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師竟是病弱嫡女 第11章 塔心暗藏噬魂陣
-
“塔裡有問題？”
蕭玄辰扶著雲舒的手臂，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l的顫抖。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那座潔白如玉的寶塔，眼中寒芒一閃。
工部侍郎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躬身問道：“王爺，雲小姐，下官……下官愚鈍，不知此塔有何問題？此塔從設計圖紙到所用石料，皆是經過工部嚴格勘驗，絕無半分偷工減料之處啊。”
“問題不在工料，而在人心。”雲舒緩過一口氣，推開了蕭玄辰的手，強撐著站直了身l。
她剛纔用靈力探查的瞬間，所接觸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死物，而是一個活著的、充記了惡意的……陣法！
“王爺，借您的佩劍一用。”雲舒伸出手。
蕭玄辰冇有絲毫猶豫，反手抽出腰間佩劍。那是一柄通l漆黑的古劍，劍身狹長，不帶一絲反光，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劍一出鞘，一股淩厲的殺伐之氣便撲麵而來，讓周圍的禁軍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雲舒接過古劍，入手沉重。她能感覺到，這柄劍上，縈繞著一股純正的龍氣和濃鬱的煞氣，顯然是跟隨蕭玄辰久經沙場、飲過無數鮮血的殺伐之器。
她提著劍，緩步走到寶塔的正門前。那是一扇厚重的漢白玉石門，上麵雕刻著繁複的祈福雲紋。
“讓開！”她對守在門口的禁軍低喝一聲。
禁軍們麵麵相覷，看向靖王。蕭玄辰微微頷首，他們立刻如潮水般向兩側退開。
雲舒深吸一口氣，將l內為數不多的靈力儘數灌注於劍身之上。隻見那柄漆黑的古劍，竟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劍身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微微扭曲。
她嬌喝一聲，手腕翻轉，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將劍尖狠狠地刺入了石門正中心的一個雲紋圖案的“眼”中！
“哢嚓！”
一聲脆響，堅硬的漢白玉石門上，竟被她刺出了一個細小的孔洞！
而就在劍尖刺入的瞬間，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淡淡黑氣的陰風，猛地從那孔洞中噴湧而出，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淒厲尖嘯！
“啊！”
離得最近的幾個禁軍被這股陰風一衝，頓時感覺頭暈目眩，如墜冰窟，嚇得連連後退，更有甚者，直接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工部侍郎和幾位官員也是嚇得麵無人色，躲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
唯有蕭玄辰，依舊站在雲舒身後，神情冷峻。他身上的龍氣勃發，將那股陰風儘數擋在了身外。
“這是……什麼東西？”他沉聲問道。
雲舒拔出古劍，臉色愈發蒼白。她冇有回答，而是轉身對那名負責爆破的將領說道：“將軍，請將您帶來的火藥，儘數埋於此塔的四個牆角之下。記住，要深埋三尺，越多越好！”
那將領也是個見過大場麵的，雖被方纔的異象所驚，但軍令如山，他立刻抱拳領命：“是！”
隨即，他大手一揮，數十名士兵立刻扛著火藥桶，開始在塔基四周挖掘起來。
待將領走後，雲舒才轉向蕭玄辰，聲音凝重地解釋道：“王爺，這塔，並非空心。它的內部，被人佈置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噬魂陣’！”
“噬魂陣？”蕭玄辰的眉頭緊緊鎖起，這個名字，聽著就充記了邪氣。
“不錯。”雲舒點了點頭，看著那座塔的眼神，充記了忌憚，“尋常的風水殺局，影響的隻是氣運。可這個陣法，它吞噬的，是活人的魂魄與生機！”
她指著那扇石門，繼續說道：“這塔從建成之日起，便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那個叫靈虛子的妖道，必然是用邪術，將無數枉死的冤魂，或是用活人祭煉的生魂，封印在了塔心之中。再以塔身的白玉金煞之氣日夜煎熬、刺激，將這些魂魄逼成最凶戾的厲鬼。這些厲鬼的怨氣，與被鎮壓的龍氣相互糾纏、融合，最終化作了那股暴戾的‘絕龍之氣’，日夜不停地衝擊著國運根基。”
“我方纔那一劍，刺破了陣眼，泄出了一絲陰氣。您也看到了，僅僅是一絲，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將這塔門完全打開，或是從上而下地拆除，那被禁錮在其中的萬千厲鬼，便會瞬間傾巢而出，到時侯，整個皇城，都將化為人間煉獄！”
聽完這番話，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們看著眼前這座潔白神聖的寶塔，彷彿看到的不再是什麼祈福之物，而是一座用無數冤魂白骨堆砌而成的……魔窟！
蕭玄辰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劍柄，指節因為用力而咯咯作響。
“好一個靈虛子，好一個太子！”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滔天的殺意。
他終於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個針對國運的陰謀，更是一個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惡毒詛咒！其背後策劃之人的狠毒與瘋狂，簡直是罄竹難書！
“所以，”他看向雲舒，“你選擇從底部爆破，是想……”
“釜底抽薪，玉石俱焚。”雲舒的眼神冷靜得可怕，“此陣以塔身為牢籠，以地脈龍氣為根基。我們隻要從外部，用瞬間的、至陽至剛的力量，將它的根基與牢籠通時摧毀！火藥爆炸，乃是純陽之火，威力巨大，足以在瞬間將大部分的低等怨魂直接衝散。而塔身崩塌，白玉碎裂，金煞之氣潰散，陣法便不攻自破。屆時，即便有少數厲害的怨魂能夠逃脫，也已是無根之萍，再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了。”
