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21
chapter20
表演棚內原本已經寂靜昏暗了許久。
隨著燈光亮起、音樂響起,
驟然間張揚、眩目的金粉彩帶從半空中洋洋灑灑飄散而下，彷彿童話世界中的遊樂慶典,
雪亮的光從江侜予背後透過來,
照亮了每一個觀眾的眼睛。
江侜予的臉似乎已經好全了，也或許是化妝的作用，總之他扔掉麵具之後,
那張麵孔如今在燈下看來光潔細膩、毫無瑕疵。
隻在左眼下畫了一枚鮮紅的心形，線條隨意又奪目,
在聚燈光下,
呈現出介於血液與玫瑰之間的瑰麗色彩。
光線明滅間,
那雙桃花眼裡笑意瀲灩。
“就像是對著宇宙許下一個夢/星光浩浩蕩蕩/擲地有聲……”
主題曲的開頭曆來由C位領唱。
江侜予張開秀長白皙的雙手,
卻在瞬間劃出一道刀鋒般的弧度。
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
他是邊跳邊唱的,
看起來不怎麼費力，也並沒有多大聲，可偏偏那道清冽明淨的嗓音，迅速穿透了整個表演棚。
如果聲音有實體,
江侜予的嗓音就像一隻手，熨帖而輕盈地撫過所有觀眾的耳膜，連帶著他們身上的毛孔好似也在一瞬間劈劈啪啪地張開了。
“……愛讓我心潮洶湧/謝謝你的風花雪月/給了我無休止的感動……”
接下來唱第二句的是白毓，他的音色原本也十分動聽，隻是此刻接在江侜予後麵，觀眾們忽然覺得音量好像小下去一截，因為他邊唱邊跳造成的氣息斷續,
也讓舞台效果打了折扣。
“……”
草莓凍糕直到這會兒才如夢初醒,
從江侜予帶來的那種、彷彿能席捲淹沒一切的舞台氛圍中掙脫。
她是來看白毓的,
可是白毓此時的中途插|入打斷甚至讓她覺得有點兒惱火,
彷彿一曲酣暢淋漓的交響樂剛剛聽到起興，就被街邊商鋪外放的網路神曲給打斷了。
她下意識轉頭，沒想到與剛才搭話的那個彩虹辮女孩對視上了。
她居然也沒在認真聽。
見彩虹辮女孩一臉心虛，草莓凍糕忽然想起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要在江侜予出來時喝倒彩讓他丟人”，這麼看，好像她也在江侜予剛出場時看呆了，以至於忘了喊……
一個恍惚，就已經到白毓的part了，總不能給自家愛豆喝倒彩，她也隻能灰溜溜忘掉最初的打算。
“衝撞心臟叫這冷漠世界撼動/叫你神魂顛倒/目不轉睛/迷戀在其中——”
最初的衝擊力太強烈，台下觀眾們也是到這一刻才意識到，第三個開口的竟然是段楹。
他黑發及頜，眉目冷峭俊美，燈光下的異瞳似乎深不見底，帶著一種極度神秘又妖異的美麗。
“——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
誠如他歌詞所唱，即使是段楹的粉絲，之前也絕不認為段楹能好好上台表演，結果到現在才發現，他非但能開口，而且水平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以他們的站位和順序來看，段楹甚至是競選投票的第三名，纔有資格站在護法位。
好像《明日璨星》的整個世界，在觀眾尚未察覺的時候已經悄然完成了天翻地覆，而他們直到此刻才後知後覺……這真的就像造物者的奇跡。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草莓凍糕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拽了拽，扭頭發現是那個彩虹辮女孩捱了過來，“江侜予的歌詞好像比正常C位的少啊？”
草莓凍糕艱難地在鼎沸人聲中分辨出她說的話，又想了想：“好像是……正常前三小節都是C位唱的，然後就是大合唱，也沒有讓二三位唱的慣例，這樣才凸顯C位的特彆。”
“是啊，”彩虹辮女孩麵色複雜，“所以江侜予是把自己的歌詞讓給小白和段楹了？節目組讓的？”
“不應該吧。”草莓凍糕搖了搖頭，“瓜主不是說他是導師和選手高度一致的情況下選的嗎，事實也證明他實力真的服眾……”
