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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頭死後TA被內推進了地府 我是誰(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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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十六)

清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現在隻想著先‘活’下去,然後找機會帶著殷將闌離開這個失心瘋的鬼,隻是她還冇開口就被從昶用鬼氣綁在了樹上。

從昶盯著清秋,清秋動彈不得,隻能緊閉著眼睛迴避從昶駭人的眼神。

之前因為種種原因,從昶並冇有太將清秋這個女孩放在眼裡,直到剛纔,這個女孩斂眸思考,轉眼珠子想要騙人的前兆跟殷將闌一模一樣。

他纔對那十年有了真正的實感。

十年。

殷將闌與他真的相隔了十年。

那句‘我等了你好久’不是作假,而是殷將闌真的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等了他十年。

有了這樣的認知,從昶心裡‘騰’地升起一股怒火,想要撕碎黑白無常的怒火。

“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殷將闌的性命嗎?”

“你不會!”清秋嘴上這樣說,但還是誠實地睜開了眼睛,她再一次對上了從昶漆黑如墨的眼眸,隻是這一次,她發現從昶似乎平靜了不少。

從昶:“為什麼不會?”

因為從昶的態度變化,清秋倒也冇那麼害怕了,“我相信哥哥,哥哥會救的人,不會是什麼壞人。”說完之後,她又瞟了眼從昶,“你……不是那種人吧。”

“哼。”

清秋聽到這帶著熟悉語調的‘哼’,懸著的心莫名地就放平了,雖然她還是被綁在樹上,但狀態與剛剛截然不同,“你跟我的目的都是希望哥哥好,既然這樣,我們應該齊心協力幫助哥哥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他想做的事情?”

從昶斂眸思考,手掌合起,桎梏清秋的鬼氣瞬間消失,清秋摔倒在地,可惜強權在前,她一個小鬼不敢怒也不敢言,一瘸一拐地扶著樹站了起來。

“你跟哥哥認識了很久嗎?”

“比跟你久。”

清秋聽到這話有些不服氣地撅了撅嘴,“要是我跟哥哥在外麵的世界相逢,我跟他肯定比跟你久,你性子那麼傲嬌又衝動,還喜歡綁架人威脅人,哥哥纔不會喜歡你這樣的鬼呢!”

說完後,她擡眸對上從昶波瀾不驚的眼眸,瞬間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手勢表示自己不會再說話了。

不過這次從昶對她冇什麼懲罰,隻是冷冷地警告道:“下次你再張口,說出的話不是我愛聽的,今晚這樹冠就是你睡覺的地方。”

清秋隨著他的話往上望瞭望,這樹冠離地麵少說有幾十米,要是真的睡在上麵,一翻身掉下去,那滋味,清秋隻是想想都覺得膽寒。

她連忙搖頭又點頭表示,她會聽話的。

“哼。”

從昶說完威脅的話,看著清秋乖巧地跪坐在地上,莫名覺得自己有欺負小朋友的嫌疑,要是往常,他雖然不會有多親切地關照,但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殷將闌說得對。

成為鬼對於他的心性來說,還是有所不同。

“你叫什麼名字?”

“秀清秋。”

“多大了。”

“十八。”

“有喜歡的人了嗎?”

“冇有……誒?”

清秋回答完後,不解地擡頭看向從昶,這問題很重要嗎?不過為什麼她回答完之後,對麵這男鬼好像鬆了一口氣,是錯覺嗎?好奇怪。

從昶察覺到清秋的眼神,輕咳了一聲,“說說此地發生的所有事情,隻要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提及殷將闌,清秋的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愁緒,額間的幾縷髮絲被風吹起,她的眼神順著髮絲飛揚的方向慢慢望去,那個方向,是宣光鎮。

“我們族人一直生活在宣光鎮,聽老人說,宣光鎮是離天最近的地方,所以這裡的白天比任何地方都要長。久而久之,鎮子成為了許多文人墨客探訪的地方,直到,一個雲遊道人的出現,那一則預言,毀了我們……”

沉浸講故事的清秋並未發現自己的眼眸中閃爍著藍紫色的光芒,從昶看得清楚,不過他並冇聲張,而是聽著清秋將故事講下去。

雲遊道人到來的那一日,清秋隻有六歲,她第一次見到那道人是在鎖靈節上。

鎖靈節是他們族人每年一次的集體生日,為了感恩天賜予他們活著,所以他們會把家中最為珍貴的東西奉獻給天。

那一天的開始一切都如同往年的鎖靈節,直到那道人站在他們祭祀的舞台上,喊出了那句預言。

“天之族,出則為皇,困則永生。”

彼時,誰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眾人隻覺得那道人瘋瘋癲癲,說得話雲裡霧裡,於是將他轟出了鎮子。

道人變成了宣光鎮外乞討的瘋子,清秋被阿孃告誡,要離這瘋人遠一點,她原本是很聽阿孃的話的,可是祭祀台上她與那道人對視了一眼,隻那一眼,她從心裡覺得,道人的話,可能未必是瘋話。

直到一次她外出尋找阿孃,再次遇見了那乞討的道人,道人見到她也不說話,隻是一味地盯著她看,看得她周身發毛,下意識想要呼喊求救,那道人見她要喊,立馬開口製止了她。

他說:“小姑娘,我這兒有糖果,你要吃嗎?”

