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72
chapter71
快艇沐浴著冬日晴朗的晨光,
破開海浪往目標小島駛去。
每艘快艇最多容納八人，節目組安排按照二公的現場票排名上船,
算上徐珃和攝像師,
江侜予他們這一艘將將坐下了二公的前六名練習生：
江侜予、段楹，閆端、王嘉石、柯嶺、徐沁。
——白毓作為第八名，無論如何也要被排除在外,
他隻能在第二艘快艇上、眼睜睜看著他們越來越遠了。
快艇一出發，攝像機就架了起來,
選手們都套上扁扁胖胖的橙色救生衣馬甲,
內裡的衣領也彆上了麥。這會兒直播已經開始了,
睡眼惺忪的觀眾們陸陸續續進入節目直播間。
【哎呦好喜慶的一群小橘子！！】
【上班地鐵上看直播,
請老公們治癒我(?﹃?)】
【我也在艱辛擠地鐵ing……閆閆好帥啊，我的眼球得到了淨化！】
【不得不說,
沒有某人的topline看著就是清新順眼！】
【誒嘿嘿，俺們楹予又坐在一起~小楹好帥，小予好可愛~~】
【不捆綁不會說話了是嗎？江侜予粉絲會不會獨立行走？】
【你什麼眼神，看不出來我是cpf啊！唯粉掐架彆找cpf泄火OK？】
【誒誒誒,
不要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嘛~】
……
這邊快艇上，徐珃正在轉達節目組的要求：“我們接下來要做一個遊戲，你們兩兩分成一組，可以自由配對組合。”
CP之間鎖得太死也會讓觀眾喪失新鮮感，所以節目組時不時也會打亂順序，讓練習生們自由組合，碰撞出新的火花。
當然,
在可以自由配對的前提下,
某些CP還是要堅決組在一起的話,
那屬於給cp粉們發大糖,
節目組也樂見其成。
“嗯哼，你們倆是要一組的吧？”徐沁的劉海被風吹得淩亂，他一邊撥弄一邊瞟向江侜予段楹，小聲嘟噥道，“其實你們不覺得麼，總發糖也怪沒意思的，生活需要一些意外的刺激……”
江侜予抬頭，正好對上段楹投過來的視線。
段楹平靜道：“說得也是。”
“就是嗎……哈？！”徐沁自己都吃驚了，他萬萬沒想到段楹會同意他的說法，他雖然揣著點兒想和江侜予一組的小心思，但他沒想到段楹居然真的會捨得放手，再說起話來都帶著點兒磕巴，“你，你認真的？？”
段楹沒再重複，倒是江侜予微微笑了一下，主動說：“這有什麼認不認真的，你們CP都不在這兒，我跟段楹一上來就組一起，反倒顯得孤立你們似的。”
……你們以前也沒少孤立啊？
這話徐沁隻敢在心裡嘀咕，當著鏡頭和麥克風，他沒敢說出來。
不過江侜予的話一出，他跟段楹不會一組遊戲的局麵基本就定了，這著實讓在場其他人暗暗鬆了口氣：
所有人都知道要跟紅的玩兒，關注度、話題度都不能和糊糊湊對同日而語，雖然船上這一圈都是topline，但江侜予和段楹無疑是topline裡的top，兩個top分開組隊、雨露均沾，除了他倆本人之外，對大家都好。
“那咱們猜丁殼吧！”柯嶺提議道，“每輪贏的那個人可以自己選一個隊友，兩輪以後剩下的兩個自動變成一隊，行嗎？”
這方法簡單快捷，大家都同意，於是六個練習生圍坐一圈石頭剪刀布。
第一輪是段楹勝出，他垂著眼簾，隨口叫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徐沁，和我一組可以麼？”
徐沁一愣，不過能和人氣第一組隊的機會可遇不可求，他趕緊點頭答應：“可以可以，我願意的！”
第二輪是閆端勝出，他匆匆環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江侜予身上：“江侜予，你願意和我一組嗎？”
江侜予似乎還有些愣怔，閆端又重複了一遍，他才反應過來，抬頭說：“嗯，當然……”
這兩組分出來，第三輪也不用做了，王嘉石和柯嶺自動分成一組。
“我們接下來要玩的是詞庫反應遊戲，我會給出題目，你們按照題目的要求、在五秒內說出符合規定的詞語，答對積一分……”
趁著徐珃低頭對著手卡宣讀遊戲規則，柯嶺湊到徐沁身邊，輕聲說：“段楹和江侜予的唯粉剛大撕了一場，他們避嫌呢吧，你不用太介意。”
徐沁剛才答應段楹，那完全是貼紅人的本能反應，等稍微冷靜下來了，他就開始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成了插足人家真情侶的第三者。