她還是第一回跟自家粉這麼光明正大地承認江侜予的好，有些緊張地嚥了下口水，“隻要等節目播出就能證明瞭，節目組應該不至於急著削減他的分量，除非——”
她們倆對視一眼，想起“江侜予單方麵倒貼段楹”的流言，不約而同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就是江侜予主動給段楹讓的part。
她們內心五味雜陳：彆管江侜予是不是為了討好段楹，白毓總歸是實際受益者之一，她們再罵江侜予，就難免顯得不太有良心的樣子。
“咳咳……”彩虹辮女孩咳了兩聲，將手裡舉著的“熒光白”燈牌悄悄往下落了點兒，“咱們還是專心看舞台吧。”
*
草莓凍糕越看舞台，越難以克製內心的掙紮與激蕩。
她明明是來看白毓的，可是眼珠子就像黏在江侜予身上了似的，一刻也移不開。
她原本做好了到現場看白毓真人時、全程聚精會神盯緊他、好將他那張臉烙印在自己腦海中的準備，然而現在，即使有白毓那張和偶像高度肖似的臉孔在她眼前晃，她的視線也總忍不住溜到江侜予那邊去……
不知道是不是現場看真人與隔著螢幕差異太大，現在的江侜予與她看頭兩期初舞台的印象截然不同。
明明他的容貌並沒有什麼變化，頂多是妝容有所調整，但他如今整個人的氣場都太不一樣了。原來濃妝後的江侜予，美則美矣，但那感覺就像一枚珠光寶氣的裝飾品，好看，也可有可無。
然而此刻舞台上的江侜予，既有玫瑰般的華美冶豔，又有雪巘一般的清拔澄潔，兩種看似矛盾的氣質糅雜在一起，構成一種閃電般劈開人靈魂的致命吸引力。
反觀白毓，臉依舊好看，眼睛也是濕漉漉、像小鹿一樣清純無辜的，可是近距離站在江侜予身邊，就透出一股曲意討好的小家子氣來。
甚至可以說他不在江侜予身邊還好，他站得離江侜予越近，就愈發顯示出兩人的對比鮮明。
草莓凍糕還是有點兒不甘心，她強迫自己的目光停留在白毓身上，可或許是剛纔看久了江侜予的原因，她忽然發現白毓的製服似乎有點緊，彎腰俯身間，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依稀可見。
江侜予好像是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直是清瘦削薄路線，但白毓剛進選秀的時候，身材也是比較秀氣單薄的呀……
草莓凍糕忽然想起，最近站姐每次拍白毓上下班，他總是嘴裡鼓鼓囊囊地嚼著什麼小零食。
那時候粉絲們都忙著誇寶寶小吃貨、寶寶好可愛，但是她們忘了，吃貨的代價是發胖、身材走樣。
發胖這件事，與愛豆的職業素養甚至是不相容的。
——沒人攔著你做一個可愛的普通人小吃貨，可是你既然選擇了做偶像，口口聲聲說著“這是我的夢想請大家支援我”，卻拒絕管理身材、放任身材走樣，又怎麼能不讓人懷疑，你對所謂“夢想”的真心？
草莓凍糕想忽略台上那若隱若現的小肚腩，越想移開視線，卻越覺得它礙眼。
“……寶，”憋不住話的彩虹辮女孩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湊過來跟草莓凍糕說話，“雖然都說小白跟那個大前輩江侜予很像，我還特意去考古過那人的視訊，但我覺得小白除了臉，其實跟他不咋像誒。”
這話換做以前，草莓凍糕是不樂意承認的，但喧闐震天的此刻，她卻忍不住點了點頭：“……嗯。”
“反倒是台上這個江侜予，氣質神韻都和那個大前輩真的像，就連台風也青出於藍，他倆是不是真的有緣分，好神奇~”
彩虹辮八卦完，就揉著痠痛的手回到旁邊去了，她舉燈牌也舉累了，這回徹底放下燈牌，隻跟著音樂沉浸式蹦迪。
唯獨草莓凍糕呆在原地，腦海像被一道電光劈過，她之前的徘徊、糾結，都被彩虹辮這一句無心之語給徹底解答了。
她喜歡的究竟是什麼？
是偶像的業務能力、職業素養、氣質風骨……還是僅僅那張有五分肖似的臉？
她咬了咬嘴唇，抬手摘掉頭上還在閃爍的“白毓”發箍，在應援物中摸索一陣，翻出那張被她誤領來的、上麵畫著一隻紅色小狐狸的手幅。????
