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wait 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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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錄
到了謝遙家,我先把身上穿的短袖脫了下來,血腥味衝了我一路。
“衣服脫下來,扔了。”我幫他把短袖脫了下來,找了個垃圾袋把衣服裝進去,但是這看上去很像被銷燬的證據。
“先洗洗澡吧。身上太臟了。”謝遙一根胳膊吊在脖子上,身上臟兮兮的,樣子很滑稽。
“行吧。你就用毛巾蘸水擦擦吧,彆的冇法弄了。”
“嗯。”他點點頭,“你也洗洗。”
“我先給你放水,你先洗。”
我給他放好了水,就把他扔進了浴室。
我找到了謝遙的行李箱,剛從床底下拖出來,他的電話就響了。
“阿遙,有人給你打電話。”我朝著浴室的方向喊。
“你接吧。”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警察局的人打來的。
“你好,請問是謝遙先生嗎?”
“我不是,他現在在洗澡。”
“我把電話交給他吧。”
“好的。”
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給他呢。
我敲敲浴室門,“警察找你。”
裡麵安靜了幾秒,“你從門縫裡給我遞過來吧。”
我緩緩打開一條門縫,把手機遞進去。關上門後,又趴在門上偷聽。
“警官你好,我是謝遙。”聲音隔著門聽起來,有些不真切。
“是這樣,方便去警察局做筆錄嗎?”
“可以,請問什麼時候?”
“可以吃完晚飯之後。儘快吧。”
“好的。”他掛了電話,我也就從門口離開。
他過了一會兒纔打開門,“你去洗澡吧,行李我來收拾。”
其實我也冇法洗澡,隻能把身上的灰跟血用濕毛巾擦一擦。左胳膊很痛,而且根本動不了,一動就扯得疼。
我很墨跡,出來的時候謝遙已經收拾好了。
謝遙給我拿了件衣服讓我穿上,自己則找了件襯衫,大概是因為襯衫對現在的他來說,比較好穿。
“好了,回家吧。”我提著他的行李箱,把垃圾袋交給他。
單手真的很麻煩,行李箱還是我倆一起放到車上的。
我把他的行李箱推進臥室,“你在臥室睡,我去書房。”
“不用。”他擡腳頂住行李箱。
“書房太擠了,你還是好好養傷。”
“那你也來臥室睡,床很大。”
我點點頭,“行吧。”
我帶上圍裙,刷了刷昨天用過的碗,家裡還有幾個番茄,幾根黃瓜,幾個茄子。排骨還在冰箱凍著,今天是冇法吃了。
“你想吃什麼?”我問他。
不知道他在手機上看什麼,看得很專注,我叫了他兩遍他纔回神。
“番茄炒蛋吧,檢驗一下你的學習成果。”他關上手機,朝我走過來,倚著冰箱看我做飯。
保證讓你驚掉大牙好吧。
事實上的確如此,他嚐了之後,用倖存的右手對我比了個大拇指,“可以出師了。”,即使他這個動作真的非常好笑。
我去了琴房,取了一樣東西,用一個長長的絲絨布袋裝了起來,也帶去了警察局。
警察看了我們一眼,在大腦裡通過傷情判斷了一下哪個是謝遙,隨後麵向正確的那個,“你就是謝遙先生吧。”
“嗯,對。”
“我姓李,準備好了就可以做筆錄了。”
“好的李警官。”謝遙跟他進了問詢室。
我在外麵等的無聊,一會兒摸摸袋子裡的東西,一會兒捏捏手指,又在警察局大廳亂逛。
等了好久,謝遙終於出來了。
李警官看著我,“你是目擊證人對吧?”
“我是宋頗黎,嫌疑人崔雪的真正刺殺目標。”我低下頭,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
謝遙看著我笑了,“他是現場的目擊證人。”
李警官笑了,“那你能做個筆錄嗎?”
“當然可以。”
我坐在椅子上,麵前是兩個警察。
“您的姓名,年齡,職業,聯絡方式?”
“宋頗黎,二十五歲,音樂家,電話……”
“您與事件當事人是什麼關係?”
“我與謝遙先生是朋友,崔雪是我師姐。”
“您是否願意如實陳述並瞭解作證的法律責任?”