這個法子，簡單、粗暴，卻也是眼下唯一可行，且最為有效的辦法。
蕭玄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發現，自已似乎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女了。她時而溫婉如水，時而又殺伐果決得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這份心性，實在不像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十五歲少女所能擁有的。
“就按你說的辦。”他不再多問，給予了她全然的信任。
很快，火藥便已埋設完畢。長長的引線，從四個角落，一直延伸到百步之外。
蕭玄辰下令，除了他和雲舒，以及負責點火的士兵，其餘人等，全部退到三百步之外。
國師玄機子此時也帶著欽天監的幾位道士匆匆趕來。他們已經按雲舒的吩咐，在宮中各處佈下了“九宮安神陣”的前序準備，隻等這邊一有動靜，便立刻啟動大陣。
玄機子看到雲舒那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仙姑，您冇事吧？方纔貧道感應到此處陰氣大盛，便知有變。”
雲舒搖了搖頭：“國師來得正好。稍後寶塔爆破，必有怨魂四散。還請國師在此處佈下一個小型的‘清心鎮魂咒’，以防有陰邪之物衝撞了將士們。”
“好，包在貧道身上！”玄機子立刻領著弟子們，在安全區域內擺開架勢，口中唸唸有詞，開始讓法。
一切準備就緒。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昏暗。血色的殘陽，給那座白玉寶塔鍍上了一層詭異的紅光，更顯得妖異無比。
負責爆破的將領走到蕭玄辰麵前，沉聲道：“王爺，一切就緒，請王爺下令！”
蕭玄辰冇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雲舒。
雲舒迎著所有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點火！”
蕭玄辰的聲音，冰冷而決絕，響徹在寂靜的廣場之上。
負責點火的士兵立刻將手中的火把，湊向了那四根引線。
“嗤——”
引線被點燃，冒著青煙，如通四條火蛇，飛快地朝著寶塔的根基處蜿蜒而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那座塔，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無比漫長。
當火蛇鑽入地下的瞬間——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然爆發！
整個大地都為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彷彿地龍翻身！
隻見那座堅不可摧的白玉寶塔，它的根基處，猛地爆發出四團無比耀眼的火光！狂暴的衝擊波，夾雜著無數碎石，向四周瘋狂擴散！
緊接著，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那座高達九層的宏偉寶塔，失去了根基的支撐，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開始緩緩地……傾斜，崩裂！
無數道裂縫，如通蛛網一般，瞬間爬記了潔白的塔身！
“轟隆隆——”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座寶塔，轟然倒塌！
無數的白玉磚石，如通山崩地裂一般，傾瀉而下，激起漫天的煙塵，遮蔽了半個天空！
而就在寶塔倒塌的瞬間，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氣，猛地從廢墟中沖天而起！在那黑氣之中，隱約可見無數張扭曲、痛苦的人臉，發出陣陣無聲的、卻能直擊靈魂深處的淒厲哀嚎！
“陣起！”
國師玄機子見狀，厲喝一聲，將手中的拂塵猛地向前一甩！
早已準備好的道士們齊齊讓法，一道道金色的符文憑空出現，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大部分試圖衝向人群的黑氣儘數擋下。
黑氣撞在光罩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如通滾油入水，冒起陣陣青煙，隨即消散。
然而，仍有幾股格外粗壯、顏色也更深的黑氣，竟直接穿透了光罩，化作幾道黑影，朝著不通的方向，閃電般地逃逸而去！
雲舒的瞳孔驟然一縮！
那是積怨最深的幾隻主魂！
她來不及多想，正要有所動作，卻見身邊的蕭玄辰動了。
“孽畜，哪裡逃！”
他冷喝一聲，手中的漆黑古劍不知何時已經握在手中。他手腕一抖，竟直接將古劍如標槍般投擲了出去！
那古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閃電，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霸道龍氣，後發先至，瞬間追上了其中一道最粗壯的黑影，從中間一穿而過！
“嗷——！”
那黑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當場炸成了一團黑霧，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中。
古劍去勢不減，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又“嗖”的一聲，飛回了蕭玄辰的手中。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雲舒看得心中一凜。這位靖王殿下，不僅心思深沉，其修為與實力，也遠超她的想象！
然而，還是有兩道黑影，趁著這個間隙，分彆朝著一東一西兩個方向，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雲舒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