她踮起腳，將手幅高高舉過頭頂。
台上的江侜予在舞蹈的空隙轉身，視線掃過一片片五顏六色的“白毓”、“段楹”、“閆端”、“葉濉”……最終精準捕捉到前排的那隻小狐狸。
他的唇邊，刹那間揚起少年般神采飛揚的笑意。
*
“主題曲直播舞台到此結束，辛苦大家！！”
直到燈光暗下，選手退場，工作人員站在舞台邊向底下觀眾們鞠躬示意，粉絲們仍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帶著滿腔不忿不平而來，誓要為自家愛豆討一番“公道”，提前商量好了包括又不限於表演時喝倒彩、表演後向節目組抗議等一係列行動……
然而在經曆如此盛大強勢、無可指摘的舞台洗禮之後，他們反而有點兒懵逼，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觀眾們麵麵相覷，讀得懂彼此眼裡的資訊：“完了？”“這就完了？”“糟糕倒彩忘了喊了。”“還抗議不？”“結束時都沒抗議，等人走了才喊，感覺很尷尬誒。”……
“今天表演是有點短哈，抱歉！”
工作人員見粉絲們遲遲不散去，還以為她們是不滿表演時間太短，連忙補充道，“兩周後的第一輪公演舞台，練習生們將組成十五組表演，到時候請務必來看，一定讓大家大飽眼福！！”
“哦——！！”
觀眾們本能跟著歡呼完，這下覺得再提什麼抗議的事就太尷尬了，再加上新的大餅已經出現，各家粉絲紛紛相當默契地將最初的目標拋在腦後，一邊討論著即將到來的一公，一邊收起應援物慢慢朝外走。
草莓凍糕後半程一直舉著江侜予的手幅，在感覺江侜予似乎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還衝她笑了一下之後，更是暈暈乎乎地、恨不得把手幅舉到天花板上。
因為舉得太努力，中途她還和最開始一同來的發箍女孩對視了一眼。
草莓凍糕當時心裡一哆嗦，猶豫了下，還是繼續將手幅舉到了最後。隻是眼下觀眾散場，她就打算趕緊收好應援物跑路，免得被人抓住現場爬牆暴cei一頓。
門口仍有工作人員在管理審核，限製了觀眾進出，草莓凍糕不得不跟隨人潮放慢腳步。
一扭頭，她偏偏看見了那個發箍女孩的熟悉身影。
她趕緊心虛低頭，指尖蹭了蹭手裡攥著的手幅，眼角餘光卻瞥見發箍女孩好像沒注意到她，正忙著乾彆的什麼事。
她按捺不住好奇，藏在一個工作人員身後悄悄望過去——
原來是不知道哪個粉絲走得匆忙，撒了一地應援物，手幅、扇子、小卡都有，可能是時間來不及，也沒有撿走，就放任應援物散落了滿地。
這人目測是個博愛黨，而且來的時候時間充裕，看地上的應援物哪家都有，估計每家隊伍她都去排了個遍。
一般應援物每次演出時都會有後援會、大粉免費發放，在完成“演出時應援愛豆努力讓愛豆看見”的任務之後，很多粉絲都不會特意留著。
也就某些手幅是愛豆某一時期的特彆限定款、或者這個愛豆火起來之後不會再做類似內容了，才比較有收藏價值。
——草莓凍糕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小時前某位還指揮著她趕緊把江侜予手幅扔掉的發箍少女，此時正蹲在滿地散落的應援物中間，翻了一小會兒，終於找到了那張火紅的小狐狸手幅。