直到聽見柯嶺的安慰，他也才一下反應過來，“啊”了一聲：“不會吧？段楹不像在意那種事的人啊。”
節目組明麵上宣稱斷網收手機，可一個粉絲向節目，選手們怎麼可能不關心自己在網路上的風評，個個都想儘辦法弄了備用機，窩在被窩裡偷偷上網。
像徐沁這種有頭號導師撐腰的，更是隻要鏡頭外就手機不離手，練習生們關心的無非就是粉絲圈子那點事，因此段江兩家粉絲的撕x他也全看見了。
路人經常聞“粉圈”而色變，覺得他們又凶又蠻、盲目維護毫無理智，但粉絲在成為粉絲之前也是路人，哪有一加入粉圈就直接變身瘋狗的？
很多粉絲撕x，其實背後往往是正主利益的碰撞，要麼是定位相撞、要麼是資源爭搶，要麼其中一方的人設是踩著另一方立的，另一方要是忍了，在大眾眼裡的風評形象都會跟著下滑……甚至有些明星工作室、經紀人，還會暗搓搓引導粉絲撕x，無非是為了“利益”二字而已。
段楹江侜予這對CP，一開始當然是無限美好、蒸煮喂飯吃糖吃到噎，然而隨著節目一期期播出，cpf和兩方唯粉的體量都在壯大，兩方的利益衝突也就越來越尖銳——
等三公結束以後，每人就隻能投票給自己支援的單獨一位選手了，cp粉們，你們嘴上說著兩個人都愛，當必須二選一的時候，又會投給誰？？
這次的唯粉大規模撕x，導火索也是很小的一件事：
路人深夜在熱搜下誇《Just
like
fire》舞台，說了八百句好話，最後不經意提了一句“不過我覺得段楹現場票高，是因為江侜予給他分的part更多”。
這句話吸引來了不少江侜予唯粉表示讚同，認為江侜予完全有實力碾壓全場，但他為了成全段楹，纔有意壓製了自己的光芒，就這段楹唯粉還不領情、還敢內涵江侜予，他真的我哭死blabla……
江侜予粉絲的拉踩發言又引來了不滿的段楹唯粉：我們家美顏盛世氣場惑人，往那一戳就嘩啦啦吸粉，你們好意思把票數高的功勞都攬在自己頭上？抹殺段楹的天資和努力，狂吹江侜予，真是粉隨蒸煮的不要臉！
一旦上升到愛豆本人，這場架就很難輕易結束，兩邊唯粉在路人微博下撕了幾千條，把路人嚇得刪了微博，而粉絲們還沒吵過癮，於是衝到廣場、超話、論壇全線開撕，幾乎所有提及兩人的地方充斥著辱罵、造謠、PS的醜圖，一片烏煙瘴氣。
到後麵因為撕得實在難看，為了不影響路人觀感，兩家的官方後援會都下場叫停了，然而兩邊積怨已久，第一次爆發，就連兩方後援會的停戰微博裡也都刀光劍影、內涵不斷。
不能明著撕，兩家唯粉又換了個打法，在各自超話裡抽獎：下輪重組CP要是我家江侜予/段楹不選那個晦氣人、下輪排名要是對方能掉出出道位，我就抽幾百塊/護膚品/零食口紅！
兩家互相攀比，抽獎的獎品身價也在不斷攀升，從幾百到上千上萬，從大寶到臘梅，從螺螄粉到米其林餐券……越抽越貴，火|藥味衝天，連其他選手家的粉絲都紛紛為了誘人的獎品跑來圍觀，這場架也就愈發人儘皆知。
係統055早上慣例檢視江侜予的網路風向，被廣場上PS的醜圖嚇得差點兒進了青少年模式，江侜予雖然在這方麵經驗豐富，但以前他粉絲要撕也是和對家撕，他還沒碰見過跟他想要維護的物件撕得彷彿不共戴天的。
眼看055哆哆嗦嗦捂著脆弱的小心臟，江侜予也不想為難它，正打算摸出手機自己看看情況時，被段楹按住了手。
“廣場上有臟東西，彆看。”
他這麼一說，江侜予便知道，段楹也知道了。兩人對視一眼，幾乎立刻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他們兩邊撕得挺凶，之前從沒鬨出過這陣仗。”柯嶺一邊壓低了聲音告訴徐沁，一邊也是感慨：能撕得這麼“凶”，一方麵是段江兩個人捆綁太久、積怨已深；另一方麵就是兩邊的唯粉都實在太多了，簡直和其他練習生的粉絲數有壁，一個小小的摩擦也能吵出這種陣仗來！
“而且，這種時候避嫌，也是為了對方好吧？”柯嶺又補充了一句。
“……是哦。”徐沁也恍然：馬上就是two
pick（隻能選兩人）、再到one
pick（隻能選一人）的決勝階段了，隻會喊著好甜好磕我要暈了的cpf作用也越來越小，選手們需要的是能打能衝、一個人能頂十個人用的雞血唯粉。
趁早避嫌，纔是將cpf“提純”，讓兩個人都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這麼一想，徐沁的心理負擔就小多了，他剛長出一口氣，便聽徐珃那邊又道：“看到船邊放著的救生圈沒？”
