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22
chapter21
準確來說,
是原主乾的。
按原文劇情，白毓這會兒剛C位表演完主題曲,
風頭正盛,
而原主卻被正牌攻楊烽百般催促著、要求他在重組CP時繫結段楹。
原主記恨白毓，可白毓被楊烽保護得好好的，他抓不著機會。於是原主便將這股邪火一股腦兒傾瀉在段楹身上,
找人往段楹床鋪上潑了兩大桶廚餘水。
說白了，楊烽白毓不讓我舒坦,
我也不能讓你好過。
江侜予：“……”
他現在劇情自由度是30%,
依舊能走劇情的時候儘量走劇情,
於是今早出發之前,
他就順口吩咐了係統，以他的名義發條簡訊聯係劉襄,
把這件事給乾了。
但原文裡原主和段楹的宿舍可是隔著十萬八千裡，原主是翹著二郎腿在自個兒床上，聽著段楹連夜收拾的情形暗爽，而現在的江侜予,
就不得不直麵眼前慘烈的現實了。
“哎呀，這是誰乾的？”江侜予滿臉無辜地開口。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不過在場眾練習生的心聲已經恨不得寫在彼此臉上了——
這也太無恥了吧。=_=
江侜予剛才沒在現場，他們中可是有不少人回來得早，親眼目睹節目組的幾個工作人員，甩著已經空了的、食堂用的紅色大水桶光明正大離開。
整個（前）F班，指揮得動節目組的staff,
而且跟段楹有剪不斷理還亂愛恨糾葛的人,
除了江侜予還能有誰？
雖然前段時間,
他們看見了江侜予帶著段楹搞單人魔鬼訓練,
但大夥都在場的時候，他們倆基本極少說話，親密互動更是少得可憐。
說不定是江侜予終於忍不了熱臉貼冷屁股，少爺脾氣爆發，決定給段楹點顏色看看了？！
深受網路時代荼毒的練習生們，個個腦補能力都異常豐富。
江侜予倒是也不太在意他們想什麼，他比較關注段楹的反應。
段楹望著他，眼神像凝結著一層薄冰，片刻後才垂下眼睫微笑道：“……不知道。”
“那可怎麼辦啊，這都快熄燈了，現在拆了被褥去洗也來不及了。”江侜予上前一步，嗓音清澈又關切。
眾練習生：越來越無恥了……TAT
“大家也都累了，要是找選管不知道又得折騰到什麼時候。”江侜予甚至聽起來很憂心地歎了口氣，“要不然等明天再弄吧，今晚你先跟我擠一擠行嗎？”
眾練習生：他無恥得都懶得演了……等等？！=口=
此刻聲音要是能具現化，段楹一定能聽到各種眼鏡乒鈴乓啷碎了滿地的交響樂。然而他隻垂下目光，看向江侜予拉住他衣擺的手。
江侜予手很小，節目組發給他的運動服又寬大，手臂但凡往下一落，滑下的袖子就能蓋住半個手背。
這會兒他隻能看見幾根雪蔥一樣的手指，抓著他的衣擺劃來劃去。
“我床很大，”江侜予看起來還挺自信，“隔音也比大通鋪好多了，我知道你睡覺淺，我不打呼嚕也不磨牙，還沒有裸|睡的習慣……”
“……知道了。”段楹像是終於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反手攥住江侜予手腕，幾步拉他到那豪華小單間前麵，盯著他開了鎖，旋即又拉著江侜予一起進到了房間裡麵去。
門哢噠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反鎖上。
F班在場的練習生們麵麵相覷：他們原以為要看的是部校園霸淩電影，怎麼演著演著……好像變成躁動青春期了呢？？
*
“浴室在那邊，你可以洗個熱水澡再睡，衛生間裡有備用的浴袍，我還一次沒穿過。”
進門以後就變成了兩個人獨處，江侜予神態一鬆，說話也隨意多了，“要吃零食麼？那邊小冰箱裡的水果雪糕隨你挑。”
“——就當我戴罪立功了。”
段楹那雙漂亮異瞳轉過來看他：“承認得這麼痛快？”
“演給楊烽看的，他還以為我對他癡心不改呢。為了麻痹他，”江侜予眼都不眨地說，“隻好委屈你啦。”
段楹默然，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沒有。
江侜予倒還真實踐他的“戴罪立功”，幫段楹忙前忙後，給他開了熱水器，又去給他找了睡衣，他甚至還切了盤水果遞給段楹，儘管將相對好剝的凸臍柑都切得慘不忍睹。
段楹還是賞臉地拿起來吃了。
江侜予親手出品的凸臍柑雖然賣相不佳，但畢竟是江家托人費勁巴力送進來的昂貴水果之一，綿密的甜味在口腔中爆開，彈牙又軟糯的觸感仍在神經中回味無窮。
“好吃嗎？”江侜予問。