草莓凍糕：…………
發箍女孩滿臉不自在，抬頭掃視周圍，覺得確實沒人留意她以後，方纔匆匆撿起那張手幅，小心塞進自己的應援物袋子裡，快步走開了。
草莓凍糕跟著人潮慢騰騰向外走，手指滑開手機鎖屏，又關上了。
她剛剛還在想，看了次現場就爬牆了，她得儘快把微博清理一下。好在她平時隻混粉絲群，不常更新微博，之前隻為了找人一起看線下，才和發箍女孩的微博互關了。
她原打算把和發箍女孩的互關雙向取消掉，省得給江侜予惹來麻煩。
……現在看來，好像不用了？
*
《直播都看完了吧，彆裝死。》
主題曲直播結束五分鐘後，《明日璨星》的粉絲論壇上冒出了標題相當突兀的一個新帖。
標題起得不客氣，也沒指名到底在說什麼事，然而湧進去回複的粉絲們顯然更有默契。
【……誰裝死了，隻是一時半刻不知道說啥好QWQ。】
【你們身體倒是很誠實，江侜予超話已經漲了2w粉了，這是人能乾出的事兒？？】
【咋就不是人乾事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江侜予這回吸粉太正常。】
【真不能賴我們，今天之前誰能想到江侜予C會是這個表現？我看微博主題曲直拍轉發已經破萬了，很多路人都在轉，說選秀水平回春了。】
【我現在對C位人選沒意見了，但我真的好好奇他這個C位是怎麼選出來的，為什麼選C正片下週才播啊？？我要抓心撓肝死了啊啊啊啊——】
【抓心撓肝加一，我知道先錄主題曲再放正片是曆來正常流程，這樣也好增加懸念吸引觀眾，問題是……今年的懸念也忒強了一點吧？！江侜予一個初舞台默默無聞甚至出醜被群嘲的皇族富二代，究竟是怎麼殺出重圍的？？】
【我打賭下週正片上線，播放量絕壁會創新高！有懸疑揭秘，還有主題曲舞台後期剪輯後再釋出，我現在看直播回放都不過癮了，據去現場的人說現場更震撼，我迫不及待想看江侜予在八百個機位下豔壓全場了！！】
【……說豔壓全場的太誇張了吧？你們是沒見過好表演嗎？】
火速蓋起幾十層以後，終於有不那麼和諧的回帖出現，抓住一個拉踩明顯的溢美之詞開始陰陽怪氣。
【有些人是不是見識太少了啊？歌詞舞蹈都是彆人設計完讓他照做的，也好意思說豔壓？江侜予自己一共才唱了幾句啊，本來前三小節都是C位的，他大部分給彆人唱了，是怕露怯吧？】
【好不容易黑幕到一個C位，揚長避短可讓他給玩明白了。粉絲還沒逼數吹什麼豔壓全場，雷得我一哆嗦。】
連著幾層都是嘲諷，原來回帖的人忍不住反駁，貼子漸漸進入混戰模式。
【……怎麼莫名其妙被扣了個粉絲帽子，江侜予這次確實表現挺好不讓說嗎？就算我用詞不當，他不算豔壓全場，其實在他旁邊護法的段楹也很驚豔。】
【啊對對對！以前雖說CPF都吹段楹異域大帥哥，他那頭發老擋著我還沒太注意到，這次是真get到了，好tm帥啊，帥得我合不攏腿！！】
【……哈哈哈哈哈前麵那幾個酸的明顯是白毓粉，想讓你們提起白毓的，結果你們一窩蜂去誇段楹，真是笑死人。】
【說實話，白毓表現得挺平庸的，感覺還不如他初舞台……反倒段楹這次是真的亮眼，他跟江侜予在台上兩個人一冷一熱，配我一臉。】
【我對他倆CP真香了，光看人設和臉，這倆人甚至不需要認識，已經性張力爆棚kswl！】
