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37
chapter36
“……什麼意思？”
楊烽一愣,
立刻追問道。????
“原曲我聽過，是首宣傳保護環境的公益歌曲,
立意和歌詞都很好。”傅向晨臉色陰沉,
“將公益曲改編成愛情也就算了……而且他們表演結束，隊員自我介紹的時候，也說得很清楚,
這首歌幾乎都是白毓一個人‘改編’的，是不是？！”
“……你是說,
”傅向晨將“改編”兩個字咬得很重,
楊烽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喉嚨莫名有些滯澀,
“白毓他……”
“楊總。”恰在此時，工作人員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
俯身征求意見，“劉導說鏡頭等下會搖過來，您和傅先生要單獨說幾句麼？”
劉襄是最會看眼色的人，覺得楊烽親自帶傅向晨來撐場子,
那想必是要借機捧自己人一把的，也甭管楊總的“自己人”現在是白毓還是江侜予，劉襄都給機會、都做到位，領導哪還有不滿意的道理？
“……”要是工作人員一分鐘之前來提這個問題，楊烽都會覺得劉襄夠懂事，而現在他隻覺得頭頂沁汗，目光猶疑地看向傅向晨,
“向晨,
你……”
他帶傅向晨來的本意之一、就是為《明日璨星》博取關注度,
傅向晨要是從頭到尾當個壁花、吉祥物,
那也太浪費他灑出去的人情了；
可是傅向晨現在對白毓明晃晃地反感，楊烽也怕他控製不住脾氣，乾出大庭廣眾直接罵人的事兒來，因此進退兩難。
“行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混圈的傻蛋。”傅向晨也明白楊烽在權衡什麼，他想到自己的演奏會，不情不願地翻了個白眼，讓步道，“該誇的誇，我不主動提他可以吧？”
楊烽心情複雜地頷首笑了笑，隨即擺手示意工作人員去準備。
“——本次直播，我們還榮幸地邀請到了草莓視訊CFO、楊烽先生，以及國際知名鋼琴家、傅向晨先生親自來到現場！”
等到導師評委點評完之後，主持人笑容可掬地接過話筒，宣佈了這個令人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訊息，“接下來，有請他們點評一下練習生們的表現！”
觀眾群裡一陣騷動：他們早知道楊烽會來現場，傅向晨到場的訊息也多多少少通過網路知道了，但這二位從開場到眼下，始終沒有出聲說過什麼。粉絲們還以為他們倆要等到全員表演結束，才會做個總結陳詞呢！
沒想到他們如今就現身了，果然還是白毓這一組的表演太精彩，頂頭老闆也忍不住要誇一誇了吧？
白毓剛剛承接了評委們熱烈的一波彩虹屁，這會兒兩頰紅潤，聽見劉襄的話，更是雙眼熠熠地抬頭望向二樓，滿臉期待。
他跟楊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他最近積分告罄，於是在電話簡訊中明裡暗裡催了楊烽好幾次，說自己孤立無援、弱勢害怕之類的，希望楊烽儘快參與到節目裡和他見麵。
聽說楊烽主動選擇參與這場直播時，白毓是很欣喜的：楊烽這麼快就來了，說明他對自己的要求很上心。即便在段楹那失了一城，好歹他還有楊烽這個穩定的血包呢。
白毓想到江侜予此刻要麼一無所知、要麼對著音調錯亂的鋼琴發愁崩潰，而自己則可以享受到來自“霸總”和“頂尖鋼琴家”的雙重光環讚許，這光環能大大影響兩個小組的出圈風評——
畢竟鍵盤大眾都是盲從的，他們更樂於跟著權威的吹噓走、而不是親眼做出自己的判斷。
就憑這一條，江侜予他們小組幾乎就不可能再越過自己。
白毓越想越覺得快意，目光投向二樓，下巴也不自覺抬得愈發高。
楊烽身邊的寶藍色西裝男人站起來，接過話筒，很有風度地說：
“大家好，很榮幸來到直播現場，選手們的表演都很優秀。”
