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鍍金神座:時代的齒輪 第19章 暗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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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捏著燙金卡片的手指微微發緊,燭火在懷表盒上跳動,把匿名信的字跡映得忽明忽暗。

埃默裡退出門時,靴跟磕在門檻上的輕響讓他猛地回神——白金漢宮的召見,比紡織廠的密室更棘手。

「備馬車。」他對著走廊喊了一嗓子,指尖無意識摩挲卡片邊緣的王冠紋章。

原主記憶裡,維多利亞女王對康羅伊家族曾經的厭惡幾乎刻進骨髓——當年父親康羅伊男爵試圖掌控幼主的舊事,足夠讓任何王室信使的拜訪都帶著刺。

直到父親退休兩年後,女王與阿爾伯特親王成婚,與父親仇怨最深的蘭讚女男爵退休,雙方纔在暗地裡重新見麵。

一直以來,女王的母親肯特公爵夫人都在努力維係雙方的交往,當然一切都是迴避著宮廷的其他權臣,誰也不可能讓康羅伊家族重新回到宮廷的。

隨著喬治越來越大,原身也總感覺與女王特彆親近,現在回想起來應該那時的女王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康羅伊的祖父當年真是下了好一盤大棋,當年還是著名的「水手國王」威廉四世一直沒有合法的繼承人,雖然有幾個私生子,但都不可能繼承王位。

因此,他的弟弟肯特公爵生育後代,就很有可能繼承王位。

可惜的是肯特公爵身體很不好,前麵的婚姻也一直沒有合法的子女可以繼承王位,1818年51歲才與肯特公爵夫人結婚,曆史上肯特公爵夫人還曾流產一次,這時距離公爵去世已經很近了。

神奇的是1819年5月24日維多利亞女王出生了,8個月大時公爵離開人世。維多利亞女王也是著名的歐洲祖母,她的很多男性後代都遺傳有血友症,女性也有不少是病症的攜帶者,但肯特公爵和夫人的家族都沒有這樣的症狀發生。

喬治現在仔細回想,很有可能是祖父成功的將某種神祗的血脈融進了自己後代的身體裡,然後某個組織策劃了皇室融合這個神血的計劃,隻是維多利亞女王不算很成功,不光沒有啟用血脈,血液裡還有一點的副作用。

不過英國王室也不算吃虧,隻要血脈傳下去,終有一天會有子嗣可以啟用自己的神血。

現在,真正的受益者是喬治自己,不但擁有了神血的力量,還得到了唯一的神骸。

根據上古傳說,神血可以讓受益者的成為神子,喬治自己就能得到源源不斷的星力澆灌,這應該就是神子的特權,不用修煉就能躺贏,隻要長大就可以無所不能。

而神骸估計就像東方傳說裡的先天神物,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和無限的進化潛能,很有可能就像前世神怪小說裡的鑄就神基,成為真正的神隻。

這些隻是喬治的猜想,平常女王隻是默默的觀察喬治的發展。

可今時不同往日,差分機發布會的鎂光燈照到了白金漢宮的窗欞,女王要見的,是「撬動時代齒輪的年輕人」,還是另一個可以為她所用的棋子?

馬車碾過石子路時,喬治掀開車簾。

倫敦的夜霧裹著煤氣燈的光暈,報童的吆喝聲飄進來:「康羅伊差分機!會計的末日!」

他扯了扯領結,喉間泛起苦澀,成就往往伴隨更大的煩惱,這些報社都在胡扯什麼——斯賓塞工廠的密室、教堂石屋的眼睛符號、勞福德·斯塔瑞克的聖殿騎士團,這些線頭此刻全纏在女王的召見裡。

白金漢宮的侍從官在側門候著,冷峻的目光在月光下死死盯著喬治。

喬治跟著他穿過長廊,腳底下的波斯地毯吸走了腳步聲,在寬闊得像廣場的大廳裡走了很久,直到一扇黃金鑲嵌的橡木大門開啟,暖黃的燈光潑出來,照見王座上支著下巴的女人。

維多利亞女王的裙撐在地上鋪開,像朵深色的牡丹。

她望著喬治的眼睛亮得反常,手指敲了敲身側的胡桃木桌——上麵攤著一疊檔案,最上麵那張印著「聖殿騎士團不列顛分冊活動紀要」。

「康羅伊先生。」她的聲音甜得發膩,「你讓牛津的老學究們熬紅了眼,卻不知道有人在更暗的地方熬著更毒的藥。」

喬治單膝點地,餘光瞥見檔案邊緣的火漆印——是王室密探的標記。「陛下指的是勞福德·斯塔瑞克?」

女王忽然笑了,指尖繞起一縷栗色發卷:「你比你父親聰明。」她推過檔案,羊皮紙摩擦桌麵的聲響像把刀,「三個月前,懷特查佩爾的流浪漢集體失蹤;上週,東印度公司的香料船在英吉利海峽沉沒——都和聖殿騎士團的』淨化儀式『有關。

