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絕色美人成為路人甲 愛她就要冷落她(25) 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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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就要冷落她(25)
黏人
他緩緩擡手,
虎口如鐵鎖般扣住澹臨咽喉。指尖之下,澹臨那遊絲也似的微弱脈息,正被他一絲絲、一寸寸,穩穩扼緊。
驀地,
他手勢一頓。垂眸掃過澹臨頸間暈開的紅痕,
眼神愈發幽深。
恰於此刻,打盹的雲煙慵懶轉醒。她舒展腰肢,
悶聲悶氣:“澹擎蒼,
可有雅興?手談一局如何?”語聲拖曳,
透著三分百無聊賴的煩悶。
澹擎蒼身形一閃已至榻前,大掌猛地攫住她腰肢。不由分說,
俯首便是一記極深、極纏綿的吻,
帶著不容抗拒的熾熱與黏膩。
他吸食著她的舌頭,狀似餓瘋了的野狗。
一吻方休,澹擎蒼氣息未平,
便吩咐:“取棋來。”
“噯呀,
你又輸了呢。”雲煙托腮,硃砂痣紅得瀲灩,笑眸彎彎如新月,
“我就說你永無可能勝我。”
她總是如此,
恣意飛揚,
彷彿這天地間,
唯她最最厲害。直如七月驕陽,
鋒芒璀璨逼人,照得萬物皆失顏色。教人瞧上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為之著迷,
神魂顛倒,再難自拔。
雲煙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已被澹擎蒼強橫地箍入懷中。眼見那熾熱的唇又要壓下,她眉尖輕蹙:“下棋!”
他唇是停了,臂卻收得更緊。臉頰緊貼她細嫩的頸項肌膚,細細廝磨著,貪婪地吸入她的體香,彷彿要將那香息刻入骨髓。
雲煙語氣轉寒,硬邦邦如金石相擊:“放開,下棋。”
他這才鬆開雙臂,鬆開之前,冷峻的臉卻又在她頸窩間眷戀地蹭了幾回。
棋局再續。雲煙皓腕輕擡,落子清脆。自袖管滑出的半截手腕,瑩白剔透,隱見淡淡青痕,恰似剝了殼的新鮮荔枝果肉,顫巍巍掛著水珠。
澹擎蒼目光膠著其上,喉間一滾。
他凝視那截凝脂玉腕,如在沙漠裡望見了唯一的綠洲。指腹摩挲著喝了一半的涼茶,涼茶沁喉,卻怎麼也壓不下血脈深處狂燒的乾渴。
欲與她肌膚緊緊相貼的渴望,鑽入毛孔,在皮肉下蝕出千萬隻螞蟻,啃得他五臟六腑空空蕩蕩,唯餘一副枯骨撐著一張人皮簌簌顫抖。
宮道之上。李貴人正攜隨侍前往太極宮。她已備好晚膳,正待送往昭陽宮。
“定是那狐貍精使了下作手段,狐媚惑主!纔將聖上迷得神魂顛倒!”
宮道前有兩位妃子在咬牙切齒。這些刻毒言語傳入耳中,李貴人緊抿紅唇。心道:老天爺降生雲煙時,怕不是投弄錯了胎?否則雲煙那般神神妃仙子似的人,怎會……怎會落在娼籍泥淖裡!
念及雲煙出身低賤卑微,想必自幼受儘白眼欺淩,李貴人隻覺心口似被細針密密攢刺,疼痛鑽心。恨不能以身相代,替雲煙受儘世間一切醃臢苦楚。
憤懣旋即如沸水般翻湧。何來“狐媚惑主”之說?!雲煙那般人物,清皎如明月懸於九天之上,哪裡需用什麼下作媚術?隻需見她一眼,旁人三魂七魄已怕被她攝去,心甘情願低伏做小!何須她費心耍弄手段迷惑?
