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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開局,你管這叫養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鎮子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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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鎮子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之中,屋簷下垂掛的冰棱在初升的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供銷社裡彌漫著一股混合著煤煙、醬油和布料特有的氣味,貨架上稀稀拉拉地擺放著所剩不多的商品。

陳嬌在貨架間緩步走著,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那些商品,心裡卻在盤算著要買些什麼才顯得自然。

她其實什麼都不缺,空間裡堆積如山的物資足以讓她在這個年代過上相當優渥的生活。

但既然來了鎮上,總要買些東西做做樣子,免得惹人懷疑。最終,她停在了糖果櫃台前,要了兩斤大白兔奶糖,又挑了幾捆顏色鮮亮的毛線。

正要離開時,眼角忽然瞥見櫃台角落裡擺著的幾瓶茅台,眼睛不由得一亮。“同誌,這酒怎麼賣?”

陳嬌從空間裡摸出酒票,盤算著手裡的票能買幾瓶酒。售貨員是個中年婦女,她抬眼看了看陳嬌,慢悠悠地說:“每人限購三瓶。”

陳嬌數了數三張酒票出來,“那就來三瓶。”她小心地將酒瓶收進布包裡,心裡盤算著下次再來買三瓶。這年頭,好酒可不好找。

相比之下,陳長生倒是實打實地采購了不少生活必需品。他在貨架前仔細挑選著:兩包火柴、五斤鹽巴、兩瓶醬油、一瓶醋,還有三塊肥皂。

其實家裡這些都不缺,但他想著多備一些總沒錯。作為管著一村人的大隊長,村裡誰家要是有個急用,他總不能袖手旁觀。

“嬌嬌,你看還要買點什麼不?”陳長生提著滿滿一布兜的東西,轉頭問侄女。

“差不多了大伯,咱們去吃點東西吧。”陳嬌說著,順手又拿了一包水果糖,“給孩子們帶點零嘴。”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出供銷社,凜冽的寒風立刻撲麵而來。陳嬌不由地打了個寒顫,把兔皮大氅裹得更緊了些。

她拉著大伯往國營飯店的方向走,這會兒才早上九點多,街道上行人稀少,隻有幾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路人踩著厚厚的積雪艱難前行。

要是靠雙腿走路,從陳家屯到鎮上得走大半天,中午能趕到就算順利了。多虧了大黑腳程快,他們才能這麼早到達。陳嬌不禁在心裡感歎,有這麼一個得力的夥伴,確實省事不少。

國營飯店裡暖意融融,與外麵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早餐時段已經接近尾聲,服務員正在收拾桌椅。

陳嬌他們到時,蒸籠裡隻剩下幾個包子,豆漿也隻剩最後的鍋底。“同誌,還有吃的嗎?”陳長生上前問道。

一個係著白圍裙的服務員抬頭看了看他們:“就剩六個白菜豬肉包子和兩碗豆漿了,要嗎?”陳嬌掏出糧票:“都要了。”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熱乎乎的包子端上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陳嬌就著溫熱的豆漿吃了一個包子,這年代的包子用料實在,麵皮厚實,餡料飽滿,一個下肚就感覺飽了。陳長生卻一連吃了三個,顯然是餓壞了。

“大伯,您慢點吃。”陳嬌把剩下的兩個包子往他麵前推了推。“走了這麼遠的路,確實是餓了。飽了,吃不下了。”

陳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卻也沒客氣,他知道侄女不差這點錢。自家人之間,用不著那些虛禮,他心裡想著以後要多照顧這個懂事的侄女。

剩下了兩個包子,陳嬌仔細裝進鋁製飯盒,假裝塞進隨身帶的布包裡,實則趁熱收進了空間。

吃飽喝足,身上也暖和了,兩人這才往革委會走去。鎮上的革委會是一棟灰撲撲的二層小樓,牆麵上還殘留著一些斑駁的標語。

這一路上,陳嬌注意到大伯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大伯,您彆太擔心。”陳嬌輕聲安慰道。

“唉,你是不知道...”陳長生歎了口氣,“這種時候接人,實在是...”喪心病狂幾個字在嘴裡打了個轉,到底沒有說出來。

陳嬌其實很清楚大伯在擔心什麼。鎮上的革委會工作人員還算規矩,基本都是公事公辦,沒聽說有什麼故意刁難人的事情。

要真有那種為了謀財枉顧人命的人,陳嬌不介意順手替天行道,再發筆橫財。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到了地方,陳嬌等在外麵。寒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她站在屋簷下,看著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心裡卻在想著即將見到的人。那是屬於這個時代特有的悲劇。

過了好一會兒,革委會那扇厚重的木門才“吱呀“一聲開啟。陳長生領著兩個人走出來,臉色很不好看。

那是一老一少:老者約莫六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清澈有神。

年輕人二十出頭,身形瘦高,眉眼間還帶著幾分未褪的書卷氣,隻是此刻被凍得臉色發青。

兩人身上的棉襖料子原本不錯,是那種厚實的哢嘰布,但現在卻被故意剪得破破爛爛,到處都是口子,露出裡麵的棉花。

有些地方的棉花已經掉光了,寒風吹進去,凍得他們瑟瑟發抖。年輕人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卻還堅持扛著個不大的包裹。看那包裹的大小,估計連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

在這零下二三十度的東北寒冬,這樣的穿著簡直是要人命。陳嬌注意到老者的手指已經凍得紅腫,年輕人的耳朵上也出現了凍瘡的痕跡。

這樣單薄的衣物,彆說是走回陳家屯,就是在鎮上多待一會兒都可能凍出毛病來。

陳長生的臉色鐵青。在他看來,這兩個人完全是燙手山芋。不管吧,眼睜睜看著人凍死,他良心過不去;管吧,這兩人的身份特殊,萬一被牽連可不是鬨著玩的。他下意識地看了陳嬌一眼,眼神複雜。

陳嬌大概能猜出大伯的心思,沒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示意大黑拉著雪橇往回走。

鎮上的道路有些地段被清理過,來的時候她和陳長生都是下來走路的。現在回去,還在鎮上,自然不能讓人看見下放人員坐雪橇。

一行人默默走到鎮外。這裡的積雪再沒人打掃,厚厚的雪層一直延伸到遠方,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白光。陳嬌讓大黑停下,自己先上了雪橇,陳長生也跟著坐了上去。

看著後麵凍得發抖的兩人,陳長生有些擔憂:“嬌嬌,這四個人大黑拖得動嗎?”

“大伯,您這是看不起大黑,它等下跟您急。”陳嬌笑道,“雪地上拉車不費力,您再來四個大黑都不在話下。”

大黑適時地轉過頭來,琥珀色的眼睛盯著陳長生,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聲,彷彿在表達不滿。

陳長生立馬改口:“那是,大黑多厲害呀,我就沒見過比大黑還厲害的,就算是山裡的豹子都比不上它。我這不是擔心大黑累著嘛,我心疼咱大黑。”

大黑瞟了陳長生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算你識相”。陳長生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珠,轉頭對跟在後麵的兩人說:“還愣著做什麼,快上來呀。”

那兩人顯然沒想過還能有車坐,他們原本以為要一路走回去。聽到陳長生的話,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爬上雪橇。

他們畏懼地看了眼威猛的大黑,然後一起蹲在後車鬥裡,儘量縮著身子減小受風麵積。

陳嬌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本不想多管閒事,但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雖然經曆了這麼多世,她早已心硬如鐵,但對真正的學者,她始終保有一份敬意。

特彆是那位老者,一看就是有真才實學的人,這樣的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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