房間裡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江侜予不喜歡在上麵穿鞋，他赤著腳，也隻給段楹拿了一雙異常柔軟的酒店一次性拖鞋。
他眼睛亮晶晶地托著腮，身上的絲綢睡衣、手上的貴價水果、腳下踩的厚軟絨毯，都是段楹前十幾年人生幾乎未曾接觸的世界。
段楹垂下眼睫，微微笑道：“很好吃。”
吃過水果，江侜予讓段楹先去刷牙洗臉洗澡，他自己則捧起手機，等待一則約好的來電。
螢幕上是23:55分。
顯示“楊烽”的來電人準時亮起。
江侜予按下接聽鍵。
*
江侜予說要麻痹楊烽，也不全是隨口編來騙段楹的。
正牌攻雖然日理萬機，但人家在談戀愛上永遠時間精力充沛。他眼看著江侜予讓白毓吃了幾次暗虧，心裡怎麼都是著急的。
而且白毓近期失了方寸，好幾回在鏡頭前急切切地去貼段楹，楊烽看了更是上火，堅定了要把這對禍害儘快繫結、打包滾出他戀愛天地的決心。
原文裡楊烽也打了這個電話，隻不過是原主反抗太激烈，他決定親自下場，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原主被工作人員通知晚上的電話約定時，高興得差點兒原地跳起來，接通電話後，又是被楊烽幾句話哄得五迷三道、戀愛腦發作，最終同意強行和段楹繫結CP。
換成現在的江侜予，他的反應就要平淡多了，握著手機，不緊不慢地念台詞：“……烽哥？”
楊烽在那頭聽得一怔。
自從江侜予進了選秀，他有一個多月沒和他通電話了。當然是以忙為藉口，實際上江侜予那股膩歪癡纏、頤指氣使的勁兒最讓他受不了。
論家世，江家比楊家底蘊更深、更盤根錯節，江侜予又是江家這一代最受寵的幺兒，本質上要不是江侜予喜歡他，他一個私生子能和江侜予訂婚都算高攀。
也因此，楊烽總覺得在江侜予麵前要矮上一頭，江侜予對他撒嬌，楊烽覺得他是在下命令；江侜予對他說我好愛你，他就能腦補一出自個兒委曲求全、犧牲愛情保全家族的大戲。
隻有在白毓麵前，他才感覺是平等的、輕鬆的，白毓那麼溫柔乖順，兩人相處時，那種俯視的感覺才讓他愜意。
還有江侜予迷戀他卻不被他喜歡，他寧可去喜歡江侜予清貧的“好朋友”，這種羞辱江侜予的快|感，密密摻雜在他對白毓的喜愛裡麵，有時候他甚至分不清孰輕孰重。
然而此時楊烽聽見的，從聽筒中傳出的江侜予聲音，嗓音、稱呼都與以前如出一轍，但昔日語氣裡那種令他倍感壓力、癡纏黏糊的熱烈勁兒，好像一下子都淡了。
楊烽握著手機，有幾秒忘了出聲，對麵居然也安安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全然不似從前自己哪怕微微一頓，他都要攆在屁股後頭沒完沒了地喊“烽哥”的樣子。
楊烽大腦有些空白，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恭喜，你今天C位表演得很不錯。”
“……”江侜予：台詞裡沒有這句啊？
不過這句要接下去倒也容易，他問：“你看了？”
“是，”楊烽感覺自己的喉嚨莫名有些發緊，“之前和你說過，楊氏很重視《明日》，手下人說這次直播效果很突出，上熱搜時就拿給我看了。你舞蹈跳得很好，是請私教學的嗎？”
“算是吧。”江侜予怕說得太詳細，到時候楊烽去江家一問該露餡了，隻是很簡短地糊弄了一句。
這在楊烽聽來，又成了江侜予態度轉淡的佐證之一，他感覺複雜地頓了頓，還想再搜刮話題說些什麼，就聽江侜予問道：“烽哥突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楊烽這纔想起他打這個電話的主題：他是要勸江侜予答應，明天強行和段楹繫結CP的。
說辭一早就準備好了，然而此刻他舌根泛起一絲難言的滯澀，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勉強說道：“啊，是的……關於明天的CP重組，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知道，段楹的身份對我威脅很大，我能趁他羽翼未豐，將他圈在這裡一時，卻攔不住他一世。侜予，我需要你幫我。”
楊烽不愧是原文正牌攻，說服起人來堪稱剛柔並濟，分析利害和賣慘博同情雙管齊下。
“我需要你跟他CP，幫我隨時監控他的動向，一旦他聯係上他外祖父家，我會很難辦。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希望你能幫我，掌握他的把柄。”
江侜予趴在床上，嘟囔著念台詞：“我真能抓到他的把柄嗎？”