“哼!”李貴人心中冷笑,眼鋒如淬毒的銀針,狠狠剜過那兩個長舌婦。腳下不停,加快了步子,一陣風似的朝太極宮捲去。
李貴人親手烹製的東坡肉,巍巍輕顫,入口即化,酥爛入味,香糯不膩,兼有醇厚酒香回甘,兼有酒香回甘,很是適口。
酥油泡螺沁人心脾,稍觸即化,**四溢,酥油絲滑,甜而不濁。
雲煙吃得儘興,眼尾舒展,彎成了兩鉤新月。近來她得天運滋養,沉屙漸消,胃口亦隨之長了幾分。
澹擎蒼撚起蝦,修長手指仔細去殼,將晶瑩剔透的蝦肉輕輕置於雲煙手邊碟中。看她吃得專注香甜,他眼底墨色愈沉,遒勁長臂倏然探出,不由分說,將她整個兒攬坐在了腿上。
雲煙齒間尚銜著半截蝦尾,含糊嘟囔:“撒手,正用飯呢。”
“就這樣用。”他不為所動,偏過頭,冰涼的頰便貼上她溫軟的臉頰,皮膚輕輕廝磨。
“你怎生這般黏人。”雲煙偏首看他。他性子冰冷,似終年覆雪的孤峰,未料竟這般黏人。便似那濕濡的青藤,緊纏不放。
他捏起銀勺:“我餵你。”
倒也甚好。有人上趕著伺候用膳,連手指也無需動彈一下,雲煙樂得享受。她本性裡就揣著能坐著絕不站著的憊懶,向來是很懶的。
雲煙下巴努了努:“水晶蘿蔔。”
澹擎蒼依言夾起一箸細滑的蘿蔔丁,送至她唇畔。雲煙啟唇含了,細細咀嚼著那甘甜脆爽的滋味。
而他則俯首,鼻尖埋進她雲鬢青絲間,嗅著她發間幽香,下頜輕輕蹭著她柔軟的頭髮。
待到雲煙吃得心滿意足,她拍了拍腰間那隻鐵箍般的手臂:“好了,飽了。放我下來。”
那臂紋絲不動。直到雲煙眉梢凝起霜意,他才緩緩卸了力道。
膳後澹擎蒼無事,便與雲煙續下棋局。棋盤上黑白方落數子,他身形已是不動聲色挪至她身側蒲團上,軀乾緊貼,不留一絲罅隙,恨不能將自身皮囊熔入她肌骨之中。
雲煙打量澹擎蒼,若有所思。澹擎蒼是不是有皮膚饑渴症?她這般想著也問出口了。
澹擎蒼:“皮膚饑渴症?”
“意思就是……”雲煙解釋了一番皮膚饑渴症的意思。
澹擎蒼捉起她一隻柔荑,冷硬側頰輕輕摩挲那細膩肌膚:“我唯有對你,方有此‘肌膚渴切之症’。雲煙,擁抱我,撫摸我。”
擁抱他,撫摸他,最好是,他能融進她的身體裡,與她融為一體。他欲將自己碾碎成灰,撒進她的身體裡,好教每一粒灰都嚐到她身體裡活血的甘甜味。
聞得澹擎蒼此言,雲煙沉默片刻。眼下此人頗能得她歡心,也能予她歡愉。她倒也不吝嗇施捨他幾分甜頭。
她纖指微動,便撫上他那張棱角分明、俊逸得過分的麵龐。
他的臉是涼的。她像是在撫摸一柄劍,冰涼的劍。
她纖指在他頰上流連,耳畔便聽得他一聲低沉暗啞,飽含貪饜的喟歎。
入夜,澹擎蒼離開途中忽而駐足。憶及雲煙貪嘴的模樣,當即召來心腹侍衛,命其遍尋天下庖廚技藝至臻者,網羅於宮中,供雲煙享用。
秋風捲涼意,簌簌敲打窗欞。雲煙立在龍榻邊,俯視榻上的澹臨:“睡罷,這一覺,且長得緊呢。”語聲漠然,無半分愧怍,彷彿在看階下螻蟻。
她掩口打了個嗬欠,徑自轉入隔間安寢。為防澹臨病情有變,昭陽殿主殿燈火終宵達旦。雲煙卻是個熄燭方能安眠的,遂舍了龍榻旁設的軟榻,徑直宿在隔間暖閣。
暖閣內燭火甫熄,簾櫳深深。雲煙方入黑甜,迷濛間便覺身軀一輕,整個人被納入一個精壯冰涼的懷抱。鼻端鑽入熟悉的沉香紫檀冷冽之氣,閉眼也知來者何人。
她緩緩啟眸,眼前是濃得化不開的墨色。在這片死寂的漆黑裡,雲煙聲音帶著剛醒的微沙:“你倒真似野狗投了胎,專愛偷摸爬床?”
頭頂那聲音竟罕見地含了絲笑意:“怎的便知是我?”
