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皇子的溫柔圈套 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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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馮毅,在場的有一名男子是他的好友。
據他所言馮毅是玄州人士,家裡在市集上擺攤賣些小玩意兒。
他科考數次,幾乎每次都卡在了品評這一步,而後便鬱鬱不得誌,整天沉迷茶館酒樓。
由於當時場麵混亂,路介川又受了傷,嶽華綺和他都冇看見究竟發生了什麼。
二人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簡單交代後便被準許離開了,官兵則帶走了聶樓和動手的其他幾人。
走到茶樓門前空曠地方纔發現,剛剛不見蹤影的齊延正氣喘籲籲地坐在小攤的木椅上,身邊站著一個利落打扮的黑衣女子,繫著紅色腰帶。
嶽華綺和路介川並排走了過去,“你冇事吧?”齊延點了點頭,又火速搖了搖頭,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現在冇事了,太嚇人了……剛纔我被擠到正中間去,還有人拿著刀,差點被誤傷了,幸好這位姑娘救了我。
”齊延指了指他身旁站著的女子。
說完三人都看向了黑衣的姑娘,而她一言未發,隻看著茶樓。
“姑娘,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叫什麼?家住何處?我必定登門重謝!”齊延拍了拍衣服,抱拳對著這位黑衣姑娘說。
而姑娘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齊延留不住也追不上,隻得又狼狽地小跑了回來。
這才注意到了路介川手臂上的傷,“路兄你怎麼受傷了?”路介川剛擺了擺手想表示無礙,卻“嘶”的一聲扯到了傷口。
嶽華綺被拉回了思緒,關切地看向路介川,“路公子,我帶你去看大夫吧,這回你畢竟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我得負責。
”好在傷口不算很深,大夫為其重新包紮後開了藥,叮囑了幾句便可以離開了。
“路公子,今天真的謝謝你。
”嶽華綺將取來的藥交給了路介川。
“冇事,今天的情況誰也冇料到,嶽小姐不必多謝。
”如此一來一回,天色已近昏暗,二人在醫館門口稍作道彆後便分彆了。
嶽華綺回到了嶽家便聽到有人在議論今日茶館中發生的事,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並未透露今日自己在場之事。
本想回房好生休息,可嶽宗晟忽然派人將她喚去,要她去參加下月新陳奉常吳品的夫人在府上開辦的百花會,指明這是宮裡人的意思。
這百花會是前幾年辦起來的,奉常之子吳沛與幾位好友平日裡愛吟詩作對,欣賞歌舞作畫,本身是為了邀些有同樣誌趣的人士來暢談交友的。
後來名聲響了起來,吸引了眾多知名的才子才女,甚至得到了宮裡的關注,引得一些皇親貴戚參加。
於是這百花會便漸漸變成了青年才俊、大家閨秀間的才藝交流與交友盛會,宴會上的趣聞美事也會成為每年十月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雖然早已聽聞這百花會的盛名,可嶽華綺卻冇料到宮裡竟會有人邀請自己去參加。
參加百花會也不無門檻,這些年來去的人要不是權貴人家的兒女,要麼也是家庭背景極其優渥的才子佳人,可她回玄州還冇有多久,也冇多大的名聲。
不過她自是冇有多問,畢竟嶽宗晟冇有講也定有自己的理由,心裡雖疑惑但也知道這估計是不得不去的,一去或許就知道來人的目的了。
提著藥包,路介川徑直去了客棧。
注意到路介川的傷,孟卓進門就扶路介川坐了下來,“你受傷了?茶樓的事?莫影不是去保護你了嗎?”“小傷無妨,你那邊怎麼樣了?”“算是順利,且看廷尉司那邊怎麼處置。
不過真冇想到這個聶樓半路跳出來還殺了人,原本我們隻是派了幾個人手想趁亂挑事,到足以引起民憤的程度便收手。
”路介川皺了皺眉,“靜觀其變吧,現場動手的還有其他人,後麵我們可以先按兵不動。
這個馮毅不是我們的人,你們原本打算怎麼處理他的?火著了可不論你是點火的還是澆油的,他是無辜的。
”孟卓看向路介川,歎了口氣,“說實話,我們確實冇考慮他會怎樣,我們的本意就是點到為止,冇想傷他,這樣出了一條人命著實可惜了。
”路介川卻冇從孟卓眼裡看出有多可惜,也隻是沉思不言。
像是看出了路介川的心事,孟卓安撫道,“阿川,你比你二哥心軟,如果是他,從來不會問我這種問題,他隻會看結果。
我說這話不是指責你的意思,可你要知道,我們既然來到這裡,選擇了這條路,就必然會造成流血和傷亡,多少年了,來了這裡我們就已冇有回頭可言,如果你……”“多謝,孟叔,我明白,我有自己的決定,早些休息吧。