楊烽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意隻是為了讓段楹遠離白毓而已，然而現在他聽著江侜予略帶迷茫的聲音，突然哽了一下：
為了讓段楹離開白毓，就把江侜予親手推到他懷裡，這對他來說，真的值得嗎？
“……我相信你。”楊烽強迫自己去回想白毓溫順乖巧的一幕幕，吸氣說道，“明天重組CP，節目組會稍微改動一下賽製，有三個人能靠抽簽獲得特權，抽到的人可以強製選擇一個人繫結CP，被選擇的人無法拒絕。”
“你一定會被抽中，到時候你隻要說出你選段楹就可以，其他事節目組會解決。”
“我選了段楹，白毓呢，他像我之前一樣誰也不組嗎？”江侜予小聲說，“你是不是和白毓……”
戀愛腦如原主，是不肯相信楊烽真的“見異思遷”的，他認為是白毓勾|引了楊烽，所以才對白毓敵意滿滿。
要不是江侜予提起來，楊烽還真沒深入思考過白毓重組CP的問題：他認為自己魅力這麼強大，白毓身邊隻要不是段楹，隨便誰都可以，最多是個擺設，他也有信心能夠全方位碾壓那個人。
然而他聽江侜予提起，纔想到江侜予之前為了表示對自己的“忠誠”，愣是在101個選手中做唯一不組CP的人，為此他沒少被觀眾罵“孤兒”、“攪屎棍”，可江侜予依舊我行我素，要不是楊烽逼到他頭上，他也根本不會想組什麼CP。
相比之下，白毓雖然默許了楊烽的“拆CP”行動，卻從未有過“不再組其他CP”的意思，應該是現下麥麩當道，不組CP對人氣的影響會很大。
楊烽原本能理解白毓，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可是一旦把他拿出來和江侜予一比，江侜予就顯得那麼純粹、熱烈，甚至於勇敢——?q??
“我，我沒有和白毓在一起。”楊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禿嚕出來這句話，要知道他原打算繫結CP成功之後，就和江侜予攤牌的，“……你放心，小予，我會記得你的付出的。”
……還順嘴多加了個承諾是怎麼回事？？
江侜予微微挑了下眉梢：楊烽的台詞和原文裡可太不一樣了，但他也沒法知道具體是哪隻蝴蝶扇動了翅膀。
好在原主接下來的台詞居然剛好能和他的話契合上：
“我知道的，烽哥……為了你，我做再多也願意。”
楊烽的心臟七懸八下了好一會兒，終於聽見江侜予這柔情款款的一句話，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心尖有點酥酥麻麻，正要開口再說兩句，忽然聽見電波另一端隱隱約約有人在說：“江侜予，熱水停了。”
“哦，”對麵傳來江侜予的聲音，“我忘了十二點以後就不能燒熱水了，你先對付一下，我告訴你熱毛巾在哪！”
緊接著就是他撲簌簌跳下床，要去找什麼人的動靜。
“那個，烽哥，事情說完了，就先不聊了哈。”江侜予又輕又軟的聲音透過聽筒飄過來。
“……等等！”楊烽滿頭問號，他是知道節目組單獨給江侜予開了單間的，可是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男人呆在他的屋子裡，聽起來還正在洗澡——
“小予，誰在你房間裡？！”
“段楹啊。”江侜予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你不是叫我繫結他CP？鬨太僵也不好看，我先讓他過來，培養一下感情。”
“……你，他、他！”楊烽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偏偏他現在的心態和他剛做的事自相矛盾，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江侜予。
“你右手邊有個電熱毛巾架，睡衣也掛在那兒！”手機彼端江侜予揚起聲音，他像是停頓片刻，才驚訝地發現楊烽居然還沒掛，
“烽哥，掛了啊，早點睡吧。”
嘟地一聲，他乾脆利落地按斷了電話。
楊烽：“…………”
他握著手機，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忽然意識到他這一晚上，還真有可能睡不著了。
*
片刻後，段楹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選手宿舍統一零點熄燈，不過江侜予這是茶水間加走廊洗手間改的，不在熄燈範圍之內，唯獨洗手間的熱水受零點限製，江侜予之前還沒這麼晚洗過澡，所以一下子給忘了。