他們乘坐的快艇類似衝鋒舟，前端又尖又細、兩邊又寬又方，這會兒兩邊船翼上已經被各擺上了四摞救生圈，快艇上八個人，正好合適。
“你們配對好的小組可以坐上去了！”果然，徐珃說道，“剛才的遊戲規則沒說完全，五秒內答上來的小組加一分，沒答上來的小組，會被其他人一塊兒推下水去！”
“啊——？！”
此刻每艘快艇上都在宣佈遊戲規則，前前後後都能聽見練習生們的哀嚎，還帶彼此呼應的，響成一片，彷彿村落裡前屋後院的狗子們發出的慘叫。??ь?
這下他們可算明白，身上裹得厚厚的救生衣是乾什麼用的了。
“放心吧，”徐珃笑道，“節目組有一艘快艇上專門配備了專業的救援人員，你們身上也有繩子和船身係在一起，不會讓你們出任何意外的。”
話雖如此，但隆冬的海水也夠他們受的了，而且落水以後妝容、發型都會被打濕，出外景節目組最多帶兩三個造型師幫著補妝，也不會多精細，節目組這是為了節目效果、要犧牲他們的形象了。
不過眾所周知，觀眾就愛看喜劇橋段，很多節目的出圈段落都是在選手狼狽不堪、形象全無的時候。練習生們想到此處，也隻能咬咬牙，一臉視死如歸地攜隊友坐上了救生圈。
江侜予眼看段楹和徐沁往快艇的左翼走去，徐沁本來就有點兒怕水，快艇地麵上又濺上了海水，他腳下一滑，雖然沒摔下去也嚇得夠嗆，驚魂未定地拉住段楹衣角，顫巍巍地往救生圈上坐。
段楹垂睫看見了他牽住自己衣角的手，沒什麼表示，任由他拉著、徑自坐上了救生圈。
【突然覺得他倆的□□可以發展一下怎麼破？】
【哈哈哈可以的！這倆人最早也有淵源的，你們還記得嗎？徐沁在更衣室懟段楹，被隱藏攝像機拍了，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哈哈哈！】
【最愛磕蟹腳的我不請自來，這倆人的身高體型差還真有點萌~】
……
055習慣性地在江侜予腦中播放實時彈幕，江侜予向來有一心二用甚至三四用的能力，也不會說打擾，這回他卻突然說了一句：
[很煩，把彈幕關掉。]
語氣裡有些難以察覺的焦躁。
“你怕水嗎？”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江侜予才意識到閆端已經到快艇右側坐下了，閆端似乎以為江侜予是怕水所以遲遲不坐，一雙墨玉似的眸子望向他，溫和地朝他伸出一隻手。
江侜予頓了頓，沒去握他的手，也近距離挨著他坐了下來。
“還好。”閆端聽見他說。
“嗯……那就好。”閆端簡短地應了一聲，收回手、垂下眼簾，也掩住眼底輕微的失望。
*
“請說出AABC格式的詞語。”徐珃給了第一輪的題目。
“彬彬有禮！”
“步步為營！”
“津津有味。”
“依依不捨！”
……
第一輪的題目比較簡單，練習生們儘管滿臉緊張，倒也還算流暢地接上了，隻不過轉著圈兒的輪下來，他們的詞庫一時間也被掏空了，再加上海風獵獵吹著，大腦就更懵，於是沒多久王嘉石和柯嶺那組就沒答上來，被“嘩啦”推進了水裡。
兩個人身上都係著繩子，又能抓著救生圈，都不用救援人員下水，自己就三兩下爬了上來。
即便上來得快，到底冬日水冷，倆人還是渾身濕淋淋的，裹著節目組提前準備好的浴巾還在打哆嗦，大著舌頭發誓“窩萌債也不要被推下去了！”……
“第二輪的格式，ABCC。”
練習生們看著王嘉石柯嶺的慘狀，又是笑又是緊張，聽到題目的第一時刻就絞儘腦汁思索，大聲作答：
“磨刀霍霍！”
“怒氣衝衝。”
“千裡迢迢？”
“神采奕奕！”
……
這一輪同樣沒有多難，比的就是選手們緊張時刻的反應能力，前後的快艇上都有一對一對像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落水，他們這“第一艦隊”上的人就更焦灼：
“心事重重？”
“想入非非！”
“含情麥麥……啊呸！含情脈脈！”
徐沁太著急回答，一不小心咬舌頭說了個錯彆字，他連忙糾正過來，不過剛剛落水的王嘉石柯嶺顯然不甘心，也想讓兄弟萌嘗嘗落湯雞的滋味，當即跳起來指著他們說：“這個錯了，不能算不能算！”
徐沁可不想下海，蹦起來跟他們對嗆：“我是讀音讀錯了，詞兒本身是對的，你們不要共沉淪啊喂！！”
他太激動，卻忘了快艇的平衡，這麼一蹦，整個船身立刻劇烈欹歪了一下，他踉蹌好幾步，差點兒後仰自個兒栽到海裡去，多虧段楹冷不丁出手拉了他一下，徐沁撲到他膝上撐住船板，總算是沒跌下去。????