他們要的不是錢,是」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喬治的領扣,「是舊神的垂青。」

喬治的後頸泛起涼意。

隨從解釋說勞福德·斯塔瑞克作為聖殿騎士團駐英國的最高大師,並不會親自沾染邪神的因果,所以通過收割異教徒召喚的邪神子嗣或者舊神的仆從,獲得高等級靈魂的結晶,作為獻祭阿撒托斯的祭品。

阿撒托斯作為外神中最盲目且瘋狂的至高存在,很少親自降臨這個世界,因此通過特殊儀式可以欺騙祂,獲得部分宇宙的真相和強大的超凡力量,還沒有多少副作用。

要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存在完全善意的神,盤踞銀河中央的神祗都被稱為不可名狀的事物,人類隻是萬千小世界的一份子,根本不在祂們的關注範圍以內,一旦被關注隻有毀滅一種可能性。

亙古以來,無數的人類精英通過種種犧牲,獲得了一些神隻的知識。

外神都是是銀河係中最強大的存在,通常超越時間和空間,象征銀河係的終極恐怖,主要生存在銀河係的核球與銀核區域。

隻是偶爾有一些生活在銀盤外圍星域的次級神隻,又被稱為舊日支配者的舊神在遠古會通過夢境世界光顧地球這個邊境星球。

地球的極度偏遠保護了人類,按現代天文學的說法,地球隻是直徑約光年的銀河係四大旋臂之外,一條很小的分支旋臂的外圍星係。

就好比地球隻是銀河係邊境城市的某個郊區村落。

因此,這樣遙遠的距離,物質和靈力潮汐極度匱乏,就連新神都很難在這裡生存,所以隻有地球上某些天生靈感發達的生物,不侷限於人類,可以在夢中接觸到新神的意識觸角,得到啟發,進化為超凡生物或神靈仆從。

如果遇上不同規模靈力潮汐的光臨,那這個世界甚至還有可能得到更高階神隻的光顧。

當然這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世界很久沒有神級生物的誕生了,這也是勞福德·斯塔瑞克已經這樣的身份,還搞起邪神崇拜的把戲原因之一。

「陛下需要我做什麼?」

「拆了他們的戲台。」女王往前傾了傾,鑽石項鏈在鎖骨處晃出冷光,「保守派拿聖殿騎士團當刀,我要這把刀先砍了他們的手。

你有差分機,有腦子,更重要的是「她的聲音低下來,」你和他們不一樣。「

喬治合上檔案時,指節捏得發白。

女王的香水味裹著某種更濃烈的東西——是權力的**,混著一絲他讀不懂的熱意。「今晚我和埃默裡會去斯賓塞的紡織廠。」他說,「但更要緊的是,他們下一次儀式的時間。」

「明晚十點,聖克萊爾廢教堂。」女王從頸間摘下一枚鑲藍寶石的胸針,「這是密探剛送回來的情報。

勞福德要在那裡再次召喚』選民『,而你「她把胸針塞進喬治手心,」要讓他的選民變成階下囚。「

離開白金漢宮時,雨絲開始飄落。

喬治把胸針揣進內袋,馬車裡埃默裡正翻著從斯賓塞合同裡拓下的條款影印件。「理查德在書房等我們。」他抹了把臉上的雨,「福斯特先生帶了新製的探測儀元件。」

康羅伊宅的書房飄著咖啡香。

理查德·福斯特——倫敦最年輕的講師,正俯身在書桌上擺弄機械零件。

他抬頭時,金絲眼鏡滑到鼻尖:「喬治,這東西能詳細探測到三百英尺內的靈力波動,隻要聖殿騎士團用了血祭」

「夠了。」喬治把女王給的檔案拍在桌上,燭火被氣流掀得亂晃,「勞福德的儀式在明晚十點,地點聖克萊爾廢教堂。

我們需要知道:入口、守衛和祭壇位置。」

埃默裡抽出鋼筆,在地圖上圈出廢教堂的位置:「我今晚就去踩點,偽裝當地的聖殿騎士團員。」

「不。」喬治按住他的手腕,「我們一起去。

斯賓塞的密室可以緩一緩——勞福德的儀式等不起。」他轉向理查德,「這些騎士團員之間肯定很熟悉,我們沒辦法安插人手潛伏進去,隻能硬上了。」

理查德推了推眼鏡,指尖在零件上跳躍:「等我三小時。」

雨越下越大,打在書房窗玻璃上。

喬治望著窗外的雨幕,想起匿名信裡歪扭的字跡——寫信的人是誰?