不過江侜予此刻看著段楹的狀態倒還好，黑發濕漉漉垂落下來，看起來卻並不很冷，發梢還隱隱冒著熱氣。
身上也擦得很乾爽，他穿了江侜予給他找的深藍色絲綢睡衣，有點小，索性沒太係帶子，鬆鬆露出半個胸膛。
江侜予一看他就明白了：“熱水是不是還夠用？”
“剩的不多，”段楹坦然道，“要是你一會用的話，估計用到一半就停了。”
“我矮點，用的水也少，沒事。”江侜予頓了頓，抬起眼睫看他，還是決定攤開來說，“你故意在楊烽打電話時刷存在感？從什麼時候聽出來是他的？”
“‘我真能抓到他把柄嗎？’”段楹的語氣裡含著一絲戲謔，“……的時候。”
“……那還真挺早的哈。”江侜予摸了摸鼻子，心想這打通牆又臨時裝的門隔音還真不行，他斟酌幾秒，輕聲說，“我現在確實還放不下楊烽。”
段楹也不說話，隻垂下眼睫看他，漂亮異瞳中像凝著一層碎冰，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但他要求我明天強行繫結你，美其名曰是讓我幫他監視你，我聽得出來，他隻是想讓我們兩個麻煩打包一起、離他遠遠的而已。”
江侜予輕微地嚥了口唾沫，說道，“我喜歡他也更恨他，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合作受影響，我、我是一定要親眼看到他痛苦後悔才會收手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段楹打斷他道。
江侜予稍稍鬆了口氣：他之所以敢趁段楹洗澡時打這個電話，一是走劇情，二就是相信以段楹的聰明敏銳，應該感覺得到他合作的誠意，不至於這種程度就懷疑他——
“可是，你真的是你嗎？”段楹低頭看著他，聲音更輕地說。
*
[我擦我擦我擦，不會吧，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吧？！]055在江侜予腦海中崩潰哀鳴，[反派如果真的猜到宿主身份，就是嚴重崩人設，全線任務都有可能失敗啊啊啊！！]
“白毓喜歡先看我痛苦再出手，你比他還更徹底些，先害我，再救我，行動一次又一次前後矛盾。”段楹越靠越近，江侜予下意識後退一步，段楹趁勢壓得更緊，乾脆橫出手臂將他抵在牆上，“你跟他有什麼不同？”
“也許你們都一樣，都是有……”段楹思考了一下用詞，“超能力的人。他要我的感情，你呢，你想要的是什麼？”
[崩人設警告][崩人設警告][崩人設警告]——
江侜予感覺自己的腦子幾乎被刺耳的係統提示聲刺穿，這五個字彷彿凝結成了巨大的實體方塊，在他腦海裡轟隆隆地衝撞攪動。
段楹本想將這詰問留到再往後的，可是當他在浴室裡聽見江侜予滿不在乎吐出“我真能抓到他把柄嗎”那幾個字時，忽然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問出這幾句話時心裡甚至是兼具惡意與快意的：你看，我也不是全盤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然而下一秒，他看見江侜予抬起頭來，眼尾潮濕發紅。
被抵到牆角、在他死死壓迫的陰影下，江侜予的麵板白得近乎透明，幾乎看得見青色的血管。他眼睛潮紅，嘴唇濕軟，簡直比段楹更像剛從浴室出來的人。
這個人……在涉及舞台相關的時候那麼強，樂理、舞蹈信手拈來，彆人表演一遍就能被他抓住弱點，無論多難的編舞樂譜他都能過目不忘；
可也是這個人，此刻在他手下看起來脆弱無比，指尖扯住他下擺，看他的眼神裡似乎還蘊著一絲極輕微的無助。
他說：“我……隻想從我的噩夢裡醒過來。”
他明明什麼有意義的話也沒說，可段楹盯著他，喉嚨像被石頭堵住一樣、一時說不出話來。
半晌，段楹鬆了手臂，後退一步，給江侜予讓出可供通過的道路：“你還去洗澡麼？”
他放棄追問了。
“嗯。”江侜予小聲答應一聲，鑽進衛生間裡去了。
*
[反派也太敏銳了吧，難怪這個世界會失敗，還是S級難度……]直到江侜予擰開花灑，055還忍不住感慨，[難怪就算白毓有係統也玩不轉！]
[不能輕視他。]冷水淅淅瀝瀝從頭頂流下來，江侜予被冷得打了個寒噤，[還不是你們係統太坑，就算扭轉了結果，聰明人還是會注意到前後不一致的地方，段楹會發現是遲早的事。]
055聽得一愣，卡巴卡巴眼才後知後覺道：[宿主你早就意識到啦？那剛才的回答，是你早就準備好的？！可是那句話有什麼魔力，能讓反派這麼快就改變態度……]????
