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70
chapter69
“好。”
徐珃一怔,
旋即頷首，轉頭示意台下的工作人員,
“那麼,
馬上公佈《Just
like
fire》組的公演票數……”
“能稍等一下麼？”
評委席上卻又有人冷不丁出聲，“不好意思，我還有幾句想法,
我能講講麼？”
台下頓時起了騷動，才鬆了一口氣的粉絲們也眼前一黑：
剛開口的評委,
名叫蒲文華,
這位是正兒八經代表作無數、實績斐然、唱功高超的歌唱家,
咖位比孫學海還要高好幾個等級,
他說出來的話，絕對比孫學海有分量多了。
難不成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這一回,
他們還能有好運氣碰上嘉澍這樣的意外因素嗎？
徐珃眸色微沉，礙於是直播現場，隻能客氣地一點頭：“……您請。”
台下的粉絲們捂住胸口，感覺自己快要過呼吸了。
“那我要謝謝徐老師了。”蒲文華風度翩翩地一笑,
拾起話筒，徐珃忙擺擺手錶示自己受不起。
台上台下一片寂靜，等待他的發言，唯餘轆轆轉動的攝像機一絲不苟地繼續工作。
“《1-800-273-8255》這首歌，當年確實是鼓舞、影響了很多人，我初次聽到的時候正是人生中的一段迷茫時期，也深受感動。”蒲文華語調平和舒緩,
侃侃而談,
“我們國家從前也有過這種影響力的歌手,
我曾經也非常欣賞他,
可惜天妒英才……我相信音樂的確是可以傳達力量的，這也正是我這麼多年堅持演唱的信念……”
底下觀眾們一開始大氣都不敢出，聽著聽著，咂摸出不對勁了：
誒，這好像不是罵的啊？？
“我同意蒲老師的看法。”節目組一共請來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評委鎮場，被拖下去一個以後，蒲文華身邊還坐著位年逾七十，頭發已然一片銀白、看起來卻依舊端莊美麗的女士。
她叫鄒蕭玉，倒不是明星，而是圈內知名的作詞人，她最開始點評時，部分觀眾還對她的臉有些陌生，然而當後期一打上字幕、介紹她的名字，觀眾們立刻就能恍然大悟：啊啊啊，是她！我最喜歡的一首歌就是她寫的！
鄒蕭玉接過話筒，注視著台上，慈和一笑：“你們這次的舞台，或許還有不成熟的地方，但這種敢於在表演中加入真情實感，大膽表達、挑戰極限的勇氣卻很難得，我個人非常喜歡，也請選手們不要將存心傷害你們的外行指點放在心上——”
她笑得溫柔，嘴上卻異常犀利直接，台下有人都忍不住微微張嘴、聽得呆了：
前幾組點評中，這幾位“老評委團”都言簡意賅、無比隨和，大夥還以為這三位一模一樣，都是來當吉祥物熬鐘拿錢的。
誰知道到了江侜予段楹這一組，才知道老前輩不愧是老前輩，真撕起來那才叫一個刀光劍影、壁壘分明！
看起來要是嘉澍晚出現一會兒，這二位老前輩也能一人一口鹽汽水，把孫學海噴得抬不起頭來——
原來有好運的不是這組練習生，而是孫學海！=_=
“……”
氣氛徹底鬆弛下來，大螢幕已經開始閃動，預示著要揭曉這一組的現場票數，江侜予忍不住轉頭望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段楹。
他是想釣出楊恪的底牌，排除掉比賽裡的不安定因素，也是自信自己有能力應付下這場交鋒；而另兩位評委，觀眾或許不覺得，江侜予卻能意識到，這顯然是段楹的後手。
能讓楊恪都收買不動的兩位前輩為他所用，這中間要花多少心思？段楹甚至還一點沒耽誤排練，晝夜不休地陪他將舞台完美呈現了出來……
這人真沒有分|身術嗎？
江侜予正默默思忖，垂在身側的手指忽然被碰了一下，段楹垂眸，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道：
“其實也隻是提過，如果場上有意外情況，請他們幫著對付過去，現在他們願意說這麼多，是因為你的舞台本身就很好。”
江侜予聞言一怔，旋即眉眼微微放鬆了些，唇角勾起一絲笑：“不是我的舞台……”
他的眼風掠過舞台上他們這一排齊齊整整站著的練習生，最後落在段楹肩上，輕聲笑著說，“……是我們的舞台。”
