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鬼疫災 第15章 陳舊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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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聿也如何都冇想到，厲鬼，竟然會選擇他。
他此刻僵在原地根本不能動彈，他看著那梁下的王誠的手就這麼伸了過來，好像無視了距離。
原本那一丈高的房梁，此刻卻像是不斷在縮短距離一樣，一種極其扭曲的視覺在他眼中呈現。
而在另一邊，陳舊也僵在原地，無法動彈，隻能看著那王誠的手臂伸來。
空間似是在緊縮，王誠的手也在逐漸地接近兩人的臉頰。
極致的驚恐和焦急從王聿的眼眸之中泛出，他想要逃離卻根本無法動彈，全身彷彿是被凍成冰了一樣沉重，無論他如何用力，身體都紋絲不動。
場中隻剩下了辛五的右手在動，王聿看著他艱難地張開右手，向著麵龐靠近，看起來，像是要取掉自己的麵具。
不知道是時間變慢了，還是所有人的動作都變慢了。
陳舊根據自己的呼吸判斷，應該是所有人的動作慢了，這人皮厲鬼的力量太過於玄奇，不可抗拒。
場中隻有兩個人在動。
人皮倀鬼王誠的雙手在伸向王聿和陳舊的臉頰，辛五的右手是在伸向他自己的麵具。
陳舊看著辛五，他明白對方如果擺脫壓製，那一定是會先救那個世家公子的。
難道說，自己會這樣死在這裡嗎？
他儘力嘗試掙紮，可是身體絲毫未動。
難道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辛五的身上了嗎？
他不知道辛五的底牌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麵具之下是什麼，但是當下，他是唯一在厲鬼的壓製下還能動的人。
他的第一選擇，恐怕也會是他最有效的手段。
能來得及嗎？
陳舊已經感覺到了王誠的手貼在自己臉頰。
可辛五的手離麵具卻還有三指。
要結束了嗎？
陳舊內心卻有些歎息，自己在這個世界掙紮了三個月，就要這麼結束在這裡了嗎？
卻未想就在這麼個瞬間，辛五突然跨過了最後三指，一把抓在了麵具之上。
隨著麵具被辛五的右手抓上，辛五的臉也在麵具的移動下露了出來，隨後就看辛五像是被解除了壓製一般，將整個麵具摘下。
“哢~哢~”
一種奇怪的聲音在每個人耳朵響起。
像是什麼尖銳的硬物在互相摩擦一般。
“哢~哢~”
聲音還在繼續。
老周頭、肖光還有賊曹張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感覺自己身體內好像也在發出這個聲音。
辛五的動作極快，摘下麵具便貼在了王聿臉上。
隨後，那王誠的人皮貼在了那張虎儺麵具上，碰了壁，無功而返。
視角恰巧在這個角度的老周頭看到了辛五的臉。
那是一張冇有人皮的臉，滿是骨茬的臉上，掛著有些乾冽的肌肉。
“哢~哢~”
聲音在辛五那滿是骨茬的臉上響起，老周頭這纔看清楚，那是骨茬互相撞在一起的聲音。
然而二堂門口，王誠的一隻手已經貼在了陳舊臉頰，伸手掀開。
隨著眾人看到那一隻手掀開了陳舊的臉皮，王誠瑣碎的人皮也動了起來。
那人皮飛舞，一層又一層分開，向著其他人捲曲地飛去，似是要包裹每個人。
下一刻，秘祝郎辛五動了，他雙手捏了個奇怪的法決。
隨後便看到他身上骨茬叢生，刺破衣服，生長出一條又一條滿是骨茬的猶如荊棘的長鞭。
骨鞭生長的速度不斷變快，從他身上探出，糾纏著倀鬼的人皮，不斷地堵截著人皮的去向。
然而隨著辛五身上骨茬的不斷生長，老周頭、肖光和賊曹張鬆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變。
老周頭隻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彷彿都在被鋼針穿刺，哢哢聲不斷地在他身上響起，他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被一根根骨刺穿透。
梁上的眾人，除了戴了麵具的王聿之外，皮膚上都開始長出密密麻麻的小骨刺，猶如短刺的豪豬。
“哢哢~哢哢~”
梁上，辛五全身的骨茬不斷地生長，又互相擠壓，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一條條白色的骨鞭，從辛五身上飛出，纏在那一條條的人皮之上。
老周頭在梁上強忍著骨頭上的疼痛，他看著陳舊那被掀開的臉皮，隻感覺好像一切都來不及了。
辛五的雙臂揮動，上邊的骨茬像是無限複製的荊棘樹枝一般，不斷地將在空中飛舞想要黏上眾人的人皮倀鬼釘上。
那人皮不停掙紮，卻又無法掙脫。
戒律堂地上，桌子、椅子、屏風、兵器架還有各種刑具雜亂遍佈，交錯的一具具無皮肉屍上長滿了骨茬，將整個地麵鋪得像是一片又一片的荊棘叢。
時間不停地流逝，人皮不斷地被辛五控製，最終形成平衡。
梁上的四個人就這麼看著辛五將白骨一點點收回，最終像是衣服一樣掛在身上。
骨茬和骨刺猶如針線一般，將那人皮一點點地縫在辛五那滿是骨頭的身軀上，似是長出了人皮一般。
而其中辛五的眼睛，又時不時地變換神采，似是被什麼東西侵蝕。
局麵似是陷入了僵持，辛五與人皮僵在原地。
一息、兩息、三息、五息、十息……
陳舊動了。
他抬起了手，抹了抹臉。
老周頭看著有些心痛和不願接受，自己救下的這個小崽子，是變成鬼了嗎？
陳舊的動靜也吸引了其他幾人的目光。
他們一邊強忍著自己身上萬針刺骨的痛，一邊將視線焦點聚焦在陳舊身上。
陳舊並冇有應答，而是緩緩轉過了身。
隨後一張被掀開的臉呈現在了五人麵前。
那臉皮猶如破舊的鼓皮一般被掀開，而在下邊，還有另一張臉！
“是你！三個月前涅縣的那張人皮，是被你拿走了。”
辛五用他那灰白相見的眼睛盯著陳舊，發出極為怪異沙啞的聲音，像是用骨頭茬摩擦產生的。
陳舊伸手將那耷拉下來的臉皮抹上，重新恢複神情，就這麼看著在場的幾人。
“陳少俠，如果你還有意識，去把王聿公子臉上的麵具取下，戴在我的臉上，把我和這些人皮一同壓製，一切還有救。”
辛五的聲音非常怪異，時而是沙啞的，時而又是王誠的聲色。
陳舊冇有迴應，而是緩緩地走向了辛五，舉起了他的那柄銀色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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