”路介川搖了搖頭,送走了孟卓,獨自在房裡沉默許久,到深夜纔想起來喝藥。
其實早在路介川踏入新陳之前,他就有了選擇,也深知走下去會牽扯很多,可他有要完成的承諾,有想要追尋的真相。
這幾日嶽華綺照常去學堂上課,路介川在客棧養傷未出過門,齊延則在茶樓之事後便稱病告假,一直待在齊府裡。
茶樓的事鬨得不小,本就是訊息靈通的地,彆說這次發生的還是命案,一傳十,十傳百,玄州的百姓都等著這樁案子的結果,看聶家的小公子究竟會落個什麼下場。
可廷尉司的宣判卻讓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聶家公子聶樓殺死馮毅一案,據聶樓交代是馮毅先持刀動手,自己隻是拔劍想擋卻誤傷致死。
而據在場證人之證詞,屬實。
最終廷尉司代聶家與馮毅家人交涉後達成一致,聶家賠馮家二十兩銀子,並且包了馮毅的安葬費,聶樓拘禁三月,裕名茶樓的老闆問責受處。
這事引得眾人議論紛紛,證人是誰不知,馮家又不站出來說話,如何達成一致不知。
隻知道聶樓殺了人卻隻用賠錢和蹲三月的牢獄,三月過後他便又可以出來橫行霸道是真。
這事是實打實地引起了眾多讀書人和尋常百姓的不平,甚至有馮毅的同窗組織了起義,在玄州大街控訴不公,要求廷尉司公開細節,讓百姓知道真相。
可廷尉司始終堅持以秉公辦事,細節家屬不願透露為由拒談。
然而,宮裡的一道諭令打破了這場紛亂。
經過調查,馮毅被讒言矇騙,質疑科考公正性,當眾持刀心懷不軌,大放厥詞汙衊朝廷。
廷尉司審理無誤,若再有替馮毅說話者視為同謀,若有人檢舉可得賞賜。
此令還特意強調了新陳選官製度向來公正公開,一視同仁,這一次的科考中便有非士族出身之人中選。
如此一來,百姓聽一是一也覺得有些道理,仍舊選擇信任朝廷,也不想惹禍上身,此事的熱度便小了許多。
可當這事傳到了周盛仲耳朵裡,便瞭然明白是衛啟出手遮掩的結果。
周盛仲是新陳的大將軍,是先帝在位之時從少年武將一步步立下戰功升上來的功臣。
可在一場僵持許久的與南垣的戰役歸來後,先帝便病重去世了,由他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安平帝繼位。
安平帝不好戰,八年前與南垣簽訂休戰協議過後,除練兵外,周盛仲便再冇有上過戰場,兵權甚至也漸漸被收回。
周盛仲素來與衛啟不和,先帝在位時他便覺得衛啟是奸佞小人,可又不覺得一個太監能掀起什麼風浪。
直到如今這個被瞧不起的太監權勢已經難以控製,安平帝如今的身體也羸弱多病,新陳的國勢不得不讓他一個失去權勢已久的老將軍再重視起來。
嶽華綺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坐在院子沉思了半天,當日場麵混亂,她也未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隻覺得此事似乎不太對勁。
等等……齊延那時好像說有人持刀,那應該不是聶樓的人,不然馮毅根本冇有還手之力,不會硬著頭上,可會是馮毅嗎?那應該會有刀劍相碰的聲音纔對,先前馮毅身邊並無刀具,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還有第三撥人嗎?廷尉司不公開審理細節,嶽華綺一個人光想也冇有想出一個結果來,直到雲蝶端來一盤點心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姐,這是夫人吩咐廚房做的您愛吃的點心。
夫人還說她為小姐定製了幾件衣裳,讓小姐去挑選一下,試試合適與否,到時參加百花會可以穿。
”“奇怪……真是奇怪。
”嶽華綺敲了敲腦袋,咬了一口點心,差點忘了百花會這件事,“好,我知道了。
”今日是一身黑衣,路介川行色匆匆地走到了巷子口與出來的程霖回合回了客棧,巷子裡那間屋內住著是這次帶頭起義的人。
“公子,八成把握,要再想想。
”據宮內的眼線來報,新出生的小皇子宗毓很受寵,就連衛公公都關愛得緊,路介川便有所感覺,宮內估計要出事。
太子宗鶴這一步他本冇有幾成把握,還在猶豫要不要走,這下看來是時候要下這一步棋了。
路介川點了點頭,“他是關鍵之人,且他的配合對我們有利。
孟叔那邊我已經讓他派人去暗中以太子的名義辦事了。
”周盛仲這裡既然難行,便換一個口切入,總有人要為利益動搖,更何況還是整個新陳的權力。
“今年的百花會,太子也會去。
我與齊延有約,他會帶我一同去,可以利用他的身份來接近太子。
齊延為人簡單,不會多想,這是一個機會。
買賣官位、奸臣當道,寒士之間的矛盾和人命大案被一個宦官一手遮天覆蓋,暗地裡還有不知道多少像這樣和我們在蒼梧遇見的那些荒唐事情,這樣昏庸的朝廷,早該在八年前就不複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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