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73
chapter72
江侜予能從帳篷掀起的縫隙裡,
隱約看到外麵。
煙花放完了，盒飯也在錄製間隙吃過,
節目組一天的錄製由此宣告結束,
明天下午，他們就會在這座島上直播第二賽段的排名發表。
天幕重歸平靜，今夜月朗星稀,
海灘上零星還有幾個練習生，散著步談天說地,
絕大多數已經扛不住一天的奔波,
躲回帳篷裡休息了。
段楹一時沒有說話。
夜色映得他側臉俊秀而清凜,
瞳孔在眼睫下像是微微淬著光,
本來就薄的唇愈發抿成了一道直線。
明明剛從民宿回到蔚島的時候，段楹還很主動,
會主動牽手、鏡頭前宣示主權、各種突襲偷親、索吻……很顯著地，是少年人想試探、急於抓住什麼的跡象。
然而當江侜予真的反過來主動一次、差點兒躺平之後，少年反而克製得很死，最多牽手,
也多數是在江侜予主動的前提下，其他時候，再沒有一絲一毫越界的舉動。
謹慎得……簡直像在害怕失去什麼。
“怎麼不說話？”江侜予像是沒注意到段楹繃緊的神色，一邊攥緊他的手腕，一邊扒住帳篷朝外麵望，語氣輕鬆，“煙花已經全放完了嗎？”
“應該是。”段楹頓了頓才說,
“你想看的話,
可以等下次……”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看。”江侜予終於確定了沒人朝他們這邊看、也沒有攝像機衝著這邊,
手指滑下去和段楹十指相扣,
順勢往自己這邊一拽。
而他也稍稍踮起腳，單手環住段楹的脖頸，吻住了他有些冰涼的唇。
一瞬間江侜予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攥得生痛，段楹似乎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朝後一仰，兩人唇瓣短暫分開，段楹聲音喑啞得幾不可聞：“你是不是……”
“砰！”
空中猝然又竄上一粒“彩砂”，在深藍的天幕下砰然綻放出驚人的絢麗花朵，一束束光線朝著四麵八方飛濺，又如流星遖鳯獨傢般拖著長尾緩緩墜落。
段楹的問話湮沒在煙花的綻放聲中。
“竟然還有啊。”
江侜予一時間也被這煙花吸引，雖然剛剛才說了“我也不是很想看”，這會兒倒是光速打臉，興致勃勃轉過臉笑著說，瞳眸被煙花映得明亮靈透。
“哦哦，還有煙花！”
海灘那邊的練習生也有人叫了起來，還開始左右張望，像是打算呼喚更多人出來看。
段楹順勢退後一步，試圖拉遠他和江侜予之間的距離。
“阿楹。”江侜予卻笑盈盈地抬起臉，更用力地勾住他的脖頸，作勢踮腳，“你再不進來，我就當著他們的麵吻你——”
咫尺之間，段楹背脊霎時繃得和石頭一樣，他感覺得到，江侜予灼熱的呼吸和聲音就嗬在他耳畔，如綿綿絲線般鑽入他四肢百骸。
他的笑意纏綿而繾綣，眼睛卻和從前那種堅冰般的、彷彿永遠也不會摘下麵具的樣子截然不同，乾淨的，溫柔的，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傷感。
“誰還想看煙花的，快出來——！”
在沙灘喊聲朝他們這一側趨近的前一刻，段楹傾身吻了下去，兩人相互抱著，一同跌跌撞撞摔進了帳篷裡。
*
煙花隻再響了幾聲就停了，被喊出來看煙花的練習生們互相笑罵幾句，又陸陸續續回了自己帳篷，外麵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而江侜予的帳篷裡，沙沙簌簌、間或還夾雜著水聲的響動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態勢。
帳篷內一片昏暗，江侜予才披上沒兩分鐘的襯衣也沒必要再穿了，解了堆在角落裡。
節目組讓選手兩個人一塊兒擠一頂小帳篷，每人發一隻睡袋，帳篷裡可供人活動的空間其實很小。
兩個人的睡袋被鋪平了並在一起，江侜予跨坐在段楹大腿上，段楹雙膝將他屁|股托得更高了點兒，他難得有次可以雙手摟著段楹的脖頸、自上而下和他親吻。
位置雖然是居高臨下了，少年人的唇舌卻實在凶狠，江侜予剛試探著吐出一點舌尖，就被對方吮住，輾轉含吻，帶出濕漉悱惻的水聲。
段楹的製服卻還沒脫，是連帽拉鏈的運動衛衣外套，他貼得越近，江侜予越能清晰感到那種柔軟厚實麵料摩擦過自己麵板的滋味。他麵紅耳赤，在黑暗裡後背緊繃，身體也不自覺縮得更緊，向段楹懷裡躲去。
段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害怕，雙手攬住他的腰肢將他扣得更緊，後來更是乾脆翻身將他壓在睡袋上麵。