“——《Just
like
fire》小組，獲得現場觀眾票數為465票，恭喜！！”
同一時刻，他們身後的大螢幕滾動著碩大的數字，隨著一片歡呼聲，最終定格在了“465”之上。
*
這個票數相對於前幾組來說是相當高的了，超過90%的得票率，已然狠狠打了於睿聰之流的臉。
然而這畢竟還不是滿票，有一輪公演時的超高票數489、515打底，粉絲們還是懸著心，生怕後麵幾組中有超越《Just
like
fire》組的存在。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麵幾組流年不利，接下來的兩組要麼表現不佳、要麼頻頻出狀況：
《日月同光》是舞蹈導師巴禹的代表作之一，但舞蹈本身難度很高，對巴禹來說是炫技的舞台，對練習生們來說則成了公開處刑現場，跳錯動作的、動作幅度不達標的，勉強把難度做上去了、顫顫巍巍、連外行觀眾們都覺得姿勢不甚雅觀的……
這一組下來，票數297，創造了本場公演的最低票。
下麵一組《蝴蝶滄海》，也是導師胡澤宇的知名歌曲，胡澤宇高風亮節，將絕大多數part都分給了隊員。然而被他寄予厚望的C位晏琪睿，沒頂住壓力，在最關鍵的高|潮部分把高音唱岔劈了。
這還是現場直播，連修音挽救一下都不可能，晏琪睿唱完那一句，當時臉就白了，後麵勉強唱完，也是埋著頭不敢看觀眾，魂兒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這一組不出意外，票數322，排了全場公演的倒數第二。
這兩組下來，觀眾們都有些失望，一方麵是舞台確實不夠吸引人，另一方麵是站得太久腰痠腿疼，已經開始有人摸出手機在玩了。
直到宣告《呐喊》組登場，他們才勉強振作精神，期待地抬頭望向舞台——
這可是大名鼎鼎、被節目組拿來當噱頭炒了很久的“神曲”，應該會產出一場精彩的表演吧？
然而表演結束。
“誒，是我期待太高了嗎？”
“是啊！明明他們唱得挺好，也沒出什麼錯，就是感覺沒什麼記憶點……”
“現在叫我回想，我隻記得白毓自己一個人solo了能有半分鐘，我在心裡嘀咕這C位可真值啊……”
“現在的感覺就像，剛吃過了滿漢全席，再看什麼都發膩。”
“都怪段楹江侜予他們組上天入地的把期待值拉太滿，我還以為能看到一場精彩程度差不多的舞台呢！”
“其實完整唱下來沒出錯，已經挺好了！”
“這可是人氣top3的爭鋒啊，隻有‘不出錯’可以說的話，其實就已經落後彆人一步了。”
……
台下的交頭接耳聲中，《呐喊》組的票數也刷了出來：398票。
白毓仰頭望著大螢幕上的數字，不自覺掐緊了手心。
至於最後一組登台的《聽說你也走過山高水長》，是於睿聰帶領的小組，本身藝能組就有點兒高不成低不就，眼下就連他們導師本人都心不在焉，唱錯了兩句歌詞，隊員就愈發慌亂無措，最終拿到了369的現場票。
觀眾投票至此截止，而第二輪公演名為“位置測評”，本質上是練習生們優勢專案的內卷個人戰，所以最終統計的，還是選手們的個人票數排名：
評委席上現有的十名導師，每人還擁有10票的加票權，可以加給自己認為表現最出色的一名選手，最後票數排名前七的七位選手進入A班，還能按排名高低、在第二輪淘汰中擁有不同比例的人氣加權。
曆年來101賽製的選秀，因為選手麵孔太多，觀眾往往看得眼花繚亂、記不住誰是誰，很多選手哪怕參加了熱門節目，一輪二輪遊的話，也基本沒什麼人認識，約等於素人，更彆想踏進娛樂圈的門檻。
往往要等到第三賽段開啟、隻剩下三十來個人的時候，選手們才能多分到一點鏡頭，觀眾們也才能對他們多些印象，好歹有“姓名”了，才能算是有了那麼一張通往演藝圈的門票。
近在眼前的第二輪淘汰，但凡有點兒野心的，都是打破了頭也想擠進去。
“每位練習生的個人票數，會在大螢幕上展示給大家。”
也因此徐珃一宣佈，幾乎所有練習生就都瞬間“噌噌”轉頭望向大螢幕，屏住呼吸、目光炯炯，簡直恨不得把那LED螢幕盯出個洞來。
台上台下近千雙眼睛眼巴巴盯著，大螢幕倒也給了個痛快，隻一閃，就十分利索地將所有小組的得票數、隊內成員放了出來。
