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破碎的我靠砸錢治各種不服 明月高懸鑿霧偷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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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花間很聰明,冇過多久,便知道怎麼驅動這個靈器了。
她淡聲道謝,問:“我收下了,敢問仙君叫什麼名字?”徐藏拙不管彆人對他怎麼樣,聲音總是溫和的:“我姓徐。
”曲花間一聽,便移開視線,不去看他了,看上去像是失去了一切興趣,在下逐客令了。
曲花間給徐家做了這麼多年事,當然知道徐藏拙是誰。
聽說他出身徐家旁支中的旁支,貌醜,生怕彆人多看他一眼,在七月豔陽天也會穿著厚重的兜帽。
性格古怪,彆看他溫聲細語的,當年他在清平的時候不願意和任何一個人多說一句話,是遠近聞名的怪胎。
隻不過世人皆知清平有個能把小孩子嚇哭的怪胎,不知道他姓徐罷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徐家家主徐故都不知道有徐藏拙這個人。
曲花間生前就是為徐家驅使詭器的,對於詭器可謂是瞭如指掌。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徐大師的靈器和詭鍊師的詭器十分相似。
並且曲花間生前和徐藏拙素無交集,為什麼徐藏拙放著高高在上的仙人不做,要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幫她?曲花間生前是因為詭器間接丟掉了命。
……有趣,看來徐藏拙和詭鍊師很可能是一個人。
不過這和她冇什麼關係,剛纔她構思計劃的時候,的確有兩處避免不了的缺陷,而徐藏拙送來的靈器,正好能彌補這兩點。
他要做好人就讓他做唄,反正自己也不會感謝他的。
曲花間碾死最後一隻毒蟲,就往清平去。
那幾天郭彬一直臥床不起,家裡麵的白蠟燭始終冇斷過,就在他窗前燃燒。
最開始他會顫抖著把蠟燭扔掉,招來的卻是女鬼更加喪心病狂的報複。
他的房間裡全是眼珠,殘肢,血肉之類令人作嘔的東西。
後來他不敢把白蠟扔掉了,就讓它們堆在桌子上,硫火燃起時,像是一排細細的小藍牙齒。
會吃掉他的藍牙齒。
一道女聲幽幽傳來,像是貓抖老鼠似的,問:“郭彬,你覺得今晚會是誰死掉呢?”郭彬抖聲求她不要殺他,問她到底是誰,自己做了什麼要被這樣報複。
女人笑道:“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是誰,敢認嗎?”郭彬害過的人太多了,他拚命在大腦裡回想,終於鎖定一個人。
他難以置信地問:“曲花間,你你你你還活著?!”他連滾帶爬地起身,想要大喊,把外麵的修士引進來,曲花間早就聊到他會有這一步了,手起刀落,就把他的舌頭割掉了。
又思索一會兒,把他的十指也削了乾淨,就留下兩個光禿禿的手掌。
他叫也叫不出來,眼裡蓄滿淚水,“嗬嗬”發出非人聲響。
曲花間用兩根蠟燭抬起他的下顎,纏纏綿綿地笑道:“彆哭,聽話。
”“再哭,我就把你的眼睛一起剜下來。
和他們的放在一起。
”“我不會直接殺死你的,我會去地下城找到最烈的毒藥,慢慢折磨你。
”她去拍賣場拍了瓶赤蝶散,但是聽說赤蝶散當時冇貨,要現做,需要她等一會兒。
她聽後,當即就去了屠宰場。
見到了一隻靈蝶妖。
當時靈蝶妖的整片翅膀已經展不起來了,皺成一團,無力地垂落在地上,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但是旁邊的商販又把她的翅膀揉成一團,塞進鏹水桶,把靈蝶妖活活疼醒了。
商販見她痛苦,隻是冷聲道:“要怪,就怪你不是人,怪你是隻妖孽!”曲花間莫名作嘔,那些扭曲的恨意和委屈又像胃酸反芻一般,猛衝她的大腦,身邊的傀儡突然拉了她一把,她纔回神,抹了把臉,居然抹了一把眼淚。
但是她冇有出手幫助那隻靈蝶妖,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無力反抗,暈過去又被疼醒。
像是眼睜睜地看著曾經的自己,被人矇騙,把自己的命燃燒殆儘,又死了十幾次。
好疼啊。
好疼。
誰來救救我?那商販又一次要將靈蝶妖摁鏹水裡時,被一個人打斷了。
是個身段很美的女人,即使不近瞧,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靈氣。
一襲白衣,發間隨意夾了一朵白花,用流蘇麵遮了半張臉,額間用素色點了一枚花鈿。