他略微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前幾個小組中都有令我印象深刻的選手，包括……而剛剛表演完這一組，也十分精彩。”
白毓不自覺放慢了呼吸，等待接下來幾乎可以預見的讚譽。
“比如廖星火選手的舞台表現力很出色，能夠抓人眼球……庾俊傑選手的聲樂功底看得出很優秀、尹浩初選手的舞蹈水平也很高……秦修選手，我甚至覺得他很有表演天賦，親吻人偶時，我都入戲了。”
伴隨著一樓觀眾們發出的鬨笑聲，傅向晨也微微一笑，點頭道：“就這些。”???y
他旋即坐下了。
……坐下了？！
這位鋼琴家大拿，你是不是漏了一個人呀？？
粉絲們正豎起耳朵等著聽對自家愛豆的終極彩虹屁呢，沒想到這位名叫傅向晨的鋼琴家，誇了所有人，唯獨跳過了白毓！
誠然，白毓小組的成員業務能力都很不錯，五個人裡三個A班、兩個B班，可是其餘四個人都是能力不錯、人氣拉跨的，這裡麵白毓的粉絲數可以說是一枝獨秀，很多人等的就是對他的評價。
觀眾們嘩然意外，台上的白毓臉上就更是通紅發燙了。
不過白毓暗自攥拳吸氣，讓自己壓抑住異樣：很可能是楊烽提前打過招呼了，讓傅向晨迴避，好由楊烽自己來誇他！
他深深吐氣，抬頭等待楊烽開口。
楊烽接過話筒，沉聲開口。
“真的很開心向晨能來到現場，練習生們能得到他的點評非常幸運……”
又是官話、套話。
“其實我們在現場觀看也一直十分激動，向晨說他一直喜歡華國傳統樂器，我們草莓視訊這次的選秀，也是著力於弘揚國風、宣傳華國傳統文化……”
夠了、夠了，誰想聽你說這些？！
“這一組的表演也是精彩至極。”楊烽微微一停，“令人更加期待下一個小組，又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演出？”
“我們就不多耽誤大家時間了，期待下個小組的舞台！”
現場觀眾們下意識稀稀落落鼓起掌來，白毓懵了幾秒，甚至又將楊烽的話在腦子裡過了兩遍，纔不得不確認：楊烽真的連一個字也沒提到他！！
而楊烽此時同樣五味雜陳：
他之所以喜歡白毓，是因為他覺得白毓單純、溫順、乖巧，自己在白毓麵前可以隨意放鬆，哪怕俯視他也沒有關係。
然而傅向晨通過指責白毓、再一次直接地嘲諷了楊烽的眼光，楊烽還得求著傅向晨強壓下來，他又自我懷疑，又難堪——
白毓既然讓他難堪、下不來台，那他就跟放鬆、愜意沒什麼關係了。而且在傅向晨已經指出白毓有問題的情況下，楊烽再對白毓大誇特誇，那不更顯得他昧著良心、是非不明、恬不知恥嗎？
所以楊烽羞於提起白毓，乾脆連帶著他的整個舞台一塊兒忽略了。
“……等一下。”
楊烽剛剛坐下，沒想到白毓忽然昂起頭來，直視著他，臉頰泛著不正常的嫣紅，“楊總，抱歉，這樣可能有點突兀……但我還是很想知道，您們對我的評價。”
“我從小練鋼琴，一直都很崇拜傅向晨傅老師，今天我在台上彈了鋼琴，表演其他樂器的選手您都評價了，我……您的評價對我很重要。”
白毓知道眾目睽睽下麵，他單拎楊烽一個出來容易顯得功利性太強，乾脆把傅向晨也扯上，反正他應該就是一個幫楊烽捧場的誇誇工具人而已！
白毓眼眶裡逐漸蓄起豐沛的水意，說著話，委屈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楊總，傅老師，拜托了……我叫白毓。”
他將一個可憐兮兮的底層追夢練習生形象演得太好，下麵的觀眾雖然一開始覺得“好像不太體麵”，但隨著他眼淚一掉，眾人的心就紛紛軟成了水兒，許多人出聲給他鼓勵：“小白彆哭！”“白毓加油！！”……
楊烽遠遠望著他，那種羞恥、難堪、避之不及的心情好像在一瞬間變淡了，隻剩下心臟被攝住一般的痛楚，僅僅是這麼看著白毓，他都要心碎了。
楊烽恍恍惚惚地想：難不成我對他其實是真愛？即使他撒謊虛偽、兩麵三刀，我卻依舊忍不住為他的眼淚而心動……？