是斯賓塞工廠的流民頭目?

還是聖殿騎士團內部的背叛者?

這些疑問像根刺紮在喉嚨裡

聖克萊爾廢教堂的鐵門鏽跡斑斑,喬治和埃默裡裹著油布鬥篷,混在三三兩兩的信徒裡。

腐葉的氣味鑽進鼻腔,遠處傳來管風琴走調的嗚咽。

埃默裡扯了扯他的袖子,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左邊第三根廊柱後有把霰彈槍。」

喬治摸了摸內袋裡的探測儀輸出表盤,這玩意現在與兩個多功能手腕配合可以形成完美的三維坐標,它的金屬外殼貼著麵板微微發燙。

他們穿過破碎的彩窗,月光漏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色塊。

祭壇在教堂最深處,覆蓋著黑絲絨,七個骷髏頭上麵擺著七支人油蠟燭——這是高階召喚巫術裡的「七重淨化」儀式吧。

探測儀突然震動起來,喬治的掌心沁出冷汗。

他裝作整理鬥篷,低頭看了眼表盤:指標正緩緩轉向「眼睛」標記的位置——原來祭壇下方,居然有什麼東西在跳動,像顆很大的血腥心臟,這絕非普通動物的內臟。

管風琴聲驟停。

教堂後門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

喬治抬頭,看見陰影裡走出個穿黑鬥篷的身影,兜帽壓得很低,隻露出下巴一道蒼白的弧線。

他手裡舉著柄青銅匕首,刀尖滴著暗紅的液體,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跡。

「儀式開始。」

沙啞的聲音像塊磨鈍的刀,刮過每個人的耳膜。

喬治和埃默裡對視一眼。

暗處,探測儀的指標突然瘋狂旋轉。

喬治暗暗伸出無形的星力觸手挑開祭壇上的黑絲絨一角時,累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邪教首領的咒語混著黴味鑽進他鼻腔,那是種介於古英語和某種黏滑喉音間的語言,每個音節都像沾了血的針,紮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盯著首領兜帽下若隱若現的蒼白下巴——他應該就是勞福德·斯塔瑞克的本尊了。

「七血啟門,舊神垂憐」首領的聲音突然拔高,匕首在半空劃出暗紅弧光。

喬治的瞳孔驟然收縮——七支蠟燭的燈芯正滲出紫血,祭壇邊緣的眼睛符號泛著幽藍,那不是顏料,是某種活物的分泌物,正順著石縫往下爬,像群縮成句號的蛆蟲。

「果然是血祭。」喬治喉結滾動,壓低聲音對埃默裡說。

原主記憶裡那本《禁術手劄》突然翻湧上來:召喚需要靈力很高的活物作為容器,而血祭是用活人的痛苦喂養舊神的耳目。

他掃過教堂角落蜷縮的身影——三個被綁住的流浪漢,嘴裡塞著破布,其中一個女孩的手腕在滴血,正和匕首上的血線連成細鏈。

埃默裡的手指扣住袖中短棍,指節發白。

他的目光掃過左側廊柱後的守衛——那把霰彈槍的主人正摩挲火繩,注意力全在祭壇上。「我數到三。」他用靴尖輕輕碰了碰喬治的鞋跟。

喬治摸向懷裡的探測儀表盤。

這台改良過的便攜裝置此刻貼著心口發燙,齒輪在暗格裡轉動,根據信徒的站位、呼吸頻率和肌肉緊繃度,正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紅色的移動軌跡。