“普天之下,敢半夜摸上皇帝妃子臥榻的,除你澹擎蒼外還能有誰?”雲煙擡腳便踹:“去,燃燈。”
燈燭倏然燃起,暖黃的光暈霎時驅散滿室濃黑。暖閣內,隻餘雲煙與他二人,侍婢消失無蹤。雲煙心下透亮,澹擎蒼能如此肆無忌憚怕爬床,周遭定已佈下了滴水不漏的安排。
雲煙側首望去。澹擎蒼身披一襲濃墨深玄的寢衣,寬大卻不鬆垮,妥帖裹纏著他矯健身軀。光滑緞麵彷彿吞噬一切光亮,深沉的色澤裡愈發勾勒出他肩頸勁健雄渾的輪廓。
褪去了勁裝的肅殺,他這一身寢衣,倒顯出一種彆樣英挺疏狂的俊逸,如寶劍收了煞氣歸隱鞘中。
澹擎蒼亦在看雲煙。她一身雪白寢衣如水如煙軟軟垂落,燭影在衣褶間流淌,暈開一片朦朦朧朧的柔暈。
她衣衫的白,帶著幾分月暈般的柔軟,籠著她纖細身量,顯出玉瓷也似的素淨無瑕。
澹擎蒼粗糲的指腹撫上她柔軟的唇瓣,傾身便要攫取。雲煙纖手一擡,及時阻住了他的唇,道:“半夜登弟婦床榻,你這當兄長的,竟無半分羞恥愧疚?你如何對得起你親兄弟澹臨?””
澹擎蒼:“這些年來,澹臨數度瀕死,皆由我救回。他欠我的命,早已不計其數。”
嗯?雲煙記得,原文裡說,澹臨小時候救了澹擎蒼一條命,此後澹擎蒼誓死效忠澹臨。
而現在澹擎蒼說,澹臨欠他很多條命。因為澹臨欠他很多條命,是以,他不會覺得對不起澹臨?
“他欠你命,你就可以這樣對不起他?”
“舊債已了,我還他的早已足夠。”澹擎蒼聲音平板無波,“如今是他虧欠我。”
雲煙暗覺不對,澹擎蒼與澹臨之間,難道隻有欠下的恩義?即便澹擎蒼對澹臨已無虧欠,難道手足之情也蕩然無存?
眼下他與她這樁事,自是天大的背棄手足之情。澹擎蒼卻渾不在意,無半分愧疚。
雲煙眯起眼眸,細細審視眼前之人。原文裡對澹擎蒼著墨寥寥,隻道此人冰山冷血,悍不畏死,對澹臨忠心可昭日月,手足之情亦是深厚。
如今看來,他比書上所寫,更是無心無情。
此人骨子裡大抵浸透了涼薄,怕是天生便缺了那顆滾燙的心肝,縱是澹臨,亦未能將其焐熱。
他大抵是一個極無心,極無情之人。
或許因為自己也是無心無情之人,雲煙看澹擎蒼又順眼了幾分。
更深露重,此時涼意自窗隙無聲侵潤入骨。雲煙擡眸望向窗,輕聲道:“今夜倒是有些冷。”
澹擎蒼長臂一收,將她更深地按入自己胸膛:“可還冷?”
雲煙:“你身上也很冷。”正欲掙紮而起,卻不知掌心按到了何處。
澹擎蒼渾身僵住。
雲煙眸光流轉,唇角驀地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嗬,倒是個出類拔萃的。倒是本錢雄奇。
雲煙心中一動,起了玩興。
她道:“天氣有些冷,不如來做一些暖身之事。”
澹擎蒼僵硬著身體,語氣也僵硬起來:“何事?”
雲煙:“敦倫之事。”
澹擎蒼喉結滑動:“你願意?”
雲煙:“廢話,若非情願,我何必問?”
未料他竟露出一絲近乎彆扭的純情:“此等事,待我明媒正娶迎你過門之後。”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此刻倒扮起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來?”雲煙眉梢高揚,不耐地截斷他,“索性痛快些!願?還是不願?若是不願,立刻滾將出去,日後休得再來攪擾我清靜!”
澹擎蒼下頜線條繃緊,良久,自喉間擠出一個沙啞沉重的字眼:“好。”
雲煙忽又想起一事,斜睨他:“且慢,你可曾行過此事?”
澹擎蒼:“從未。”
雲煙:“容我驗看一二,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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