鍍金神座:時代的齒輪 第125章 霧都暗哨
泰晤士河的霧裹著鐵鏽味漫過滑鐵盧橋欄時,康羅伊的指尖正壓在《泰晤士報》頭版阿爾伯特親王突發神經衰弱的鉛字上。
風掀起報紙邊角,將暫離公務四個字捲到河麵,與漂過的煤渣一起沉進灰霧裡。
他望著霧中若隱若現的議會大廈尖頂,喉結動了動——神經衰弱?
阿爾伯特去年還在水晶宮的穹頂下親自除錯蒸汽引擎,如今突然得連朝政都管不得,這戲碼倒像是為某道流放令清場。
懷表鏈在掌心硌出紅印。
那是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老物件,刻著康羅伊家族紋章的鍍金錶殼上還留著老人指節的溫度。
但此刻他捏著表鏈的手穩得像塊冷鐵,直到一聲,表蓋彈開,露出夾層裡半張被咖啡漬浸透的紙條——三天前北京傳來的密報殘頁,流放令由斯塔瑞克王室默許的字跡暈成模糊的團。
該沉的,總要沉下去。他對著河麵低語,鬆開手。
鍍金懷表墜著水紋消失的瞬間,遠處傳來渡輪的汽笛,驚起一群寒鴉。
康羅伊裹緊黑呢大衣轉身,早候在橋邊的黑色馬車恰好放下踏板,車輪碾過濕滑的石板路,帶起一片碎冰。
車廂裡,湯姆·哈裡森的清潔工製服還沾著木屑味——顯然剛從白金漢宮的垃圾通道鑽出來。
年輕人喉結動了動,正要開口,康羅伊先豎起食指:說重點。
沃森探長昨夜繞著白金漢宮東翼走了三圈,湯姆壓低聲音,靴底蹭著車廂地毯上的泥印,在月光下泛著暗金。
「你們想讓鐘停擺?」他對著風低語,「可時代,從不等人回頭。」
晨霧漸散時,康羅伊站在威斯敏斯特橋邊。
議會大廈的尖頂刺破雲層,他望著台階上清掃工的背影——那人正用稻草掃帚掃著什麼,暗紅色的痕跡在青石板上洇開,像朵開敗的玫瑰。
(議會外的血漬與沉默,將在清晨的台階上,等待被陽光曬成曆史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