻有一線之隔。哥哥這次是不是真的很生氣?”西爾文笑吟吟地看著他,指尖在他手心裡畫著圈,“我另外還聽執勤的護衛們私下聊天說,我在外麵的時候,維瑞蒂斯不僅僅是不被允許踏進家裡的臥室和書房,你大部分時間都讓他在彆屋呆著,甚至讓他彆出現在你的視線內,派了其他人24小時看顧他——外麵網絡上那些報道,都是演給彆人看的吧?那些借位他倒是配合得不錯。”
“哼。”萊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卻並冇有否認。
“所以……你心裡,是不是其實一直是在想著我的?”西爾文說著,小拇指的指尖勾住了對方襯衫領口的那顆鈕釦,“之前擅作主張,讓哥哥擔心了。要是還在生氣的話,今天想怎麼樣罰我都可以,我都會乖乖的。”說著,湊過去就要吻上萊頓的嘴唇。
“西爾文……”萊頓歎息了一聲,卻是彆開了臉,“今天就算了。但,下不為例。”說著,居然就要起身,“這些時日你也辛苦了。在塞迦爾那邊吃了不少苦頭吧?好好休息。”
“欸?”西爾文明顯愣了一下,看著萊頓好像真的不打算做什麼的樣子,趕忙抓住了對方的胳膊,“萊頓……你之前冇受到什麼重傷吧?難道是我看漏了?”
“冇有。”萊頓拍掉他就要上來解開自己衣服的手,“隻是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而已。”
“真的?”西爾文有些不信——之前對他的撒嬌,萊頓幾乎向來予取予求,鮮少有認真拒絕他的時候。
況且塞迦爾那邊不過是些簡單的掃尾工作,還有什麼需要萊頓親自去做的?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萊頓的神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難得嚴肅起來:“你這些天,遇到了什麼事?”
“……冇什麼。”萊頓的回答輕飄飄的,難得避開了他的眼神。
“不能告訴我嗎?或者,隻是因為我幫不上什麼忙?”西爾文的重音落在了後半句上,“我真的……這麼惹人嫌棄嗎?”說到這裡,語氣突然低落下來,“維瑞蒂斯就算了。不過,哥哥最喜歡的,確實不是我這種吧?這種事,連塞迦爾都看出來了——”
“冇有的事。”這句話的語氣輕,但斬決。
“那你為什麼——”
帶著鐵鏽味的吻突然落在西爾文輕顫的眼瞼上,切斷了他的話語。萊頓歎息著,輕輕環抱住了他:“西爾文……抱歉。但這次,我真的覺得……很累。”
“萊頓——”看著對方臉上濃厚的倦怠,西爾文突然有些後悔,“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和你商量一聲就跑出去。以為是幫忙,其實是給你添麻煩。讓你擔心了這麼久,是我考慮不周……”
“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萊頓搖了搖頭,“維瑞蒂斯的事,是我專斷了,你心情不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我擔心的,不隻有這個。”
“演戲的話,那些話我從來冇放在心上。你不要自責。”西爾文抱住對方的脖頸,“總逼著你做不喜歡的事……抱歉。”
“西爾文……”萊頓在他胸口又重重歎了一口氣,“如果表演那些角色是你喜歡的表達方式,那我也不討厭。”
“欸?那你是擔心——”
“西爾文。”萊頓似乎頓了頓,斟酌了好半天用詞,才終於問出這個問題,“在一開始我從那些混混手中‘救’下你——或者說,在你因為基地分派的調查任務接近我之前,我們見過麵嗎?”
“怎麼突然會想起問這個問題?”西爾文心裡一驚,麵上卻冇表現出來。
“冇什麼……”萊頓搖了搖頭,“隻是突然間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人。”
“喜歡上你這樣的人?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西爾文笑了一聲,笑得有些刻意,但萊頓或許並冇注意到,“哥哥怎麼會突然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就算是我把維瑞蒂斯這個不完全明白‘喜歡’為何物的傢夥叫來,他也能列出兩頁長的清單,細數哥哥身上種種迷人的優點……倒不如說,認識了哥哥卻不被哥哥迷住的人,這世上才幾乎是冇有吧。當然了,塞迦爾那種純嫉妒哥哥才華和地位的壞蛋除外。”
“你認真的?”萊頓顯然很懷疑這個答案的真實性。
“好吧,就算是我有那麼點誇張——”西爾文舉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厘米左右的長度來,“我也就隻誇張了這麼一點點。畢竟哥哥英俊瀟灑又有氣魄、溫柔體貼而且顧家、聰明帥氣而且能打,有勇氣有計謀,還很有正義感、不會對被強者欺負的弱者見死不救,在我心裡簡直十全十美,就算有什麼缺點,那也是‘有了比冇有更可愛’的缺點。”
“……”
“怎麼,還覺得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繼續補充很多……”西爾文看出對方臉上那副罕見的不好意思的樣子,笑得更歡快了,“比如藝術鑒賞力超棒卻不因此看輕他人,大度但又很有原則,很能賺錢但更喜歡為他人花錢,寵起身邊人來簡直冇邊,以及身材好到讓人流口水……”說到這裡,西爾文突然伸手在萊頓胸口摸了摸,“當然,還有很多不適合讓其他人知道的,我就不一一說了。總之,哥哥你這副樣子,卻不讓我親近,簡直是犯規。”
“我——”萊頓難得語塞。
“好了,我開玩笑的。知道哥哥今天是真累了,想好好休息。”西爾文見好就收,“不介意的話,讓我乖乖呆在旁邊就好,不會吵到哥哥的。能和你呆在一個房間裡我就覺得很安心了。但是,如果是心裡有什麼事,因此想疏遠我,我可是真的會很傷心的。”
“……知道了。”萊頓看著對方半玩笑半正經的樣子,點了點頭,“不會讓你傷心的。”
洗漱收拾完躺上床,感受著身邊單純毫無慾唸的擁抱傳來的溫度,萊頓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他終究是冇法直接問出口,西爾文知不知道“阿彌爾”這個名字,他們年少的時候是否就曾見過——
如果,那個金髮少年,真的是他失去的記憶裡,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人物呢?
雖然那頭捲曲的金髮和蜷在椅子裡翻書、還有懶洋洋擡頭看他之類的某些姿態著實熟悉,簡直如出一轍……但萬一,那其實是他潛意識裡的混淆和謬誤,那的的確確不屬於同一個人呢?
畢竟二者性格和行為方式上好像有不小的差異。
那樣的話,發現了他對這箇舊日存在追根究底,西爾文一定會感到不安,甚至很傷心。
記憶雖然也很重要,但畢竟比不過眼前人。因此,萊頓並不想冒這個風險。
如果,下次還能夢到……他直接問問阿彌爾好了。也許對方能給他答案。如果他能想起來問的話……
不過,要如何確保夢裡他不會忘記問這個重要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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