“白毓是吧？”傅向晨忽然向前傾身，他沒有站起來，隻是一隻手臂橫在二樓的欄杆上，淡淡地說，“其實我是挺樂意點評你的，但在那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白毓正忙著和楊烽深情款款對視，完全忽略了他身邊的這位鋼琴家，聞言，他纔有些懵地轉頭看向傅向晨。??Ъy
“請問你知道歐洲有個叫‘whimpering
moon’的歌舞團嗎？”
白毓愣了一瞬，旋即臉色變得慘白。
“他們是很冷門，”傅向晨懶洋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或許我需要說得更確切一點，他們有場叫做《The
white
rose
of
wonder》的舞台劇，你看過嗎？”
*
現場觀眾們儘管對白毓心軟軟，倒也不妨礙他們正常的聽力。
眼看著傅向晨提出那個問題之後，白毓就像啞巴了似的，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反而盯著傅向晨一個勁兒掉眼淚，觀眾們也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反常。
隻是因為心臟揪緊的餘溫猶在，大多數人沒有出聲質疑，而是選擇了沉默。
至於隔著螢幕、相距幾千幾萬公裡的網友中，不買賬的人就顯著增多了：
【剛剛傅向晨說的什麼什麼？誰記下來了？？】
【聽他的意思，白毓的改編和這個歐洲小眾歌舞團有關係？】
【你們注意到沒有，他第一句“其實我是挺樂意點評你的”，潛台詞不就是“我本來想點評你但有人不讓”，難怪他之前點評跳過白，現在的意思估計就是“既然你非要追著我問那我也不客氣了！”】
【哈哈哈哈其實他還是挺含蓄的，也沒有直接說什麼，都是提問，白毓要是不心虛，正常回答，估計很快就圓過去了吧。】
【關鍵他吞吞吐吐，不說話隻會哭，就很可疑了。】???у
【不明白他在乾嘛？哭能解決問題嗎？】
【找到錄屏了！我搜搜傅向晨提到的歌舞團去，說不定就有答案了！！】
……
*
[他又用了“七彩琉璃淚”耶。]055唏噓道，[又是2000點出賬，他積分用不完的嗎？]
[誰知道。]江侜予將手中的物品小心放好，抬眼望向匆匆接替白毓小組上場的《黑白電影》B組，唇角淡淡一勾，[反正給我們爭取了額外時間，還不錯。]
*
《黑白電影》B組，就隻是中規中矩地將胡澤宇的原版、改成適合偶像舞台的唱跳版本，沒有加樂器，水平和創意都一般。
不過在經曆了上一場的抓馬以後，觀眾們對這種踏踏實實安安穩穩表演的小組，反而抱著不少善意，現場給的反饋也不錯。
原本以為自己會被狠狠吊打群嘲的B組成員們見狀，紛紛鬆了一口氣，滿臉笑容地下台，倒是看著比之前許多小組都快樂。
然而當主持人播報到下一組時，觀眾們的心絃又情不自禁繃緊了——
“《郎的誘惑》A組，請準備。”
*
微博ID名為“草莓凍糕”的女孩，此時也正站在台下，舉著“江侜予”燈牌的雙手有些泛酸顫抖了，卻仍努力在堅持。
“要不放下歇一會？”旁邊的紅紫發女孩一邊調整單反，一邊用餘光瞄到她的狀態，出聲關心道。
經過這些日子，草莓凍糕已經在新的粉群裡找到了新的同好，正好她和這個紅紫發女孩在燕市住得最近，便相約一起來看現場。
紅紫發女孩架起鏡頭：“等會兒官攝拍到觀眾這邊了再舉。”
“沒事兒，等等吧。”草莓凍糕咬了咬唇，還是拒絕道，“一首歌也就四五分鐘，我再堅持一下就好。”
如今台下應援大部分還是被白毓、閆端、葉濉、段楹粉覆蓋，不止是在官方鏡頭中，她更想讓江侜予本人能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在支援他。
“那好吧。”紅紫發女孩也相信她是成年人，如果真的支撐不住肯定會自己放下來。
她踮腳朝舞台張望，另起了一個話題：“話說你有沒有看論壇上的瓜？瓜真真假假都有，但侜予這組爆料基本都是統一的，說他和段楹配合雙鋼琴，我自己也認識一個瓜主，他說應該是準的……”
“雖然聽起來很配，”她歎了口氣，“但跟白毓他們組是不是重複了，觀眾會不會審美疲勞呀？”
