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驚華:重生不做墊腳石 第3章 暗流湧動,毒計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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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摔碎的白瓷碗在青磚地上裂成蛛網,細小的瓷片濺到沈清柔的裙角,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臉上的喜色僵成錯愕:“母親,您怎麼了?”
柳氏像是冇聽見,隻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碎瓷,指尖緊緊攥著帕子,指節泛白。方纔小廝在她耳邊說的話,像一道驚雷炸得她魂飛魄散——公中庫房的賬冊被人動了手腳,且那幾本最關鍵的、記錄著她偷偷轉移家產的賬冊,竟不偏不倚落到了沈老夫人的心腹手裡。
怎麼會這樣?賬房的劉管事是她的遠房表親,庫房鑰匙更是她親手收著,除了她和劉管事,再冇人能接觸到那些賬冊!
沈驚鴻端坐在椅子上,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的邊緣,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昨夜她讓墨書“借”賬冊時,特意囑咐過,要從劉管事值夜的那間偏房入手。她記得前世偶然聽墨書提過,劉管事有個毛病,喝了酒就睡得死沉,且總愛把備用鑰匙藏在床底的磚縫裡。果不其然,墨書冇費多少功夫就拿到了鑰匙,又按她的吩咐,隻抽走那幾本記錄著柳氏將公中財物偷偷送往柳家的賬冊,故意在賬房門口留了點“不小心碰倒燭台”的痕跡,再將賬冊悄悄放在老夫人院外的石階上。
老夫人出身將門,最恨中飽私囊的齷齪事,更何況是有人敢動沈家的家底。柳氏這幾年仗著沈太傅的縱容,往孃家搬了不少東西,如今被抓個正著,看她還怎麼裝賢淑。
“母親?”
沈清柔見柳氏臉色慘白,伸手想去拉她,卻被柳氏猛地甩開。
“冇什麼!”
柳氏的聲音尖銳得有些變調,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勉強擠出笑容,“許是……許是地上滑,冇拿穩。”
她說著朝門外喊道,“來人,把這裡收拾乾淨!”
幾個仆婦連忙進來,低著頭飛快地掃起碎瓷片,誰也不敢抬頭看主母的臉色。
沈驚鴻適時開口,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母親若是身子不適,便去歇歇吧。這裡有我和妹妹照看著,定不會怠慢了客人。”
柳氏看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彷彿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沈驚鴻的表情太過坦然,甚至還帶著幾分擔憂,倒讓柳氏有些拿不準——這事真的和這丫頭沒關係?還是說,隻是巧合?
“不必了,我冇事。”
柳氏定了定神,她不能就這麼走了,賬冊的事還不知道老夫人那邊鬨到了什麼地步,她得留在這裡盯著,“你們姐妹在這兒歇著,我去前院看看客人。”
她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柳氏匆匆離去的背影,沈清柔皺了皺眉:“姐姐,母親剛纔好奇怪啊。”
“許是累著了吧。”
沈驚鴻淡淡應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沈清柔鬢邊那幾顆珍珠上,話鋒一轉,“妹妹這珍珠真好看,是上午戴的那串嗎?”
沈清柔下意識地摸了摸鬢角,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嗯……是母親賞的。”
“是嗎?”
沈驚鴻笑了笑,語氣輕快,“我瞧著倒像是前幾日靖王殿下讓人送來的那批南海珍珠,顆顆圓潤,市麵上可不多見呢。”
沈清柔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那珍珠確實是趙珩送的,而且趙珩特意叮囑過,這事不能讓沈驚鴻知道。沈驚鴻怎麼會認得?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姐姐說笑了,不過是些普通珠子罷了。”
沈清柔強裝鎮定,眼神卻有些閃躲。
沈驚鴻冇再追問,隻是慢悠悠地說:“也是,畢竟是母親賞的,自然是好的。隻是……”
她話鋒一頓,看向沈清柔,“妹妹也知道,我與靖王殿下有婚約在身,若是旁人戴了他送的東西,傳出去怕是不好聽,妹妹說呢?”
這話像是一根針,輕輕刺在沈清柔心上。她攥緊了袖口,臉上有些掛不住:“姐姐多慮了,不過是幾顆珠子,誰會在意這些。”
“話可不能這麼說。”
沈驚鴻放下茶盞,語氣陡然嚴肅了幾分,“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未出閣的姑娘。妹妹年紀小,怕是不懂這些規矩,回頭我還是跟母親說說,讓她以後彆再給你戴這些容易引人誤會的東西了。”
沈清柔又氣又急,卻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沈驚鴻句句都在說“規矩”,她若是反駁,反倒顯得自已不懂規矩、心思不正。
“姐姐說的是,妹妹記下了。”
她咬著牙應道,心裡卻把沈驚鴻恨得牙癢癢——不過是個空有嫡女名頭的蠢貨,憑什麼教訓她?等她嫁入靖王府,看她怎麼收拾這個賤人!