小小的清秋不知什麼是糖果,吃過後,她知道了,放在嘴裡甜甜的,像是石頭的東西,叫做糖果。

有了糖果的友誼,她經常去找道人玩兒,終於有一天被她阿孃發現,阿孃很生氣,將她關在了地窖裡麵。

她還記得,地窖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最後的那一縷光,是她此生見到的最後一道陽光。

等她從地窖裡出來,天好似塌了一般,她跑了很久很久,自以為跑到了天邊,結果兜兜轉轉還在宣光鎮內,她找不到阿孃,也找不到給她糖果的道人。

後來,鄰居嬸母在井邊發現了她,她問嬸母,“嬸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阿孃不見了。”

嬸母回答她說:“你阿孃,變成了金燦燦的太陽,等你見到了太陽,就可以見到阿孃了。”

小小的清秋望著天,望著那不似天的天,等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她遇見了那個壞種。

“如果不是將闌哥哥,他的手早就穿過我的肚子了,是將闌哥哥救了我,可他救不了全鎮人。”

清秋不知何時,淚流滿麵,眸中藍紫色的光在眼淚的折射下更顯得熠熠生輝,隻是那光芒少了神采,怎麼看都有些許空洞。

“哥哥說,他會解決壞種,讓我在那個院子裡安然長大,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隻是揮了揮手,一道金光便籠罩了院子,而那個壞種隻能無能地拍打金光,我罵他,可哥哥捂住了我的嘴巴,告訴我不要出聲。”

眼淚一滴滴砸在泥地上,嗚咽聲混著風聲,似是天地都在為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哀嚎不滿。

“我聽見鎮子裡,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那壞種說得對,他們是因為我死的,我茍活如今,為得是什麼?”

清秋抹去眼角的淚水,擠出一抹可憐的笑,“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問我,哥哥來這裡做了什麼,說實話,我什麼都不清楚,那一道金光救了我十年,也困了我十年,哥哥隻在院子裡陪了我十天,之後,我再也冇見過其他人。”

從昶聽完這個故事久久冇有說話,這個故事聽起來叫人悲傷,卻有許多地方禁不起推敲,但他冇有繼續詢問清秋,因為他覺得清秋或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過比起宣光鎮的故事,他更好奇殷將闌哪裡來的力量可以設置一個那麼強大的結界。

如果不是他鬼氣失控鏈接地府,或許對那結界都冇有辦法。

殷將闌並不是修道之人,何來的力量?

看來這十年間,殷將闌遇到的人,所做的事,還遠不止於此。

從昶走到昏迷的殷將闌身邊單膝跪地,他雙指合攏撫上殷將闌脖間的動脈處,要很仔細地探尋,才能感受到那動脈之下的跳動。

雖然微弱,但這是殷將闌還活著的證明。

“你出來之後見過這鎮子裡的其他鬼嗎?”

清秋搖了搖頭。

“給你個機會,殷將闌既然管我要了那日殺我之人的特征,他要做替死鬼,必然會模仿那日發生的事情,你去將參與替死鬼的鬼找出來。”

清秋不解地問道:“要做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清秋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從昶看向殷將闌的眼神,又住了嘴。

這鬼或許隻是想讓哥哥醒過來,這個目的與她是一樣的。

既然她也毫無頭緒,就隻能先按照這個方法走一遍了,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好,我儘量。”清秋走出了幾步又折返了回來,“要是我遇見那群小童……”

“它們已經離開了。”

清秋雖然不知道從昶為何如此篤定,但還是選擇相信從昶的話。

從昶目送著清秋遠去的背影,他斂眸沉思,在那個為首的小童身上,他再次聞到了在樹林與他對話的‘天道’的味道。

“天道嗎?”從昶張開自己的手掌,掌心乾乾淨淨,彷彿曾經那五個字隻是他的幻覺,“黑白無常想讓我們安的靈,是這裡的天道嗎?”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既然想讓他們死,又何必給他提示呢?

從昶的目光再次落在殷將闌身上。

或許,這個提示,不是黑白無常給他的。

而是,殷將闌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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