徐沁差點兒就撲到段楹懷裡了，單手勉強按住了船板纔不至於成真。他一邊撐著喘氣，一邊隱隱約約聞到段楹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清新味道。
他趕緊退開，臉都漲紅了，還在氣咻咻地想：這小子好悶騷，身上搞這麼香，就是這麼勾|引到江侜予的吧？！
直播觀眾那裡，可就不知道徐沁臉是氣紅的，吃瓜群眾開始起鬨：
【哦喲，不對勁不對勁，怎麼還臉紅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早期徐沁也是演過小白兔人設的，演得還挺像，直到被隱藏攝像機戳穿了才開始放飛自我，剛才那麼兩下，又有點內味兒了~】
【我懂你，冷麵冷心冰山x心口不一小白兔，其實也挺有意思~】
……
“……咳，”徐珃還不知道彈幕對他弟的YY，但他一個弟控，哪忍心真讓自己的寶貝弟弟變成落湯雞，忙道，“徐沁差點摔了，就算扯平，這輪結束，開啟下一輪！”
為了把這段坐實，他趕緊宣佈下一輪題目：“ABBC，開始吧！”
“……”
江侜予視線還停在對麵的兩人身上，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已經輪到自己了。等他反應過來，忙道：“不好意思，我沒聽清，PD能再重複一遍題目嗎？”
“五四三二一，時間到了！”那頭的柯嶺王嘉石組合卻迫不及待找人陪他們，反正落水的後果也不會有多嚴重，大喇喇撲上來，桀桀笑著將江侜予和閆端一塊兒推了下去。
“撲通、撲通！”
接連兩聲落水響動，讓柯嶺和王嘉石雙手撐著膝蓋往下看，在快艇上哈哈直樂。隻不過他們那兩排牙還沒見風兩秒，船身就猛烈一傾斜，有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還用又像冰雪又像刀鋒的餘光近乎凶狠地剜了他們一眼。
“……”柯嶺王嘉石倆人的嘴巴瞬間閉緊了。
段楹也隻是用餘光掃了兩人一眼，他的主要視線仍牢牢釘在水下的人身上。他單膝跪在船板上，不顧劇烈傾斜的船身，伸長手臂，以圖能在那人發出求救的第一時間拉他上來——
江侜予撲騰著浮上水麵，抱緊了身側的救生圈，因為眼睫上都是海水，他緊緊閉著眼睛，段楹的指尖隻差一點兒就能碰到他。
閆端遊到江侜予身側，一把抱住他，半拖半抱地帶他翻上了船。
【我靠，蟹腳層出不窮啊！】
【這對感覺比剛才還真！你們看見閆端剛從水裡冒頭的眼神了沒？他第一時間不是想上船，是左看右看在找江侜予！本能反應磕死我了啊啊啊！】
【就是可惜船上攝像隻有一台，江侜予一掉下水就拍他們去了，都沒看到船上的反應，我恨。】
……
江侜予渾身濕透了，因為水太冷，動作慢騰騰的，連表情似乎都凍得有點兒麻木。閆端自己匆匆擦了幾下，又忍不住轉身過來幫他擦頭發。
“你還好嗎？”閆端問出這話時，想起自己曾經也問過江侜予相似的話，隻不過那時候狀況太特殊，他根本沒敢仔細看江侜予的臉。
直到此刻，他看見江侜予的黑發濕漉漉搭在額前，臉頰被凍得蒼白，眼尾和嘴唇卻依舊殷紅如玫瑰，像一隻淒慘又迷茫、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動物。
閆端心裡有種難以形容的、又麻又酥的感覺，隻不過他沒得到江侜予的回應，頓了頓又道：“你聽見PD說的沒？馬上就要到了，遊戲總算告一段落了，上島你應該可以換衣服，畢竟被推下水的人不少，咱們船上的，也就段楹他們沒掉進水裡過……”