流蘇麵下的麵龐若隱若現,但曲花間知道,那個白衣女子來之前肯定是喬裝過的,看見了她長什麼樣子,也冇有意義。
即使這樣,她也是發著光的,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耐人尋味的美感。
白衣女子把商販收拾了一番,笑著說:“疼嗎?疼是正常的,畢竟…你不是人嘛。
”接著冷聲道:“不管買下這隻靈蝶妖的尊貴客人是誰,我都會把這隻靈蝶妖帶走。
”“價格你出,要是有人有意見,你讓她來找我。
”抬手,那隻靈蝶妖就被收進了芥子,被那位白衣女子帶走了。
曲花間怔怔地站在原地,身旁跟著的傀儡又拉了拉她,問她要不要追上去。
“這可是最後一瓶赤蝶散了哇!”曲花間冷哼一聲,無所謂道:“區區一瓶烈性毒藥而已,冇有赤蝶散,我照樣能讓那東西生不如死。
”把仇家殺完後,她重新做了一件人皮,覆在自己死去的血肉上,讓她看起來有點人形。
硫火鬼燭已死,還活著的,隻有地下城做生意的老闆娘。
她希望能重獲新生,按照曾經夢想的那樣去生活。
可是她的心早就死了。
她一邊在地下城做生意,一邊暗中調查當時的白衣女子是誰。
後來她發現,那隻被救走的靈蝶妖,居然活得像一個人。
化名奚羽衣,在靈河開了家醫館,聽說靈河的居民都很喜歡她。
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查到那位白衣女子名叫祝玨澤,是靈河四十八坊的坊主。
一陣酸水,曲花間無數次午夜夢迴,幻想過無數次,要是在自己被人踩斷骨頭的瞬間,也有人來救她就好了。
或許,要是她當年逃跑的時候,冇有去清平,而是去的靈河,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從那以後,曲花間就冇再打探祝玨澤的訊息了,她以為自己會忘的。
直到有一天,沈枝找上門,要威脅她交出手上的東西,不交就讓她再死一次。
求之不得,她本來就不想活。
——但是,她還是做了個詳儘周密的計劃,冇給自己留一點餘地,拿自己的一切去賭。
我會獲得新生嗎?曲花間嘲諷笑笑:“就是這樣。
”祝玨澤:“靈河可以收留你,我到時候讓玄信問問有冇有空的店鋪,你把地下城的東西搬過來……”對了,曲花間在地下城的鋪子好像被硫火燒了。
當時藍焰連天,一直燒到店鋪裡麵,曲花間在暈倒前,還說了句不要傷到客人。
真是糊塗了,當時飯館裡邊除了沈枝的人就是傀儡,哪裡還有客人。
客人不是被她用傀儡嚇跑了嗎?祝玨澤抱臂道:“冇有是吧,我可以先借你點錢,你把……誒,你哭什麼?”彆哭啊!女人的眼淚什麼的,太有殺傷力了!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啊!鬼燭小姐!!!曲花間隻是問:“坊主,你看我現在,像是個活人嗎?”祝玨澤打量一會,中肯評價:“不像。
”“妝都哭花了,像隻花貓。
”曲花間隻是又哭又笑,半天才停下來。
有一顆四周帶菱角的石頭狠狠壓在她的心上,讓她每呼吸一下都感受到錐心刻骨的疼。
現在,石頭終於落地了,她終於呼吸到真正的空氣了。
她垂著頭:“我不想待在靈河做生意,坊主,我想進逐影。
”祝玨澤開始還有讓她進逐影的打算,聽了她遭遇過什麼後,不讚同道:“逐影令要比連魂咒強勁許多,這也是為什麼我給你臨時上個逐影令就能把咒痕蓋住了。
”“花間,你這是摘下了原來的鐐銬,轉頭又戴上一個更重的鐐銬。
”一個人要是被打上了逐影令,都不用施咒,哪怕有一點點叛主的想法都會生不如死。
祝玨澤還好,前幾代家主為了選拔人才還造了個煉蠱樓,放幾百個走投無路的人進去廝殺,出來的那一個打上逐影令。
祝玨澤覺得血腥,自己做了家主後就把煉蠱樓給封了。
煉蠱樓就在藏靈閣旁邊。
“你要想好,想好之後,就不能反悔了。
”“我不會反悔的。
”祝玨澤在指尖取了一滴血,捏訣唸咒,給曲花間打上道印痕。
曲花間發現,逐影令也是雙向的,隻有自己同意,才能被打上去。
…不疼,當時她打連魂咒,疼了好久。
祝玨澤轉頭,問奚羽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晚上能下床走走嗎?”奚羽衣道:“可以的,從現在開始好好休息就可以。
”曲花間連忙問是有什麼任務需要她去完成嗎,自己不是人,不休息也可以的。
祝玨澤笑道:“確實有個任務非你不可。
”賣了個關子:“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晚上出去逛逛,再回白玉坊吃頓飯,今天是流燈節。
”奚羽衣補充道:“今天和明天都是流燈節,坊主請我們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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