練習生們一掃就知道，表格是按照小組得票數由低到高排列的，於是估摸著自己小組的大概位置，眼睛迅速上下掃視，鎖定自己的名字及票數。
“我們組在最後一個，很好找！”聶碭抓著自己毛茸茸的寸頭，下巴緊繃，“啊，我有35票！”
他盯著自己名字後麵緊跟著的票數，不自覺咧開嘴傻笑了起來：雖然他這票數比起像江侜予段楹那樣的top選手，還遠遠不夠看，但他自己上一輪公演，其實隻拿了個位數的7票。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站在隊伍後麵，明明身材高大，卻恨不得一頭紮進地裡：太羞恥了，這種明晃晃體現在數字上、令人避無可避的差距，打碎了無數人的自尊心，實在叫人無地自容。
可是現在，這個數字一下子翻了五六倍！還是每個小組人數增加，他夾在段楹、江侜予這種頂級耀眼選手之間得到的票數，含金量要高得多！
肆無忌憚的笑容在他這張剛硬的俊臉上，委實顯得有點憨，旁邊齊雪峰瞄了他一眼，也是忍俊不禁：“你能再沒出息點兒嗎？”
“彆說我，”聶碭道，“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啊。”
齊雪峰同樣是被殘酷現實打碎自尊的選手之一，他舞蹈學院出身，一向是學校裡最優秀拔尖的學生，到了這裡卻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第一輪公演隻拿到了4票。
而此時大螢幕上，顯示齊雪峰的現場票是28，他顯然也已經滿足了，輕聲對聶碭說道：“咱們真是因禍得福了。”
儘管眼下票數沒有多高，但上一輪張豪、芮炎彬等人的例子告訴他們，如果所在的舞台足夠亮眼出圈，能帶著整個小組的成員飛升。
——本來要淘汰、被導師救進來，排名吊車尾，沒有選擇權……他們本以為已經走到了山窮水儘的至暗時刻，誰知道碰到江侜予和段楹，一轉眼又到了柳暗花明。
再往下看，尹浩初是37票，樊亮24票，紀燁爍29票、仲向笛40票。都沒有超過三位數的票數，隊友們臉上卻依然表情輕鬆、嬉笑吐槽：
大家心知肚明，自己票數越低，就代表大部分票數都集中在了這組表現最亮眼的top成員身上。
走到二公，人氣最高的兩位還分了他們那麼多part，讓他們不至於繼續個位數；何況舞台創意是人家想的，冒風險挑戰的部分是人家完成的，拿最多的票數，難道不應該嗎？
“我去……”
然而當隊友們看清表格最下兩行的數字，大家的笑容不由自主僵了一瞬。
段楹，137票。
江侜予，135票。
接近平票！
雖然他們組拿到了全場最高分，但這兩個人的票數也太平均了一點……這意味著他們倆分薄了有限的票池，很可能在與其他小組top的競爭中不占優勢。
一公其實就是前車之鑒，江侜予的小組票拿了第一，個人票卻輸給了白毓，白毓因為抄襲醜聞被取消了榮譽，江侜予纔拿了人氣王。
可是這一輪，白毓哪敢再抄了呀？
“沒事，還有導師加票。”江侜予看到票數，反而微微鬆了口氣：他這輪有意多給了段楹表現空間，自己終於沒有太壓製他的風頭。
他接收到眾人擔憂的目光，笑了笑道，“而且是前七名進A班，我們還不至於進不去。”
……重要的不是進A班，是第二輪淘汰的人氣加權啊！
《JLF》組的隊員們知道江侜予是在安慰他們，即便心知肚明，也沒有多說，趕緊抬頭再往大螢幕上麵看，搜尋著可能成為段江二人對手的目標：
“徐沁137票……葉濉102票……王嘉石139票，謝和怡65票，季璞137票……柯嶺138票，燕肅91票……閆端140票，白毓……”
念著票數的隊員越念心越往下沉，
“……136票。”
“這比起來不公平！我們組400多快500票，他們全都300多，差了一個數量級！”樊亮憤憤不平道，“咱們組要是段楹和予哥不分票，絕對絕對比他們都高多了！！”
“賽製如此。”江侜予倒是很平和，“何況這還沒到總決賽，二輪淘汰的人氣加權也影響不到我。”
“我就是不願意看白毓還有他粉絲，那種小人得誌的樣子……”一向平和的尹浩初也忍不住嘟噥說。
他上輪被選進了白毓的小組，白毓將他們的舞台高光搶儘不說，還給整組人扣上了醜聞陰影，導致費儘心血排出來的小組舞台被下架。
尹浩初的粉絲表達不滿，結果被白毓的粉絲狠狠罵了回去、按在地上摩擦：我們撕不過楹予粉，還收拾不了你？？