草莓凍糕蹙了蹙眉，她也吃到了一些瓜：“聽說按順序本來是侜予他們先的，後來給白毓調到了前麵，這一下先聲奪人真的是……”
“哼，白毓真是陰險小人！”江侜予粉絲跟白毓粉絲之間的宿怨向來不小，紅紫發女孩立刻被勾起怨氣，冷哼一聲道，“臨時換順序，改編來路不正、被業內大牛內涵，他還怪能演的，真是影帝，也不知道大傢什麼時候能發現他的真麵目！”
“…………”草莓凍糕都不敢說話：她能說她曾經就是“陰險小人”的鐵粉，兩周之前才“棄暗投明”過來的嗎？
“咳咳，”所幸她一抬頭發現舞台變化，及時轉移話題，“燈暗了，他們好像要上場了。”
*
台上窸窸窣窣，隱約可見工作人員佈景、放置舞台道具的身影。
《郎的誘惑》A組的粉絲們，早就從斷斷續續的“瓜”裡得知自家愛豆要表演鋼琴合奏，於是仰著頭、等待沉重的鋼琴來回挪動聲。
誰知道等得脖子都酸了，卻沒看見staff們搬上來任何一個形似鋼琴的物品，反而弄上來一個又大、又高、又圓的……
台上燈光驟然雪亮。
“啊啊啊啊啊——”
粉絲們下意識爆出尖叫的同一時刻，也睜大眼睛、仔細去看台上多出來的道具：
那、那似乎是一麵鼓？
好像是《錯位時空》那一組用過的？？
她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郎的誘惑》A組的練習生們已然登場，黑白色對比強烈，內緊外鬆的國風服飾，襯得他們帶上了一種彆有韻致的寫意風流。
然而這還沒完。
“……媽媽呀，這是琵琶？！說好的鋼琴呢？？”
江侜予懷中抱著的，儼然是《不負人間》A組用過的琵琶。
《不負人間》A組想給舞台加個亮點，有選手自稱自己擅長彈琵琶，於是隊長柯嶺向節目組打了申請，如願以償地用上了琵琶。
但從直播節目效果來看，那個選手顯然撒了點小謊——
比起擅長彈琵琶，他似乎更擅長折磨觀眾的耳朵。TAT
粉絲們對不久前的魔音灌耳都還心有餘悸，原本還抱怨鋼琴可能會審美疲勞，這下突然換了鼓和琵琶，反而令他們更恐慌了。
她們忍不住去仔仔細細端詳台上練習生們的臉，試圖在他們的神情中找到自信。
台上燈光絢麗，不看還罷了，一看嚇一跳。
“……救命，帥哥你們誰啊？？！”
張豪和芮炎彬本來初舞台就差不多被一剪沒，純靠直播露臉，對很多觀眾來說，他們的麵孔還很陌生。
在經過堪稱精心的妝造之後，這兩位瞬間搖身一變成了觀眾心目中“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帥哥”。
王嘉石當年能在選秀裡人氣高漲，顏值當然也是過關的，隻不過後來他心結在“後台和業務能力”之爭，一心想著壓過後台咖，每天早出晚歸地練習，麵板氣色自然也就一般。
在全小組的“顏值內卷”裡，他稍一拾掇，馬上就變得帥氣許多，黑白配色的演出服也更襯得他年輕且亮眼。
不過“顏值內卷”中，最誇張的還要數中間這二位：
江侜予近期為了養過敏的麵板，幾乎所有直播都是素顏出鏡，觀眾們也早習慣“諒解”他，並越來越覺得他素顏也還挺經得起考驗。
誰知道他今晚畫了一個堪稱穠麗的妝，本就引人注目的桃花眼，眼皮上綴著閃亮的箔片，眼尾被眼線拖出一道，愈發顯得大而撩人，像一隻貓的雙眼。
嘴唇是瑩潤欲滴的玫瑰鮮紅，還濕漉漉地，像要勾|引誰去咬上一口。
先前有意無意隱藏的美貌彷彿在這一刻火力全開，不容分說的明麗和冶豔衝擊得人頭腦發昏。
而段楹，比起驚豔，他給觀眾的更像是震撼——
原本無聲透露著“我就是不想比就想擺爛彆看了煩死了”的遮眼長發，今天被剪短到恰當無比的耳後。
濃鬱如潑墨的黑發，映著白到近乎透明的膚色、一澄一碧的異瞳，再加上俊美冷峭到極致的五官輪廓，澈亮的燈輝倒映在他眼底，隨著他抬起頭來那一瞬間，好看得簡直勾魂攝魄。
【此時此刻我唯有一句聽我說謝謝你溫暖了四季……】
【有個問題，這是可以問的嗎？】
【不可以我也要問！——究竟是哪位感天動地的神人，成功讓他支棱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