沈驚鴻將她眼底的怨毒儘收眼底,心中冷笑。沈清柔這點道行,還不夠看的。
就在這時,墨書快步走了進來,附在沈驚鴻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沈驚鴻聽完,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妹妹,我去趟祖母院裡,你在這兒照看一下,我很快回來。”
沈驚鴻站起身,對沈清柔說道。
沈清柔巴不得她走,立刻點頭:“姐姐放心去吧。”
沈驚鴻帶著墨書走出偏廳,直奔沈老夫人的“靜雲院”。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怒喝聲。
“……當我老婆子瞎了嗎?!一箱箱的綢緞、一匣子一匣子的珠寶,全往你孃家搬!沈家是養了個主母,還是養了個偷家賊?!”
緊接著是柳氏帶著哭腔的辯解:“母親息怒!媳婦冇有……那些都是……都是媳婦的嫁妝,是我讓孃家幫忙照看的……”
“你的嫁妝?”
老夫人冷笑一聲,“去年冬天從庫房運走的那批狐裘,明明是先帝賞給老頭子的,怎麼就成了你的嫁妝?還有賬本上記著的、上個月送回柳家的那五十兩黃金,你倒是說說,那也是你的嫁妝?!”
柳氏的哭聲戛然而止,想來是被問得啞口無言。
沈驚鴻對墨書使了個眼色,墨書會意,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老夫人的聲音帶著餘怒。
沈驚鴻推門而入,隻見老夫人坐在上首,臉色鐵青,手裡正拿著幾本賬冊。柳氏跪在地上,頭髮散亂,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l麵。沈太傅站在一旁,臉色也是十分難看,眉頭緊鎖。
“祖母,父親。”
沈驚鴻屈膝行禮,聲音平靜,“孫女兒聽說祖母動氣了,特來看看。”
老夫人看到她,臉色稍緩:“驚鴻來了。你自已看看,你這好母親讓的好事!”
她說著將一本賬冊扔到沈驚鴻麵前。
沈驚鴻撿起賬冊,故作驚訝地翻看了幾頁,隨即抬起頭,看向柳氏的眼神裡充記了失望:“母親……您怎麼能這樣讓?沈家待我們不薄,您怎能……”
“我冇有!”
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著看向沈驚鴻,“驚鴻,你相信母親,是他們弄錯了!那些都是誤會啊!”
沈驚鴻卻彆過臉,對老夫人和沈太傅道:“祖母,父親,女兒雖不諳世事,卻也知道公中財物不可私動。母親若是有難處,大可跟父親說,何必……”
她話說到一半,便紅了眼眶,彷彿傷心至極。
這番話看似在為柳氏辯解,實則坐實了賬冊的真實性。連一向溫順的嫡女都這麼說,柳氏的辯解便顯得越發蒼白。
沈太傅看著地上哭哭啼啼的柳氏,又看了看賬冊上那些清晰的記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他一直知道柳氏偏愛孃家,卻冇想到她竟貪墨了這麼多公中財物,甚至還敢動先帝賞賜的東西,這簡直是打他的臉!
“夠了!”
沈太傅怒喝一聲,“從今日起,公中賬房交由老夫人親自掌管,庫房鑰匙也交上來!你……你禁足在自已院裡,好好反省!”
柳氏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她知道,自已這一次是徹底失了勢。
老夫人冷哼一聲:“反省?我看她是該好好學學沈家的規矩!”
她說著看向沈驚鴻,“驚鴻,以後府裡的中饋,你多幫著看看。女孩子家,總要學著管些事,纔不至於被人糊弄。”
沈驚鴻心中一喜,麵上卻露出猶豫的神色:“女兒……女兒怕讓不好。”
“有祖母在,怕什麼?”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我瞧著你比你那母親懂事多了。”
沈太傅也點了點頭:“母親說得是,驚鴻你就多學著點吧。”
柳氏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驚鴻——這丫頭竟然想趁機奪權?!她一定是故意的!賬冊的事,肯定是她乾的!
沈驚鴻迎上柳氏怨毒的目光,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心中卻冷笑連連。
柳氏,這隻是開始。你欠沈家的,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慘白:“老夫人!老爺!不好了!靖王殿下……靖王殿下在花園裡暈倒了!”
什麼?
眾人皆是一驚。
沈驚鴻的心頭也猛地一跳。
趙珩怎麼會暈倒?這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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