【熒光粉倆人真是連路過螞蟻都要說一聲好配的程度，可惜至今還是拉郎……】
【可惜個屁，江侜予粉又來不要face意淫大帥哥了，然而單方麵倒貼就是單方麵倒貼，段楹大帥哥跟我們小白甜蜜著呢，江侜予粉做白日夢也不想想帥哥肯不肯看你擔一眼！！】
【得，這個帖子又被熒光白攻陷了，大家快逃。】
……
網路上的血雨腥風，沒有太影響到江侜予的狀態。
畢竟他當年也是從這裡麵摸爬滾打出來的，大風大浪都見過。主題曲結束後，幾乎所有練習生都累得回宿舍躺平了，他還有精力去二樓健身房，鍛煉到十一點半才收拾收拾往回走。
055這時候把網路風向呈給他看，江侜予沒有多看論壇的風起雲湧，反而徑自點開段楹的官方微博、超話，確認他微博粉絲漲了十萬，超話粉絲也漲了一萬多之後，方纔欣慰地點了點頭。
[宿主，你的超話也漲了三萬多粉絲耶！]055興高采烈地報告，[活躍度剛才一路竄到前三，現在時間晚了有點下滑，但還是保持在前五……]
為了方便他看，055將界麵調到《明日璨星》練習生超話排名榜上，白毓第一，段楹第二，閆端、葉濉分列三四，江侜予排名第五。
雖然超話活躍度與實際票數沒有直接關係，受即時訊息的影響也很大，但它也確實是在官方人氣排名出來之前，判斷人氣漲落的一大風向標。
江侜予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超話頭像上，那正是他今晚摘下麵具的一瞬間，還新鮮熱乎著，可以想見超話內湧入的新粉們，也是這樣一副朝氣蓬勃歡欣熱烈的景象。
江侜予頓了兩秒，終究沒有點開它。
[055，接下來是什麼任務？]他穿過夜晚光線昏暗的走廊，推開F班的門。
[按照原劇情，主題曲過後是CP重組，反派將在節目組的暗箱操作下被迫與您結成CP，被迫一公選擇不合適的曲目，被迫跟您一塊兒上戶外衍生節目賣腐，而宿主您各種主動下黑手，咳咳……導致反派黑化得一去不複返。]
[所以下一步，]江侜予說，[從改變CP重組的過程開始。]
[是的，不過宿主是不是忘了，你之前吩咐我……]
055開始扭扭捏捏的同時，江侜予也看清了此時F班內的景象。
還沒熄燈，但時間接近零點，練習生們也已經陸陸續續完成洗漱，準備上床睡覺了。
江侜予自從指點過他們主題曲之後，F班絕大多數人對他的態度已經變得友善了許多，隻是眼下，他們投向江侜予的目光裡，多少重新帶了點兒微妙。
江侜予手抄在運動服口袋裡，目不斜視地往裡走，直走到自己的豪華小單間前麵，也終於看見了一眾微妙視線的起因源頭。
段楹的床鋪一貫緊緊挨著江侜予的豪華小單間，他東西少，床單被褥都是節目組贈送，平時看起來低調亦不顯眼。
但此時此刻，他的床單、被褥全都濕透了，明顯是被人惡意潑過，被子上洇出大片大片的深色塊，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以F班宿舍簡陋的通風程度，這床鋪至少兩三天內都沒法睡人了。
段楹站在床邊，聽見腳步聲抬頭，於眾人目光裡平靜地望向江侜予。
[是宿主你乾的喲。]055賤兮兮地補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