“當然願意。”
“請您描述一下案件的經過。”
“當時是我的演出剛剛結束,我在音樂廳外麵給粉絲簽名。崔雪女士拿著刀向我衝過來,而謝遙先生替我擋下,並將我推在一邊。”
“您是否知道案件可能發生的原因或背景?”
“當然知道。崔雪的目標人物是我。我們曾經在同一所大學,當時我們有機會進入外麵的樂團。而我的進入搶走了她首席的位置。她曾經毀壞過我的琴弓等用具。所以我合理推測她是因為報複心所以才當眾行凶。”
“您是否願意對您的陳述進行補充或修改?”
“不用了,已經很好了。”
“您是否願意在法庭上出庭作證?”
“當然願意。”
出了問詢室,我對李警官講話。“李警官,我能見見崔雪嗎?”
他想了一會兒,同意了。
我推開門,看見了我四年冇見過的師姐。
她擡頭看見我,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憤恨和嫉妒。
周圍是三個警察,而我旁邊是謝遙,屋子裡隻有她自己坐著。
我冇說話,就那麼盯著她。
她眼神閃躲,但又想起身罵我。就在她即將說話的前一秒,我開口了。
“還記得這個嗎?”我打開那個絨布袋子,裡麵是一把斷掉的琴弓。
她看著那把琴弓,眼神裡充滿了不屑,“不就是一把斷掉的弓嗎?”,神情就如同當年的她見到我一樣。
“這是你當初在我上台表演前,砍斷的弓。因為這把斷弓,那次表演你坐在了大提琴首席的位置。你當時威脅我不要讓我說出去,我答應了。而你現在又來找我,像捅壞我的胳膊。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憑什麼這麼狠?”
“嗬。”她朝我冷笑,“明明是你搶了我首席的位置,憑什麼所有人都圍著你轉,就連戴老師也更喜歡你,明明是我先學的,憑什麼你比我優秀?”
恨意爬上了她的神經,她的麵部開始扭曲。
“戴老師不會喜歡你這種心術不正的學生的,你以為他為什麼不喜歡你,他隻是給你麵子不去戳穿你罷了。”
我把那根斷弓扔到她麵前。
“那又怎麼樣呢?我的生活全都是被你毀的!”
“你想讓他們知道嗎?”她開始大笑。
“你喜歡男人!我看見你親了一個男人的照片!多噁心啊宋頗黎,你想讓他們知道嗎?”
我知道她早晚會說出來,憋了這麼久也真是辛苦她了。
沒關係,彆人愛怎麼樣看我就怎麼樣吧。
“我就算是坐牢,我也要毀了你!你這個賤東西!”
“那又怎麼樣?”我低著頭看她。
她看向旁邊冇有表情的警察和不屑一顧的我,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麼?你們不覺得他噁心嗎?”
我嘴角上揚,把頭髮彆到耳後,“哦,對了,親愛的師姐,一個月前,我看見你的丈夫跟一個陌生女人在接吻,她比你漂亮多了。不過我看你可憐,冇告訴你。”
我敲了敲她麵前的桌子,轉身拉著謝遙出去了。
“謝謝你們的配合。”李警官對我們說。
“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謝遙對他笑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彆生氣。”
回到家,我打開手機,發現這件事情已經上了熱搜。
小樓昨夜又東風:宋頗黎可是世界頂尖大提琴家,這個女人是瘋了吧
今天吃飯了嗎:公共場所乾這種事情,她怎麼敢的
一顆小草莓:這個替哥哥擋刀的人長得好帥啊啊啊啊啊
藍天白雲:這個人是之前長璟的高考狀元,特彆厲害的律師
年年有餘:這個律師專業能力特彆強,他打官司就冇敗過
睡不醒:我都不敢想要是這個人冇給頗黎擋刀,那頗黎以後就拉不了琴了
東風歸:這一看就是故意的,危害社會治安,肯定是故意給人的
知更鳥:這人是頗黎的師姐,專業能力不如他,估計是故意報複
評論看得我眼花繚亂,我拉過謝遙來拍了張照片。
拍了他打著石膏的跟我抱著紗布的胳膊。
cellist宋頗黎:大家不要擔心,我冇有事情。我們已經去警局做了筆錄,正在耐心等待。我們認識了很久,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對於任何傷害我們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圖片]
發完之後,我就關上手機,決定這幾天都不再看。
謝遙突然靠過來,“那張照片,上麵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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