江侜予異常溫順地任由他施為，段楹稍稍起身，抬起一隻手，從江侜予散亂的黑發摩挲到他的臉頰，另隻手拉下運動上衣的拉鏈，忽然低聲問：
“為什麼？”
江侜予眼睫顫了顫，等著段楹脫了外套，又撐起身體勾住他脖頸，聲音甚至是很輕柔的：
“算是……你十八歲生日的禮物。”
*
海潮在天幕下無聲暗湧，雪白的浪花四處跳蕩，海水的鹹腥濕澀味道充斥著帳篷內每寸空間。
江侜予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選手跟著節目組坐快艇過來，著實不方便另帶東西，段楹用了次手，又用了次嘴，就沒再往下做。
可是即使如此，帳篷沒辦法反鎖，雖說大家都睡了，但仍無法徹底排除有人就是神經病發作、想要來窺視他們的可能。江侜予兩輩子都沒乾過這麼刺激的事，殷紅嘴唇咬得快要滴出血來，最後實在壓抑不住，抓住段楹撐在他身側的手臂，一個勁兒搖頭哀求示意不要了，眼裡水光亂顫，簡直快要哭出來。
段楹的異瞳在朦朧的光影下，乍看酷似某種凶獸的眼睛，但他抬頭一望江侜予，周遭的戾氣凶蠻就儘數收斂了，單膝跪著靠上來，吮去江侜予唇上的血珠：
“對不起，我做得不好麼？”
江侜予一嘗到他嘴裡的腥味，耳根“騰”地燒得通紅，他忍不住撇了下臉，小聲說：“挺好的，真的……就是、就是，你也彆這時候親我啊！”
段楹“嗤”地一聲笑了，倒像是笑得很開心的樣子，肩膀一聳一聳，難得有了少年人的生氣，他低聲說：“自己的東西你還嫌啊？”
“怎麼不嫌，我嫌的多著呢。”江侜予說著，扭頭想去找紙，無奈帳篷裡太暗，紙巾又不知道被自己塞去了哪個角落，好半天都沒摸到。
摸了會兒，他的手就被段楹的手覆上來扣住：“不用找了。”他語氣淡然，“我都嚥了。”
“……！！”??b?
江侜予覺得自己頭頂都在冒煙，他跟人辯論起來豐富充足、滔滔不絕的詞彙量，頭一回碰上剋星，“你”了半天都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予予，你嫌棄我了麼？”
聽到前半句，江侜予還想說這小孩越來越肉麻越來越沒大沒小，聽到後半句，他就不得不把稱呼的事兒拋在一旁，否認：
“沒有！”
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彷彿一切身份、年紀、利益衝突，甚至兩個世界的差異都在此刻消弭了，江侜予聽到段楹的嗓音裡帶著微微笑意，像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柔：“那你過來吻我。”
這麼黑，和閉著眼睛也沒多大分彆。所幸兩個人十指相扣，還算好定位彼此的位置，江侜予忍著羞恥，貼過去輕輕吻了吻段楹的唇角。
“……不夠。”段楹嗓音沙啞。
“……”
江侜予顫顫用舌尖撬開他的唇縫，段楹從善如流地放他進來，兩人舌尖霎時纏在一起，水聲盈然。
“還是不夠。”兩個人明明吻成一團，段楹還要含含糊糊地艱難表達不滿足。
“……你，差不多得了……”江侜予稍微撤開喘會兒氣，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也用嘴給你……”
“不要。”沒想到一提這茬，段楹就異常果斷地拒絕了，他的聲音裡甚至帶著點兒懊惱，“我不是那個意思。”
海邊早晚溫差大，這會兒的海風已經很涼了，順著帳篷縫隙鑽進來，凍得江侜予打了個寒噤。段楹便也不再膩著他，而是跪坐起來，探身到角落裡摸來了那件工裝襯衣，替他披上。
段楹好像很樂意乾給江侜予係釦子的活兒，借著淡薄的朦朧月光，低頭一顆一顆扣得非常仔細。
“謝謝。”從他唇間吐出的呢喃，像極了一隻癡纏著人類的貓咪，“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江侜予借著月光看向段楹，忽然有種無論如何也看不真切的恍惚感，他偏過頭，音量放得很輕：“……阿楹。”
“嗯？”
“能和我說說，你為什麼那麼討厭……那個江侜予嗎？”
*
江侜予第一次問他的時候，段楹表現得焦躁、不耐，連多提起這個人幾句都不願意，於是江侜予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但是這一次，也許是兩個人的關係比那時候更親密了許多，也許是段楹當下的心情更好，又或許段楹注視著江侜予，產生了某些連江侜予自己也未察覺的細微變化。
“非要說的話，是恨。”段楹說，“又恨，又忍不住喜歡，所以才那麼煩。”
說這話的時候，淡薄的月光打在他赤|裸的肩膀上，踩著鮮紅玫瑰花枝的烏鴉，羽翼黢黑如墨，一雙眼珠神光熠熠，好似下一秒就會裹挾著多年前的回憶，栩栩振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