“啊，”江侜予這才懵懵抬了下眼皮，“阿楹怎麼了？”
閆端：“……”
“……他挺好的。”閆端話音裡甚至帶著點兒咬牙切齒，“不能更好了，真的。”
*
事實證明，閆端的“遊戲總算告一段落了”屬於練習生們的天真想法。
上島以後，選手們才悲鳴著發現，節目組早設定了一大堆遊戲環節在等著他們：沙灘排球、競速冒險、海上衝浪……又費體力又費形象，相比起來，之前快艇上的小遊戲簡直就是灑灑水。
起初還有練習生跑到節目組搭的帳篷裡換衣服，到後麵乾脆大家都擺爛了：既然衣服遲早要濕要臟，那還換什麼，等全收工了再說吧！
一整天錄製下來，一眾練習生不光身體累得像死狗一樣，連他們身上的定製運動服，不管原來是哪個班的、什麼顏色，現在都統一成了中華田園的大黃麵板，彷彿個個都像在泥漿裡滾過一遍。
正在選手們叫苦連天，哀歎節目組實在沒人性的時候，沙灘上忽然有一粒“彩砂”噴射而出，在空中綻放出一朵巨大的煙花。
煙花拖尾如急速墜落的蝴蝶，又像閃著絢光的一場雨，練習生們坐在夜色下的海灘上，微微張開嘴巴，被這突如其來的浪漫震驚得回不過神來。
煙花一朵接一朵，色彩繽紛，姹紫嫣紅，絢爛綻放又闃然消失，鋪滿了海灘之畔的天幕。
江侜予在帳篷裡聽著煙花嘭嘭綻放的聲音，運動服上衣正好捲到胸前。
他稍微有點潔癖，忍不了長時間穿濕了的臟衣服，本來上島時已經換過一回了，這次換就隻能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借備用的私服穿。
借衣服多花了點時間，這也導致他鑽進帳篷裡換衣服的時候，外麵剛好放起煙花。等他脫了衣服、擦一擦身上，再換上新衣服，煙花也差不多時候放完，隻能就這麼錯過了。
江侜予脫掉臟兮兮的運動製服，用濕毛巾擦乾淨身體，拿起攝像師大哥借他的工裝襯衫。
攝像師大哥將近一米九，穿的是XXXL碼，江侜予往身上一套，直接蓋住大半個屁|股。
江侜予一邊係釦子一邊在心裡哀歎：他當年還沒有這麼矮的，起碼超過了一米八，也不知道原主還能不能再長一長了，據說二十三還能竄一竄……
“侜予，我問到了……”
帳篷猝然被人掀起一角，江侜予因為衣服太大，怕係錯釦子，剛從下往上係了兩枚，順著帳篷鑽進來的海風吹動他還沒來得及攏上的衣襟，兩人麵麵相覷。
“啪！”
帳篷被迅速撂下，兩秒後，外麵才傳來段楹的聲音：“抱歉，我忘了你要換衣服……”
段楹今天拿到了全場積分最高，有權向節目組提前詢問一個人的排名，他先前把這事告訴江侜予，江侜予也點頭讓他去，還指了指那一間帳篷，說自己待會兒會去那裡。
……誰知道就趕這麼巧。
“……我待會兒再過來。”段楹停了片刻，聲音微微沙啞，“我就在海灘前麵等你，你弄好了隨時過來找我。”
他腦中全是剛剛不經意闖入時，江侜予被粗糙工裝襯衣襯得雪白如膏酪的膚光，騰地燒得通紅的臉頰、晃漾著流動水光的眼睛……
他重重閉了下眼睛，將一切不應有的念頭驅趕出去，音色喑啞道：“我先走了。”
“……阿楹。”
從帳篷裡忽然探出一隻手來，涼膩膩地沁著汗，用力攥緊他的手腕，還帶著一絲顫抖，“你不是說，你問到了麼？”
江侜予的嗓音向來純真明冽，此刻卻帶著一種撩撥人心、似醉非醉的含糊朦朧。
他聲音很低地說：“告訴我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