[我也沒想到能這麼容易。]江侜予想起自己還沒用上的許多對答，也略微迷茫地皺了皺眉，[也許……是靠一些共情吧。]
*
段楹一個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隻占據了半邊床位。
他聽見江侜予窸窸窣窣從浴室出來，還“哢嗒”關掉了臥室的燈。
原本隔著眼皮能感覺到的光線也徹底轉暗。
江侜予赤著腳從床的另一邊爬上來，他應該是洗了個冷水澡，身上裹著濕濕涼涼的寒氣。
床上隻有一席雙人被，他輕手輕腳地鑽進來，背對著段楹躺下。
他躺下之後就非常安靜，就和他自己說的一樣，不打呼不磨牙，身上的睡衣都泛著好聞的水氣。
隻是那唯一的一床被子搭在兩人身上，他們倆又各占據雙人床的一邊，以至於被子抻得很開，中間留出個空洞，比起人類溫暖的體溫，感覺身後像在呼呼地往裡麵灌風。
兩個人誰也沒動沒說話，像是都睡著了。
過了十多分鐘，江侜予忽然“阿嚏！”一聲，在黑暗裡小心翼翼摸索著找紙。
“……你連自己的紙在哪都找不到嗎？”段楹終於忍無可忍，丟了個軟包抽紙過來，剛剛好砸到江侜予手裡。
“我知道。”江侜予抽出張紙擤了下鼻子，有點兒甕聲甕氣地說，“在你那邊，我怕吵醒你。”
段楹：“……”
他僵了片刻，忽然伸手將被子一把掀起來。
“好冷，你彆——！”江侜予一聲抗議還沒說完，倏然感覺帶著體溫的被子再度落下來，跟著還有比被子更暖的胸膛，也一並靠了過來。
“留空太大，明天你起來絕對感冒。”江侜予剛才埋頭擤鼻子，這會兒段楹的下頜就恰好磕在他毛茸茸的頭頂。
段楹的聲音伴著震動傳過來，有一絲絲的不自在，“……趕緊睡吧。”
“嗯。”江侜予感覺自己被一陣熨帖的暖意包裹住了，他甚至嗅到鼻端有一股淡而清新的皂莢氣味。
被溫暖而清新的氣息縈繞著，折騰一整天的睏意侵襲上來，他再沒有空餘多想，閉上眼睛，難得乖巧地睡去。
*
江侜予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他坐起來時，床上除了他已經空空蕩蕩，昨晚睡得太沉，他腦子還有點昏，心想是F班練習生有事找他？
他赤腳下床去開門，結果見到一個工作人員：????
“侜予，待會兒要直播CP重組，攝像已經進到宿舍來拍了。”他朝門口努了努嘴，“現在還沒拍到你這兒，單間的事不能讓粉絲們知道，你這就去那張床位上坐著，假裝你正在跟段楹聊天。”
他指的正是段楹那張床鋪。
“放心哈，我們鏡頭就掃一下，不用你費太多時間。”這位工作人員正是昨晚被江侜予指派、給段楹床上潑水的其中之一，他估計江侜予跟段楹哪怕待在一個取景框裡都要難受半天，一邊輕聲細語地哄他過來，一邊決意速戰速決，提高聲音招呼，“攝像呢，攝像過來！”
“你看見段楹沒？他怎麼不在自己床位上？”staff環顧四周，發現另外一位重要主角仍缺席中，語氣愈發焦急，“真不需要你們忍多久的，拍一下很快就完事了……”
“……”江侜予抬頭，視線緩緩飄到自己那單間門前。
剛剛洗漱完的段楹，黑發濕潤淩亂，正穿著睡衣、一手搭在門把上，淡然抬眼，以相當主人公的姿態出現在屬於江侜予的房間門口。
工作人員扭頭：？？
扛起攝像機、正準備大拍特拍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