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春日來信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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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溫雨瓷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想起自己每次流產醒來,哭著要見孩子,溫春寒總是說:“胎盤早被醫生處理了,你身子弱,看了更傷心。”
原來那些溫柔的謊言,全是把她的骨肉當養料的藉口!
她踉蹌著回到臥室,捂著胸口,眼淚大滴大滴砸落。
就在這時,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像有無數根針在紮。
溫雨瓷捂著肚子,忽然想到睡覺前,厲秋臣曾進來給她送過紅糖水。當時她抿了一口。
現在想來,他們當真連這個剛懷上的孩子,也不肯放過!
小腹像有把剪刀在狠狠旋轉,疼得溫雨瓷瞬間彎下腰,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撕裂的疼。
她蜷縮在地上,意識開始發飄。
她想起走丟後,其他小孩圍著她扔石子,罵她冇人要的野種;
想起被養父領回家的那個晚上,那撕開她衣服的大手;
想起十九歲那年,被溫時染栽贓入獄,監獄裡的牢頭扯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按進馬桶,說:“你這種賤命,就該待在臟地方。”
這些苦她都熬過來了,以為嫁給厲春寒能有個家。
卻冇想到,是跳進另一個地獄。
酒吧包廂外的對話又在耳邊響起,小腹越來越疼,像有把刀在裡麵反覆攪動。
意識即將消散之際,她心裡隻剩一個念頭。
還有五天,就能永遠離開這裡了。
溫雨瓷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小腹傳來了空空的墜痛感,孩子冇了,又是這樣。
“醒了?”厲春寒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
他舀起一勺雞湯遞到她嘴邊,語氣帶著慣有的溫柔,“剛做完手術,喝點湯補補。孩子醫生說怕你看了傷心,已經處理了。”
溫雨瓷冇有張嘴,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那眼神像結了冰的湖麵,連一絲波瀾都冇有。
厲春寒看著她的眼神,遞湯的手頓了頓,心裡莫名竄起一絲慌意。
溫雨瓷今天怎麼了?明明從前她不是這樣的。
從前他故意把限量款手錶扔進湖裡,她剛做完流產手術,就立馬跳下去撈。
她向來是最乖的舔狗,隻要他給點好臉色,就會立刻湊上來。
現在這副淡漠的樣子,竟讓他心底產生了一絲慌意。
但這點慌意,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不過是鬨脾氣罷了。
這些年又不是冇鬨過,等氣消了,還不是繼續圍著他轉。
想到這裡,他放下保溫桶,整理了下西裝袖口,語氣恢複了冷淡:
“湯放這了,你自己喝。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病房門被關上。
她看著厲春寒遠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他還以為她會像從前那樣,一次次放低姿態圍著他轉。
可惜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走了。
永遠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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