尹浩初從此算是跟白毓和白毓粉絲結了梁子，隻不過他一個小透明，平時記仇也不會有人知道，直到此刻纔有機會表達不滿。
“這也沒辦法，估計導師加票也都是給自己組加，隻能指望看看蒲老師和鄒老師了……”
人情往來練習生們也不是不懂，導師們最合適的做法就是加票給自己帶出來的小組，這樣所有人都加，就相當於沒加——
既不得罪其他導師，又讓觀眾沒法兒抱怨，導師們都是修煉多年的人精了！
“現在請各位導師說出你想要加票的選手……”
果然，導師加票環節開始之後，徐珃第一個投給了他弟徐沁。
徐珃做得大大方方、毫不避嫌，大部分觀眾反倒不覺得有什麼，而且這一輪徐沁的表現，也真算是給他哥爭氣了一回。
後麵的《我最閃耀》和《marathon》小組，鄭明熙和西蒙也分彆將票投給了他們組的季璞和葉濉。
輪到雷璐時，她手指點著唇峰，有些猶豫，半晌，迎著江侜予殷殷的目光，她終於說道：“……我加給段楹。”
江侜予唇角微翹，遙遙對她點頭表示感謝，雷璐卻唉聲歎氣地撐住下頜、搖了搖頭，似乎又在感慨戀愛腦的誕生。
江侜予這邊卻手指尖一痛，是被段楹從背後捏住了，他也沒反抗，還就著微微搖了搖，有點兒討好的意思。
不過這討好沒起作用，段楹的“報答”緊跟著就來了：蒲文華和鄒蕭玉，異常默契地將加票全都給了江侜予。
瞬間反超。
江侜予用力捏回段楹的手指，段楹卻像無知無覺似的，任由他揉捏。
兩人身後的這點小動作並沒影響導師們加票，閆端、柯嶺、王嘉石各被加了十票，也迅速追了上來。
而於睿聰的選擇也吸引了現場觀眾的目光，他是場上目前唯一一個、加票加給了其他組練習生的導師：他把票加給了白毓。
甭管於睿聰組裡的練習生有多麼怨念不滿，白毓向台下燦然一笑，笑容裡甚至蘊了一絲嘲諷：
——就算江侜予團體舞台壓了他又怎麼樣？現在是個人戰，即便現在江侜予有155票，他自己146票，但僅剩還沒加票的導師，就隻有自己小組的豐升榮了！
隻要他再加上這10票，他會比在場所有人的票數都高，他就是這一輪位置測評堂堂正正的最終勝利者！
過了這一段，誰還會記得什麼醜聞風波、什麼團體票被壓，自己拿到了二輪排名的人氣加權，以第一名進入第三賽段，粉絲們自然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的——！
這筆賬除了白毓，台下也不是沒有腦子轉得比較快的觀眾算出來，互相告知時，有的粉絲臉上慘白、眼裡汪著一泡淚：“你算錯了吧！能不能再重新算算呀？嗚嗚嗚求你再算算……”
“我不聽我不聽，節目組設定的演算法就有問題，我就當沒有這回事！”
“豐老師，請說出您屬意的加票選手吧？”
粉絲們再不願意接受，還是得麵對現實。
豐升榮接過話筒，聲音沉穩：“我想把我的這十票，交給本場我最欣賞的選手，江侜予。”
“看吧，果然人精導師都給自己組……誒？？！”
台下觀眾震驚，白毓瞪大了眼睛，就連江侜予一瞬間都有點兒茫然：
他和這位豐老師毫無交集，這票怎麼就投到他身上來了？？
“……噢噢，這樣一來，就是江侜予165票，白毓146票，是江侜予贏了！！”
之前觀眾區裡那位心算很快的觀眾，又迅速反應過來了。
“再捋捋其他人呢？”
“這個容易，都是十票十票加的，你看大螢幕上還有他們剛才的初始票數，加上就行了。所以段楹現在是147票，徐沁、季璞也都是147，柯嶺148，王嘉石149，閆端150……前幾名還落下誰沒有？”
“沒了吧？”
“……等一下，我好像還有個很恐怖的發現。”
“……啊？”
“你們現在看大螢幕，表格已經重新排了一遍，這回是純粹按照個人票數，由高到低排名。”那名擅長心算的觀眾仰頭喃喃，似乎也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第一江侜予155票，第二閆端150票，再往後是王嘉石149、柯嶺148，段楹、徐沁、季璞都是147，前七名……其實滿了。”
“……我靠，所以上輪差點兒當上人氣王的白毓，這一輪又要搬回B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