當首領的匕首即將紮進女孩心臟的瞬間,腦海裡差分機的蜂鳴輕響——

「一。」

埃默裡突然轉身,左手電筒擊器掄起帶起風聲,正砸在廊柱後守衛的手腕上。

霰彈槍「當啷」落地的刹那,埃默裡已經竄了出去。

他的皮鞋碾過地上趴伏的信徒,帶起幾聲慘叫,右手刀光劃出銀線——這是給喬治爭取時間。

「有埋伏!」一個信徒吼道。

但喬治腦海裡差分機的預判比他們的反應更快:左側第三個信徒要摸腰間的短刀,喬治的肩肘先一步撞過去;右側戴銅十字架的家夥想拉響警報,喬治手裡的左輪已經抵住他後頸的麻筋。

祭壇上的首領猛地扯下兜帽。

勞福德·斯塔瑞克的臉在燭光下泛著青灰,左眉骨有道新月形疤痕,正是檔案裡畫像上的標記。

他的瞳孔縮成兩條豎線,像被踩了尾巴的蛇:「敢壞我大事?」

喬治的後背撞上祭壇邊緣,疼得倒抽冷氣——勞福德不知何時閃到了他麵前,手指掐住他的咽喉,力量大得反常。

他聞到對方身上濃烈的鐵鏽味,混著某種腐爛的花香,那是長期接觸血祭的氣味。

「你以為憑凡人的機巧就能」勞福德的話卡在喉嚨裡。

喬治的右手突然按上他心口——手套掌心鑲嵌的魔金片正貼著釋放自己的精純星力,內部的魔力擾動器發出高頻震顫。

勞福德的瞳孔驟縮,鬆開手踉蹌後退,胸前裸露的襯衣破洞滋滋冒起青煙,整個人猛然間喪失了強大的力量和原本具備的強大恢複力,精純的星力果然極其克製超凡者的靈力。

「埃默裡!」喬治抹了把嘴角的血,撲向祭壇下的暗門。

他看見黑絲絨下露出半截青銅管道,正往地下輸送流浪漢的血——那是儀式的核心。

他抄起理查德塞給他的銀質靈力乾擾器,實際上是個圓頭柺杖模樣的長棍,對準依附在整個管道連線處的肉質惡魔寄生物猛砸。

「哢嚓」一聲,黑血噴濺在他臉上。

教堂裡的燭光同時熄滅,隻剩月光從彩窗漏進來,照見莫名其妙遭到重創的勞福德正往地道裡鑽。

埃默裡的短棍擦著他後頸飛過,釘在門框上:「彆讓他跑了!」

喬治剛要追,胸口的探測儀突然發出瘋狂震動。

他低頭看見地麵的眼睛符號正在融化,像團被踩扁的墨汁,空氣中彌漫起燒羽毛的焦味——本次召喚的舊神感應被切斷了,舊神發出了怒吼聲。

凡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類都感到自己的「理智值」(sanity,簡稱san值)猛然下垮,幻覺不斷增生,大多數人都在尖叫、昏厥、轉身暴力攻擊四周的他人,有的人臉上甚至出現了觸角。

有了幾次經驗的喬治和埃默裡憑借強大的意誌勉強維持住了鎮定,「走!」埃默裡拽住他的胳膊,「守衛的增援快到了!」

兩人衝進雨幕時,聖克萊爾廢教堂的尖頂傳來轟然巨響。

喬治回頭瞥了眼——祭壇的位置塌了個大洞,黑血混著雨水順著台階往下淌,像條扭曲的紅舌頭。

「那三個流浪漢」埃默裡喘著氣。

「我讓理查德的學生在外麵守著。」喬治扯下染血的領結,裹住手上的傷口,「他們會被送去醫院,最少也能給他們收屍。」

雨越下越大,澆滅了喬治臉上的血。

他摸出內袋裡的藍寶石胸針,女王的香水味還殘留在金屬表麵。

今晚的勝利像塊燒紅的鐵——勞福德跑了,舊神的痕跡卻被斬斷,但更讓他不安的是,女王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康羅伊宅的馬車停在巷口,車夫舉著燈籠的手在發抖。

喬治剛要上車,口袋裡的多功能表盤突然震動——是白金漢宮剛組建的密信裝置。

他借著燈光看了眼輸出端字母表盤,小小的表盤不停的轉動,組成一句話:

「明晨十點,私人會客廳。」

埃默裡湊過來,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在紙條上,暈開個淡藍的墨點:「又要見女王?」

喬治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雨裡。

他望著遠處被雨霧籠罩的白金漢宮尖頂,喉間泛起和差分機發布會那晚同樣的苦澀——女王的召見從來不是終點,隻是另一根纏在他手腕上的線,正被人慢慢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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